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頂的五隻夜噬者被驚動，同時朝他撲來。
    明野不退反進，天魔戟在他手中舞得像團黑影，戟尖、戟刃、戟杆全成了武器。
    他先是側身避開最前麵那隻的撲咬，戟杆橫掃，砸碎了右側夜噬者的頭骨；緊接著反手一刺，挑飛左邊撲來的家夥。
    麵對從後方偷襲的夜噬者，他猛地矮身，讓對方撲了個空，再用戟尾狠狠砸向它的後腦，隻聽“噗”的一聲，那家夥軟塌塌地倒在車頂。
    剩下兩隻見狀，竟然試圖跳車逃跑。
    明野哪會給它們機會，腳尖在車頂一點，追向離得近的那隻，天魔戟脫手飛出，精準地釘穿它的後背，將其釘在房車尾部的欄杆上。
    另一隻已經跳到半空，明野縱身躍起，在空中抓住它的腳踝，猛地往車頂一摜，再補上一戟，徹底了結了它。
    車頂的鐵皮被踩得咚咚作響，明野喘著粗氣，甩了甩天魔戟上的汙血。
    遠處的河道果然漸漸變寬，寧萌正穩穩地操控著房車，朝著光亮處疾馳。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汙，握緊天魔戟，目光掃過四周——暫時清淨了，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解決了這群夜噬者，明野開始快速返回駕駛室。
    明野一把拉駕駛室的門，帶進來的腥風混著雨水打在寧萌臉上。
    “快！把速度拉滿！”他反手關上門，天魔戟“哐當”一聲靠在座椅旁，烏亮的戟身還在往下滴著綠黑色的汙血。
    寧萌早已經把油門踩到底，房車引擎發出嘶吼，在水麵上掀起兩道渾濁的浪牆。
    探照燈的光柱刺破雨幕，照亮前方翻滾的水麵，水花被車頭劈開，像碎玻璃一樣飛濺，打在車窗上劈啪作響。
    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隻有偶爾劃破天際的閃電，能短暫照亮兩岸的景象。
    岸上的樹林裏影影綽綽，不斷有怪誕之物的身影閃過——有的長著巨大的翅膀，翅膀上沒有羽毛，隻有一層薄薄的膜，像蝙蝠一樣在低空盤旋，時不時發出尖銳的嘶鳴。
    有的四肢著地，跑得飛快，身體像獵豹一樣矯健，卻長著一顆狼頭，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光；還有些趴在岸邊的岩石上，長著長長的脖子，像蛇一樣伸縮著，死死盯著疾馳的房車。
    “左邊有飛的過來了！”寧萌急喊一聲，猛地打方向盤。
    一隻飛行怪誕之物擦著車頂飛過，翅膀帶起的風差點讓房車失去平衡，它的爪子在車頂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劃痕。
    明野握緊拳頭，看著後視鏡裏那些緊追不舍的怪誕之物，眉頭緊鎖。
    突然，水麵下湧起一股暗流，房車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水裏有東西！”明野喊道。
    寧萌立刻減速，同時操控房車左右搖擺，試圖擺脫水下的糾纏。
    探照燈照向水下，能看到一條巨大的陰影在水下遊動，像一條變異的鱷魚，嘴巴大得能吞下半個房車。
    它猛地從水裏竄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房車尾部，寧萌反應迅速，猛打方向盤，房車堪堪避開，尾部還是被它的牙齒刮到，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岸上的怪誕之物越來越多，它們像瘋了一樣從岸邊往房車上跳。
    有的剛跳起來就被寧萌操控的投石車發射的火焰彈擊中，在空中化作一團火球；有的僥幸跳上車頂，卻被明野用天魔戟一個個挑飛下去。
    狂風驟雨越來越猛烈，雨水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房車，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寧萌緊緊盯著前方，雙手在方向盤上靈活地操控著，房車在她手中像一條靈活的魚，不斷避開水中的暗礁和岸上跳下來的怪誕之物。
    又一隻長著狼頭的怪誕之物跳上了房車側麵，它用鋒利的爪子緊緊抓住車身，試圖往駕駛室爬。
    明野見狀，打開車門，探出身子，揮舞著天魔戟朝它砍去。
    狼頭怪誕之物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被砍中了一條腿，從房車上掉了下去，落入水中。
    明野迅速縮回身子，關上車門，喘著粗氣說：“這些東西太瘋狂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寧萌咬著牙說：“再堅持一下，前麵的河道變寬了，也許能甩掉它們。”
    房車繼續在狂風驟雨中疾馳，水麵上翻湧著巨大的浪花，岸上和水中的怪誕之物依舊緊追不舍。
    明野和寧萌相互配合，一個專注於駕駛，躲避著各種危險；一個則負責清理跳上車的怪誕之物，保護著房車的安全。
    他們不知道這樣的逃亡還要持續多久，隻知道必須堅持下去，才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房車衝破最後一段狹窄河道時，明野明顯感覺到車身一輕，像是掙脫了無形的枷鎖。
    探照燈的光柱向前延伸，不再被兩側的河岸擠壓，能清晰地看到水麵在夜色中向遠處鋪開，像塊被打翻的墨硯，在風雨裏泛著細碎的光。
    “寬了！”寧萌鬆了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腹的紅痕還沒褪去。
    她輕輕打了把方向，房車在水麵上劃出流暢的弧線，再不用像之前那樣緊繃著神經躲避兩側的障礙。
    引擎的轟鳴也變得輕快，像是卸下了重擔，在寬闊的水麵上撒歡似的向前衝。
    水下的陰影還在遊弋，卻再難形成有效的阻截。
    有隻長著多足的怪誕之物剛想從水底竄出，寧萌眼角的餘光瞥見水麵的漣漪，輕輕踩下製動，又在對方躍出水麵的瞬間猛踩油門。
    房車像條滑溜的魚，貼著那家夥的腹部滑過，它重重地摔在身後的水麵，激起的浪花連車頂都沒濺到。
    “這才像樣。”明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酸的肩膀。
    天魔戟斜靠在旁邊，戟尖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他看向窗外，夜色裏的水麵無邊無際，遠處的水天相接處，隻有風雨攪起的混沌，分不清哪裏是水，哪裏是天。
    狂風還在刮，卻沒了之前的蠻橫，隻是帶著雨絲斜斜地打在車窗上，留下蜿蜒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