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隱想掙紮，卻發現自己使不上一點力氣。
    隻能被迫沒入水中。
    空隱不能呼吸，意識漸漸模糊。
    “空隱……”
    耳邊傳來一聲低語。
    是誰在叫他？
    “空隱，你不是怪物，你是妖神，還是這片天地孕育出來的唯一的妖神，他們就是嫉妒你才說你是怪物，你別聽他們瞎說。”
    “哇……空隱，快看！你長高了！再過段時間，你就能和我一樣高了，高興嗎？”
    “…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真的喜歡我？！”
    “空隱，我想跟你成親。”
    “空隱，我求求你，回來……不要走……”
    那人哭得撕心裂肺。
    空隱心髒揪痛。
    他努力掀開沉重的眼眸去看，卻在看到那人的臉時，怔愣得說不出話。
    空隱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
    可周身場景變換，他意外離開了識海之地，回到了穆聞清的寢殿。
    空隱望向趙永澈，半晌過後，又準備再次進入穆聞清的識海。
    可這一次，穆聞清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排斥他。
    空隱根本進不去。
    趙永澈發現黑霧再現頭頂，就知道他出來了，急忙問：“怎麽樣？發現問題所在了嗎？”
    空隱目不轉睛地盯了他一會兒，垂下眼眸，“他的識海有一處詭異之地，那裏伸手不見五指，四周全是水，我看見有個男子在水中受刑，可我看不清他的臉。”
    趙永澈摸著下巴，思考說：“他的身形如何？像不像穆聞清？”
    空隱：“不像。”
    “不是穆聞清，那是誰？誰會在穆聞清的識海受刑？難不成有人把穆聞清當容器，用他來囚禁別人？”趙永澈腦洞大開道。
    空隱：“也許是吧。”
    聞言，趙永澈歎氣，耷拉著腦袋說：“連你都不確定的事，還怎麽解決啊？”
    空隱沒吭聲。
    “算了，慢慢來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些事急不得。”
    趙永澈動作輕柔地躺在穆聞清身側，“話說，你為何離不開我的身體呀？”
    空隱：“我也想知道原因。”
    趙永澈摸了摸頭，“這兩天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冒出來，真讓我頭疼。”
    空隱沉默片刻，冷不丁開口：“你能再叫一下我的名字嗎？”
    趙永澈雖然不理解他為何突然這麽問，但這點小事，他沒理由拒絕，“空隱？”
    空隱怔了許久，又說：“天色不早了，你快睡吧。”
    “好的好的，我馬上睡。”趙永澈急忙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這家夥怎麽莫名其妙的？
    趙永澈帶著諸多疑問，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覺有人在撫摸他的臉。
    趙永澈被摸得癢癢的，渾身不自在。
    他有些氣惱，一把打掉那隻手，猛地掀開眼眸，看向手的主人。
    可當他看到是空隱的時候，眼底的怒氣瞬間沒了，隻剩下迷茫。
    “空隱？怎麽是你？等等，這是什麽地方？”趙永澈起身，打量著眼前裝飾簡陋，卻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山洞，有些懵。
    空隱將那隻被打得通紅的手背在身後，望著山洞裏的生活器具，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在夢境之中，而這裏是我以前的洞府。”
    趙永澈湊近看了一眼簡陋的家具，狐疑道：“你不是萬妖之祖嗎？怎麽住在這麽額……不起眼的地方？”
    空隱的目光緊緊跟隨他，“我是狐妖，就喜歡住在洞穴裏。”
    “你是狐妖？”趙永澈驚訝地看著不怒自威的空隱，忍俊不禁道：“看不出來啊，你居然狐妖，我覺得你這個樣子更像是虎妖。”
    青年拐彎抹角地罵空隱凶，空隱也不生氣。
    他慢步走到趙永澈身邊，低聲道：“其實我在穆聞清的識海裏還看到了一些關於我過去的零碎記憶。”
    趙永澈好奇地問：“什麽記憶啊？”
    “有個人一直在陪伴我成長，他好像很在意我，可我要離開他，他很難過……
    但這些記憶我全都忘了，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離開他。
    而且我好像也很難過……”
    空隱說著，心髒隱隱作痛。
    趙永澈有些愕然。
    他張了張嘴，又沉默了一會兒，“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聞言，空隱緩緩轉身，低頭緊緊盯著他，“他和現在的你長得一模一樣。”
    “我？”趙永澈指了指自己，整個人都懵了，“你確定？”
    空隱頷首，“我確定。”
    “可是我以前沒見過你啊，不對，我們年齡相差這麽大，你的過去裏怎麽會有我？”趙永澈說著，又驚了一下，“等等，你方才說什麽？什麽叫和現在的我長得一模一樣？現在的我長什麽樣？”
    空隱揮手。
    一麵巨大的銅鏡出現在趙永澈麵前。
    趙永澈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再次懵了。
    這不就是他自己的樣子嗎？
    空隱觀察他的反應，心下頓時有了計較，“這才是真正的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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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永澈幹笑兩聲，點了點頭，
    空隱抿緊唇瓣，臉色不太好看，“撒謊精。”
    “……”趙永澈低頭，有些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
    空隱冷哼出聲，“除了那張臉是假的，還有什麽是真的？”
    “名字是真的！”趙永澈滿眼真誠。
    空隱冷臉，“這麽說，身份也是假的？”
    趙永澈心虛地點頭。
    “所以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連他都被騙了。
    趙永澈為難地皺緊眉頭，“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為何？”
    “如果我說了，你就會忘掉我，我也會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空隱神情一愣，眼眸微轉，似乎明白了什麽，“原來如此。”
    趙永澈不知道說什麽，就嗯了一聲。
    “你也會忘記我嗎？”空隱沒忍住追問。
    趙永澈思考，“嗯……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空隱盯著鏡子裏的他，思緒如潮，“或許你會忘記，隻是忘不幹淨。”
    趙永澈點頭附和，“也有這種可能，”
    空隱瞧著他認真的模樣，無意識地勾起唇角，“謝謝你。”
    “哈？”趙永澈一頭霧水，“你幹嘛突然道謝？”
    空隱笑而不語。
    既然不能知道你是誰，那些記憶不要也罷。
    “不說這些了，你繼續睡覺吧，一直做夢會很累。”
    空隱說完，趙永澈頓時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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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慌，離完結還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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