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齊很認真地點著頭：“確定——”忽又轉口，“先不說這個，說說你們那邊的進展吧……”
    宋琳本還想再問，卻見楊齊說的是公事，就調整了情緒，說道：“對村裏幾個廠子的賬目審核差不多了，我發現其中確實問題很大；我打算盡快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會計老寧那兒找找突破口……”
    “別別別！”楊齊忙道，“你這樣反而會打草驚蛇。你忘了我的本事了？”
    “可是你的本事不是也有反噬嗎？”
    “怎麽，你不喜歡我睡覺？”
    “…………”
    宋琳才反應過來，楊齊這種異能低階能力的使用之反噬作用，無非就是每次用完都需要睡好幾個小時才能恢複——之前在圖書館，楊齊剛開始介紹時就說過。
    但是……那現在呢？
    剛剛他不是用了異能發現了於六虎等人的不軌心思嗎？
    就看向楊齊。
    結果……
    差點嚇到她：“睡……睡了？”
    “準確說我一直都在睡。”
    “什麽意思？”
    大半夜的，別嚇死個人！
    “我說我上了車就一直在睡覺啊！”
    “那你剛剛啊不對，還有現在不是一直在跟我說話嗎？”
    “夢話不行嗎？”
    宋琳打開車內燈，再一看，再一想：從楊齊和自己換了主副駕後，他好像……真的一直靠著椅背閉著眼睛？
    甚至呼吸都很像人平時睡覺時那樣平穩舒緩？
    “媽呀！”
    盡管之前已經見識過楊齊操控異能製造“隔離空間”等等，但現在宋琳意識到自己開了半天車和自己對話的，竟然是一個睡夢中的人後，她還是禁不住異常恐懼。
    就見她雙手脫離方向盤緊緊抱著身子，也忘了急刹車，雙腳直接回縮至座椅下，身子抖啊抖的。
    楊齊擔心陳姿隨時可能被趙彪玷汙，暫時顧不上宋琳被嚇成什麽樣子，又用意念催動車子前行。
    然後嗬嗬的想：你這宋大官，就這點膽子？還想臥底？我看要是我不出現，你恐怕得在楊家村生根發芽了還不能完成使命吧……
    然而，這想法剛過，他就聞到一股……尿味？
    是的，如果說宋琳恐懼於自己幾乎和“鬼”對話、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的話，那麽楊齊直接意念開車，就屬於“人嚇人嚇死人”的範疇了。
    楊齊知道自己“玩兒”大了，隻好將車子停穩，然後利用體內另一個係統“道法真氣”將酒精逼出體外後，把呆若木雞幾乎石化的宋琳抱到了車後座。
    又擔心她過度失控別出什麽事情，又用異能給她安撫一陣。
    等她稍微有點意識了，才忙不迭道著歉：“怪我……”
    “哼！”
    宋琳感覺剛剛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好容易恢複了些力氣，也隻將將喊出這一個字。
    但表情卻完全能夠說明她現在的心情：“你個臭楊齊，你不嚇死我不罷休是不是？”
    她就想著：等有機會了，自己一定也要好好嚇嚇楊齊才好。
    就在車子重新上路後，楊齊忽然接到“小時”被動報告：車後五百米，有一輛黑色轎車在緊緊跟著。
    楊齊給“小時”被動暫時關了後，就跟宋琳說了。
    宋琳問過楊齊，確定是於六虎的人後，不解道：“他還真敢跟蹤？”
    楊齊回道：“土皇帝做慣了，誰都不想下來。他不想你破壞他的好事，自然要想方設法拿到你更多的把柄咯……”
    然後到下一個路口前，就打起了左閃。
    “？”都拐到左前方了，宋琳才意識到不對勁。
    專門拿出手機看了導航，就問楊齊：“不是說去東漢村嗎？這路好像不太對吧？”
    楊齊道：“去東漢村是我的私事。但我看你膽子太小，想著還是先把你送回你住的地方比較好。”
    “你……”
    楊齊又笑道：“再說你們女人不是都喜歡爭風吃醋嘛？我這去會見‘老情人’，你去了做什麽？”
    “我……”
    宋琳忽然臉就紅了。
    她捫心自問，她去做什麽？
    隻是送送喝酒不能開車的楊齊嗎？
    送“喝酒”楊齊過去，剛剛隻是做給於六虎看得。
    現在，楊齊已經攤牌了，那就不需要她去送了。
    那她在要堅持去東漢村，邏輯就說不通了。
    除非，她親口承認，她擔心他。
    她當然不會這麽說。
    楊齊這條老狐狸也給她留了麵子，懶得“揭穿”他讀到的她的心思。
    那會兒，他已經跟宋琳解釋過自己為什麽要去東漢村。
    用的就是這個“老情人”的借口。
    實際上雖然還不是，但楊齊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好像，事情越來越複雜之後，他想要得到陳姿，好像更容易了。
    是的，他從未在心裏否認過想要得到陳姿的本能欲望。
    雖然他之前還在糾結，不想破壞人家家庭。
    但是男人這種獵手，一旦盯住了哪個獵物，哪怕有一些阻礙，他們總是會隨時關注。
    之前不想破壞，是出於他的原則。
    現在情況不是不同了嗎？
    如果，陳姿真的因為一係列的事情離婚了呢？
    那他就沒有了道德壓力。
    他結合剛才在“時空畫麵”裏得到的情報，基本已經確定：陳姿，已經是他板上魚肉了。
    當然，他這種近乎自負的判斷，有一個前提就是：陳姿離婚後不會出現別的意外……
    一番暢想，楊齊轉頭看向宋琳，發覺她臉色又恢複一些，就又起了調侃念頭：“宋書，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敢當著你麵說什麽情人情人，就不怕我在你心裏的有為青年的形象受損？”
    宋琳哼哼道：“誰知道你！”
    她回應了，說明想知道。
    楊齊了然，即回：“我是想叫你知道我有多花心。”
    “你這人……”宋琳嗬笑一聲，“一般男人，麵對女人時，都是想方設法對私生活極力掩藏；你反而直接坦白，我倒真不懂你意思了。”
    “意思就是，”楊齊替宋琳稍稍回憶，就說，“你開始說的怕我陷進去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弦外之音則是：我就是要做出一副完全不在乎你意思的樣子。
    更深層次呢？
    是這樣的：等你不知不覺陷入其中，到時候我在收網，嘿嘿嘿……
    宋琳情感經曆幾乎空白，她哪裏能想到這些。
    本來想說“那既然如此，我就配合你去跟於六虎演戲”；張口卻說成了“但願像你說的這樣……”
    哪樣？
    楊齊好死不死又問了出來。
    宋琳隻好硬著頭皮說道：“但願你像你說的這樣，別對我動心隻是單純的演戲給別人看才好。”
    “嘿嘿……”
    楊齊報以自信的笑。
    到了宋琳所住小區後，楊齊順便記下宋琳地址。
    原本想送完她就出來，然後立即趕往東漢村去找陳姿。
    結果宋琳也不知怎的，借口說“不是說於六虎的人在跟蹤咱倆嗎”，就給楊齊拽進了自己屋子。
    意思是：既然做戲，那就做全套——至少你小子得跟我進屋！
    楊齊無法反駁。
    進屋後，倆人為了緩解尷尬，就聊起了關於村裏的正事。
    時間就這麽耽誤了。
    農村的，都知道，平常時候，過了10點，村裏幾乎就沒什麽動靜了。
    車行在路，楊齊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如果現在過去找陳姿，哪怕陳姿丈夫和公婆都不在，她也不好再出門見“陌生”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