大明錦衣衛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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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淬煉死鬥
淬火明誌
崇禎元年春,宣府的風依舊裹挾著砂礫,卻難掩鐵匠鋪內蒸騰的熾熱。淬火池表麵翻滾著青白色霧氣,宛如一條沉睡的巨龍吐出的寒氣,將整個院落籠罩在朦朧之中。趙莽站在池邊,粗布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背上,手中握著改良後的虎蹲炮,炮身還殘留著熔爐的餘溫,燙得他掌心發麻。
這尊虎蹲炮凝聚了他和工匠們無數個日夜的心血。自千羽犧牲後,趙莽便一頭紮進了火器改良的研究中。他反複研讀阿鶴的密函與千羽帶來的圖紙,與徐承業老爺子一同拆解倭人火器,在失敗與嚐試中不斷摸索。每一次鑄模的失敗,每一次鐵水的迸濺,都在他身上留下新的傷痕,但也讓他離成功更近一步。
"趙師傅,膛線深度已按新配比鑄好!"小六的聲音從鑄模房傳來,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趙莽輕輕撫摸著炮身螺旋狀的膛線,指尖觸到那些凹凸紋路時,恍惚看見阿鶴在密函裏畫的櫻花暗紋——同樣精密,同樣暗藏殺機。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的慘象、千羽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徐承業在詔獄咳血的模樣,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閃過。
"點火!"隨著趙莽一聲令下,鐵匠鋪頓時沸騰起來。工匠們各司其職,有人往熔爐裏添加精鐵,有人調整風箱鼓風。火焰在爐膛中跳躍,映得眾人臉上通紅。趙莽將虎蹲炮緩緩推進熔爐,看著它逐漸被赤紅的鐵水包裹,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洗禮。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趙莽心頭一緊,握緊了腰間的鑄鐵錘。那是父親留給他的武器,錘頭凹痕裏嵌著仇敵的血,也刻著他複仇的決心。大門"砰"地被撞開,十幾名黑衣侍衛闖了進來,為首之人正是裴雲琅的管家陸鋒。
"趙莽,好大的膽子!"陸鋒冷笑一聲,腰間狼頭玉佩在火光中泛著幽光,"私製違禁火器,該當何罪?"他一揮手,侍衛們立刻舉起長槍,將工匠們團團圍住。
趙莽麵不改色,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卷圖紙:"陸管家,你看這是什麽?"圖紙展開,上麵詳細記錄著倭人改良火炮的核心技術,還有裴雲琅與倭人往來的密信摘抄。"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千羽姑娘拚死送來的證據,足夠讓你們這些賣國賊伏法!"
陸鋒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陰狠:"證據?在我手裏,就是廢紙!"他猛地抽出長劍,"給我燒了這鐵匠鋪,一個活口不留!"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熔爐突然炸裂。滾燙的鐵水如噴泉般衝天而起,嚇得侍衛們紛紛後退。趙莽趁機揮舞鑄鐵錘,朝陸鋒砸去。錘風虎虎生威,與長劍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趙哥,快走!"小六帶著工匠們從側門突圍。趙莽且戰且退,目光始終盯著陸鋒。他想起千羽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朵櫻花,想起阿鶴在火海中的決絕,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烈火般燃燒。
戰鬥正酣時,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隊官兵手持火把,將鐵匠鋪圍得水泄不通。為首的將領掀開麵甲,竟是徐承業的故交、宣府總兵周顯。"陸鋒,你勾結倭人,意圖謀反,證據確鑿,還不束手就擒!"
陸鋒見勢不妙,虛晃一劍,轉身想逃。趙莽哪裏肯放,緊追不舍。在一條小巷中,他終於截住了陸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趙莽怒吼一聲,鑄鐵錘帶著千鈞之力砸下。陸鋒舉劍格擋,卻哪裏擋得住這飽含仇恨與怒火的一擊。隻聽"哢嚓"一聲,長劍斷裂,鐵錘重重砸在陸鋒身上。
解決了陸鋒,趙莽回到鐵匠鋪。此時火勢已被撲滅,周顯正在清點證據。"趙兄弟,幹得好!"周顯拍著他的肩膀,"裴雲琅已被拿下,等候朝廷發落。"
趙莽望著手中的虎蹲炮,炮身雖然沾滿煙塵,卻難掩其鋒芒。他想起阿鶴、千羽、徐承業,還有那些因劣質火器犧牲的將士,眼眶不禁濕潤。"周將軍,這尊虎蹲炮,我想獻給朝廷。"他說,"希望它能成為守護大明的利器,不再讓悲劇重演。"
春夜的風依舊帶著寒意,但趙莽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與希望。他知道,這場戰鬥雖然結束了,但守護大明的使命永遠不會結束。他將繼續鑽研火器,讓大明的炮火,照亮每一片疆土,守護每一個百姓。而阿鶴、千羽的英魂,也將永遠與他同在,化作這熊熊烈火,燃燒不盡,生生不息。
淬火成魂
深吸一口氣,趙莽將虎蹲炮緩緩浸入淬火池。當炮身觸及水麵的刹那,仿佛觸發了某種神秘的機關,水麵騰起遮天蔽日的白霧,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鐵匠鋪都在顫抖,仿佛有遠古的神獸在池中蘇醒。四濺的水花落在趙莽臉上,帶來絲絲涼意,卻無法澆滅他眼中熾熱的光芒。
池水劇烈翻湧,青白色霧氣中隱約浮現出螺旋狀的光影,恰似虎蹲炮膛線的紋路。趙莽握緊父親遺留的鑄鐵錘,錘頭的凹痕裏還嵌著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時的鐵屑,粗糙的觸感透過掌心,如同命運的脈搏在跳動。那枚鐵屑見證過父親的倒下、徐承業的犧牲,此刻更成為他與黑暗抗爭的無聲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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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漸濃,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恍惚間看見金素妍在軍器局廢墟中甩出銀簪的寒光,那個身著勁裝的女子身姿如燕,銀簪劃破刺客咽喉時,濺起的血珠在月光下宛如破碎的紅寶石。她明明是徐達公的後人,本該養尊處優,卻為了保護他和《火銃譜》殘卷,不惜與刺客殊死搏鬥。臨別時,她塞給他的半塊虎符還藏在懷裏,此刻隨著心跳微微發燙。
更久遠的記憶如烙鐵般灼痛神經。父親被斬時,脖頸噴濺的熱血染紅了宣府的刑場,而他手中緊攥著的鐵錠,表麵坑窪不平——那是劣質鐵料留下的罪證。父親至死都瞪著雙眼,眼神中滿是不甘與對他的期望,仿佛在說"查出真相"。那時的趙莽被按在泥濘裏,看著父親的頭顱滾到腳邊,雨水混著血水灌進嘴裏,鹹腥與苦澀從此刻進了他的靈魂。
"趙師傅!"小六的呼喊穿透白霧,"池底有異常!"
趙莽回過神,隻見淬火池水正以虎蹲炮為中心形成巨大漩渦,水麵倒映出奇異的符文,竟與《火銃譜》殘卷上的古老圖騰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徐承業臨終前的呢喃:"真正的火器之魂,藏在水火交融處。"此刻,他手中的鑄鐵錘開始震顫,錘頭凹痕裏的鐵屑紛紛飛起,懸浮在霧氣中組成螺旋軌跡。
白霧中浮現出更多幻影。千羽在密室倒下前,用血畫出的半朵櫻花逐漸完整;阿鶴在沙門島的火海中,奮力拋出密函的身影與金素妍重合;徐承業在詔獄咳血時,仍堅持在牆上刻下的改良公式,此刻化作金色的字符融入虎蹲炮。這些用生命書寫的記憶碎片,正在淬火池中完成最後的淬煉。
"成了!"趙莽低喝一聲,徒手抓住滾燙的炮身。淬火池水突然炸裂,衝天而起的水霧中,虎蹲炮通體赤紅,螺旋膛線處流轉著幽藍的光焰。這不是普通的火器,而是凝聚著五條生命、兩代鑄炮匠心血的複仇之魂。
就在這時,鐵匠鋪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十六名黑衣死士破牆而入,為首之人赫然是裴雲琅的貼身護衛,腰間櫻花紋玉佩在火光中泛著冷芒。"趙莽,交出虎蹲炮,留你全屍。"護衛抽出倭刀,刀身的血槽還掛著未幹的血跡。
趙莽將虎蹲炮扛上肩頭,鑄鐵錘在另一隻手發出嗡鳴。他望向衝來的死士,眼中燃燒的不僅是怒火,更是淬火新生的信念。當第一枚炮彈裝填完畢,他仿佛聽見金素妍的銀簪破空、千羽的短刃呼嘯、阿鶴的密函飛舞、徐承業的公式吟唱,還有父親最後的無聲呐喊。
"開炮!"
轟鳴聲中,虎蹲炮噴出的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無數英魂凝聚的光芒。赤紅的炮口與趙莽眼中的火光交相輝映,將鐵匠鋪照得如同白晝。飛濺的彈片劃過夜空,帶著那些未竟的遺誌,射向黑暗深處。而趙莽屹立在硝煙中,如同浴火重生的戰神,手中的鑄鐵錘與虎蹲炮,終將成為刺破陰謀、守護大明的不朽之刃。
烽火淬魂
"成了!"徐承業的聲音撞在鐵匠鋪的梁柱上,帶著金屬般的顫音。老人拄著龍頭拐杖踉蹌上前,杖頭的鎏金吞口在火光中張牙舞爪,卻掩不住他顫抖的指尖。渾濁的眼睛映著淬火池騰起的白霧,恍若回到了少年時偷看先祖鑄炮的月夜。
"您瞧這紋路!"老人布滿老繭的手撫過炮管表麵細密的龜裂紋,仿佛在撫摸新生兒的肌膚,"雙層鑄體,內用徐達公秘傳的疊鋼之法,外嵌倭人螺旋膛線的精髓...當年我祖父在《火銃譜》批注裏寫的"剛柔並濟",今日總算見著真章了!"他的咳嗽聲混著激動的哽咽,震落了鬢角的白發。
工匠們舉著油燈圍攏過來,跳動的光暈在炮身流轉。小六的鼻子泛紅,這個總愛咋呼的少年此刻卻紅著眼眶:"趙哥,您看這膛線刻得比發絲還細!"掌鉗的老李頭用袖口狠狠擦了把臉,鐵砧上未冷卻的火星濺在他手背,燙出細密的血珠也渾然不覺。歡呼聲如潮水漫過鐵匠鋪,震得梁上懸掛的鐵鉗叮當作響。
趙莽倚著淬火池邊緣,粗布短打的後背早被汗水浸透,卻在涼意中泛起久違的暖意。他望著炮管表麵蜿蜒的紋路,恍惚看見阿鶴密函裏的櫻花暗紋、千羽血書中的未竟字跡,此刻都化作守護大明的圖騰。父親遺留的鑄鐵錘沉甸甸地墜在腰間,錘頭凹痕裏新嵌的鐵屑還帶著熔爐的餘溫。
然而這份喜悅轉瞬被大地的震顫碾碎。先是極輕微的嗡鳴,像遠處悶雷在雲層中滾動,接著青磚開始劇烈抖動,懸掛的鐵具互相撞擊發出刺耳聲響。趙莽臉色驟變,抄起鑄鐵錘擋在徐承業身前:"是騎兵!至少三百人!"
話音未落,十餘支火箭破窗而入,茅草屋頂瞬間燃起熊熊烈火。火光中,裴雲琅身著玄色錦袍,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翡翠扳指在他把玩間折射出冷光。他身後的櫻花紋軍旗獵獵作響,旗下鐵甲騎兵的彎刀已出鞘,映著衝天火光泛著妖異的藍。
"趙莽,你以為造出個花架子就能改變戰局?"裴雲琅的聲音裹著笑意,卻比淬毒的刀刃更冷,"實話告訴你,三日前薊鎮防線已被倭人新式火炮轟開缺口,你這破銅爛鐵,救得了誰?"他猛地揮動手臂,"給我踏平這裏,一個活口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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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的鐵蹄聲如滾滾雷霆,趙莽感覺腳下的青磚都在碎裂。徐承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半塊虎符塞進他掌心:"帶著炮走!從密道去居庸關,找鎮撫使...他是..."老人的話被流箭打斷,鮮血從他肩頭噴湧而出,染紅了祖傳的玄色披風。
"徐老!"趙莽接住癱倒的老人,瞳孔因劇痛而收縮。淬火池的水霧不知何時已散盡,改良後的虎蹲炮在火光照耀下泛著暗紅,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他突然想起千羽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朵櫻花,想起阿鶴在火海中拋出的密函,胸中騰起一股滾燙的力量。
"小六!帶工匠們從地道撤離!"趙莽將徐承業托付給少年,抄起虎蹲炮衝向城頭。鑄鐵錘與腰間虎符碰撞出清脆聲響,仿佛在回應先祖的戰歌。當第一枚特製炮彈填入炮膛時,他仿佛看見金素妍甩出銀簪的寒光、千羽舞劍的殘影、徐承業在詔獄刻下的公式,都化作膛線中流轉的火焰。
"開炮!"
轟鳴聲撕裂夜空,炮彈拖著長長的火尾劃過血色蒼穹。裴雲琅驚恐的表情在火光中扭曲,他身後的櫻花紋軍旗被炸成碎片。趙莽頂著耳鳴裝填第二發炮彈,滾燙的鐵水濺在臉上,灼痛卻比不上心中翻湧的悲憤。淬火池中未散盡的霧氣裹挾著硫磺味,與硝煙融為一體,在天地間勾勒出大明火器最後的尊嚴。而遠處,居庸關的烽火已經燃起,如同千萬個淬火池同時沸騰,照亮了守護山河的最後一道防線。
鐵火對峙
"不好,有情況!"趙莽手中的淬火鉗當啷落地,飛濺的火星在青磚上燙出焦痕。他抄起鑄鐵錘的瞬間,掌心的老繭擦過錘柄凸起的防滑紋——那是父親臨終前用刻刀特意鑿出的印記,此刻卻如烙鐵般灼人。淬火池的白霧尚未散盡,硫磺混著鐵鏽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哐當"巨響震得梁上鐵鉗叮當作響,腐朽的木門被踹出蛛網般的裂痕。裴雲琅身著月白緙絲長袍,腰間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流轉著幽綠的光,像是毒蛇吐信時的毒牙。他搖著湘妃竹扇踱進鐵匠鋪,扇麵上"天下太平"的鎏金字跡被血汙暈染,與身後錦衣衛腰間櫻花紋佩飾形成詭異呼應。
"趙百戶好雅興。"裴雲琅的聲音如同浸在冰水裏的綢緞,"躲在這破作坊裏搗鼓廢鐵,倒讓本官好找。"他抬手止住蠢蠢欲動的侍衛,折扇輕點改良後的虎蹲炮,"聽說你得了徐達公的秘傳?嘖嘖,可惜再好的手藝,也不過是給朝廷添亂的玩意兒。"
趙莽的瞳孔驟然收縮。錘柄在掌心發出細微的嗡鳴,錘頭凹痕裏嵌著的鐵屑微微發燙——那是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時的殘片,此刻卻像在呼應他沸騰的血脈。他瞥見裴雲琅袖中若隱若現的密函一角,櫻花暗紋與阿鶴用血書寫的標記如出一轍。
"裴雲琅,你勾結倭人、陷害忠良!"趙莽的怒吼震得淬火池泛起漣漪,"千羽的血、徐老的命,還有我父親..."
"夠了!"裴雲琅突然甩碎折扇,翡翠扇墜砸在虎蹲炮上發出清脆聲響,"一介鑄炮匠也敢妄議朝廷?來人!把這些謀反的亂黨..."
話音未落,趙莽已揮錘砸向最近的錦衣衛。鑄鐵錘帶著三年牢獄積壓的怒火,與長槍碰撞出耀眼的火花。他餘光瞥見小六帶著工匠們從暗道撤離,而裴雲琅正冷笑著手按劍柄——那柄倭刀的鯊魚皮刀鞘上,刻著與晉泰商行鐵箱相同的櫻花紋。
"想走?"裴雲琅抽出長刀,刀身寒光映得他眼底的陰鷙愈發濃烈,"徐承業那老東西藏了半輩子的《火銃譜》,今日連同你的命,我一並收了!"他手腕翻轉,刀鋒直取趙莽咽喉,卻在即將觸及皮膚時被千羽遺留的短刃擋住。
短刃與倭刀相撞的刹那,趙莽突然想起千羽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朵櫻花。他側身避開致命一擊,鑄鐵錘橫掃裴雲琅下盤。裴雲琅狼狽後退,踩到地上的淬火水滑倒,發髻散開的瞬間,趙莽看見他後頸處赫然紋著與倭人一模一樣的刺青。
"原來你早就..."趙莽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一支淬毒弩箭擦著他的肋骨飛過,在牆上釘出冒著青煙的孔洞。他轉頭望去,陸鋒帶著十餘名黑衣死士破窗而入,狼頭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趙哥快走!"小六的呼喊從通風口傳來。趙莽卻握緊了雙兵,身後虎蹲炮的餘溫透過粗布短打滲進皮膚。他想起阿鶴在火海中拋出密函的決絕,想起徐承業在詔獄裏用指甲刻下的改良公式,突然將千羽的短刃狠狠擲向裴雲琅。
短刃劃破裴雲琅的臉頰,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趁對方慌亂之際,趙莽揮錘砸向淬火池。池水轟然炸裂,遮天蔽日的白霧中,他抱起虎蹲炮衝向地道。身後傳來裴雲琅氣急敗壞的嘶吼,還有錦衣衛們的叫罵聲,但這些都比不上他胸腔內擂鼓般的心跳——隻要護住這尊凝聚無數人心血的火器,真相就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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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莽消失在地道盡頭,裴雲琅踹開燃燒的木箱,望著滿地狼藉的鐵匠鋪獰笑:"跑?整個宣府都是我的地盤。趙莽,你的死期,不遠了..."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目光落在虎蹲炮殘留的螺旋膛線印記上,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不過這鑄炮之法...倒是值得好好研究。"
血火錚鳴
"趙莽,私通倭寇,該當何罪?"裴雲琅的聲音裹挾著寒意,在鐵匠鋪熾熱的空氣中凝成冰棱。他輕搖折扇,扇麵"山河永固"的鎏金字樣隨著動作忽明忽暗,腰間翡翠扳指折射出的幽光,與身後錦衣衛腰牌上的櫻花暗紋交相輝映。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掃過屋內眾人,最後定格在趙莽懷中泛著餘溫的虎蹲炮上,"把阿鶴的密函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全屍。"
淬火池的白霧在兩人之間翻湧,趙莽感覺掌心的鑄鐵錘突然灼燙起來。錘柄上父親留下的刻痕深深嵌進皮肉,錘頭凹痕裏的鐵屑仿佛活過來般震顫——那是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時的殘片,此刻卻與他沸騰的血液共鳴。阿鶴在火海中拚死拋出密函的畫麵、千羽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劃出半朵櫻花的場景,如烙鐵般在他眼前反複灼燒。
"私通倭寇的是你!"趙莽的怒吼震得梁上懸掛的鐵鉗叮當作響,"沙門島的大火、千羽的血、徐老的命...這些債,今天該清算!"他猛地揮錘,錘頭破空聲如驚雷,卻在距離裴雲琅三寸處被陸鋒橫刀攔下。狼頭玉佩撞在錘麵上發出脆響,飛濺的火星落在裴雲琅月白長袍上,燒出一個個焦黑的孔洞。
裴雲琅後退半步,臉上卻浮起陰鷙的笑:"執迷不悟!"他突然甩碎折扇,翡翠扇墜滾落在虎蹲炮旁,"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錦衣衛們如潮水般湧來,寒光閃爍的刀刃映得屋內一片森然。
趙莽護著身後的工匠們退向角落,餘光瞥見小六正悄悄將一卷圖紙塞進淬火池的夾層。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掄起鐵錘砸向屋頂橫梁。腐朽的木梁轟然斷裂,燃燒的茅草如流星般墜落,瞬間在屋內掀起火海。濃煙中,他抱起虎蹲炮衝向裴雲琅,錘風帶起的熱浪將對方的長發吹得狂亂。
"還我阿鶴!還我千羽!"趙莽的嘶吼混著火焰爆裂聲,鑄鐵錘與錦衣衛的長槍相撞,迸濺的火星點燃了裴雲琅的衣袖。火光中,他看見裴雲琅後頸處若隱若現的櫻花刺青——與阿鶴密函上的標記一模一樣。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襲來:阿鶴被鎖鏈拖入火海前絕望的眼神,千羽倒下時仍死死護著竹筒的倔強,還有徐承業在詔獄咳血時,用最後力氣在牆上刻下的改良公式。
"殺了他!"裴雲琅拍打火苗,狼狽後退。陸鋒趁機甩出淬毒的鏈刃,蛇形刀刃擦著趙莽耳畔劃過,在牆上釘出冒著青煙的孔洞。趙莽側身翻滾,虎蹲炮重重砸在地上,炮管與青磚碰撞出的火花,意外點燃了地上泄漏的火油。
烈焰瞬間吞沒了半個鐵匠鋪。趙莽在火海中穿梭,鑄鐵錘如臂使指,將逼近的錦衣衛一一擊退。當他瞥見裴雲琅正伸手去夠虎蹲炮時,心中的怒火徹底爆發。他抓起一旁滾燙的鐵鉗,借著火勢擲向對方。裴雲琅躲避不及,鐵鉗擦過臉頰,在他臉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趙莽!你以為能逃得掉?"裴雲琅捂著傷口咆哮,"整個宣府都是我的天下!"他突然吹響口哨,屋外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顯然是更多援兵趕到。
趙莽抹了把臉上的血汙,望著逐漸被火海吞噬的鐵匠鋪。淬火池的水早已蒸發殆盡,露出池底阿鶴密函的殘片——那些用鮮血寫成的證據,此刻正在火焰中發出最後的光芒。他握緊虎蹲炮,轉身衝向火海最濃處。濃煙嗆得他睜不開眼,但阿鶴和千羽的身影卻愈發清晰。
"我趙莽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墊背!"他的怒吼穿透烈焰,抱著虎蹲炮撞向堆放火藥的角落。裴雲琅驚恐的叫聲、錦衣衛們的慌亂呼喊,都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淹沒。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宣府的夜空,也照亮了趙莽最後的身影——那個懷揣著仇恨與正義的鑄炮匠,最終選擇用生命點燃了真相的火種。
鐵火焚仇
"裴雲琅,你這個走狗!"趙莽的怒吼震得鐵匠鋪梁上的鐵鉗嗡嗡作響。鑄鐵錘裹挾著三年牢獄積壓的怒火,如雷霆般砸向最近的錦衣衛。火星四濺中,對方的長刀寸寸崩裂,虎口迸裂的慘叫與裴雲琅的冷笑同時刺破硝煙。
錘柄的震顫順著趙莽的手臂直竄心髒,老繭磨破的掌心滲出鮮血,卻比不過胸腔裏翻湧的恨意。他想起阿鶴在火海中燃燒的素白裙裾,想起千羽染血的指尖在地上劃出的半朵櫻花,每一幅畫麵都化作鐵錘上躍動的火星。
"給我拿下!"裴雲琅搖著折扇退到錦衣衛身後,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泛著毒蛇信子般的幽綠。二十餘名侍衛呈扇形包抄,腰牌上的櫻花紋與他袖中滑落的硫磺彈紋路如出一轍。那枚暗金色的彈體在掌心滾動,表麵雕刻的八重櫻栩栩如生,正是三年前導致宣府熔爐爆炸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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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莽橫錘護住身後顫抖的工匠。小六攥著淬火鉗的手不住發抖:"趙哥,他們帶了火器!"話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擦著耳際釘入磚牆,箭尾羽毛還在劇烈震顫。趙莽側身揮錘格擋,卻見裴雲琅嘴角勾起陰鷙的弧度,將硫磺彈高高拋向屋頂堆積的茅草。
"不好!"趙莽瞳孔驟縮。燃燒的彈體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炸裂的瞬間騰起刺目藍光。火焰順著茅草傾瀉而下,瞬間將鐵匠鋪化作火海。硫磺燃燒的刺鼻氣味中,他聽見裴雲琅的獰笑混著錦衣衛的呼喝:"讓他們葬身火海!"
熱浪撲麵而來,趙莽拽著身旁的老李頭滾向淬火池。池水在高溫下劇烈沸騰,蒸騰的白霧暫時遮蔽了敵人的視線。他摸到腰間千羽遺留的短刃,冰涼的觸感讓神誌略微清醒。抬眼望去,裴雲琅正指揮侍衛封堵各個出口,櫻花紋腰牌在火光中明滅不定,宛如死神的瞳孔。
"趙哥,地道在西北角!"小六的呼喊被爆炸聲撕碎。趙莽卻死死盯著裴雲琅手中第二枚硫磺彈——那彈體底部刻著的"晉泰"二字,與千羽用血寫下的線索完全吻合。他突然想起徐承業臨終前的叮囑:"真正的證據,藏在他們最得意的凶器裏。"
"你們先走!"趙莽將虎蹲炮塞進小六懷裏,"帶著圖紙去居庸關!"不等少年反駁,他已揮舞著燃燒的木梁衝進敵陣。鑄鐵錘與長槍碰撞出的火星點燃了敵人的衣袍,慘叫聲中,他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朝著裴雲琅的方向殺去。
裴雲琅臉色驟變,連退三步撞翻案台。趙莽瞥見他袖中滑出的倭刀,鯊魚皮刀鞘上的櫻花紋與密函上的標記分毫不差。記憶如滾燙的鐵水倒灌——阿鶴被鎖鏈拖走時,發間銀簪墜地的脆響;千羽倒下前,用最後力氣比出的"商行"手勢。所有碎片在此刻拚湊完整。
"原來你就是..."趙莽的話被鏈刃打斷。陸鋒從側方突襲,淬毒的刀刃擦著脖頸劃過,在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趙莽強忍劇痛,反手一錘砸向對方膝蓋。陸鋒慘叫著跪倒,狼頭玉佩摔落在地,露出背麵刻著的"裴府"字樣。
混亂中,裴雲琅趁機將硫磺彈擲向淬火池。趙莽瞳孔驟縮,猛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爆炸。火光衝天的刹那,他聽見裴雲琅氣急敗壞的嘶吼:"給我把他碎屍萬段!"灼熱的氣浪掀翻屋頂,漫天火星中,他仿佛看見阿鶴和千羽的身影在火光中向他點頭。
當濃煙稍稍散去,趙莽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爬起。淬火池的水已蒸發殆盡,露出池底被燒紅的虎蹲炮。他搖搖晃晃地握住炮管,滾燙的觸感反而讓他清醒。裴雲琅正指揮侍衛縮小包圍圈,櫻花紋旗幟在烈焰中獵獵作響,宛如一片血色花海。
"來啊!"趙莽的怒吼穿透火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將最後一枚炮彈填入炮膛,看著裴雲琅驚恐的表情逐漸放大。虎蹲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炮口噴出的火舌舔舐著夜空,帶著阿鶴的密函、千羽的圖紙,還有所有冤魂的怒火,朝著陰謀的中心席卷而去。
毒焰焚仇
"大家小心,是硫磺彈!"趙莽的怒吼撕破鐵匠鋪的熾熱空氣,話音未落,裴雲琅手中的鎏金彈丸已劃過暗紅拋物線。硫磺彈墜地瞬間炸開刺目藍光,濃煙裹挾著青紫色毒霧翻湧而起,如同惡魔吐出的毒息,瞬間籠罩半個院落。
最先中招的工匠發出淒厲慘叫。老李頭抓著喉嚨跪倒在地,指縫間滲出黑血,瞳孔因劇痛驟然收縮;小六的徒弟小順子踉蹌後退,撞翻鐵砧的刹那,脖頸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趙莽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卻仍被嗆得眼眶通紅——這毒霧中混著倭人獨有的鶴頂紅粉末,與三年前宣府熔爐那場慘劇如出一轍。
"裴雲琅!"趙莽揮舞著鑄鐵錘衝向毒霧中心,錘風劈開層層煙霧。父親被劣質鐵料害死時扭曲的麵容、千羽倒下前用血畫的半朵櫻花、徐承業在詔獄咳血的慘狀,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錘頭掠過一名錦衣衛的太陽穴,頭骨碎裂的悶響混著裴雲琅的冷笑傳來:"趙莽,你以為血肉之軀能擋得住..."
話未說完,趙莽已撞開三名侍衛。飛濺的血珠落在他焦黑的衣襟上,與硫磺灰混作暗紅硬塊。他瞥見裴雲琅袖中又滑出兩枚硫磺彈,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泛著冷光,那抹幽綠恰似阿鶴被鎖鏈拖入火海時,身後倭人佩刀上的寒芒。
"給我攔住他!"裴雲琅慌忙後退,金絲繡鞋踩過工匠抽搐的身體。十二名侍衛結成刀陣圍攏,長刀交錯間織成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趙莽卻突然將鐵錘高舉過頭頂,借著慣性橫掃千鈞——這招"開山裂石"是父親臨終前教的最後一式,此刻帶著七年來的仇恨,硬生生將刀陣砸出缺口。
毒霧愈發濃烈,趙莽感覺喉嚨像被滾燙的鐵鉗夾住。他踉蹌著扶住淬火池,指尖觸到池壁凹陷處——那是千羽用短刃刻下的櫻花印記。記憶如潮水湧來:密室裏女子染血的笑容、竹筒中藏著的致命圖紙、還有那句"姐姐說你能照亮黑暗"。他猛地撕下沾血的布條,蒙住口鼻,再次衝進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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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陸鋒帶著增援從側門突入,狼頭玉佩在胸前晃動。趙莽的鑄鐵錘與他的倭刀相撞,火星濺入毒霧竟燃起幽藍火焰。兩人纏鬥間,裴雲琅趁機將硫磺彈投向堆放火藥的角落。趙莽瞳孔驟縮,顧不上防守,飛撲過去用後背擋住爆炸。氣浪掀翻屋頂,茅草如流星墜落,將他埋進燃燒的廢墟。
"趙哥!"小六的哭喊穿透火海。渾身是血的少年握著千羽的短刃,正要衝過去,卻被趙莽嘶啞的吼聲喝止:"別過來!帶著圖紙...去居庸關..."他從瓦礫中撐起身體,額角傷口的血迷住眼睛,卻仍死死盯著裴雲琅逃竄的方向。那人身後櫻花紋披風在火中獵獵作響,像極了阿鶴燃燒的裙裾。
鐵匠鋪的梁柱開始崩塌,趙莽拖著骨折的右腿,在廢墟中摸索到虎蹲炮。炮管還帶著淬火的餘溫,此刻卻成了複仇的號角。他顫抖著填入自製的爆炸彈,瞄準裴雲琅即將消失的巷口。當扳機扣動的瞬間,他仿佛看見阿鶴在火海中微笑,千羽的櫻花刺青在血霧中綻放,徐承業的《火銃譜》殘頁化作金色的火焰。
轟鳴聲震碎夜空,虎蹲炮噴出的火舌舔舐著裴雲琅的披風。那人狼狽滾入水溝,錦袍被氣浪撕成碎片,露出後頸與倭人 identica 的櫻花刺青。趙莽看著對方驚恐的表情,終於露出七年來第一個笑容。他踉蹌著走向毒霧深處,耳邊回響著千羽最後的話,身體漸漸失去知覺,卻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因為這場用血淚澆築的複仇,終於畫上了句點。而鐵匠鋪燃燒的火光,將化作照亮黑暗的第一縷黎明。
血焰鑄魂
裴雲琅站在戰場邊緣的高台上,月白錦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腰間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流轉著妖異的幽光。他搖著湘妃竹扇,看著下方二十餘名錦衣衛如狼似虎地圍攻趙莽,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飛濺的血珠落在扇麵"山河永固"的鎏金字上,暈染出猙獰的血色紋路。
"趙莽,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與我抗衡?"他的聲音裹著冷笑,穿透戰場的喊殺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折扇重重揮下,又一隊手持鉤鐮槍的侍衛從暗處湧出,將趙莽的退路徹底封死。
淬火池的殘水早已蒸幹,滿地焦土上橫七豎八躺著錦衣衛的屍體。趙莽的粗布短打浸滿鮮血,後背還插著兩支淬毒弩箭,每呼吸一次都伴隨著肺部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握著鑄鐵錘的手卻穩如磐石,錘頭凹痕裏嵌著的鐵屑與新濺上的血珠混在一起,在月光下泛著暗紅的光。
父親臨終前的話語在耳畔回響:"鑄炮如鑄魂,鐵火無情,人心有義。"那時年幼的他不懂,直到親眼看見父親被劣質鐵料害死在熔爐中,直到阿鶴在沙門島的火海中拚死拋出密函,直到千羽為了守護圖紙倒在血泊裏。這些畫麵如同一把把重錘,將仇恨與信念深深砸進他的靈魂。
"殺!"一名錦衣衛的長刀劈麵而來。趙莽側身閃避,錘柄橫掃擊碎對方膝蓋。骨頭碎裂的脆響中,他瞥見裴雲琅袖中滑落的櫻花紋信箋——與阿鶴密函上的標記分毫不差。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金素妍為保護他與刺客同歸於盡時,銀簪在月光下劃出的淒美弧線;徐承業在詔獄裏咳血,卻仍堅持用指甲在牆上刻下火器改良公式的場景。
"給我往死裏打!"裴雲琅見趙莽越戰越勇,終於沉不住氣,親自抽出腰間軟劍。劍身出鞘的瞬間,趙莽瞳孔驟縮——那劍身上的暗紋,竟與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現場殘留的凶器紋路一模一樣。
混戰中,陸鋒的鏈刃突然纏住趙莽的腳踝。他重重摔倒在地,後腦勺磕在淬火池邊緣,眼前一片金星。但當他看到裴雲琅舉劍刺來,阿鶴臨終前絕望的眼神突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他怒吼一聲,拚盡最後力氣揮錘橫掃,錘頭帶著千鈞之勢砸向陸鋒的胸膛。
"哢嚓"一聲,陸鋒的胸骨碎裂,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飛出。趙莽趁機翻身而起,卻感覺眼前一黑——毒性發作了。他單膝跪地,看著裴雲琅獰笑逼近,手中軟劍直指他咽喉。
"結束了。"裴雲琅的劍尖抵住趙莽脖頸,"可惜啊,你到死都不知道,你爹的死、徐承業的下場,都是我一手策劃..."
"是嗎?"趙莽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猛地握住劍尖,鮮血順著掌心流下,卻借著對方的力道猛然起身,鑄鐵錘狠狠砸向裴雲琅的麵門。裴雲琅驚恐地瞪大雙眼,倉促間舉劍格擋。
"當!"
劇烈的碰撞聲中,裴雲琅的軟劍寸斷,翡翠扳指也被震飛。他踉蹌後退,卻被地上的屍體絆倒。趙莽趁機撲上去,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你瘋了!"裴雲琅掙紮著,"你知道我背後是誰嗎?"
"我不在乎!"趙莽的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阿鶴、千羽、金姑娘、徐老,還有我爹...他們的命,今天都要在你身上討回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隨著一聲悶響,裴雲琅的脖頸傳來清脆的斷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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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莽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幾步,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他望著天空中閃爍的星辰,嘴角緩緩上揚。恍惚間,他看見阿鶴和千羽在櫻花樹下向他微笑,徐承業和父親站在雲端向他點頭。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那是小六搬來的救兵到了。
"爹,徐老,我做到了..."他喃喃自語,閉上了雙眼。夜風吹過,卷起滿地的血跡和硝煙,卻帶不走這位鑄炮匠用生命書寫的傳奇。而他手中的鑄鐵錘,永遠地留在了這片見證他複仇的土地上,訴說著一個關於正義與複仇的故事。
破陣斬仇
硫磺彈爆炸後的毒霧尚未散盡,鐵匠鋪內的廝殺已進入白熱化。趙莽揮錘格開兩支刺向麵門的長槍,飛濺的火星映出錦衣衛們刻意圍攏的陣型——他們呈扇形散開,既保持著對他的壓迫,又在裴雲琅身前留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為首的陸鋒更是始終吊在戰團外圍,狼頭玉佩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一雙窺視的眼睛。
"趙哥!他們要把咱們分割開!"小六的呼喊混著刀劍碰撞聲傳來。趙莽餘光瞥見幾名工匠被逼向角落,裴雲琅正搖著折扇,不緊不慢地將第二枚硫磺彈滾入掌心。翡翠扳指在他指間轉動,折射出的幽光仿佛毒蛇吐信,與錦衣衛們配合默契的攻防節奏,都在無聲宣告這場圍剿早有預謀。
鑄鐵錘與鏈刃相撞的瞬間,趙莽突然頓悟。父親曾說:"再嚴密的陣型,必有破綻。"他的目光掃過錦衣衛們刻意錯開的站位,發現每當他試圖靠近裴雲琅時,總會有三柄長刀從不同角度襲來——這分明是倭人"三日月陣"的改良版,專門用於保護核心目標。
"想困死我?"趙莽抹了把臉上的血汙,錘柄在掌心快速旋轉。他想起千羽留下的圖紙上,曾標注過倭人陣法的弱點——看似嚴密的三角站位,實則依賴中央指揮。隻要斬斷與裴雲琅的聯係,這看似銅牆鐵壁的陣型便會不攻自破。
陸鋒的鏈刃再次纏向他的腳踝,趙莽卻突然棄守下盤,猛地將鐵錘橫向揮出。這違背常理的招式讓周圍侍衛措手不及,錘風如開山斧般劈開兩名錦衣衛的防線。鮮血濺上他的粗布短打,卻沒能阻擋他的腳步。他看準陣型鬆動的刹那,朝著東側持鉤鐮槍的侍衛衝去。
"攔住他!"裴雲琅的怒吼帶著驚慌。趙莽卻越戰越勇,每一次揮錘都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當鐵錘砸碎第三麵盾牌時,他突然矮身滑步,避開迎麵刺來的長槍,反手抓住對方手腕用力一扯。侍衛收勢不及,整個人撞向同伴,瞬間在陣型上撕開一道缺口。
毒霧中傳來硫磺彈滾動的聲響,趙莽心中一緊。他知道裴雲琅要故技重施,用毒霧徹底封死他的生路。千鈞一發之際,他瞥見角落裏傾倒的鐵砧,突然有了主意。他揮錘砸向地麵,震起的碎石如彈雨般射向錦衣衛們的麵門。趁著敵人慌亂躲避,他抱起沉重的鐵砧,朝著裴雲琅的方向奮力擲出。
鐵砧劃破夜空的呼嘯聲讓裴雲琅臉色驟變。他慌忙後退,金絲繡鞋踩過血泊打滑,險些摔倒。趙莽趁機發動最後的衝刺,鑄鐵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將擋在麵前的錦衣衛如稻草人般擊飛。當他終於衝破重圍,站在裴雲琅麵前時,兩人之間隻隔著滿地的屍體和未爆的硫磺彈。
"你...你不可能..."裴雲琅的聲音帶著恐懼,手中的硫磺彈微微顫抖。趙莽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鐵錘如閃電般砸下。裴雲琅舉扇格擋,湘妃竹骨瞬間寸斷,翡翠扳指也被震飛。趙莽乘勝追擊,一腳踹在對方胸口,將他踹倒在燃燒的木梁旁。
"阿鶴、千羽、徐老,還有我爹..."趙莽壓在裴雲琅身上,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你們欠的血債,該還了!"裴雲琅的掙紮越來越弱,他的眼中終於浮現出趙莽期待已久的恐懼。隨著一聲悶響,裴雲琅的脖頸傳來清脆的斷裂聲,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罪魁禍首,終於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此時,遠處傳來馬蹄聲。趙莽站起身,望著逐漸熄滅的戰火,心中卻沒有預想中的暢快。他撿起地上的鑄鐵錘,錘頭的凹痕裏嵌著新濺的血珠,與三年前的舊痕重疊。阿鶴、千羽的麵容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他知道,這場複仇隻是開始。裴雲琅背後的勢力,那些還在暗處的陰謀,都等著他用這把鐵錘一一擊碎。
夜色漸深,趙莽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幸存的工匠們。淬火池的殘水倒映著天空,黎明的曙光正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悄然升起。
鐵火丹心
"受死吧!"趙莽的怒吼震碎了鐵匠鋪梁上的積灰,鑄鐵錘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砸向裴雲琅。月光映著錘麵凝結的血珠,將這一擊的軌跡染成暗紅。然而裴雲琅早有防備,金絲繡鞋在血泊中急刹,整個人如狡兔般向後翻滾,堪堪避開顱骨碎裂的下場。
"小心背後!"小六的驚叫被刀劍出鞘聲撕裂。三道寒芒破空而來,直指趙莽後心、脖頸與膝彎。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佝僂身影突然撞入刀光——徐承業拄著龍頭拐杖,枯瘦的身軀在錦衣衛的攻勢下劇烈搖晃。檀木拐杖磕開刺向命門的長劍,卻擋不住側麵襲來的匕首,鋒利的刃口直接貫穿老人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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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趙莽的嘶吼帶著哭腔。他揮錘逼退近身侍衛,卻見裴雲琅趁機甩出硫磺彈。藍紫色毒霧轟然炸開,瞬間吞噬了戰場。嗆人的氣味灼燒著鼻腔,趙莽扯下衣襟捂住口鼻,透過朦朧毒霧,他看見徐承業被三名錦衣衛按在淬火池邊,龍頭拐杖斷裂的殘柄深深刺入青磚。
"趙百戶,你以為憑蠻力就能翻盤?"裴雲琅的聲音裹著陰笑從霧中傳來,翡翠扳指在毒霧裏泛著幽光,"徐達公的秘傳、倭人的火器,都該姓裴!"話音未落,更多錦衣衛從四麵八方圍攏,櫻花紋佩飾在火光中明滅,如同索命的鬼火。
趙莽握緊鐵錘,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父親被劣質鐵料害死時扭曲的麵容、千羽倒下前用血畫的半朵櫻花、徐承業在詔獄咳血仍堅持改良火器的場景,如潮水般湧來。錘柄上父親留下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錘頭凹痕裏的鐵屑仿佛活了過來,與他沸騰的血脈共鳴。
"放開他!"趙莽如猛虎般撲入敵陣。鑄鐵錘橫掃千軍,將最先逼近的侍衛砸得倒飛出去。然而錦衣衛們訓練有素,立刻結成三角陣型,長刀如林般刺來。趙莽左肩被劃開一道血口,溫熱的血順著手臂滴落,但他的攻勢卻愈發狠厲,每一擊都帶著同歸於盡的氣勢。
混戰中,趙莽瞥見裴雲琅正彎腰撿起徐承業掉落的《火銃譜》殘卷。老人染血的手還死死攥著殘頁邊緣,白發沾滿泥汙,卻仍用渾濁的眼睛怒視仇敵:"小趙...別管我...保住..."話音被錦衣衛的靴底碾碎,徐承業咳出的血沫濺在裴雲琅的月白錦袍上,開出猙獰的花。
"還給我!"趙莽肝膽俱裂。他猛地棄守防禦,鐵錘全力砸向裴雲琅。這不要命的打法讓侍衛們措手不及,錘風撕開兩人間的防線,卻在即將觸及裴雲琅麵門時,被陸鋒的鏈刃纏住。狼頭玉佩擦著趙莽臉頰飛過,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毒霧愈發濃烈,趙莽感覺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他聽見徐承業虛弱卻堅定的聲音:"鑄炮如鑄魂...心火不滅..."記憶如潮水翻湧:老人手把手教他辨認鐵料的紋路,在詔獄牆上刻下改良公式,臨終前將半塊虎符塞進他掌心。這些畫麵化作鐵錘上躍動的火星,將他幾乎渙散的意誌重新凝聚。
"啊——!"趙莽暴喝一聲,猛然發力扯斷鏈刃。陸鋒被拽得踉蹌,趙莽趁機一腳踹飛對方,緊接著衝向裴雲琅。此時老人已昏迷不醒,裴雲琅卻仍死死抓著《火銃譜》,眼中閃過瘋狂的貪婪。趙莽揮起鐵錘,帶著七年來所有的仇恨與不甘,朝著那可恨的麵容砸下。
這一次,裴雲琅再也避無可避。
燼火焚天
"徐老!"趙莽的悲呼撞在鐵匠鋪焦黑的梁柱上,震落簌簌燃燒的木屑。他踉蹌著扶住老人染血的身軀,指尖觸到徐承業胸口不斷湧出的溫熱,看見那雙渾濁的眼睛裏最後一絲光亮漸漸消散。老人手中還死死攥著半塊虎符,斷裂的龍頭拐杖滾落在地,杖頭鎏金吞口沾滿鮮血,仿佛在無聲控訴。
胸腔裏有什麽轟然炸裂。趙莽緩緩放下徐承業的屍體,起身時,淬火池騰起的白霧中倒映出他猩紅的雙眼。父親被劣質鐵料害死時的慘狀、千羽倒在血泊中畫的半朵櫻花、阿鶴在火海中拋出密函的決絕,所有記憶在此刻化作實質的火焰,順著鑄鐵錘的握柄燒遍全身。
"擋我者死!"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地獄。鐵錘劃破空氣的尖嘯聲中,最前方的錦衣衛連人帶盾被砸成齏粉,飛濺的碎木與血肉糊滿趙莽的臉。剩下的侍衛被這股瘋魔般的氣勢震懾,陣型出現了第一道裂痕。趙莽趁機衝入敵陣,每一次揮錘都帶著同歸於盡的狠勁,錘麵與刀劍相撞迸發出的火星,點燃了地上泄漏的火油。
濃煙中,裴雲琅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趙莽,你以為殺了幾個走狗就能報仇?"他搖著破碎的折扇,翡翠扳指不知何時已經脫落,"看看這鐵匠鋪,看看你身邊的屍體,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話音未落,他突然轉身衝向門口,錦袍下擺掃過徐承業的遺體。
"想逃?"趙莽抹了把臉上的血汙,踩著滿地殘骸緊追不舍。當裴雲琅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外時,他猛地將鐵錘擲出。鑄鐵錘擦著對方後頸飛過,重重砸在門框上,木屑飛濺中,裴雲琅踉蹌著滾出鐵匠鋪,狼狽的模樣再不見往日的風度。
雪夜的冷風撲麵而來,卻吹不散趙莽眼中的殺意。他拾起掉落的鐵錘,追著裴雲琅奔上街道。月光下,兩人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宛如糾纏的冤魂。裴雲琅邊跑邊回頭,眼中的恐懼與不甘交織,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足有孩童頭顱大小的硫磺彈。
"趙莽,一起下地獄吧!"他的笑聲癲狂而淒厲,手指已經扣向硫磺彈的引信。彈體表麵雕刻的櫻花紋路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與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時的鐵料殘片上的印記如出一轍。趙莽瞳孔驟縮,想起那場奪走父親生命的慘劇,想起千羽臨終前未寫完的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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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趙莽突然急刹,彎腰抄起路邊的石塊奮力擲出。石塊精準擊中裴雲琅的手腕,硫磺彈脫手飛出,劃過一道拋物線墜入街道中央。裴雲琅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轉身想要逃離爆炸範圍,卻被趙莽飛撲著壓倒在地。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硫磺彈炸開的藍紫色火焰瞬間吞噬了整條街道。氣浪掀翻了附近的屋頂,燃燒的木梁如雨點般墜落。趙莽死死壓住裴雲琅,用自己的身體為盾,任由滾燙的氣浪灼燒後背。恍惚間,他看見阿鶴在火海中向他微笑,千羽的櫻花刺青在血霧中綻放,徐承業拄著拐杖站在雲端向他點頭。
當濃煙稍稍散去,趙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裴雲琅已經沒了氣息,焦黑的臉上還凝固著驚恐的表情。趙莽低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又望向鐵匠鋪方向騰起的衝天火光。雪落在他的傷口上,卻不及心中的疼痛萬分之一。
遠處傳來馬蹄聲,是小六帶著援軍趕到。趙莽卻沒有回頭,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徐承業的遺體。鑄鐵錘上的血珠混著硫磺灰,滴落在雪地上,開出一朵朵暗紅的花。黎明的曙光即將刺破雲層,而他知道,這場用血淚澆築的複仇,終將成為照亮黑暗的火種。
淬魂之戰
硫磺彈表麵的櫻花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冷光,裴雲琅癲狂的笑聲混著導火索燃燒的"滋滋"聲,如毒蛇吐信般鑽入趙莽耳膜。他望著那枚足有人頭大小的凶器,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的慘象在眼前閃現——父親焦黑的屍體、阿鶴在火海中的慘呼、千羽染血的櫻花標記,此刻都化作硫磺彈上躍動的死亡倒計時。
"想同歸於盡?沒那麽容易!"趙莽的怒吼撕裂寒夜。他將全身力量灌注在雙腿,粗布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如離弦之箭衝向十丈外的裴雲琅。寒風卷著硝煙撲在臉上,灼痛的雙眼卻死死鎖定那抹倉皇逃竄的月白身影。
千鈞一發之際,鑄鐵錘帶著破風之勢破空而來。裴雲琅剛要扯動導火索,手腕突然傳來骨頭碎裂的脆響。硫磺彈脫手飛出,在青石板上撞出火星,朝著街角的火藥堆滾去。趙莽趁機飛撲而上,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揪住裴雲琅的金絲繡袍。
"放開我!"裴雲琅瘋狂掙紮,翡翠扳指在扭打中滾落塵埃。他的指甲在趙莽臉上抓出五道血痕,卻換得腹部一記重擊。趙莽單膝頂住他的後背,另一隻手卡住咽喉,將這個昔日不可一世的晉商少主死死按在地上。
"阿鶴、千羽、徐老..."趙莽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還有我爹,你們裴家欠下的血債,今天必須清算!"他的膝蓋重重壓在裴雲琅後頸,聽著對方因窒息而發出的嗬嗬聲,心中卻無半分快意。遠處,硫磺彈的導火索已燒到盡頭。
"趙哥!快閃開!"小六的尖叫從巷口傳來。趙莽轉頭望去,滾動的硫磺彈即將撞上堆放火藥的貨箱。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抄起裴雲琅,將這個罪魁禍首朝著爆炸中心奮力擲出。與此同時,自己則拚盡全力朝著相反方向翻滾。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藍紫色的火焰衝天而起。氣浪掀飛了附近的屋頂,燃燒的木梁如雨點般墜落。趙莽被氣浪掀翻在地,後背重重撞上磚牆,眼前一片金星。恍惚間,他看見裴雲琅在火海中扭曲的麵容,聽見錦衣衛們的慘叫混著硫磺燃燒的刺鼻氣味。
當濃煙稍稍散去,趙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他的粗布短打已被撕成碎片,身上布滿灼傷與血跡,但手中的鑄鐵錘依然緊緊握著。錘麵凹陷處嵌著新濺的血珠,與三年前父親留下的舊痕重疊,仿佛在訴說著這場跨越生死的複仇。
"趙哥!你沒事吧!"小六帶著工匠們衝了過來。趙莽擺了擺手,目光越過眾人,望向鐵匠鋪方向騰起的衝天火光。那裏曾是他鑽研火器的地方,是阿鶴留下密函的地方,也是徐承業最後倒下的地方。如今,一切都在這場爆炸中化作灰燼。
"徐老他..."小六哽咽著說不出話。趙莽走到徐承業的遺體旁,輕輕合上老人的雙眼。老人手中還死死攥著半塊虎符,斷裂的龍頭拐杖沾滿鮮血。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虎符,放入懷中,想起老人臨終前說的"心火不滅"。
黎明的曙光刺破雲層,照在趙莽染血的臉上。他望著遠處升起的狼煙,知道這場戰鬥隻是開始。裴雲琅雖死,但晉泰商行的陰謀、倭人的狼子野心,還有朝堂上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都等著他去一一揭開。
"把徐老好生安葬。"趙莽握緊鑄鐵錘,轉身望向京城方向,"我們還要鑄造更厲害的火器,守護大明的每一寸土地。阿鶴、千羽、徐老,還有我爹,他們的血不能白流。"
寒風卷起滿地灰燼,趙莽的身影在朝陽下顯得格外高大。他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新的征程走去。手中的鑄鐵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錘頭凹痕裏的血珠,終將化作照亮黑暗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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