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南隊會不會被要求回避？”
    南姝問。
    “不用，一來呢，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太久，二呢，目前還無法確定，皮明說的案子，是不是就是南隊妹妹的拐賣案，所以按照的調查流程即可。”
    李峰搖搖頭道。
    南姝頷首，看向那間還亮著燈的審訊室，抿了抿唇。
    杏眸裏劃過一抹擔憂。
    若是真能有線索還好，就怕……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哢’——
    正想著，審訊室的門從裏被打開。
    南璞年從裏麵走了出來。
    一時間，所有正在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齊刷刷看向他。
    南璞年神色如常，讓人猜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怎麽了？”
    南璞年看向眾人，笑了笑，“沒別的事可做了？觀猴呢？”
    眾人：……
    南隊笑起來真可怕！
    李峰隻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低下頭，轉身正打算回大辦公室，就被叫住。
    “李峰，跟我出去一趟。”
    李峰：……
    南姝看著南璞年，從目前來看，他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但是，南姝還是敏銳地感知到了什麽，開口道：“南隊，你是要去杭城第一人民醫院嗎？”
    此言一出，其他人跟看勇士似地看向南姝。
    南璞年一怔，抿了抿唇，輕嗯了聲。
    “那我也要去。”
    南姝道，語氣肯定，不容拒絕。
    南璞年蹙了蹙眉，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默認了南姝的跟隨。
    “李峰，你來開車。”
    破天荒的，南璞年打開駕駛座車門後，並未上去，猶豫幾秒後，叫住了自覺往後座走的李峰。
    “啊？”
    李峰一愣，反應過來，“哦哦哦，好的。”
    南璞年轉身朝後座走去，鐵憨憨看了眼李峰，又看了看南璞年，嗚了聲，乖巧地爬了下去，這個它打不過，蒜鳥蒜鳥。
    南姝坐上副駕駛，和李峰對視一眼。
    傻子都能看出，此時南璞年的內心肯定波動很大。
    皮明大概率真吐出了點東西。
    李峰默默啟動車子。
    支隊距離第一人民醫院差不多要四十分鍾，就在李峰以為這行程會非常難熬時，就聽見南姝問道：“南隊，皮明都交代什麽了？”
    李峰：！！！
    李峰轉頭看向南姝，眼睛瞪大，嘴巴無聲翕合，“牛逼啊，小南！”
    南姝眨了眨眼，那咋了，這不是正常的辦案流程麽？
    要去調查，總要知道，要查什麽吧。
    南璞年回神，看向南姝，抿了抿唇，“抱歉，是我情緒化了。”
    “沒關係。”
    南姝道：“南隊也是人，我們理解的。”
    李峰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南姝了，從今天開始，小南，就是他心目中的神！
    南璞年抬眸，在後視鏡中，兩人四目相對。
    莫名的。
    南璞年有些陰鬱的情緒，在女孩平靜的視線中，莫名消散了不少。
    小姝說得對，現在還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也不是感傷感懷的時候。
    “皮明說，二十二年前，他曾參與過一起案子…”
    那時，皮明剛和父親大吵一架，年輕氣盛，什麽都不懂，就知道要在道上混。
    新手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開車。
    沒有駕照也不怕，隨便路上買一本，反正也看不出來，更何況那個時候查的也不嚴。
    據皮明說，他也是最近突然想起來了這事。
    他就是個司機，去的時候壓根不知道去幹什麽，隻是按照吩咐，將車停在杭城第一人民醫院後門接應。
    沒過多久，一個護士懷裏抱著一個東西就出現在了後門，那東西鼓鼓囊囊的，同夥就下車去接東西。
    皮明當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年輕漂亮的小護士身上，壓根沒注意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就是開車的時候，似乎隱約聽見了有小孩的哭聲。
    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同夥嗬斥了他一聲，讓他不該問的不要多問，皮明隻能老老實實開車。
    這是皮明的第一個活兒，沒什麽意思，全程就是開車，因此在他‘濃墨重彩’的人生裏，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可多次進宮，讓皮明也沒有其他人的案子可以交代用來減刑了，皮明日思夜想，突然就想起了這麽一件事。
    時間，地點，孩子…全都對上了，不怪南璞年多想。
    “皮明還記得那個護士長什麽樣嗎？”
    南姝問。
    南璞年搖頭，“他說，他就記得，那個護士很漂亮，是個小美女。”
    南姝蹙了蹙眉，這個範圍就廣了啊。
    畢竟。
    每個人的審美是不一樣的，皮明口中的小美女，可能在另一種風格審美的人看來，就是尋常普通人。
    “南隊，當年護士都做過口供嗎？有沒有留下照片什麽的？”
    南姝問。
    說起來，南隊妹妹的案子，也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案子了。
    南姝似乎並沒有在檔案室裏看到過卷宗。
    “隻有口供。”
    南璞年搖搖頭。
    那時，監控探頭極少，杭城人民醫院也隻有在大門出入口的地方安裝了。
    人員混雜，管理也不像現在這樣。
    稍微喬裝打扮一番，基本就能進出，所以當時的警察在詢問過護士一番後，基本上排除了值班護士們的嫌疑，猜測可能是外來人員，趁著護士交班空隙，找到機會，把孩子給抱走了。
    這麽多年，南家一直有暗中派人調查，可是當時留下的線索太少，想要找到人，簡直難如登天。
    但現在聽皮明這話，當年之事似乎另有隱情。
    南璞年可沒聽說過，在他妹妹之後，一院還有別的小孩失蹤的案子。
    所以他敢肯定，皮明當時開車交接的，護士懷裏的‘東西’，就是他妹妹！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人事檔案好像通常是五年？”
    李峰舉手。
    而且二十多年過去了，離職的離職，出省的出省，甚至因病去世都有可能，離職員工的話，一年後資料甚至都可以直接處理了。
    南璞年搖頭：“不會，那一年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所以醫院那也備了一份資料。”
    即便沒有，南家也有一份完整的。
    隻是為了流程正規，他才選擇去醫院調取罷了。
    那就好，李峰默默閉上了嘴，他生怕資料不全，讓南隊空歡喜一場。
    想著。
    李峰心裏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那豈不是找到合照之類的，拿給皮明看，讓他指認，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南隊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