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注了！下注了！三星根骨對一星廢骨，賠率一賠五十！”
    武鬥場穹頂的琉璃燈將擂台照得雪亮，沈玉一襲墨色勁裝立於東側，劍鞘上纏著七道金絲，每道金絲皆綴一顆血玉髓。
    “黑石城沈玉，三星根骨，淬體九重！”解說聲如滾雷，“黃階中品劍法《霜月劍法》大成，三日前曾在此擂台上連續擊敗兩名九城年輕俊傑！”
    “雲霧城李無塵，一星根骨，淬體七重！在雲霧城保持二十連勝戰績。”
    解說介紹完李無塵時，滿場噓聲如潮。
    “淬體七重也敢接沈玉的生死狀？”
    “聽說此子在雲霧城專挑軟柿子捏......”
    武鬥場執事敲響銅鑼的刹那，押注台前已擠滿人群。沈玉抱劍倚在玄鐵欄杆上，雪色劍裳纖塵不染，腰間墨玉劍折射著冷光。他抬眼望向對麵青石甬道，嘴角勾起譏誚弧度——那襲粗布劍裳的少年，正踩著滿地碎金般的晨光緩步而來。
    “李無塵？”沈玉劍鞘輕叩地麵，氣勁震碎三丈外飄落的柳葉，他屈指彈飛柳葉殘片，葉片如刀切入李無塵腳前青磚，“現在認輸，我可以留你一命。”
    鬆紋劍雲紋泛起霜色。李無塵駐足，劍尖挑起那片嵌著冰渣的柳葉：“劍未出鞘便凝三寸霜氣，《霜月劍法》第七招‘寒江獨釣’？”他碾碎冰葉，碎屑在掌心蒸騰成霧，“可惜釣的是死魚。”
    “找死！”
    沈玉眸中寒芒暴漲，墨玉劍鏘然出鞘。劍光未至，九道霜痕已如銀蛇纏向李無塵周身大穴——正是《霜月劍法》起手式“雪落無聲”！
    李無塵身形未動，鬆紋劍斜撩三分。劍脊拍碎霜痕的刹那，基礎劍法“鐵鎖橫江”化作千重浪，將沈玉逼退半步。
    “化境基礎劍法？”觀眾席炸開驚呼。
    白衣老者捋須歎道：“沈公子這招雪落無聲，三日前剛擊敗赤岩城淬體九重的槍客，竟被......”
    “裝神弄鬼！”沈玉冷笑變招，劍勢陡然淩厲。墨玉劍攪動寒潮，三十六式“飛霜劍”如暴雪傾蓋，每一劍都點向李無塵劍勢轉圜的間隙——這正是此劍法的可怕之處！
    青石地磚結滿冰晶。李無塵卻如風中青竹，鬆紋劍始終快一線。劍尖點碎第七片霜花時，他突然旋腕反撩，追風第三式“風馳電掣”裹挾雷息，竟在漫天飛霜中撕開一道熾亮裂痕！
    “鐺！”
    雙劍相擊炸開冰火氣浪。沈玉虎口發麻，驚覺對方劍勢如附骨之疽——分明是基礎劍法“平沙落雁”，軌跡卻暗合《追風十三劍》第九式“風塵仆仆”的奧義！
    “劍勢小成？！”二樓雅閣，司空溯撫掌大笑：“好個李無塵！化腐朽為神奇，追風劍勢已入肌理！”
    沈玉耳尖充血，墨玉劍驟然凝出三尺冰鋒。霜氣在劍尖凝成新月——正是黃階上品殺招“冰河倒懸”！此劍出鞘必見血，三日前天霜城七傑之一便是敗在此招之下。
    “結束了。”沈玉獰笑刺出絕殺。冰鋒所過之處，空氣凍結成晶！
    李無塵閉目吸氣，識海中星辰劍海驟然沸騰。係統光幕將冰鋒軌跡拆解成七百二十道冰晶軌跡，破綻在第三處霜紋交匯點一閃而逝。
    鬆紋劍雲紋驟亮！
    追風第九式“風塵仆仆”化作一縷清風，劍尖精準刺入冰鋒核心。霜爆未起便轟然潰散，沈玉驚駭收劍的刹那，李無塵的劍鞘已點在他膻中穴——最普通的基礎直刺，卻快得連冰渣都來不及落地。
    “噗！”
    沈玉仰麵跌坐，墨玉劍脫手釘入梁柱。劍柄霜晶崩碎如星雨，映得他慘白的臉忽明忽暗。
    滿場死寂。
    先前叫嚷著“三星根骨碾壓”的圓臉武者，金葉子從指縫簌簌滑落。
    李無塵歸劍入鞘，踏著滿地冰渣走向甬道。沈玉突然嘶吼：“你這是什麽劍法？！”
    “殺魚劍法。”
    少年背影沒入陰影時，鬆紋劍雲紋間的雷息，正與青銅劍碑的嗡鳴遙相呼應。
    ……
    武鬥場休息室。
    冰霜蔓延，蕭林玄冰勁震得茶盞結滿霜花：“下一場，我會用你的劍，刻你的墓誌銘。”
    李無塵擦拭劍鋒的手未停：“萬珍樓的冰渣，還沒化？”
    門外忽起喧嘩，有人高喊：“吳公子二十五連勝了！驚濤掌大破趙家槍！”
    蕭林雪貂氅拂過李無塵案前，霜氣凝成“死”字：“你的血，會是我青銅令的台階。”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武鬥場內，觀眾席早已沸騰。
    “蕭林公子可是天霜城主親傳二弟子，三星根骨，淬體九重巔峰，玄冰勁已修至第三重，三重暗勁疊加，威力堪比聚氣境！”
    “李無塵不過淬體七重，就算劍法再精妙，又如何抵擋蕭林的玄冰勁？”
    “天霜城蕭林！”
    執事高喝聲未落，武鬥場已炸開聲浪。蕭林負手立於霜霧之中，雪貂氅無風自動，腰間冰玉劍未出鞘，地麵已凝出蛛網般的冰紋。他抬眼望向甬道盡頭，李無塵粗布劍裳上的露珠正凝結成冰晶，簌簌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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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跪下，冰髓丹可保你經脈不碎。”蕭林指尖輕叩劍柄，三重冰環自足下蕩開，所過之處青磚龜裂，“三重暗勁斷過十七柄劍，你是第十八。”
    鬆紋劍雲紋泛起赤芒。李無塵踏碎冰環，霜屑在劍尖蒸騰成霧：“聽說天霜城武者最忌心浮氣躁——”他忽然側身，劍鞘拍碎一道憑空乍現的冰錐，“你的冰，太躁。”
    “聒噪！”
    冰玉劍鏘然出鞘，霜氣凝成三朵冰蓮綻於劍鋒。蕭林起手便是《玄冰勁》殺招“冰河三疊”，劍勢看似直刺中宮，實則暗藏三重渦流——第一重冰鋒破甲，第二重寒毒蝕脈，第三重氣勁爆骨！
    “叮！”
    雙劍相觸的刹那，李無塵虎口驟麻。看似平平無奇的冰刃下，暗流如毒龍翻湧，第一重暗勁震得鬆紋劍嗡鳴不止。未及變招，第二重寒毒已順著劍脊竄入經脈，右臂瞬間結出霜花。
    “第二重了！”二樓雅閣傳來驚呼。
    紫袍老者手中羅盤哢哢作響：“當年天霜城主憑這三疊勁，一招凍碎凝真境凶獸！”
    李無塵瞳中星辰驟亮。係統光幕將冰流拆解成七百二十道軌跡，第三重暗勁的爆發點正在劍尖三寸處。他忽然撤步旋身，追風第七式“風生水起”攪動氣旋，竟將寒毒凝成的霜花化作劍鞘上的冰甲。
    “雕蟲小技。”蕭林冷笑變招，冰玉劍淩空劃出玄奧弧線。三重冰蓮驟然爆開，化作九道冰蛇噬向李無塵周身要穴——每道冰蛇皆暗藏三重力道！
    青石地麵炸開蛛網狀冰坑。李無塵卻似踏浪而行，鬆紋劍點、挑、抹、刺，基礎劍法“燕返”在冰隙中織就劍網。每當冰蛇觸及劍鋒，總在第二重暗勁爆發前被劍光震偏三寸。
    “第三重！”蕭林眼中寒芒暴漲。
    最後三條冰蛇突然融合，化作丈許冰蟒撲咬而下。獠牙未至，第三重爆骨勁已壓得李無塵骨骼咯咯作響——這才是真正的殺招，前兩重暗勁皆為誘餌！
    李無塵忽然閉目。
    識海星辰劍海裏，某道虛影正將“風燭殘年”拆解成三千六百道軌跡。他迎著冰蟒抬腕，鬆紋劍以最樸實的“仙人指路”直刺蟒首，劍尖卻在觸及冰鱗的瞬間高頻震顫九次——正是追風第十式化入基礎劍法的神髓！
    “哢！”
    冰蟒自七寸處轟然炸裂。蕭林瞳孔驟縮，冰玉劍傳來詭異的震顫——三重暗勁竟被九道綿密劍光層層化解！未等他收勢，李無塵的劍鞘已穿透漫天冰霧，以基礎直刺點向他曲池穴。
    “噗！”
    冰玉劍脫手插進梁柱，蕭林踉蹌倒退七步，袖口冰紋寸寸崩裂。他低頭看著胸口的冰甲——那裏嵌著半片被震回的霜刃，正是自己第二重暗勁所凝。
    “三重暗勁……”蕭林抹去唇角血漬，忽然低笑，“好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觀眾席落針可聞。
    先前押注的圓臉武者手中金算盤散了架，珠玉滾落冰麵叮咚作響。二樓包廂，司空溯撫掌而笑：“疾風劍勢融貫三重暗勁，此子劍道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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