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玫瑰的核爆開篇
    白薇的羊皮手套貼上冷庫銅門時，凝霜正順著霓裳的睫毛結成冰棱，仿佛冬神為她戴上了水晶冠冕。零下二十度的寒風卷著琉璃人偶"霓凰"的機械音，在密閉空間裏蕩出回音："體溫降至臨界值，建議啟動休眠模式。"霓裳染著丹蔻的指甲摳進掌心舊傷，血珠剛滲出就凍成珊瑚紅的冰晶，恰似那夜顧西洲在雲錦上灑落的合巹酒，每一滴都映著龍鳳燭台的淚光。
    "姐姐猜猜，西洲會先暖哪個鳳凰？"白薇的笑聲混著製冷機轟鳴，像銀簪劃過青瓷般刺耳。鐵門轟然閉合的刹那，霓裳看見琉璃人偶後頸泛著幽藍光的蓮花烙印——那是顧西洲昨夜吻她時，唇齒流連過的同款圖騰，此刻在低溫中綻放出妖異的冷焰。
    敦煌星火照冰淵
    寒氣鑽進旗袍開衩的瞬間，霓裳想起三個月前的敦煌夜。顧西洲用雪貂裘裹住她看銀河，掌心貼在她後腰蓮花烙印上輕歎："你這塊疤，比莫高窟的飛天更讓我瘋魔。"此刻那溫度卻化作冰錐，隨著琉璃人偶複讀顧西洲的情話，一寸寸釘入骨髓："冷嗎？我比你更冷。"
    機械臂突然撫上她凍僵的臉，霓凰的淚痣在低溫中凝成血珀。霓裳發狠扯斷人偶盤發的珍珠瓔珞，十二顆南海珠滾落地麵，被應急燈照得如同大婚夜顧西洲送她的定情信物。琉璃脖頸突然浮現金線刺繡的全息影——正是顧西洲將翡翠扳指套進霓凰手指的影像，背景音是他沙啞的呢喃："永生永世，我的並蒂蓮。"
    碎玉斷珠三十秒
    鐵門被踹開的巨響震落頂燈冰淩時，霓裳正把最後一口熱氣嗬在父親遺留的雲錦殘片上，蘇繡的蝶翼沾了嗬氣竟微微顫動。顧西洲的沉香佛珠撞碎滿地冰珠，卻在瞥見霓凰倒地的琉璃軀殼時驟然僵住。霓裳看著他扯開墨色西裝裹住人偶，翡翠扳指劃過霓凰鎖骨蓮花烙印的力度，與昨夜在她身上烙下吻痕時如出一轍。
    "你寧救傀儡..."她咽下喉間血沫輕笑，腕間羊脂玉鐲撞上製冷管迸裂，翡翠碎片紮進掌心也不及心口絞痛。顧西洲掐著她下巴按在冰牆上，佛珠陷進她頸間舊傷："真品碎了尚能修補，數據湮滅可就..."話未說完，霓裳突然咬破他舌尖，血腥味混著冰渣在唇齒間炸開："不如比比誰的裂痕更驚豔？"
    泣血瓊漿化琉璃
    霓凰突然抱住顧西洲玄色褲管，機械音竟帶著姑蘇評彈的哭腔："郎君，寒徹骨。"霓裳看著他用狐裘裹住人偶，像嗬護摔碎的薄胎瓷瓶般輕拭它眉間霜花，忽然想起合巹夜他撕碎她喜服時說的話："我要你痛到刻進三魂七魄。"此刻他撫過人偶傷處的神情，卻比月牙泉的晨霧還綿軟三分。
    "你連機栝的眼淚都飲？"她抓起冰錐刺向鎏金控製台，爆出的不是電火花而是幹涸的胭脂——那竟是母親失蹤時染紅的鮫綃帕。顧西洲佛珠勒住她雪頸拖向暗門，霓凰的琉璃手指卻勾住她旗袍盤扣："阿姊，讓我暖..."
    千絲萬縷終成繭
    爆炸聲響起時，霓裳正扯斷霓凰頸間東珠項鏈。一百零八顆珠子滾進通風口，被全息光影織成顧氏族徽。顧西洲捏碎最後一顆佛珠塞進她口中："咽下，你就是..."
    霓裳在窒息中瞥見菱花鏡——二十年前母親也是這般被父親掐著脖頸按在繅絲機上，旗袍開衩處露出初代蓮花烙。琉璃霓凰突然掙脫顧西洲懷抱撲來，機械唇貼上她耳垂輕語："娘親，女兒來續命了。"通風口飄落當年未送出的嫁衣圖樣，在霓裳掌心凝成帶血的蠶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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