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暮展開油紙，裏麵是半片破碎的青花瓷片，釉麵繪著銜著齒輪的夜鶯。
    這是"永生計劃"新的接頭暗號。
    她將瓷片貼在油燈上，微弱的燭光穿透瓷片，顯現出一行極小的字跡，“月滿之夜，西郊孤兒院。”
    “夜鶯還活著。”蘇傾暮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他們選在高考前動手，一定是想趁亂轉移重要物資。”
    沈墨卿眉頭緊皺，“太危險了，而且恢複高考的消息已經宣傳出去，高考在即，你不能冒險。”
    “正因為是高考前夕，他們才會放鬆警惕，況且祁鈺沒回來，我擔心他的安危。”
    蘇傾暮將瓷片小心收好，“你已經聯係了陸組長，軍方會在暗中支援。而且...”
    她從空間裏取出一個小瓶，裏麵裝著淡紫色的液體，“這是我根據老糖廠殘留物調配的抑製劑，或許能克製血清的作用。”
    月滿如盤，西郊孤兒院的斷壁殘垣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
    蘇傾暮戴著兜帽混在運送物資的隊伍裏，目光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十幾個黑衣人正在往卡車上搬運木箱，其中一人的後頸處隱約可見藍色血管凸起，那是注射過血清的症狀。
    “都小心點！這批貨要是出了差錯，誰都別想活！”
    熟悉的女聲讓蘇傾暮渾身一震，夜鶯戴著銀色麵具站在卡車車頂，手中把玩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就在蘇傾暮準備尋找機會接近時，身後突然傳來孩童的啜泣聲。
    她轉頭望去，三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蜷縮在牆角，最小的女孩不過五六歲，手臂上還纏著滲血的繃帶。
    “姐姐，救救我們...”小女孩拽住她的衣角，“他們說要拿我們做實驗...”
    蘇傾暮的心猛地揪緊，她想起實驗室裏那些浸泡在液體中的軀體，想起周近水癲狂的話語。如果這些孩子落入"永生計劃"手中...
    “沈墨卿，有新情況。”她壓低聲音對著袖中的微型對講機說道，“這裏有人質，需要提前行動。”
    夜鶯似乎察覺到了異常，猛地轉頭，“什麽人？”她抬手示意眾人戒備，“把所有出入口封鎖！”
    蘇傾暮當機立斷，掏出抑製劑潑向最近的黑衣人，紫色液體接觸皮膚的瞬間，那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急速萎縮。
    混亂中，她衝向關押孩子的房間，卻被夜鶯攔住了去路。
    “蘇同誌，好久不見。”
    夜鶯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帶著冰冷的笑意，“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了幾個螻蟻自投羅網。”
    “他們不是螻蟻，是活生生的人！”蘇傾暮握緊手術刀，“你到底為什麽要助紂為虐？周正明那麽信任你！”
    “信任？”夜鶯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嘲諷，“周正明那個蠢貨，到死都不知道我才是他女兒！當年我母親就是因為拒絕參與"永生計劃"，被他們活活折磨致死！”
    蘇傾暮愣住了，周叔珍藏的全家福突然清晰起來，照片裏抱著洋娃娃的小女孩，眉眼間確實與夜鶯有幾分相似。
    “所以你就選擇加入害死你母親的組織？”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夜鶯的聲音帶著刻骨的仇恨，“我要讓整個組織從內部瓦解！可惜...”她的匕首抵住蘇傾暮咽喉，“你出現得太早了。”
    千鈞一發之際，沈墨卿持槍衝了進來，“放開她！”
    夜鶯卻不慌不忙地按下手中遙控器，孤兒院的牆壁轟然倒塌，露出隱藏在牆後的巨大實驗室。
    無數裝著綠色液體的玻璃罐整齊排列，罐中漂浮的不僅是人體，還有...幾隻變異的動物。
    “這才是"永生計劃"的終極秘密。”夜鶯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將人類與動物基因融合，創造出真正的不死生物！”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陸霄帶領的軍方隊伍已經突破外圍防線。
    夜鶯趁機將蘇傾暮推向變異動物群，自己則混入混亂中消失不見。
    “小心！”沈墨卿撲過來將蘇傾暮護在身下。變異狼群發出非人的嚎叫，利爪在他們頭頂劃過。
    蘇傾暮摸到腰間的抑製劑，拚盡全力潑向最近的怪物，紫色液體如煙花般綻放，怪物痛苦地翻滾著，身體開始分解成綠色粘液。
    戰鬥持續到黎明時分，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硝煙，蘇傾暮看著滿地狼藉，心中五味雜陳。
    夜鶯再次逃脫，實驗室裏的核心資料也被銷毀，但至少，那些孩子安全了。
    “在想什麽？”沈墨卿遞來一瓶水，臉上還沾著硝煙。
    蘇傾暮望著遠處升起的炊煙，輕聲說，“我在想，等高考結束，我們或許該去拜訪一下周叔的故居。有些真相，不該被永遠掩埋。”
    沈墨卿點頭，將她輕輕摟入懷中。遠處，高考的鍾聲隱約傳來，新的征程即將開始。而他們，將繼續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追尋著正義的曙光。
    清理一個實驗室後，永生計劃背後的人銷聲匿跡，仿若沒有出現過一般。
    沈墨卿繼續追查著和尋找祁鈺的下落。
    高考結束後的第七天，蘇傾暮站在周正明故居斑駁的院門前。
    褪色的紅漆門環上纏繞著蛛網，門楣懸著的“懸壺濟世”匾額歪斜欲墜，唯有牆角的艾草仍倔強地生長，在風中搖曳出零星綠意。
    沈墨卿警惕地觀察四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藏在袖中的微型手槍，自西郊孤兒院一役後，他們深知“永生計劃”的餘黨仍在暗處窺伺。
    “吱呀——”
    木門被推開的瞬間，腐木特有的黴味撲麵而來。蘇傾暮跨過門檻，目光落在堂屋供桌上蒙塵的相框。
    照片裏的周正明穿著白大褂，笑容溫和，卻與夜鶯描述中那個“蠢貨”形象判若兩人。
    她蹲下身，在供桌下摸到暗格機關，銅鎖表麵的鏽跡與記憶中周叔臨終前緊握的鑰匙完美契合。
    “傾暮，小心！”
    沈墨卿突然拽住她後領，一道寒光擦著耳畔飛過，釘入磚牆的匕首尾端係著藍色絲線——正是“永生計劃”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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