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鶴泣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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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篇:霜刃剖肝膽】
    法庭的青銅門轟然洞開,霓裳的高跟鞋碾碎滿地霜花,鞋跟敲擊聲如手術刀刮骨般鋒利。她緩緩扯開貂絨大衣,露出旗袍領口猙獰的y型疤痕——那道蜈蚣狀的縫合線在鎂光燈下泛著青紫,像極了冰原上瀕死的鶴翅。"顧總不是要蘇家血脈嗎?"她指尖撫過疤痕凹陷處,新生的嫩肉泛著病態潮紅,"這肝葉裏流著陸沉舟的血,您要不要剖開驗dna?"
    顧西洲腕間佛珠撞在被告席欄杆,檀木裂開細紋。他盯著她鎖骨下方三寸的疤痕——那是三個月前他親手簽的器官移植同意書,此刻卻成了刺向心口的利刃。旁聽席上的陸沉舟突然起身,銀灰色西裝擦過法警配槍,袖口露出的腕表倒映著霓裳眼底的寒光:"霓裳,當年我抽了400血就昏厥..."
    "昏厥前還握著我的手喊爸爸。"霓裳突然撕開旗袍下擺,露出大腿內側陳舊針孔,青紫的針眼排列成詭異的圖騰,"這些采血針眼,可都是顧總派人每天取血的紀念品!"她染著丹蔻的指尖劃過疤痕,冰涼的觸感激得顧西洲喉結滾動——那道疤痕走向竟與自己心口的縫合線完美契合。
    【情殤:冰鶴銜舊恨】
    法警呈上的證據箱突然炸開冷霧。霓裳抓起泛黃的醫療檔案,凍傷的手指在"肝源提供者:陸沉舟"字樣上劃出血痕。泛黃紙頁間飄落半枚翡翠冰鶴,鶴喙處沾著二十年前父親教學時的朱砂墨——正是蘇家祖傳的肝髒解剖模型。
    "多可笑?"霓裳突然撕開旗袍高開衩,露出腰際手術疤痕,"你們一個要我死,一個要我活..."她抓起冰鶴殘骸劃向顧西洲心口,冰刃卻在觸及皮膚時融成血水,"當年你說"割深些才能除盡蘇家孽障",顧總連手術刀都舍不得沾血!"
    顧西洲的辯護律師撞翻墨水瓶,黑色液體漫過《股權轉讓協議》上"自願捐獻"的簽名。他忽然扯斷佛珠,檀木珠子滾進暖氣片縫隙,裂開的木紋竟與霓裳疤痕走向一致:"那晚你肝昏迷時抓著我的手喊爸爸..."喉結滾動著吞下後半句,眼底映出icu監護儀上跳動的34存活率——那夜他跪在手術台下,聽著她的心跳監測儀發出刺耳鳴叫。
    【溯流:血鑒照孽緣】
    陸沉舟的懷表突然彈開,露出夾層裏泛黃的照片。六歲的霓裳穿著解剖服,踮腳夠父親手中的肝髒模型,裙擺沾滿朱砂墨:"當年蘇叔叔教我認肝葉分區..."他忽然扯開襯衫,同樣位置的疤痕在胸口跳動,"霓裳,你的疼痛從來不是孤獨的。"
    顧西洲的鋼筆尖刺破掌心。他想起暴雨夜,霓裳蜷縮在移植艙裏渾身插管,卻死死攥著翡翠冰鶴呢喃"爸爸"。此刻法警正將dna報告投影在幕布,99.99的親屬關係字樣如手術刀刺痛瞳孔——報告邊緣還粘著半片冰鶴羽毛,鶴眼處嵌著顧西洲少年時的頭發標本。
    "原來我才是外人..."顧西洲突然笑出聲,扯開高定西裝露出心口縫合線。霓裳瞳孔驟縮——那道疤痕走向竟與她的一模一樣,"當年給你移植的肝細胞...是從我這裏培育的。"他指尖按著疤痕凹陷處,羊腸線在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用仇人的血養愛人的命,算不算最惡毒的詛咒?"
    【裂帛:霜刃裁真偽】
    霓裳的珍珠耳墜突然崩裂。渾圓珠子滾過庭審記錄儀,在《器官捐獻公證書》上砸出蛛網裂痕。她抓起冰鶴殘骸劃向顧西洲的疤痕,冰刃卻在觸及皮膚時融成血水:"你以為換個疤痕就能冒充..."話音戛然而止,法醫突然舉起紫外線燈——兩人疤痕下的縫合線竟是同一卷羊腸線,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熒光。
    "蘇氏醫院火災那晚..."顧西洲突然咳出黑血,染紅法袍上金色天平,"我衝進火場剖開蘇教授的遺體..."他顫抖著解開領帶,露出頸動脈旁的舊燒傷,"取出的肝髒標本...養在陸沉舟的血裏...十年..."
    旁聽席轟然炸響。霓裳踉蹌後退撞翻《dna鑒定書》,雪白紙張紛飛中,她看見十八歲生日那天的醫療記錄——"供體:顧西洲活體肝細胞),受體:蘇霓裳急性肝衰竭)"。泛黃紙頁間夾著一縷銀發,正是少年顧西洲跪在手術台前,被她拽落的發絲。
    【終章:鶴唳焚餘生】
    "難怪每次心痛..."霓裳突然扯斷珍珠項鏈,渾圓珠子滾過法警配槍,"這裏都會抽搐..."她染著丹蔻的指尖按在顧西洲心口,感受著與自己同頻的震顫,"原來你偷藏了我的半塊肝髒!"
    陸沉舟的懷表突然爆開齒輪。他握著霓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手術疤上:"當年你說"要活一起活"..."話音未落,顧西洲突然奪過法警配槍抵住太陽穴:"現在要死一起死可好?"
    槍響瞬間霓裳撲過去,子彈擦過翡翠冰鶴射入《dna鑒定書》。霜花在彈孔處蔓延,將"生物學父女"字樣凍成冰晶。她看著兩個男人胸口的同源疤痕,突然笑出淚來:"原來我們都是縫補彼此的...活體標本。"
    法警衝上來時,顧西洲攥著霓裳的腳踝將槍口轉向自己心髒。他腕間滲血的佛珠纏上她手術疤痕,檀香混著血腥味在暖氣中蒸騰:"現在把我偷走的肝...親手挖回去..."
    窗外突然落下今冬第一場雪。那隻殘缺的翡翠冰鶴在證物台上緩緩融化,鶴喙滴落的朱砂混著血水,在判決書上暈染成未寫完的"愛"字。霓裳最後看見的,是顧西洲心口縫合線下露出的半枚銀鎖片——刻著"霓裳周歲"的字樣,正與她鎖骨疤痕下的銀鎖殘片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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