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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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猶豫地將早餐塞進穆楓懷裏,語氣急促而堅定:“帶曉川從後門走!” 說完,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黑風衣男人消失的方向衝去,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決絕而悲壯。
    話音未落,黑風衣男人已甩出三道烏光。林動側身擋在通道中央,袖中滑出的鐵尺與暗器碰撞出刺耳火花。穆楓拉著錢多多衝進後台,剛把發愣的林曉川推出後門,就聽見格鬥場西側的胡同裏爆發出巨響。
    等三人趕到時,胡同口的垃圾桶正在燃燒,黑風衣男人半截身子嵌進牆麵,胸口插著柄斷刃。林動背對著他們擦拭鐵尺上的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走!」他踢開腳邊的麵具,那上麵雕刻的絕情派哭臉圖騰還在滲血。
    “是絕情道的『哭麵使者』,”林動的聲音在夜風中發顫,鐵尺劃過地麵留下火星,“他們認出曉川的身法了。”
    他突然抓住穆楓的手腕,袖口滑落露出新添的抓痕,“我十年前脫離宗門,可他們......”遠處傳來警笛聲,林動猛地推開兩人,“帶曉川走!別讓洛遠山知道這事!”
    格鬥場外的暗巷宛如巨獸張開的咽喉,潮濕的黴味混著鐵鏽氣息撲麵而來。
    哭麵使者戴著青銅麵具,嘴角誇張的淚痕紋路滲出暗紅毒液,暗勁後期的威壓如潮水般鋪開,將牆麵上的青苔都震得簌簌掉落。
    林動握緊鐵尺,掌心的舊繭與金屬摩擦出細微聲響,他盯著對手腰側若隱若現的絕情九式劍穗,瞳孔微微收縮 —— 這是絕情派核心弟子才有的標誌。
    “叛徒也敢護著孽種?” 哭麵使者的聲音像是砂紙磨過瓦片,話音未落,雙掌已拍出十道血紅色掌影。
    林動側身滑步,鐵尺劃出半輪銀月,精準點在每道掌影的靈力節點。
    當掌影消散的瞬間,他腳尖點地躍起,鐵尺朝著對方咽喉刺去,卻在即將觸及皮膚時,被突然暴漲的黑色氣盾震退三步。
    “暗勁後期的真氣場......” 林動後背撞在鏽蝕的通風管上,金屬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抹去嘴角血跡,目光掃過哭麵使者出招時微微僵直的左肩 —— 那是舊傷留下的破綻。
    下一秒,哭麵使者的劍穗化作萬千銀絲飛射而來,林動卻不閃不避,鐵尺挽出螺旋勁氣,將銀絲絞成碎片的同時,欺身貼近對手左側。
    “破!” 林動暴喝一聲,鐵尺如毒蛇吐信般戳向對方肩窩。
    哭麵使者倉促間揮掌抵擋,卻因左肩舊傷發力不足,被這一擊震得踉蹌後退。
    不等他站穩,林動的攻擊如狂風暴雨般襲來,鐵尺時而化作判官筆點向周身大穴,時而變作開山斧劈向要害,每一招都精準預判著對方的防守漏洞。
    哭麵使者麵具下傳來悶哼,身上的黑色勁裝被鐵尺劃出無數道裂口。
    當他試圖施展絕情九式的殺招時,林動突然冷笑一聲,鐵尺以違背常理的角度反撩,竟提前封住了所有進攻路線。“你以為我不知道絕情九式的破綻?”
    林動的聲音帶著冰刃般的寒意,鐵尺重重砸在對方胸口,哭麵使者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碎三個垃圾桶才停下。
    麵具裂開的瞬間,露出哭麵使者震驚的麵容。
    他捂著凹陷的胸骨掙紮起身,卻發現林動早已算準他的落腳點,鐵尺正抵在他咽喉:“暗勁修為再高,不懂變通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月光灑在巷子裏,將林動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牆麵上宛如一尊勝利的戰神。
    夜霧如同被潑翻的墨硯,濃稠得幾乎能掐出水來,在格鬥場四周緩緩翻湧,將月光都浸染得模糊不清。
    斷壁殘垣上爬滿青苔的圍牆斑駁得像一張老人的臉,林曉川背靠著這麵牆,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連掌紋都被擠壓得扭曲變形。
    幾個小時前的生死交鋒,此刻如同一卷破損卻不停歇的膠卷,在他腦海裏循環播放。
    蒙麵殺手出招時那熟悉的弧度,暗藏在拳風裏若有若無的暗勁波動,分明是絕情道秘傳的 “蝕骨手”。
    而最令他血液凝固的,是叔叔林動揮袖擋下致命一擊的瞬間 —— 那行雲流水的動作,分明是絕情道最高心法 “斷情訣” 的起手式,甚至連呼吸節奏都與典籍記載分毫不差。
    這個發現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尖刺,順著心髒的脈絡緩緩攪動。林曉川望著自己掌心滲出的血珠,突然覺得十年間所有溫暖的記憶都變得虛幻。
    那些深夜裏遞來的熱粥,手把手教他練武時的耐心,此刻都蒙上了可疑的陰影,懷疑的種子在心底瘋狂抽枝發芽,纏繞得他幾乎窒息。
    “曉川,你別瞎想。” 穆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兄長般的關切,溫暖的手掌落在他顫抖的肩頭。
    林曉川如驚弓之鳥般猛地甩開那隻手,倒退半步貼緊牆壁,瞳孔因警惕而收縮成針尖。他死死盯著穆楓,仿佛對方也是陰謀的一環:“那你怎麽解釋他的武功?絕情道的招式,外人根本學不會!除非......”
    他喉結劇烈滾動,咽下後半句 “除非他本就是絕情道的人”。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上撞出回音,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深秋最後一片搖搖欲墜的枯葉。
    穆楓無奈地歎了口氣,額前碎發被夜風吹得淩亂:“也許是機緣巧合學來的,林叔收養你這些年......”
    “夠了!” 林曉川突然暴喝打斷,猜忌如同沸騰的鐵水灼燒著理智。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冷風,衣擺掃過牆角破碎的酒壇,瓷片在月光下迸出冷冽的光。
    重重的腳步聲穿透濃霧,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心上,可他不敢回頭 —— 他怕一回頭,就會看見藏在暗處的真相。
    推開家門的瞬間,一股陳舊的藥香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屋內漆黑如墨,唯有幾縷月光穿過窗欞上殘破的油紙,在地麵投下蛛網般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