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血吻】
    暴雨撞碎佛堂窗欞時，顧西洲腕間的檀香佛珠纏上霓裳皓腕。鎏金螭紋匕首刺入他肩胛的刹那，琉璃燈轟然炸裂，千萬片七彩碎晶裹著血珠飛濺，在青磚上綻出妖異的曼珠沙華。霓裳的指尖陷進他掌心紋路，那裏還沾著昨夜敦煌藻井拓印的朱砂——像一條蜿蜒的紅線，將兩人前世今生的孽債悉數串聯。
    "十年前蘇家的血，可比這更豔。"顧西洲的呼吸掃過她顫抖的睫毛，暗紫毒血順著月白旗袍滾落，腐蝕出鳳凰泣血的裂痕。佛堂外驚雷劈落，陸沉舟的槍管映出她鎖骨下的刺青，那隻浴火鳳凰的尾羽正巧纏著槍口，恍若宿命的鎖鏈。
    【佛骨生香】
    佛珠深深勒進兩人交纏的腕骨，顧西洲竟笑著將刀刃又送半寸。陸沉舟扯開襯衫，心口半幅《霓凰織錦圖》在閃電中浮現——與霓裳肩胛的鳳凰刺青嚴絲合縫，宛若被利刃劈開的並蒂蓮。
    "你以為剜心示眾就能贖縱火的罪？"他槍管抵住顧西洲眉心，震得觀音像廣袖飄搖，檀香灰簌簌落滿霓裳的雲鬢。
    顧西洲突然握住霓裳的手旋動刀柄，毒血濺上她襟前盤扣，金絲牡丹瞬間枯敗成灰。他貼著槍口逼近，眼尾猩紅如墮魔的佛："這把匕首本該插在你父親枕畔......就像他當年將火把扔進蘇家庫房。"
    【冷泉燼愛】
    山雨裹著霓裳跌入冷泉時，顧西洲的西裝早被血浸透。寒潭倒映他潰爛的傷口，金線如蘇家雲錦的暗紋般在皮肉間遊走，她伸手欲觸，卻被他用佛珠纏住腰身拽進懷裏。
    "別髒了手。"他咬開她領口盤扣，舌尖舐過鎖骨燙傷的疤，"火災那夜你抓著我不放，指甲嵌進我骨縫......"話音未落，他突然捏碎佛珠，檀木碎屑按進傷口，血混著泉水流成梵文符咒，"若我晚到半步，你早成了祭爐的鳳凰金絲！"
    霓裳的淚墜在他心口，那裏紋著泛黃的質檢報告——正是父親咽氣前緊攥的那頁，邊角還沾著噴濺狀的血跡。
    【火烙前塵】
    八歲的霓裳蜷在燃燒的庫房，鐵門縫隙透進少年染血的手。
    他隔著火牆為她係上染血的領帶："數到百，我帶你去看真正的鳳凰涅盤。"
    十五歲訂婚宴，他在她抗拒時咬破指尖，血珠點在她眉間化作朱砂痣："恨是比愛更牢固的同心結。"
    此刻冷泉中，他撕開西裝襯裏，心口紋著的火災坐標與父親臨終比劃的手勢分毫不差。
    "你究竟在贖罪......"霓裳的翡翠簪抵住他喉結，"還是逼我與你共墮阿鼻？"
    【毒誓成箴】
    顧西洲驟然扣住她後頸深吻，檀香混著鐵鏽味在唇齒間糜爛。他指尖探入旗袍開衩，在燙傷疤上勾畫財務報表的折線："注資協議第27條......蘇氏若破產，繼承人需以骨血償還......"
    警笛刺破雨幕時，他將匕首塞回她掌心："往這兒刺。"握著她手按向心口舊傷，"讓全港島看著你殺夫證道。"佛堂方向爆出火光，陸沉舟的嘶吼裹著血雨傳來："質檢報告在......"
    霓裳突然調轉簪尖刺向小腹，翡翠在顧西洲掌心迸裂。血順著孕紋蜿蜒，在月白綢緞上繡出半幅《霓凰織錦圖》。
    【血繪浮生】
    冷泉倒映殘月，顧西洲的血順著霓裳腰線淌成朱砂符。
    每滴血珠皆映往昔：火場交握的童稚之手、訂婚宴碎裂的琉璃盞、佛堂纏繞的佛珠......最終凝成簪尖一滴血露，懸在她睫羽將墜未墜。
    【灰燼留痕】
    爆炸震塌山崖時，顧西洲扯斷佛珠捆住霓裳雙腕。染血的質檢報告塞進她旗袍暗袋，他咬著她耳垂輕笑："陸沉舟辦公室第三塊地磚......藏著當年縱火的膠片。"
    烈焰吞沒陸沉舟最後的嘶吼，顧西洲抱緊霓裳墜入泉眼。缺氧時刻，他渡來最後一口氣："把我的罪證......繡進米蘭高定的裙擺......"
    水波吞沒天光前，霓裳看見他脊背的紋身——父親火場遺落的懷表指針，永遠停在起火時刻。
    【涅盤餘燼】
    三日後，霓裳在急救室撕開血旗袍。暗袋裏除卻文件，竟有泛黃孕檢單——日期正是他贈匕首那日。診斷書角落，血繪的涅盤鳳纏繞佛珠與青絲，羽翼間藏著小楷：
    "吾妻霓裳：
    灰燼裏開出的花，比月光更配襯你。"
    窗外機械鳳凰長唳，顧氏大廈頂端亮起血色燈牌——
    「棋盤已碎，來世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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