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錦衣衛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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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血火真相
    冰棱下的血色黎明
    崇禎七年冬,寧遠城頭的積雪凝結成冰棱,在凜冽的北風中發出細碎的脆響。趙莽裹著綴滿鐵屑的披風,站在了望塔最高處,單筒望遠鏡的銅皮凍得發冰,卻不及他掌心傳來的寒意。透過鏡片,二十餘艘倭寇戰船正破開晨霧駛來,船頭飄揚的旭日旗在寒風中扭曲如毒蛇,旗麵的猩紅圓點在雪光映照下,宛如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更令他心驚的是主艦甲板上架著的黑鐵火炮。那些炮管表麵蜿蜒的散熱紋路,與千羽拚死送來的沙門島貨船圖紙上的改良款分毫不差——那是倭人用活人血祭煉製的"噬心炮",炮膛內刻著櫻花狀的符文,每發射一次都需要用新鮮血液滋養。趙莽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年前徐承業老爺子咳血倒下的場景,與眼前的畫麵重疊在一起。
    那時趙莽不過是個漁家少年,跟著徐承業在蓬萊港當學徒。老匠師總愛撫摸著生鏽的火銃歎息:"倭寇的火器越做越邪乎,這世道要變天了。"直到某個暴雨夜,渾身是血的千羽跌進工坊,懷裏死死抱著一卷浸滿海水的圖紙。她說在沙門島親眼看見倭人將囚犯鎖進炮膛,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血肉化作青煙融進炮管。
    "這些畜生!"趙莽將望遠鏡重重砸在了望台的木欄上,震落一片霜花。他望向城牆下排列整齊的紅衣大炮,炮身還殘留著昨夜修補的新漆,炮口卻依舊泛著暗紅鏽跡——那是三個月前抵禦韃靼時留下的血痕。而現在,更凶殘的敵人正帶著妖異的武器壓境。
    "報——!"一名傳令兵跌跌撞撞衝上來,"西城門發現可疑商船,船主自稱是泉州來的茶商!"趙莽心中警鈴大作,泉州商船怎會出現在寧遠?除非......他猛然想起圖紙上的備注:噬心炮需要配合南洋運來的硫磺火藥,而倭人慣用商船掩護走私。
    "立刻封鎖港口!"趙莽扯下披風,露出裏麵精鋼打造的鎖子甲,"通知火炮營,將所有紅衣炮轉向東南!"他的聲音在寒風中撕裂,卻字字鏗鏘。轉身時瞥見了望塔角落的冰棱,突然想起千羽臨終前的話:"老趙,要是哪天真遇上噬心炮,記得往炮膛裏塞糯米和朱砂......"
    城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副將陳三炮提著九環大刀趕來:"趙指揮,火炮營已就位,但火藥庫存隻夠三輪齊射!"趙莽望著越來越近的倭寇艦隊,主艦甲板上的武士正在往噬心炮裏傾倒陶罐,暗紅液體順著炮管滴落,在結冰的甲板上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傳我將令,第一輪炮擊瞄準船頭,第二輪轟擊甲板,第三輪......"趙莽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第三輪所有炮手裝填浸過桐油的麻布,咱們跟他們拚了!"陳三炮正要轉身,卻被趙莽拽住手腕:"還有,去廚房取十斤糯米、五兩朱砂,用最快的速度磨成粉!"
    當第一聲炮響撕裂晨霧時,趙莽正在城牆垛口調配辟邪藥粉。滾燙的鐵砂穿透倭寇戰船的船帆,卻未能阻止那些黑鐵火炮緩緩轉向。隨著淒厲的號角聲,噬心炮噴出幽藍火焰,城牆東側的箭樓轟然倒塌,磚石與血肉混著冰棱漫天飛濺。
    "快!"趙莽將裝滿藥粉的布袋塞進最近的紅衣炮,"對準那艘掛著雙頭鷹旗的主艦!"火藥撚子點燃的瞬間,他想起徐承業教他鑄炮時說的話:"火器雖是死物,卻能承載匠人的魂。"當轟鳴聲響徹雲霄,他仿佛看見千羽和徐老爺子的身影在硝煙中浮現,正朝著他點頭微笑。
    倭寇的第二輪炮擊來得比預想更快,城牆多處坍塌,守軍死傷慘重。趙莽的頭盔被彈片削掉半邊,臉上鮮血直流,卻死死盯著主艦甲板——那裏的武士正在搬運新的血罐,而炮膛內的櫻花符文愈發鮮紅。
    "給我備馬!"趙莽突然大喊,"取三支火箭,再拿兩壇烈酒!"陳三炮愣住了:"趙指揮,您這是要......"話音未落,趙莽已翻身上馬,將浸滿桐油的麻布綁在箭尾:"他們用活人養炮,我就用這血肉之軀填了那妖物的炮膛!"
    城門緩緩打開,趙莽一夾馬腹,戰馬嘶鳴著衝向海灘。身後傳來陳三炮的怒吼:"所有火炮掩護!給趙指揮爭取時間!"紅衣大炮再次轟鳴,火光照亮趙莽決絕的背影。倭寇顯然沒料到明軍會主動出擊,慌亂中調轉炮口,卻因距離太近難以瞄準。
    當第一支火箭射向主艦火藥庫時,趙莽已衝到岸邊。他縱身躍入刺骨的海水,懷中揣著最後一袋辟邪藥粉,奮力朝著那陰森的黑鐵巨炮遊去。冰冷的海水灌進鎧甲縫隙,卻抵不過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第二支火箭精準命中主艦桅杆,火勢借著北風迅速蔓延。倭寇武士們驚慌失措地救火,卻無人注意到那個渾身是血的身影已爬上甲板。趙莽躲過巡邏的衛兵,順著繩索滑進炮艙,刺鼻的血腥味幾乎讓他窒息——艙底密密麻麻鎖著數十個衣衫襤褸的百姓,他們的手腕都被割開,鮮血正順著凹槽流向炮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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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生!"趙莽抽出佩刀砍斷鎖鏈,將藥粉灑在炮膛符文上。倭寇終於發現了他,數把武士刀同時刺來。千鈞一發之際,第三支火箭呼嘯而至,正中堆滿火藥的船艙。劇烈的爆炸掀翻甲板,趙莽抱著一個孩童躍入海中,身後傳來噬心炮不堪重負的爆裂聲,以及倭寇絕望的慘叫。
    當他被海浪推回岸邊時,遠處的倭寇艦隊已亂作一團。幸存的戰船開始調頭逃竄,而寧遠城頭的戰旗依舊在寒風中獵獵飄揚。趙莽望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朝陽,恍惚間看見千羽站在霞光裏,手中還握著那張浸血的圖紙,嘴角帶著欣慰的笑。
    陳三炮帶人將他扶起時,發現他後背深深插著半片破碎的櫻花狀符文——那是噬心炮炸裂時留下的碎片,此刻卻像枚勳章,永遠銘刻在他的血肉之中。而寧遠之戰的故事,也隨著這血色黎明的勝利,在海岸線上代代流傳。
    火與血的傳承
    寒風如刀,割裂著寧遠城頭的暮色。趙莽裹著破舊的棉甲,站在了望塔頂端,手中的鑄鐵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遠處海麵上若隱若現的黑影,那是倭寇的戰船,正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逼近。
    "裝填特製火藥!"他的吼聲撕裂風雪,鑄鐵錘重重砸在了望塔的木梁上,震落一片積雪。炮手們立刻行動起來,將裹著油紙的藥劑壓實。這種混合火山硫、硝石與木炭的改良火藥,配方來自阿鶴用鮮血寫就的密函,每一粒粉末都浸染著她的智慧與犧牲。
    三個月前,阿鶴從琉球輾轉歸來,渾身是傷。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在染血的宣紙上寫下改良火藥的配方:"火山硫取其烈,硝石調其性,木炭緩其燃......"墨跡未幹,她便永遠閉上了眼睛。原來她為了獲取琉球火山的硫磺,深入險地,遭到倭寇圍追堵截。
    趙莽望著士兵們布滿凍瘡的手,想起千羽在地道中塞給他圖紙時,染血的指尖將紙角暈成暗紅的模樣。那時千羽剛從倭寇據點逃出來,身上中了三箭,卻死死護著懷中的密函。"老趙,這是他們新式火器的圖紙,一定要......"話未說完,她便倒在趙莽懷中。
    第一發炮彈劃破長空時,趙莽仿佛看見徐承業老爺子臨終前握緊的《火銃譜》殘卷。老人枯瘦的手指死死摳著羊皮封麵,渾濁的眼睛裏映著未完成的雙層鑄炮術圖解。作為大明最傑出的火器匠人,徐承業一生都在鑽研如何改良火器,卻在倭寇的偷襲中重傷不治。臨終前,他將畢生心血托付給了趙莽:"記住,火器是保家衛國的利器,絕不能落入賊人之手。"
    此刻,改良後的虎蹲炮發出震天怒吼,青白色的尾焰照亮海麵,炮彈精準命中倭寇戰船的桅杆。燃燒的帆布如血色羽翼墜入浪濤,將翻湧的海水染成暗紅。但倭寇並未退縮,反而加快了進攻速度,他們的新式火炮開始還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寧遠城頭的磚石紛紛崩裂。
    "調整角度,對準主艦!"趙莽大聲指揮著。他知道,必須先摧毀敵艦的指揮中樞,才能扭轉戰局。炮手們冒著敵人的炮火,迅速調整炮位。就在這時,一發炮彈落在了望塔附近,劇烈的震動讓趙莽險些摔倒。
    濃煙散去,趙莽看到城牆已經多處破損,士兵們在寒風中堅守崗位,他們的棉甲上結滿了冰碴,臉上是凍僵的血跡。但每個人的眼神都無比堅定,因為他們知道,身後就是家園,就是千千萬萬的百姓。
    "再裝填!"趙莽喊道。他親自上前,檢查火藥的裝填情況。這種特製火藥威力雖大,但穩定性較差,稍有不慎就會發生炸膛。他小心翼翼地將火藥壓實,確保每一個環節都萬無一失。
    倭寇的第二輪攻擊更加猛烈,密集的炮火如同雨點般落下。趙莽看到一名年輕的炮手被彈片擊中,倒在血泊中,但他的手中還緊緊握著引火繩。另一名士兵立刻接替他的位置,繼續操作火炮。
    "放!"隨著趙莽的一聲令下,又一輪炮彈呼嘯而出。這一次,他們集中火力攻擊敵艦的船腹。改良後的火藥發揮出驚人的威力,倭寇的主艦被炸開一個大洞,海水洶湧灌入。但敵人也開始使用秘密武器——一種能夠噴射火焰的火器,所到之處,燃起熊熊大火。
    趙莽望著燃燒的城牆,心中燃起一團怒火。他想起阿鶴、千羽和徐承業老爺子,想起他們用生命換來的這些知識和技術。"不能讓他們的犧牲白費!"他握緊拳頭,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所有人聽令!"趙莽大聲喊道,"留下部分兵力守城,其餘人跟我出海!"他要主動出擊,利用夜色和特製火藥的優勢,突襲敵艦。
    夜色深沉,趙莽帶領著敢死隊,乘著小船悄悄靠近敵艦。他們在船頭綁上浸滿桐油的火把,準備來個火攻。當小船靠近敵艦時,趙莽一聲令下,火把紛紛拋向敵艦,頓時燃起衝天大火。倭寇驚慌失措,混亂中,趙莽帶人衝上敵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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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鬥異常慘烈,趙莽揮舞著大刀,與倭寇展開近身搏鬥。他的棉甲被鮮血浸透,臉上也沾滿了血汙,但他的眼神依然銳利如鷹。在他的帶領下,明軍勇猛無比,漸漸占據了上風。
    就在這時,趙莽發現了敵艦上的火藥庫。他想起阿鶴的改良火藥,決定來個同歸於盡。他迅速將攜帶的特製火藥倒入敵艦的火藥庫,然後點燃引信。在爆炸的前一刻,他縱身跳入海中。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敵艦被炸成碎片。趙莽在冰冷的海水中奮力遊著,他知道,這場戰鬥終於勝利了。當他被救上岸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寧遠城頭,殘破的戰旗依然在寒風中飄揚。
    趙莽望著初升的朝陽,想起阿鶴、千羽和徐承業老爺子。他們用生命守護的秘密,終於化作克敵製勝的利器。而他們的精神,也將永遠銘刻在這片土地上,激勵著後人繼續守護家園,抵禦外敵。
    晨光中,趙莽握緊了手中的鑄鐵錘。他知道,這場勝利隻是開始,還有更多的挑戰等待著他們。但隻要心中懷著對故土的熱愛,對正義的堅守,就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
    硝煙漸漸散去,寧遠城迎來了新的黎明。城牆上,士兵們開始修繕破損的防禦工事;城樓下,百姓們送來熱騰騰的飯菜。趙莽望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就是他們守護的家園,值得用生命去扞衛的地方。
    玉佩謎局與血色黎明
    海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進入白熱化。海浪翻湧著碎冰,將戰船搖晃得如同風中殘葉。趙莽舉著望遠鏡的手突然僵住——倭寇戰船突然改變陣型,三艘快船如遊魚般脫離編隊,利用靈活的船身繞到明軍側翼。更令他瞳孔驟縮的是,裴雲琅的旗艦上升起黑龍旗,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搖著折扇站在甲板上,新換的翡翠扳指在炮火中折射出冷光。
    "果然是你!"趙莽摸出懷中的硫紋玉佩殘片,冰涼的玉質觸感讓記憶瞬間閃回。三年前在軍器局廢墟,他從千羽染血的手中接過這枚殘片,玉佩內側刻著的半朵櫻花,與阿鶴鎖骨處的刺青如出一轍。而此刻,裴雲琅腰間懸掛的完整玉佩,在火光中泛著妖異的紅光。
    思緒回到三年前的那個雨夜。軍器局突遭倭寇偷襲,徐承業老爺子拚死護住了最新研製的火器圖紙,卻被叛徒出賣。千羽冒死突圍,將半塊玉佩塞進趙莽手中:"裴雲琅...他是..."話未說完,利箭穿透她的胸膛。趙莽這才發現,軍器局的圖紙早已不翼而飛。
    阿鶴曾在臨終前暗示過玉佩的秘密。當時她渾身是血,卻強撐著在紙上畫出玉佩的模樣:"完整的硫紋玉佩,是打開倭人火器密室的鑰匙..."她的筆跡越來越淡,"裴雲琅...他一直在騙我們..."
    "趙指揮!敵艦側翼炮火凶猛,城牆快撐不住了!"副將的嘶吼將趙莽拉回現實。他望向城頭,磚石在炮火中紛飛,士兵們用血肉之軀填補著缺口。裴雲琅的旗艦上,黑鐵火炮已經開始轉動,炮口泛著詭異的藍光——正是用活人血祭的噬心炮。
    趙莽握緊玉佩殘片,突然想起徐承業臨終前的話:"雙層鑄炮術...不僅能增強威力,還能...抵禦邪術..."他轉頭對傳令兵大喊:"通知火炮營,用雙層鑄炮術裝填!把糯米、朱砂混進火藥!"
    就在這時,裴雲琅的聲音借著擴音竹筒傳來:"趙莽,別做無謂的抵抗了!你以為憑那些改良火藥就能贏?"他把玩著玉佩,"告訴你個秘密,千羽和阿鶴,都是我親手安排的棋子。她們的死,不過是為了讓你更相信那些"珍貴"的情報。"
    趙莽隻覺眼前一陣發黑,怒火衝上頭頂。但多年的戰場經驗讓他迅速冷靜下來。他望向裴雲琅腰間的玉佩,突然發現黑龍旗上的暗紋,竟與玉佩上的硫紋一模一樣。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形。
    "陳三炮!"趙莽叫來副將,"帶一隊人從暗道出海,繞到敵艦後方。看到黑龍旗就用火箭射!"他又轉向另一名士兵,"去把徐老爺子留下的《火銃譜》殘卷拿來!"
    夜幕中,陳三炮帶著敢死隊悄然出發。趙莽則在城頭緊張地等待著。裴雲琅顯然察覺到了異常,開始指揮戰船收縮包圍圈。噬心炮發出刺耳的轟鳴,城牆轟然倒塌,碎石飛濺中,趙莽看到了裴雲琅得意的笑容。
    就在這時,後方突然傳來喊殺聲。陳三炮的船隊如鬼魅般出現,火箭齊發,黑龍旗瞬間被火焰吞沒。裴雲琅臉色大變,急忙下令反擊。趙莽抓住時機,大喊:"開炮!"改良後的虎蹲炮發出震天怒吼,炮彈拖著青白色的尾焰,直取裴雲琅的旗艦。
    裴雲琅慌亂中啟動噬心炮,卻發現炮膛裏的符文突然黯淡無光。趙莽這才明白,徐承業的雙層鑄炮術不僅增強了火炮威力,更關鍵的是,內層火藥中混入的糯米和朱砂,竟能克製噬心炮的邪術。
    戰鬥進入最後的白熱化。趙莽親自帶隊登上裴雲琅的旗艦。甲板上,鮮血混著海水四處流淌。裴雲琅握著佩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怎麽知道黑龍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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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爺子臨終前,在《火銃譜》殘卷裏留下了線索。"趙莽舉起玉佩殘片,"黑龍旗上的硫紋,與玉佩相連,是啟動噬心炮的關鍵。但你忘了,千羽和阿鶴給我的,不隻是情報,還有對你的仇恨。"
    劍光交錯,火花四濺。裴雲琅雖然武藝高強,但在憤怒的趙莽麵前,漸漸落了下風。當趙莽的劍刺穿他的胸膛時,裴雲琅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摔成兩半。趙莽撿起玉佩,將其與殘片拚合,內側完整的櫻花圖案下,竟刻著倭人火器密室的地圖。
    黎明的曙光終於刺破黑暗。趙莽站在殘破的船頭,望著漸漸散去的硝煙。海風卷起他染血的披風,遠處,寧遠城頭的戰旗依然在飄揚。他將玉佩貼身收好,心中默默發誓:千羽、阿鶴、徐老爺子,你們的仇報了,但守護家國的路,還遠沒有結束。
    晨光中,趙莽握緊了腰間的鑄鐵錘。他知道,這隻是漫長抗倭路上的一場勝利,還有更多的挑戰在前方。但隻要懷著對故土的熱愛,對正義的執著,就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們守護家園的決心。
    海浪拍打著船舷,帶走了戰場上的血跡。新的一天開始了,而趙莽和他的兄弟們,將繼續為這片土地而戰。
    朱砂櫻痕與血火黎明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硫磺味撲麵而來,趙莽的耳畔突然響起阿鶴臨終前的聲音。三年前那個煉獄般的夜晚,她被倭寇鐵鏈拖向熊熊火海,卻仍奮力比劃著口型:"薩摩藩主...書房...第三塊磚..."此刻,月光下倭寇主艦甲板上堆放的櫻花紋木箱正在滲出墨綠色液體,那是用活人鮮血浸泡的邪惡硫磺,正是噬心炮的關鍵原料。
    "傳令下去,集中火力轟擊旗艦!"趙莽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繪製的櫻花印記。那是仿照阿鶴鎖骨處刺青所畫,每當心跳加速,朱砂便會滲入肌理,帶來細微的刺痛,仿佛故人在血脈中低語。他握緊腰間的鑄鐵錘,錘柄上徐承業刻下的"守"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明軍的虎蹲炮齊聲轟鳴,改良火藥燃燒時特有的青芒劃破夜空。趙莽看著炮彈精準命中敵艦桅杆,燃燒的帆布如血色羽翼墜落,卻見裴雲琅不慌不忙地掀開櫻花紋木箱,將浸透鮮血的硫磺填入噬心炮膛。炮口驟然噴出幽藍火焰,寧遠城頭的箭樓瞬間化為齏粉,磚石混著血肉的碎屑如暴雨般落下。
    "裝填雙倍火藥!"趙莽嘶吼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千羽臨終前塞來的硫紋玉佩殘片,內側半朵櫻花與阿鶴的刺青嚴絲合縫——原來薩摩藩主書房下,藏著能克製噬心炮的上古火銃圖譜。而此刻裴雲琅腰間的完整玉佩正泛著妖異紅光,與他指揮的黑鐵巨炮形成詭異共鳴。
    突然,三艘倭寇快船如鬼魅般繞到明軍側翼,船頭的九鬼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趙莽舉著望遠鏡的手猛地一顫——甲板上站著的黑衣武士,腰間都別著刻有櫻花紋的竹筒,正是三年前突襲軍器局的同一批殺手。記憶如潮水湧來:阿鶴被鐵鏈拖走時,脖頸間飛濺的血珠,恰好落在竹筒的櫻花紋上。
    "陳三炮!帶敢死隊堵住側翼!"趙莽將半塊玉佩按在胸口,冰涼的玉質讓他瞬間冷靜。他忽然想起徐承業在《火銃譜》殘卷裏用密語寫下的批注:"血火同源,以血引火,以火破邪"。轉頭對身後的老匠人喊道:"取三壇烈酒,摻上朱砂和碎玉!"
    當陳三炮帶領的火船撞上敵艦時,趙莽親自點燃了特製的火藥桶。改良後的虎蹲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混著朱砂和碎玉的炮彈拖著赤金色尾焰,直直轟向裴雲琅的旗艦。櫻花紋木箱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墨綠色的邪惡硫磺與烈酒混合,燃起衝天的紫色火焰。
    裴雲琅的折扇"唰"地展開,扇麵上的陰陽魚竟詭異地轉動起來。他獰笑著將完整的硫紋玉佩嵌入噬心炮膛,炮管表麵的櫻花符文瞬間暴漲三倍,噴出的火焰化作猙獰的惡鬼頭顱。城牆在邪火中劇烈震顫,守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阿鶴,告訴我該怎麽做!"趙莽胸口的朱砂櫻痕突然灼痛難忍。恍惚間,他仿佛看見阿鶴在火海中朝他伸手,口型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共鳴"。他猛然扯下胸前的朱砂印記,將帶血的碎布塞進最近的火炮——那是用阿鶴的刺青拓片繪製的符咒。
    虎蹲炮發出一聲悲愴的轟鳴,炮彈裹著趙莽的鮮血直衝雲霄。奇跡發生了,噬心炮的惡鬼火焰與明軍炮火在空中相撞,迸發出刺目的白光。裴雲琅驚恐地看著硫紋玉佩出現裂痕,而趙莽已經帶著敢死隊躍上了敵艦。
    甲板上,櫻花紋竹筒裏的邪術硫磺正在沸騰。趙莽揮舞著鑄鐵錘,將武士們手中的竹筒砸得粉碎。裴雲琅抽出佩劍刺來,卻被趙莽反手抓住手腕,用染血的朱砂手印按在他眉心:"薩摩藩主書房的第三塊磚下,藏著你最害怕的東西!"
    當明軍的火箭引燃敵艦火藥庫時,趙莽抱著裴雲琅滾入海中。衝天的爆炸聲中,他看見硫紋玉佩徹底碎裂,化作萬千流光沒入波濤。而遠處寧遠城頭,殘破的戰旗依然在曙光中飄揚,就像阿鶴最後比劃出的那個堅定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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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染紅海麵時,趙莽被衝上岸邊。他在礁石縫隙裏發現了半塊焦黑的竹簡,上麵隱約可見"火銃圖譜"字樣。胸口的朱砂櫻痕還在滲血,卻已化作一朵永不凋零的印記。遠處,陳三炮帶著幸存的士兵歡呼著跑來,而趙莽知道,這場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勝利,不過是守護家國的新起點。
    血櫻迷霧與天罰破局
    海風突然調轉方向,裹挾著腥甜與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趙莽的瞳孔猛地收縮——裴雲琅的旗艦甲板下裂開三道縫隙,墨紫色的濃霧如同蘇醒的巨蟒,嘶嘶作響著吞噬四周的戰船。那些在霧中掙紮的明軍士兵,不過呼吸間便雙目赤紅,抓撓著喉嚨倒在血泊裏。
    "是噬心霧!"陳三炮的吼聲被毒霧悶得發沉,他的大刀上凝結的水珠正滋滋腐蝕著刀身。趙莽扯下衣襟捂住口鼻,記憶如閃電劃過:三個月前阿鶴彌留之際,用燒焦的木炭在地麵畫出扭曲的符號,"琉球見血封喉樹汁液...與硫磺混合...遇堿即散..."
    "用水牛尿浸濕麻布!"趙莽的吼聲震得了望塔簌簌落雪。他一腳踹開裝滿硫磺的木箱,露出底下十口密封的大缸——那是徐承業臨終前執意儲備的"臭彈",此刻卻成了扭轉戰局的關鍵。明軍將士們顧不上刺鼻的臊味,將麻布浸入泛著泡沫的液體,整個城頭瞬間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毒霧翻湧著逼近,卻在接觸濕布的刹那發出毒蛇嘶鳴般的聲響。趙莽透過漸漸稀薄的紫霧,看見裴雲琅正在指揮黑衣武士搬運一尊青銅巨炮。月光落在炮身纏繞的鎖鏈上,櫻花狀的鐵釘泛著詭異的紅光,炮口凝結的血痂隨著海風剝落,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符咒。
    "血櫻天罰!"趙莽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阿鶴的密函在腦海中展開:這尊由百名童男童女血肉澆築的邪器,需要用硫紋玉佩完整激活,發射時會將方圓十裏化作人間煉獄。此刻裴雲琅正將完整的玉佩嵌入炮身凹槽,黑龍旗無風自動,掀起陣陣腥風。
    "集中轟擊炮身鎖鏈!"趙莽將朱砂撒進火藥,青白色的火焰在炮膛中跳躍。改良後的虎蹲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炮彈卻在觸及青銅炮的瞬間被無形屏障彈開,鎖鏈上的櫻花釘反而吸收了爆炸的力量,綻放出妖異的血色光華。
    裴雲琅的笑聲混著毒霧飄來:"趙莽,你以為靠這些雕蟲小技就能阻止天罰?"他折扇一揮,黑衣武士們齊刷刷割破手腕,鮮血順著鎖鏈注入炮膛。青銅炮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遠古凶獸的蘇醒。趙莽望著城牆上不斷咳血的士兵,突然摸到懷中的硫紋玉佩殘片——內側半朵櫻花正在發燙。
    "陳三炮,帶五十人繞後偷襲!"趙莽將殘片按在胸口,"我拖住他們!"他躍上城頭最高的望樓,扯開衣襟露出朱砂繪製的櫻花印記。當血櫻天罰的炮口對準寧遠城時,趙莽舉起鑄鐵錘砸碎了望塔的梁柱,燃燒的木梁如流星般墜向敵艦甲板。
    裴雲琅慌忙指揮武士攔截,卻見趙莽如離弦之箭從火光中躍出。鑄鐵錘帶著風雷之勢砸向青銅炮,鎖鏈應聲斷裂。裴雲琅的翡翠扳指迸出火星,擋住致命一擊:"你以為破壞鎖鏈就能阻止天罰?沒有完整的玉佩,這尊炮就是個廢鐵!"
    "誰說我沒有完整的玉佩?"趙莽突然將殘片貼在炮身凹槽。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半朵櫻花竟自動延展,與炮身符咒完美契合。阿鶴臨終前的口型在記憶中清晰浮現:"薩摩藩主書房...第三塊磚..."原來所謂完整的玉佩,從來都不是實物,而是激活天罰的最後一道符咒。
    血櫻天罰發出不甘的怒吼,炮身開始劇烈震顫。裴雲琅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被鎖鏈纏住,鮮血不受控製地注入炮膛。趙莽趁機將浸滿牛尿的麻布塞進炮口,青白色的火焰與紫色毒霧轟然相撞,在夜空中炸開絢麗的蘑菇雲。
    爆炸的氣浪將趙莽掀入海中,他在昏迷前看見陳三炮帶領的敢死隊點燃敵艦火藥庫,裴雲琅的慘叫混著青銅炮的碎裂聲,被黎明前的海浪吞沒。當他被士兵救起時,朝陽正刺破雲層,寧遠城頭的碎磚上,半塊焦黑的竹簡露出"火銃圖譜"的殘字。
    海風送來淡淡的腥氣,卻不再有毒霧的腐臭。趙莽握緊胸口的朱砂印記,望著漸漸遠去的倭寇殘艦。他知道,這場用鮮血換來的勝利,不過是揭開了倭人陰謀的冰山一角。而薩摩藩主書房下的秘密,以及那些用生命守護的火器傳承,終將成為大明抵禦外敵的利刃。
    鐵火燃盡陰謀局
    就在戰局膠著之際,裴雲琅的旗艦突然傾斜。趙莽透過望遠鏡,看見船艙底部滲出詭異的紫色液體——是倭人特製的"噬船蠱",能在半個時辰內腐蝕船底。海麵上漂浮的碎木片正冒著白煙迅速消融,這種以屍油、蜈蚣毒和深海蠱蟲煉製的邪物,一旦蔓延至全船,明軍所有努力都將化為泡影。
    "傳令下去,跳幫作戰!"趙莽扯開披風,露出內襯的金絲軟甲,"陳三炮帶一隊人守住戰船,其他人隨我登艦!"他抓起腰間纏著鐵鏈的鑄鐵錘,錘頭的凹痕裏還嵌著三年前宣府熔爐爆炸時的鐵屑——那是徐承業老爺子為鍛造新式火炮,在烈火中舍命搶救出的珍貴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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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軍戰士們點燃浸滿桐油的跳板,火焰將海麵映得通紅。趙莽第一個踏著燃燒的木板衝出去,身後是二十名手持狼筅的精銳。跳板在腳下發出吱呀的斷裂聲,海風卷著硫磺味的熱浪撲麵而來,他看見裴雲琅正站在主桅杆下,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折射出妖異的光芒。
    "裴雲琅,你的陰謀該結束了!"趙莽揮舞著鑄鐵錘,鐵鏈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線。三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軍器局的大火中,千羽渾身是血地將硫紋玉佩殘片塞進他手中;阿鶴被拖向火海時,用最後的力氣比劃出"薩摩藩主書房"的手勢;而此刻,裴雲琅腰間的完整玉佩正在與青銅炮共鳴,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
    裴雲琅折扇輕搖,黑衣武士們立刻結成戰陣。"趙莽,你以為憑一腔熱血就能改變戰局?"他的聲音混著甲板下噬船蠱的腐蝕聲,"看看你的身後——"
    趙莽猛然回頭,隻見明軍戰船的船舷也開始滲出紫色黏液。原來在他們跳幫的瞬間,倭寇早已用竹筒將噬船蠱射入水中。陳三炮的怒吼傳來:"趙指揮,船撐不住了!"
    "先毀了血櫻天罰!"趙莽將鐵鏈纏住最近的武士,借力躍上青銅炮。炮身的櫻花釘正在貪婪地吸收周圍的血氣,鎖鏈上的符咒泛著妖異的紅光。他揮錘砸向炮身凹槽裏的硫紋玉佩,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虎口震得發麻。
    裴雲琅的笑聲充滿嘲諷:"沒有完整的激活儀式,這尊炮就是銅牆鐵壁!"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赫然紋著與阿鶴一模一樣的朱砂櫻花,"告訴你個秘密,阿鶴本就是我們安插的棋子,那些"臨終遺言",不過是引你入局的誘餌!"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趙莽心上。但多年的戰場磨礪讓他瞬間冷靜下來——裴雲琅說話時,眼神不自覺地瞥向甲板左側的櫻花紋木箱。那裏滲出的墨綠色液體,比普通噬船蠱更加濃稠,還隱隱散發著檀香。
    "陳三炮!用虎蹲炮轟擊左舷木箱!"趙莽大喊一聲,同時將鑄鐵錘的鐵鏈甩向裴雲琅。鐵鏈纏住對方手腕的瞬間,他瞥見裴雲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就在這時,明軍戰船上傳來震天的炮響,櫻花紋木箱轟然炸裂,墨綠色液體與海水接觸的刹那,竟騰起衝天的紫色毒霧。
    "不!"裴雲琅掙脫鐵鏈衝向木箱,"那是薩摩藩主的..."話音未落,趙莽的鑄鐵錘已經重重砸在他後背。裴雲琅踉蹌著撲向青銅炮,卻被突然崩斷的鎖鏈纏住腳踝,整個人被倒吊在炮口。
    "你輸了!"趙莽舉起玉佩殘片,突然想起阿鶴臨終前那個神秘的微笑。此刻,殘片內側的半朵櫻花正在發光,與青銅炮上的符咒產生奇異的共鳴。他猛然將殘片按進凹槽,整個炮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裴雲琅瘋狂地掙紮:"快阻止他!血櫻天罰一旦反噬..."但他的聲音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青銅炮開始扭曲變形,櫻花釘迸射而出,黑衣武士們慘叫著倒下。趙莽抓住最後一刻,將浸滿牛尿的麻布塞進炮口——這是徐承業老爺子留下的最後後手,能中和邪器的力量。
    劇烈的爆炸掀起滔天巨浪。趙莽在氣浪中看到裴雲琅被吸入扭曲的炮膛,硫紋玉佩在空中裂成齏粉。當他浮出水麵時,晨光正刺破雲層,遠處的明軍戰船雖然千瘡百孔,但戰旗依然在飄揚。
    陳三炮遊過來抓住他:"趙指揮,噬船蠱退了!"趙莽望著手中焦黑的玉佩殘片,突然摸到內側刻著的小字——那是阿鶴用鮮血寫的最後訊息:"假亦真時真亦假"。原來從始至終,阿鶴都是用自己的犧牲,為他指明破解陰謀的關鍵。
    朝陽染紅海麵,趙莽握緊鑄鐵錘。寧遠城頭的硝煙漸漸散去,但他知道,這場勝利隻是開始。在薩摩藩主的書房裏,在血櫻天罰的傳說中,還有更多的秘密等待揭曉。而他,將帶著徐承業的遺誌、千羽的信任和阿鶴的智慧,繼續守護這片土地。
    櫻紋謎影與血火真相
    裴雲琅卻露出癲狂的笑:"結束?趙莽,你以為摧毀幾艘戰船就能改變什麽?薩摩藩主書房的暗格裏,藏著能顛覆整個大明的秘密!"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的櫻花刺青與阿鶴如出一轍,"你以為阿鶴為什麽甘願當祭品?她不過是薩摩藩主獻給黑龍會的禮物!"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趙莽心上。鹹腥的海風裹著硝煙灌入喉嚨,他想起阿鶴蜷縮在軍器局角落,用燒焦的木炭在地上畫火器圖紙時,手腕內側若隱若現的疤痕;想起她捧著密函衝進暴雨前,忽然回頭露出的那個帶著苦澀的微笑。此刻裴雲琅胸口猙獰的刺青,竟與記憶裏阿鶴鎖骨處的櫻花完美重合。
    "住口!"趙莽的鑄鐵錘重重砸在甲板上,濺起的火星落在裴雲琅腳邊。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眼前卻浮現出阿鶴臨終前的場景——火海中的女子明明被鐵鏈勒得渾身是血,卻仍固執地用口型重複著"第三塊磚"。如果她真的是叛徒,為何還要拚死傳遞這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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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雲琅的笑聲混著噬船蠱腐蝕甲板的滋滋聲:"三年前,當你們在軍器局搶救圖紙時,阿鶴早已將雙層鑄炮術的關鍵改動傳給了我們。那些所謂的"改良火藥",不過是我們故意讓你們得到的殘次品!"他猛地甩出折扇,扇麵彈出的銀針擦著趙莽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桅杆,"你以為千羽真是為保護你而死?她不過是完成了最後的誘餌任務!"
    趙莽的瞳孔驟縮。記憶裏千羽染血的指尖將硫紋玉佩殘片塞進他掌心的畫麵,與裴雲琅腰間完整玉佩的紅光重疊。但就在這瞬間,他突然想起千羽咽下最後一口氣前,用盡全力在他手背上劃出的十字——那個被他誤以為是臨終慌亂的痕跡,此刻卻與阿鶴密函邊角的暗紋完美契合。
    "你在說謊。"趙莽的聲音冷得像寧遠城頭的冰棱。他解下腰間纏著的布條,露出內側用朱砂繪製的櫻花陣圖——那是根據阿鶴的刺青拓印,又結合徐承業《火銃譜》殘卷推演而成的陣法,"阿鶴傳遞的從來不是火器圖紙,而是破解你們陰謀的鑰匙。"
    裴雲琅的臉色終於變了。他身後的黑衣武士們突然齊刷刷抽出長刀,刀刃上凝結的紫色蠱毒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趙莽握緊鑄鐵錘,鐵鏈在甲板上掃出火星,他瞥見陳三炮帶領的明軍敢死隊正衝破毒霧,跳幫戰船的木板在海麵上連成燃燒的火橋。
    "薩摩藩主書房的第三塊磚下,根本不是火器圖譜。"趙莽向前逼近一步,每一步都震得甲板上的噬船蠱黏液炸開細小的氣泡,"阿鶴用生命傳遞的,是你們黑龍會在大明沿海的布防圖。"他突然扯開衣領,胸口的朱砂櫻花陣圖在火藥餘燼中微微發亮,"而這個陣圖,能讓你們引以為傲的邪器全部失效。"
    裴雲琅突然發出尖銳的哨聲。青銅炮上的櫻花符咒瞬間暴漲,鎖鏈自動解開纏向趙莽。但就在鐵鏈觸及朱砂陣圖的刹那,整個炮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趙莽趁機甩出鑄鐵錘,鐵鏈纏住裴雲琅的腳踝,將他重重拽倒在地。
    "放開我!"裴雲琅瘋狂掙紮,翡翠扳指在甲板上磕出裂痕,"就算你知道真相又如何?黑龍會的人早已滲透到大明每個角落!"他突然掏出懷中的硫紋玉佩,狠狠砸向青銅炮,"血櫻天罰,啟動!"
    趙莽瞳孔驟縮。炮口的符咒迸發出刺目的紅光,整個海麵開始沸騰。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起阿鶴密函最後的批注,猛地咬破指尖,將鮮血甩在朱砂陣圖上。陣法瞬間亮起金色光芒,與血櫻天罰的邪光轟然相撞。
    劇烈的爆炸聲中,趙莽看見裴雲琅被吸入扭曲的炮口,他的慘叫聲混著青銅碎裂的轟鳴。當氣浪將他掀入海中時,恍惚間又聽見阿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記住,最危險的地方,往往藏著最安全的秘密。"
    浮出水麵時,朝陽正刺破雲層。趙莽望著遠處殘破的戰船,掌心的十字疤痕在晨光中微微發燙。他知道,這場勝利不過是撕開了陰謀的一角,而薩摩藩主書房的暗格,還有更多未知的罪惡等待揭曉。握緊仍帶著餘溫的鑄鐵錘,他遊向燃燒的戰船——屬於大明火器匠人的複仇之路,才剛剛開始。
    殘玉破局:血色甲板上的生死博弈
    海風裹挾著噬船蠱的腐臭撲麵而來,趙莽的鑄鐵錘與裴雲琅的折扇相撞,濺起的火星落在滲著紫色黏液的甲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不管你背後是誰,我都會追查到底!"趙莽怒吼著,鐵鏈纏住對方手腕猛地一拽,裴雲琅踉蹌著撞向青銅炮身,櫻花狀的鐵釘在他後背刮出三道血痕。
    裴雲琅卻笑出聲來,嘴角溢出的血沫混著海風噴在趙莽臉上:"就憑你?黑龍會的觸手早已..."話音未落,他突然旋身甩出折扇,淬毒的扇骨擦著趙莽脖頸劃過,幽藍的毒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磷光。趙莽側身閃避,左肩卻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傳來刺骨的麻木,仿佛有無數冰針順著血管遊走。
    "徐承業那老東西臨死前還念叨著雙層鑄炮術,"裴雲琅的折扇舞出漫天寒芒,每一次開合都帶起腥風,"卻不知道他最得意的弟子,早就成了我們的提線木偶。"趙莽眼前浮現出恩師咳血倒下的模樣,憤怒讓他暫時壓製住毒性發作的眩暈,鑄鐵錘如雷霆般砸向對方麵門。
    裴雲琅堪堪後仰躲過,發髻被鐵鏈掃斷,墨發如瀑散開。他突然欺身上前,膝蓋狠狠頂向趙莽受傷的左肩。劇痛讓趙莽眼前炸開金星,手中的鐵錘不自覺鬆了力道。裴雲琅趁機抓住鐵鏈,猛地一扯將趙莽拉向自己,藏在袖中的短刃直刺他的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趙莽屈肘猛擊,鐵護腕重重撞在裴雲琅鼻梁上。鮮血飛濺中,兩人同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趙莽掙紮著爬起,卻見裴雲琅已經掏出一枚硫磺彈——渾圓的彈體刻滿櫻花符文,正是三年前炸毀宣府熔爐的同款凶器。記憶如潮水湧來:衝天的火光中,千羽渾身是血地將硫紋玉佩殘片塞進他手中,那聲"活下去"的呐喊至今縈繞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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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讓你從宣府逃出來,是我最大的失誤。"裴雲琅獰笑著摳動硫磺彈的引信,火星迸濺的瞬間,趙莽突然想起阿鶴密函中的批注:"硫紋相生,以玉破邪"。他毫不猶豫地舉起硫紋玉佩殘片——鋒利的邊緣在磨礪下寒光凜凜,宛如一把致命的匕首。
    殘玉劃破夜空的刹那,趙莽幾乎能聽見玉佩與硫磺彈共鳴的嗡鳴。裴雲琅顯然也察覺到異常,想要撤回手卻為時過晚。趙莽欺身上前,用盡全力將殘片刺向對方手腕。玉佩精準切入動脈,鮮血噴湧而出,正好澆滅硫磺彈上跳躍的火星。
    "不可能..."裴雲琅難以置信地看著汩汩冒血的傷口,翡翠扳指"當啷"墜地,"明明圖紙上寫著..."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趙莽的鑄鐵錘已經重重砸在他胸口,肋骨斷裂的脆響混著海風傳來。裴雲琅向後倒去,後腰撞上青銅炮的鎖鏈,整個人被反扣在炮身之上。
    趙莽按住仍在滲血的左肩,毒性順著傷口蔓延,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但他強撐著舉起鑄鐵錘,對準青銅炮上的硫紋凹槽:"阿鶴用命換來的不隻是圖紙,還有這個!"他將玉佩殘片狠狠砸進凹槽,三年來收集的所有線索在此刻串聯——阿鶴鎖骨處的刺青、千羽臨終的十字、徐承業在《火銃譜》寫下的密語,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刻。
    青銅炮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櫻花符咒寸寸崩裂。裴雲琅瘋狂掙紮,鎖鏈卻越纏越緊,將他的身體勒出深可見骨的血痕。"你以為摧毀我就能終結一切?"他的聲音被炮身震顫聲撕碎,"薩摩藩主書房的第三塊磚下..."話音未落,趙莽已經掄起鐵錘,重重砸向炮膛。
    劇烈的爆炸掀起滔天巨浪,趙莽在氣浪中看到裴雲琅被卷入扭曲的時空漩渦,他的慘叫混著青銅碎裂的聲響,被黎明前的海浪吞沒。當他浮出水麵時,陳三炮正帶著明軍戰士們高呼著劃來小船,遠處的倭艦在噬船蠱的腐蝕下漸漸沉入海底。
    晨光刺破雲層,照在趙莽手中焦黑的玉佩殘片上。他摸到殘片內側凸起的紋路——那是阿鶴用鮮血刻下的最後訊息,此刻在朝陽下清晰可見:"東海歸墟,黑龍藏淵"。海風卷起他染血的衣襟,趙莽握緊鑄鐵錘,望著水天相接處翻湧的烏雲。這場用鮮血換來的勝利,不過是揭開了陰謀的冰山一角,而真正的決戰,還在那片未知的海域等待著他。
    殘焰映忠魂
    硫磺彈脫手墜落的瞬間,趙莽的鑄鐵錘重重砸在裴雲琅胸口。沉悶的骨裂聲混著海風傳來,這個作惡多端的晉商叛徒終於倒下,嘴角還掛著不甘的獰笑。趙莽單膝跪地,劇烈的喘息震得傷口生疼,左肩被淬毒折扇劃傷的部位已經泛起青黑色。
    他伸手從裴雲琅懷中掏出一把銅鑰匙,入手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震。鑰匙柄上的櫻花紋路繁複精美,與阿鶴臨終前用手指在他掌心反複比劃的形狀分毫不差。三年來,這個關於"第三塊磚"暗格的線索,如同燃燒的火炭般日夜炙烤著他的心。
    海戰的硝煙仍未散盡,海麵上漂浮著無數戰船的殘骸。燃燒的火焰將天空染成詭異的紅色,垂死的倭寇在火光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趙莽站在裴雲琅旗艦的殘骸上,腳下的甲板隨著海浪搖晃,時不時有破碎的櫻花紋木箱從身邊漂過,箱中滲出的墨綠色液體與海水交融,在火焰的映照下泛著妖異的光。
    "趙指揮!"陳三炮渾身是血地攀爬上來,手中的九環大刀缺了好幾個口子,"倭人殘部已經潰散,咱們守住寧遠了!"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卻在看到趙莽肩頭的傷勢時驟然變色,"您受傷了?快隨我下去治傷!"
    趙莽擺了擺手,目光望向漸漸升起的朝陽。晨光刺破雲層,灑在他綴滿鐵屑的披風上,將那些暗紅的血漬染成金色。遠處傳來明軍將士們的歡呼聲,這聲音讓他想起三年前軍器局的夜晚,徐承業老爺子在火光中笑著說"火器之道,在於守國護民";想起千羽臨終前將硫紋玉佩殘片塞進他掌心時,染血的指尖是那樣冰涼;想起阿鶴在火海中奮力比劃口型,眼中燃燒著不屈的光。
    "把裴雲琅的屍體沉入海底。"趙莽握緊手中的銅鑰匙,金屬邊緣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痕跡,"派人封鎖所有港口,嚴查往來商船。我要立刻啟程前往泉州。"
    陳三炮一愣:"去泉州?可是您的傷......"
    "等不得。"趙莽轉身望向波濤洶湧的大海,海風吹起他淩亂的頭發,露出眼角新添的傷疤,"阿鶴說過,薩摩藩主在泉州有一處隱秘宅邸。這把鑰匙,很可能就是打開書房暗格的關鍵。裴雲琅背後的勢力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搶在他們之前找到真相。"
    夜幕降臨時,趙莽已經登上了一艘前往泉州的商船。船艙裏,他借著搖曳的燭光仔細研究著銅鑰匙。鑰匙柄上的櫻花紋路似乎暗藏機關,當他輕輕轉動花瓣狀的凸起時,鑰匙內部竟傳來細微的齒輪轉動聲。就在這時,船身突然劇烈搖晃,一聲巨響傳來,仿佛有什麽東西撞上了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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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寇!是倭寇的偷襲!"甲板上響起驚慌的呼喊。趙莽迅速抽出佩劍衝了出去,隻見夜色中幾艘掛著黑帆的快船如鬼魅般逼近,船頭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映出燈籠上猙獰的惡鬼圖案。他握緊銅鑰匙,心中湧起一股寒意——看來裴雲琅的死訊已經傳開,對方迫不及待要將線索徹底抹去。
    戰鬥在夜色中展開。趙莽揮舞著佩劍,劍刃與倭刀相撞,火星四濺。他的左肩舊傷未愈,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但眼前不斷閃過千羽、阿鶴和徐承業的麵容,這些畫麵化作力量,支撐著他在血雨腥風中廝殺。當他終於將最後一名倭寇逼入海中時,船舷已經布滿了鮮血和碎木。
    船老大望著滿目瘡痍的甲板,心有餘悸地說:"這位爺,前麵就是泉州港了。但最近城裏不太平,倭人的眼線到處都是。"
    趙莽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港口,手中的銅鑰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不太平就對了。"他低聲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因為真相,就在那片黑暗之中。"
    商船緩緩駛入泉州港,趙莽站在船頭,迎著鹹腥的海風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更危險的挑戰,但無論前方還有多少黑暗,他都不會停下腳步。因為那些用生命鑄就火器革新的人,那些在血火中消逝的英魂,都在等待著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他勢必要親手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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