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潑灑的瞬間，整個上市大廳陷入死寂。琥珀色的液體在股權書上暈染開來，將"顧氏集團"四個燙金大字泡得浮腫變形。霓裳站在聚光燈下，指尖還殘留著勃艮第杯的餘溫，耳邊卻回蕩著父親臨終前那句"紅酒要醒夠四十五分鍾才夠醇厚"——就像顧西洲折磨人的手段，總要等到最痛時才見血。
    "顧總教的，傷疤才是最好的印章。"
    她當眾撕裂禮服高領，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燙傷疤痕。結痂的皮肉上，顧西洲親手烙下的顧氏徽記正在滲血。記者們的閃光燈如暴雨般襲來，她卻隻盯著主賓席上那個撚動佛珠的男人——他腕間沉香木珠每轉一圈，她心口的舊傷就多裂一寸。
    大屏幕突然閃爍，播放起顧西洲焚燒賬本的監控視頻。畫麵裏他拿著蘇家祖傳的鎏金火鉗，將泛黃的紙頁一頁頁喂進焚化爐。火焰吞噬"蘇氏紡織"字樣的瞬間，霓裳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被燙出了個洞。
    "各位股東請看——"
    顧西洲的皮鞋碾過滿地玻璃渣，在股權書前蹲下身。他蘸取她鎖骨滲出的血珠，在紅酒漬上畫了隻殘翅鳳凰："蘇小姐的簽名，總是這麽...刻骨銘心。"
    大廳吊燈突然炸裂，水晶碎片如雨墜落。霓裳在黑暗中摸到陸沉舟塞來的u盤，金屬外殼上還沾著毒箭蛙的黏液。她借著應急燈的綠光，看見顧西洲正舔舐指尖的鮮血，喉結滾動間，佛珠纏上了她的腳踝。
    "三年前火災那晚..."他在她耳畔低語，檀香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你父親也是這樣，跪著求我給他個痛快。"
    霓裳猛地拽斷珍珠項鏈，渾圓的珍珠滾落大理石地麵。她踩著珍珠滑向控製台，高跟鞋在顧西洲定製西裝上碾出灰印。u盤插入接口的刹那，大屏切換成蘇氏工廠的監控——三百台縫紉機同時啟動，每根鋼針都穿著寫滿質檢報告的布條。
    "顧總知道嗎？"她按下總控鍵，鋼針如暴雨般紮向顧西洲的巨幅海報，"蘇家的縫紉機，專會往痛處紮。"
    顧西洲的佛珠突然崩斷，一百零八顆木珠在人群中彈跳。他掐著她後頸按向破碎的屏幕，液晶碎片刺入她掌心："這些廢鐵，也配叫痛？"
    霓裳突然笑出聲，染血的手指劃過他緊繃的下頜："您心跳得好快..."她將沾血的u盤按在他心口，"是怕這些針腳，縫住顧氏百年基業的棺材板嗎？"
    陸沉舟的鼓掌聲從消防通道傳來，他肩頭的毒箭蛙正對著顧西洲鼓動鳴囊。霓裳趁機扯斷投影儀電源線，在徹底黑暗的瞬間，將父親藏的微型賬本塞進胸衣——那上麵每道血痕，都是三年前火災夜的溫度計記錄。
    "遊戲才剛剛開始。"顧西洲的唇擦過她滲血的鎖骨，佛珠纏著u盤勒進她皮肉，"我要你親眼看著，蘇家的血能染紅幾份股權書。"
    霓裳咬碎藏在舌底的膠囊，苦杏仁味在口腔爆開。她望著顧西洲驟縮的瞳孔，將珍珠一顆顆踩成齏粉："顧總數清楚，這滿地珍珠，可都是蘇家女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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