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鬥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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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室內,燭火搖曳如鬼手。
    李無塵盤膝而坐,掌心托著那枚從雷獄峽穀帶出來的血晶。晶體內血色紋路如活物般遊走,隱約可見一張扭曲的人臉。
    “係統,開始煉化。”
    【檢測到三星根骨精粹,是否淨化雜質?】
    “是。”
    血晶驟然炸裂,猩紅液體如毒蛇般鑽入掌心。李無塵悶哼一聲,渾身骨骼爆響如炒豆,毛孔滲出黑血在地麵凝成詭異符文。
    “啊——!”
    劇痛如萬蟻噬心,他咬緊牙關,鬆紋劍在膝上震顫不止。意識海中星辰劍光大盛,將血色符文絞成碎片。
    【根骨雜質祛除10】
    【根骨晉升:一星半】
    痛楚漸消,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舒暢。氣血奔湧如江河決堤,經脈拓寬三成,修煉速度提升近倍。李無塵握拳,指節爆響如雷:“這就是根骨提升的感覺?”
    ……
    "聽說那廢物又突破了?"
    演武場角落,李傲真捏碎茶盞。淬體四重的氣勁震得石桌裂開蛛網,"聚氣境才是分水嶺,到時候......"
    "到時候你連他劍影都摸不到。"李紅菱抱劍路過,靴底碾過碎片,"三日前西市,王家淬體八重的護衛被他一劍挑飛兵刃——用的還是基礎劍式。"
    李傲真臉色鐵青。遠處後山頂,李無塵正以劍尖點落七片楓葉。每片葉子切口平滑如鏡,落地竟擺出北鬥陣型。
    ……
    “聽說了嗎?李家那個一星廢骨,在雷獄峽穀斬了王烈!”
    “淬體七重斬九重?吹的吧!”
    “千真萬確!趙家趙宮都折在裏麵了,就他活著出來……有人說他的實力足可以排上天鬥城的青銅劍碑了。”
    酒樓內,李無塵臨窗獨坐,鬆紋劍橫在膝上。鄰桌幾名武者議論聲傳入耳中,他神色如常,夾起一片醬牛肉。
    “雲霧城真是土包子,連一星廢骨也來碰瓷青銅劍碑?”
    不遠處一名淬體八重的錦衣少年譏諷一聲,腰間佩劍嗡鳴:“我們沈玉大哥是黑石城排名第三的天才,三星根骨,劍勢入門!連他都……”
    “唰!”
    鬆紋劍出鞘三寸,劍勢讓整個酒樓悚然一寂。李無塵頭也不抬:“聒噪。”
    錦衣少年暴怒拔劍,劍勢未成便覺腕骨劇痛——李無塵的劍鞘已點在他曲池穴上。
    “好快的劍!”錦衣少年身旁,那名腰纏美玉的白衣少年眸光一亮,“在下黑石城沈玉,請賜教。”
    沈玉屈指彈飛酒盅。白玉杯裹挾氣勁射向臨窗身影,杯中烈酒凝成冰錐。李無塵頭也不回,竹筷斜挑杯沿,酒液在空中劃出新月弧線——
    "叮!"
    冰錐釘入沈玉麵前檀木桌,杯盞穩穩落回他掌心,酒液未濺半滴。
    "好一招"回風拂柳"。"沈玉撫掌冷笑,腰間墨玉劍嗡鳴出鞘三寸,"可惜淬體七重終究是螻蟻。"
    李無塵劍鞘輕點地板,七道氣勁震碎沈玉暗藏的九枚透骨釘:"三星根骨的劍,不該染上暗器鏽味。"
    窗欞忽震,天鬥城傳來的風鈴聲中混著青銅劍吟。
    沈玉按住劍柄的指節發白:"知道青銅碑第二十名是誰嗎?淬體九重巔峰,三招敗我。"他甩袖離去時,一枚玉簡釘入梁柱,"天劍宗選拔時,我會讓你明白何為雲泥之別。"
    ……
    三百裏官道盡頭,一座大城匍匐在前。
    天鬥城牆高三十丈,城門浮雕的青銅巨劍直指蒼穹。李無塵甫入城門,便被入眼的百丈劍碑震驚的駐馬不前,劍氣直插雲霄。雲霧城最高的望月樓尚不及碑座,而這樣的劍碑在天鬥城竟有九座,按九宮方位鎮守八方。
    "讓道!"
    八匹龍血馬拉著的鎏金車碾過青石,車簾掀處,錦衣少年屈指彈出一枚金珠。鬆紋劍鞘橫拍,金珠嵌入路邊"武"字旗杆,旗麵"天霜"二字裂而不倒。
    "有點意思。"少年挑眉輕笑,"記住,我是葉孤冥。"
    ……
    天鬥城南巷深處,朱漆門楣上懸著"李府"鎏金牌匾。李無塵叩響銅環時,門縫裏探出兩顆毛茸茸的腦袋。
    "是無塵哥哥!"紮著雙髻的女童拽開門栓,繡鞋上綴的銀鈴叮當作響,"爹爹說你會來我家,爹爹沒有騙人。"
    "李慕雲!你又偷拿我的彈弓!"男童從照壁後竄出,腰間木劍刻滿歪扭劍痕,"無塵哥,聽說你一劍斬了王家的王烈?教我!教我!"
    "風兒,雲兒,莫要胡鬧。"
    玄衣男子踏著青石階緩步而來,袖口北鬥七星暗紋流轉。李無塵瞳孔微縮——李天星周身氣息返璞歸元,分明是聚氣九重巔峰,隻差半步就能突破到凝真境,連腳步聲都融入了風裏。
    "像,太像了。"李天星搭住侄兒肩膀,掌心星輝一閃而逝,"當年大哥教我北鬥步時,也是這般筋骨。"他忽然俯身咳嗽,指縫滲出星芒般的血漬,"天鬥城不比雲霧城,你且安心住下。"
    ……
    翌日。
    李慕風就迫不及待地領著李無塵參觀天鬥城的青銅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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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無塵剛到青銅劍碑座下,目光直接被上麵二十個名字吸引。想要參加天劍宗三年一屆的弟子選拔,就唯有替代這二十人中的一位名登青銅劍碑。
    "這是葉孤冥!"李慕風蹦跳著指向碑頂第一行名字,劍勢凝成的三寸小劍虛影正在"冥"字最後一勾遊走,"上月他劍挑天霜城七傑,劍勢把雲都劈開啦!"
    李無塵凝視那道劍痕,昨夜煉化的血晶突然在丹田發燙。碑文上蜿蜒的劍勢竟與係統推演的血煞宗功法逆向相合,仿佛......天生克星。
    "第二名蕭烈更厲害!"李慕雲細軟手指點向第二行刀痕,月白衣袖拂過之處,青石上凝出霜花,"他的刀叫"斷嶽",但慕雲覺得......"小女孩突然踮腳湊近李無塵耳畔,"那刀痕裏藏著哭腔。"
    李無塵瞳孔微縮。凝神再看時,那霸道刀痕轉折處果然隱現裂紋——像是有人把悲愴碾碎在刀刃裏。
    "林清月才是真的劍仙!"李慕風突然抱住李無塵大腿,"她的劍碑留名時,九座劍碑同時響起鳳鳴!"男孩指向第三行清瘦字跡,那"月"字最後一撇如冰棱倒懸,李無塵袖中鬆紋劍竟開始結霜。
    "大哥你看!"李慕雲突然指向碑底,"那個拿槍的趙家人,在慕雲夢裏被血藤纏住過。"
    青銅劍碑下,趙寒星的名字懸在第十九位。
    "雲霧城趙家槍?"不遠處的一名麻衣少年刀客嗤笑,"三個月前被我天霜城蕭烈十招挑飛兵刃的廢物。"
    李無塵撫過碑麵劍痕,指尖氣血被碑中劍勢激起漣漪。突然轉身揮劍,追風第九式‘風塵仆仆’起手式斬破前方氣浪,劍尖點碎三丈外正在飄落的楓葉——葉脈斷裂處,赫然是趙寒星名字的筆畫走勢。
    "三個月後。"他收劍入鞘,驚起碑前棲鳥,"這裏會有雲霧城第二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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