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神秘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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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像是被誰不小心打翻的棉絮,在賀鴻煊身邊肆意翻湧,華山山腰嶙峋的怪石,於雲霧間隙若隱若現。賀鴻煊趟進澄澈見底的山溪,清涼的溪水裹挾著落花,從他的指縫間潺潺流過。洗完澡,他利落地換上幹淨衣物。
返回時,山風裹挾著鬆濤聲撲麵而來。他幾步跨到冷靈靈身旁,在她緊閉的雙眼上方來回晃動著手掌。可不管他怎麽試探,冷靈靈毫無蘇醒的跡象。
“好家夥!美杜莎的心靈壓製,勁兒也太大了!都過去這麽久,居然還沒醒。”賀鴻煊低聲嘟囔著,眉頭擰成了個疙瘩,目光下意識飄向遠方。此刻,霞光正穿透雲層,給連綿的山巒鍍上一層金邊。
“你能突破心靈壓製,純粹是走了狗屎運,不然表現還比不上她呢。”腦海中那道意識,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對賀鴻煊發起嘲諷。
“嗬。”
賀鴻煊懶得辯駁,隻從鼻腔裏擠出一聲輕嗬。在他看來,就如同狗對著老虎狂吠,老虎又怎會屈尊回應?
雲霧緩緩流動,山風掠過耳畔,賀鴻煊望著昏迷中的冷靈靈,思緒不由自主飄遠。回想起遭遇美杜莎的驚險場景,他這才靜下心來,真切意識到君主級生物究竟恐怖到何種地步。
當時,他們僅僅是不經意間與美杜莎對視一眼,便瞬間中招,更要命的是,這還隻是美杜莎無意識間釋放的攻擊。倘若美杜莎蓄意發動心靈壓製,他們兩人大概率在劫難逃,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
賀鴻煊的目光在四周遊走,越打量,心頭的熟悉感就越濃烈,仿佛曾在時光的某個縫隙裏來過此地。他下意識掏出手機,屏幕左上角那醒目的“無服務”標誌,無情宣告與外界聯係的斷絕。
“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他低聲自語,腦海中突然浮現地理老師的教誨:當迷失方向時,周遭的植物或許能成為指引方向的線索。
賀鴻煊轉身,一棵鬆樹映入眼簾,它枝幹遒勁,紮根在山石縫隙間。“這株鬆樹告訴自己,目前是在山上!”
他又俯身撥開草叢,兩朵野菊花出現,他動作輕柔,將一朵別在冷靈靈耳際,花瓣襯著她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生氣;另一朵則被他拿在手中反複端詳。
“這菊花生性喜好寒涼,多生長於高海拔地區。”可到底身處多高的地方呢?別問,問就是很高。
賀鴻煊愜意地仰頭躺在綿軟的草地上,任由帶著草木清香的微風拂過臉龐,專注欣賞著天邊的落日餘暉。霞光像是被打翻的顏料盤,肆意地傾灑在天空,將雲朵染成一片絢爛。
算了,不裝了。當目光觸及身後那棵紮根岩縫、身姿挺拔的鬆樹時,他心裏就已經確定,這裏正是華山。前世大學時光,他曾和三五好友來攀登華山,雖說最終沒能登頂,可華山獨特的植被,早已深深印刻在他記憶深處。
但這個世界的華山,遠比記憶中的更加震撼。連綿的山巒如一條蟄伏的巨龍,龐大的山體直插雲霄,在雲霧繚繞間若隱若現。山脊陡峭,怪石嶙峋,山穀幽深,仿佛是大地裂開的一道巨口。他不禁感歎,記憶中的華山與之相比,竟如同小巫見大巫。
天際被落日染成橙紅色,流雲如棉絮般緩緩飄動,霞光肆意傾灑,為華山勾勒出一道金邊。七月的山風裹挾著鬆濤聲,從山穀深處呼嘯而來,賀鴻煊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雙臂下意識環抱胸前。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冷靈靈,昏迷中的她眉頭緊蹙,單薄的身子在風中微微顫抖。
見狀,賀鴻煊打開空間行囊,翻找出一件外套,小心翼翼地給冷靈靈蓋上,又蹲下身子,仔細將衣角掖好,避免冷風鑽進去。做完這一切,他深知夜裏的華山會格外寒冷,必須盡快生起篝火。
賀鴻煊立即行動起來,穿梭在林間。腳下的枯枝落葉層層堆積,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一旦發現幹柴,便迅速彎腰撿起。遇到被藤蔓纏住的樹枝,他毫不猶豫地空間之力割斷。
不多時,懷中的幹柴堆得像座小山,沉甸甸的。賀鴻煊抱著幹柴大步返回,將它們整齊地堆放在冷靈靈不遠處,準備生火。
賀鴻煊正俯身整理幹柴,耳邊驟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警惕地轉過頭,隻見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小道士出現在眼前。
小道士頭戴混元巾,腰間束著杏黃色絲絛,神色平和,眼眸清澈。
他先將賀鴻煊二人上下打量一番,緊接著雙手抱拳,左手抱右手,舉至胸前,行了個標準的道禮,聲音清脆悅耳:“這位居士,瞧您二位這般情形,可是在這華山之上迷了路,尋不到下山的歸途?”
賀鴻煊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小道士目光落在那堆尚未點燃的幹柴上,神色溫和卻又帶著幾分鄭重,開口說道:“這位居士,還望您能見諒。此處乃我道觀清修聖地,為維護道場清淨,向來禁止私自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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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鴻煊聽後,臉上一陣發燙,頓覺尷尬。
回想起自己先是在附近溪水中洗澡,這會兒又準備生火,這些舉動無疑給道觀添了麻煩,難怪小道士會找過來。
他趕忙拱手致歉,言辭懇切:“道長,實不相瞞,我和同伴在山中迷失方向,誤打誤撞才來到此處。一路上多有冒犯,給貴觀造成諸多困擾,還望道長海涵。”
小道士臉上浮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擺了擺手,語調輕柔:“無妨,這華山山勢複雜,雲霧又濃,誤入此地也是常有的事。既來之,則安之。我這就帶二位去觀裏。”說著,便上前要幫賀鴻煊攙扶冷靈靈。
賀鴻煊連忙側身,婉拒道:“道長,我自己來就好,不麻煩您。”
說罷,小心翼翼地將冷靈靈背起,跟隨小道士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暮色愈發深沉,遠處的山巒在朦朧中若隱若現。
不多時,一座古樸的道觀出現在眼前。道觀的山門由青石砌成,門上“玉泉觀”三個大字蒼勁有力。
小道士快步上前推開木門,一股淡雅的檀香撲麵而來。“二位請進,此處雖簡陋,卻也能讓你們安心歇腳。”
走進道觀,賀鴻煊發現庭院內擺放著幾盆造型奇特的鬆柏,牆壁上還繪有八卦圖和道家壁畫。
小道士將他們引至一間廂房,說道:“居士暫且在此安頓。”
賀鴻煊眉頭緊蹙,憂心忡忡地看向仍處於昏迷狀態的冷靈靈,又轉頭望向小道士,焦急問道:“道長,我這位同伴身中心靈幻術,貴觀是否有精通此道的高人,能幫她解除幻術?”
小道士聽聞,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情,緩緩搖了搖頭。就在賀鴻煊滿心失望之時,小道士說道:“雖說觀中無人能直接破解這幻術,但我可以以三清淨水為這位姑娘洗身,幫她洗去一身汙濁。”
“也好,那就有勞道長了。”賀鴻煊拱手致謝,言語間滿是懇切。
話音剛落,小道士手中瞬間多了一柄拂塵。銀絲般的塵尾泛著柔和光暈,他手腕輕抖,拂塵如靈動的遊龍,朝著冷靈靈的身體悠然劃過。
刹那間,一道澄澈清泉憑空湧現,裹挾著清新水汽,沿著冷靈靈的身體潺潺流動。清泉所經之處,汙垢盡除,就連衣物上的褶皺與汙漬,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眨眼間,清泉悄然消散。賀鴻煊定睛一看,冷靈靈身上竟不見絲毫濕潤,仿佛剛剛那一幕從未發生。
“好強的掌控力!”賀鴻煊心中驚歎,目光緊緊鎖住小道士,“單看對元素的操控,這小道士至少是超階法師的實力。”
做完這一切後,那名小道士說道:
“不如我請師父前來為這姑娘瞧一瞧,或許他老人家有什麽好的方法。”
“那便多謝道長了。”賀鴻煊十分欣喜,沒想到這小道士人還怪好的咧。
“無量天尊。”小道士念了句道號之後,便離開了房門。
小道士腳步聲漸遠,賀鴻煊跨出房門,晚風裹挾著鬆針的清香撲麵而來。抬眼望去,道觀被連綿青山環抱,暮色給這片天地籠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
錯落有致的屋舍旁,幾株翠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不遠處的菜地裏,新翻的泥土散發著質樸的氣息。
“倒真是個世外桃源呐。”賀鴻煊喃喃自語,目光愈發深邃,這讓他想起了世界各地爆發的戰爭,與此地的平和倒成了鮮明的對比。腦海中浮現出《桃花源記》裏的經典片段,忍不住低聲吟誦起來: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此刻,眼前的景象與千年前陶淵明筆下的桃源奇景相互交織,竟有幾分驚人的相似。
“哦?這位居士念的,可是《桃花源記》?”一道蒼老而醇厚的聲音,悠悠地從庭院深處傳來,聲音仿佛裹挾著山間的清風,清晰地傳入賀鴻煊耳中。
賀鴻煊心中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褐色道袍的老道士,正朝著他緩緩走來。暮色之中,老道士的身影略顯佝僂,可步伐穩健,周身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就在賀鴻煊打量之際,老道士忽然邁出一步,刹那間,時空仿佛發生了扭曲,原本尚有十餘米距離的老道士,竟瞬間出現在賀鴻煊麵前。
“縮地成寸!”賀鴻煊瞳孔驟縮,脫口驚呼。作為空間法師,他自然明白“縮地成寸”這門神通的恐怖。此神通絕非一般人所能掌握,施展者需對空間法則有著極為深刻的理解與掌控。
老道士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溫和地說道:“小友莫驚,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適才聽聞小友吟誦《桃花源記》,老道士一時興起,便過來湊個熱鬧。”
賀鴻煊定了定神,拱手行禮,說道:“晚輩唐突,讓前輩見笑了。隻是這桃花源般的美景,讓晚輩有感而發。”
老道士微微頷首,目光望向遠方的山巒,悠悠說道:“這華山深處,倒也算得上一方淨土,與那桃花源有幾分相似。”
賀鴻煊瞧著老道士現身,心中瞬間猜到這人是誰了。他不動聲色,規規矩矩行了個晚輩禮,語調平穩:“前輩,晚輩有位同伴,不慎中了美杜莎的心靈壓製,至今未醒。還望前輩撥冗,幫忙診治。”
接著,賀鴻煊條理清晰地向老道士敘述了整件事。
老道士負手聽完,神色平靜,淡然開口:“哦?待我去瞧瞧。”說罷,不緊不慢朝著冷靈靈所在的廂房走去,腳步悠然,仿佛閑庭信步。
暮色在簷角悄然堆積,正當賀鴻煊與老道士交談之際,一陣輕快又略帶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小道士沐清步伐匆匆地折返回來,青灰色道袍在晚風裏輕輕飄動。
“居士,我師父他……”沐清話語剛出口,目光一轉,瞬間瞧見老道士的身影,不禁愣了一下,“哎?師父,原來您在這兒啊!”
老道士微微頷首,目光溫和,伸手示意賀鴻煊,向沐清介紹道:“是沐清啊,這位小友的朋友中了美杜莎的心靈壓製。咱們一同前去看看,或許能找到破解之法。”
沐清聞言,神色一正,雙手抱拳,恭敬行禮:“謹遵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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