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骨血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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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佛前灰燼】
霓裳的珍珠繡鞋碾碎紫檀佛珠,沉香灰混著骨粉在佛龕前卷起血色旋渦。鎏金香爐傾倒,三支未燃盡的往生香斜插在《地藏經》封皮,將"蘇振華"三個字燒出焦黑的窟窿。她將火災錄像帶插入老式放映機,跳幀畫麵裏顧母的身影被火光扭曲成魑魅,汽油桶滾過蘇氏繡莊的蠶絲庫,潑灑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蛇信般的幽藍。
"這卷膠片..."她扯斷垂落的經幡纏住顧西洲脖頸,金絲銀線在他喉結勒出血痕,"是用你訂婚夜送的珍珠婚紗燒熔的!"放映機突然爆出火星,燒焦的膠片裹著磷火濺在他跪地的膝頭,燙出混著檀香的焦糊味。
顧西洲徒手抓起滾燙的膠片,掌心皮肉黏在灼熱的賽璐珞上:"母親縱火那夜..."他仰頭望她,睫毛沾著飄落的香灰,"我在地窖尋到你時,你正用燒彎的繡花針..."喉結滾動咽下哽咽,"在臂彎刻我的生辰八字。"
【第一幕·焦絲縛心】
霓裳突然掀開佛龕黃綢,百匹蘇繡如血瀑傾瀉,每匹都用焦黑絲線繡滿顧氏罪狀。她拽過顧西洲的手按在滾燙香爐,爐灰簌簌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背:"這些絲線..."鎏金爐壁映出她眼底猩紅,"是從我父親焦骨裏抽的筋脈!"
記憶隨香火複燃。十五歲火場裏,少年顧西洲用浸濕的龍鳳被裹住她,自己後背燃成火球。他徒手掰開地窖鐵欄,玻璃碎渣嵌進指骨:"霓霓乖...把眼睛閉上..."血手捂住她流淚的眸,"數完三百顆佛珠...就能看見..."
"如今可敢睜眼?"霓裳扯開素白旗袍領口,露出鎖骨下焦黑的"洲"字烙印,"你母親燒毀的何止繡莊..."她引著他的手摸向心口跳突處,"還有我為你懷過的..."
【第二幕·燼孕成讖】
顧西洲的指尖陷入她肌膚,仿佛要剜出那塊烙印。佛堂忽灌穿堂風,經卷紛飛如冥紙,露出《地藏經》後泛黃的孕檢報告——日期正是火災次日,診斷書邊角粘著地窖青苔與幹涸血漬。
"那孩子吸了三天毒煙..."霓裳將報告按在他滲血的掌心,"最後化作黑血..."她突然掀開蒲團,金絲楠木盒中黑灰隨動作飄散,"從我腿間流盡時..."沉香灰落在盒中未成型的胎骨上,"你正握著白薇的孕檢單笑!"
紫檀佛珠突然崩斷,木珠滾入香爐燃起幽藍鬼火。顧西洲徒手掏出爐中火炭,將孕檢報告按在炭上炙烤:"當日我在地窖尋到的..."焦糊紙張顯出血字,"不止這份..."殘頁邊緣浮現小楷:寧負如來不負卿。
【第三幕·灰骨啼血】
霓裳的素色旗袍驟然綻開血牡丹。她撕開高衩,露出大腿內側蜈蚣狀舊疤——顧西洲當年背她逃出火場時,被鋼筋貫穿的傷痕。血珠順腿滑落,滴在翻開的《往生咒》上,將"南無阿彌陀佛"染成朱砂色。
"你背上的燒傷..."她蘸血在經卷空白處勾畫,"我用了十年..."血色線條漸成火海相擁的剪影,"才繡成這幅《涅盤圖》..."突然掀開供桌布,百幅刺繡傾瀉如瀑,"每針都紮著你的生辰八字!"
顧西洲扯開染血西裝,後背猙獰的燒傷竟紋著浴火鳳凰。他抓起鎏金燭台灼向紋身:"這處舊傷每逢梅雨便噬心..."皮肉焦糊味混著龍涎香彌漫,"就像你每夜用銀針..."火焰舔舐紋身中的"霓"字,"在此處刺往生咒!"
【終幕·舍利成灰】
佛龕轟然傾倒,骨灰壇碎作齏粉。霓裳在紛揚的灰燼中狂笑,翡翠鐲映著顧西洲跪地的身影:"用眼角膜換?"她碾碎檀香木珠,"我要你親眼看著..."灰燼混著血抹在他眼皮,"蘇氏繡莊在你骨灰上重生!"
顧西洲突然攥住她染血的腳踝,將人拽進骨灰堆。兩人在先祖牌位前糾纏,他咬破舌尖將血渡入她唇縫:"那便將我的眼..."血淚墜入她瞳孔,"煉成你涅盤的..."殘存的佛珠在灰燼中爆出火星,"第一粒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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