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一要是再被村裏某個偶爾出夜門的人看到，那還得了。
    他那會兒著急，時間才9點多，想著來得及。
    不想路上、宋琳房間，時間耽誤了。
    雖然通過工作群跟陳姿約好了，但現在也隻好放在明天。
    至於對陳姿可能遭受趙彪欺負的擔憂，他迫不得已還可以用異能給她周身結個保護罩。
    遠程保護罩屬於中階異能，不會消耗多少原力。
    不過就是使得楊齊第二天睡到了大中午而已。
    醒來沒多久，他就聽到門外有人按著門鈴。
    “靠！”楊齊不用透視都知道，“這於六虎這麽著急？”
    不過這也說明，上頭的政策，的確是落地了。
    這也就意味著，楊齊和宋琳得“打虎行動”，也要加緊部署了。
    “……那行，那我先回。”於六虎跟楊齊說明來意，就要走，“等下三點你到村部，咱們最後再過一遍接洽會的事兒？”
    楊齊點頭，見他轉身，就客氣道：“這就走啊？不留下喝杯茶？”
    “不了不了，村裏一大堆事兒呢……”
    楊齊將麵色不大好看的於六虎送入電梯，等電梯往下落去時，他才自顧喃喃道：“一大堆事，我看是宋琳那邊給你找了麻煩吧……”
    用“時空畫麵”一看，果然是這樣。
    就是這宋琳的行動，會不會有點操之過急了？
    “說好一切兩個人商量著來嘛？”
    楊齊放心不下，匆匆洗漱一番，隨便套個外套就出門了。
    2點25分，他到了村部，正好趕上宋琳跟於六虎在爭辯：“……主任，我都說過了，市裏來的審計組明確說了，這些賬目不對。你卻打算隱瞞這些。這樣做，這不是坑人齊揚集團嗎？”
    “你這話說的，怎麽就不對了？雖有負債，但這不是很正常嗎，哪裏不對了？”於六虎據理力爭。
    又聽宋琳道：“連續三年負債，你就憑這個讓人家齊揚集團來投資？我不知道你這主任是怎麽當的！”
    “你……”
    好家夥！
    楊齊一看，這宋琳也太魯莽了吧？雖說駐村書記在主任之上，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你這麽明目張膽的點出來，以後……
    哎？
    正想著，就見宋琳遞來會意眼神。
    楊齊才懂：“靠！敢情是她假裝擱那兒唱紅臉？”
    於是，楊齊就扮演上了“白臉”。
    急走幾步，進入會場，大聲喊道：“主任！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寒暄過後，各自落座，楊齊就問於六虎：“怎麽回事？”
    於六虎就說了：“本來沒多大的事，這宋書非說我坑你！楊總你說說看，你說她這不是故意的嗎？”
    楊齊拿過他遞來的文件，略綠一看，隨即點頭。
    於六虎又道：“雖說村裏這幾個廠效益不好，可那不是因為上頭撥款不夠嗎？再說了，這撥款不夠，主要責任在誰？我可一直看在她官大的麵上，沒好意思跟上麵反映她下村兩年成效甚微這事兒呢！”
    這是把矛頭對準宋琳了。
    在場誰看不出。
    於是那些個於六虎一夥的，就紛紛附和說：“也是，要是上頭每年撥款及時下來，咱們村那幾個廠子也不至於掙的錢光還利息了……”
    其他中立的，則都緘口不言。
    楊齊趁勢接過話頭，對宋琳說道：“宋書，先不說我是齊揚董事長這身份；我就從本村村民的角度分析，我覺得，村裏幾個廠子效益不好，的確跟投入太少有關……”
    “楊齊！你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對我指手畫腳……”
    那宋琳作出一副被於六虎和楊齊氣急的樣子，說著說著，忽然就憤然離席。
    在場幾人還嘴上勸呢：“宋書，您走了，這會還怎麽開啊……”
    卻沒一人上前，直到宋琳出了會議室。
    昨晚的曖昧同行甚至交談至深夜、現在的矛盾對立，這場景，卻叫於六虎等人摸不準了：這楊齊跟宋琳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原本以為，楊齊跟他們頗為忌憚的宋琳有曖昧走得近，於六虎就不得不重新思考跟齊揚集團的合作細節了。
    可現在……一時就迷糊了。
    不過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促成第一次接洽會。
    隻要雙方達成初步意見，他楊齊不可能做出違背利益的事情吧？
    這就相當於把楊齊綁在了他於六虎這艘海盜船上了。
    這於六虎暫時就放下這個問題，就自己給自己打著圓場：“那個，我建議暫時休會。確實，我剛剛有點激動。是這，我這就去親自把宋書請回來……”
    不一時，宋琳回來後，還是一副鬱鬱不忿的樣子。
    但楊齊卻看得出，她眼角有一絲絲得意的神色，好像在說：看我演技可還行？
    楊齊嘴角微翹，很快又恢複如常神色。
    然後就對於六虎道：“主任，麻煩您再說說村裏幾個廠子的大致情況？”
    於六虎就拿起一份厚厚的文件，然後叫治保主任於建民傳閱給大家。
    宋琳也拿過一份，不斷指出這份報告裏的諸多問題。
    於六虎逐一解釋，楊齊時不時的也替於六虎說上幾句話，但好像效果不大。
    正僵持間，忽聽會場外頭有腳步聲響起。
    那些人被迎進會場後，楊齊覺得有些眼熟。
    就聽於六虎問：“你們是？”
    那幾人中，一個蓄著淡淡八字胡、看上去跟楊齊差不多年紀的男子往前站了一步，回道：“我是齊揚集團這次專門負責對接跟楊家村投資的外務部第二任務組組長，我叫王擇。”
    說著，就跟走近的於六虎握了握手，又介紹了其餘隨行人等。
    於六虎確認對方身份，便慌忙將這些人帶到上首，跟楊齊並排坐下。
    楊齊這時才想起：我說呢，總覺得哪裏不對。原來是缺了這幫專業人員。
    倒也是，誰家好好的一個集團老總，親自去跟小村子談什麽幫扶？
    用意念問過黎惜顏，才知是她的主意，不免感激一番。
    他之所以犯了這個低級錯誤，一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擅長處理公司事務——本能覺得，合作嘛，自己這邊跟村裏溝通過後，剩下的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就好；
    二一個就是，他在考慮和宋琳合作扳倒於六虎的同時、還被陳姿那邊的事情牽扯了不少精力。
    不過現在他們既然早早來了，其實也挺好：正好可以讓這些專業人士，來加大對宋琳的說服力。
    這王擇等人進來後，先跟楊齊簡略匯報一番。
    而楊齊就趁著這個空檔，把自己明確要投資的意向悄無聲息地傳達給了王擇。
    這王擇來之前本來就被黎惜顏授意說，“到了後，一切按照楊總的意思辦”。
    現在得到楊齊再度暗示，他就從專業角度，暗裏按照楊齊的意思、明麵上扯了一堆專業術語後，最後總結性的，闡述了楊家村幾個廠子效益不好的根本緣由：缺乏投入，農副產品缺乏特色、再加上產品單一，廠子當然不可能有什麽收益了。
    “那……”盡管如此，宋琳依舊不依不饒，“那你們明知道廠子效益不好，還要來投資，這不是明知不可為，卻非要向前行？難道你們齊揚集團是做慈善的？”
    激動的，就站了起來。
    原地踱了幾步，站定麵向王擇，又道：“雖然，我們當然是希望村裏廠子能更正規能掙到更多的錢，好為村民謀福利；但是，我始終想不通，你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