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一邊操控房車躲避著水中的暗礁，一邊緊張地關注著車頂的情況，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寧萌也有些力竭，額頭上布滿了細汗，但她依舊咬緊牙關，繼續用意念操控投石車，試圖阻止更多的夜噬者爬上房車。
    房車在湍急的河流中瘋狂地前進，車頂上傳來的撕扯聲越來越密集，夜噬者的嘶吼聲也越來越近。
    明野和寧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知道，一場更加殘酷的戰鬥即將來臨。
    明野握著方向盤的手穩了穩，不再像剛才那樣猛打方向。
    房車在河道裏保持著勻速前進，隻是偶爾微調方向避開水中的石塊。
    車外的夜噬者依舊扒得很緊，輪胎上方的擋泥板上，兩隻夜噬者的爪子摳在金屬縫隙裏，身體隨著車身輕微晃動。
    車頂的閣樓上，三隻夜噬者在那裏窸窸窣窣地刨著，鐵皮碎屑不時掉落下來；側麵的門把手處，一隻夜噬者半個身子懸著，卻也沒再做出更激烈的動作。
    “別慌。”明野側頭對寧萌說了句，聲音平靜，聽不出太多情緒。
    他經曆過比這更凶險的場麵，知道越是慌亂越容易出錯。
    他腳下輕輕調整油門，讓房車保持穩定的速度，同時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車外那些夜噬者的動向。
    寧萌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看著貼在車窗上的夜噬者，那張腐爛的臉確實難看，但她強迫自己不去多想，隻是專注地留意著它們的動作。
    一隻夜噬者的臉貼到了駕駛室的車窗上，腐爛的皮膚皺巴巴的，黑洞洞的眼眶對著車內。
    明野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繼續開車，仿佛那隻是路邊一塊普通的石頭。
    他知道這些家夥雖然難纏，但隻要玻璃沒破，它們就進不來。
    “左邊車窗又有一隻爬上來了。”寧萌提醒道，語氣比剛才鎮定了許多。
    那隻夜噬者正順著車門慢慢往上挪，枯瘦的手指在車窗上留下淡淡的劃痕。
    明野“嗯”了一聲，轉動方向盤，讓房車稍微向右側靠了靠，避開了一塊從岸邊滑落的石頭，同時也讓那隻爬在左邊車窗的夜噬者晃了一下，暫時停止了上爬。
    車尾的保險杠上，兩隻夜噬者還在試圖順著排氣管往上爬，被高溫燙得有些退縮，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駕駛室上方的天窗處，那隻夜噬者還在往外掰縫隙，隻是進度緩慢，玻璃與金屬摩擦的聲音雖刺耳，卻也沒讓縫隙擴大多少。
    “再堅持一會兒，前麵河道應該會寬些。”
    明野說道，他根據地圖判斷，前麵不遠處河道會有所拓寬，到時候或許能想辦法擺脫這些家夥。
    寧萌點點頭，目光落在擋風玻璃上。又一隻夜噬者的臉貼了上來，猙獰可怖。
    明野專注地看著前方的河道，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房車在他的操控下，平穩地向前行駛。
    雖然車外的夜噬者依舊是個威脅，但駕駛室裏的兩人卻已經找回了鎮定，不再像剛才那樣慌亂。
    可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下一瞬，擋風玻璃上的夜噬者突然像被點燃的炮仗，枯瘦的手臂瘋狂揮舞，青黑色的指甲帶著風聲砸向玻璃。
    “哐哐哐”的撞擊聲密集得像雨點，原本隻是蛛網紋的裂痕瞬間擴大，邊緣的玻璃渣簌簌往下掉。
    它裂到耳根的嘴張得老大，露出黃黑的牙齒，對著車內發出嗬嗬的怪響，腐臭的氣息順著縫隙往裏鑽。
    車外其他夜噬者像是被感染，也跟著躁動起來。
    貼在左側車窗的那隻用額頭猛撞玻璃，擋泥板上的兩隻開始用爪子撕扯輪胎，車頂的家夥們刨鐵皮的力道大得驚人，整輛車都在跟著發抖。
    明野緊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他眼角餘光瞥見天窗縫隙被掰得更大，一隻枯手已經伸了進來，正胡亂抓撓著空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咬了咬牙，突然側頭看向寧萌，“你來開車，我出去解決這些家夥。”
    寧萌瞳孔一縮，連忙搖頭：“外麵太危險了！”
    “沒時間了。”明野的聲音斬釘截鐵，又轉頭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你一直往前衝就行了，我對付它們不需要多長時間。”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寧萌的聲音帶著擔憂，手已經按在了方向盤上。
    明野微微一笑，右手虛抓，泛著烏光的天魔戟“噌”地彈出，戟尖的寒芒映在他眼底：“放心吧，對付這些家夥，綽綽有餘。”
    話音未落，他猛地推開駕駛座車門，一股腥風瞬間灌了進來。
    趴在車頭的夜噬者正好轉頭，黑洞洞的眼眶對上明野的目光，剛要撲過來，就被明野反手一戟刺穿胸膛。
    天魔戟的倒鉤勾住它腐爛的內髒，明野手腕一甩，那家夥就像破麻袋被甩進河裏，濺起渾濁的水花。
    明野縱身躍到甲板上，這才看清房車外麵的景象——車身上密密麻麻爬滿了夜噬者，粗略一數不下十隻，有的趴在屋頂，有的蜷在甲板上，還有兩隻正順著梯子往車頂爬。
    一隻夜噬者從右側車門撲來，明野腳尖點地，身體像陀螺般旋轉，天魔戟帶著呼嘯的風聲橫掃而過，直接將它攔腰斬斷。
    綠色的汙血噴濺在甲板上，斷成兩截的身體還在抽搐。
    另一隻剛從擋泥板爬上來，明野不待它站穩，左手抓住它的胳膊，右手的天魔戟順著它的喉嚨捅了進去。
    那家夥發出一聲短促的嘶鳴，身體瞬間僵住，被明野一腳踹進河裏。
    第三隻從車頂跳下來，正好落在明野身後。明野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猛地矮身，天魔戟從腋下穿出，精準地刺穿它的腹部。
    他順勢轉身，戟杆一挑，將那家夥甩向還在攀爬的同伴，兩隻夜噬者撞在一起，雙雙墜入水中。
    甲板上的血汙還沒來得及流淌，明野已經握住天魔戟的末端，用力蹬地。
    借著反作用力，他像隻矯健的獵豹，一躍而起，天魔戟的尖端在閣樓邊緣一撐，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在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