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周鐵突然暴喝，鐵塔般的身軀震得積雪簌簌落下,這莽漢單手提起三百斤的石鎖，轟地砸在獨眼老兵腳邊："再放屁，俺把你剩下九根指頭都掰下來泡酒！"
    胡凱旋嘴角微翹，指尖撫過冰冷的槍管，這是按係統圖紙改良的版本——用浸油麻繩替代彈簧，硬木槍托刻著減震紋路。他忽然抬高聲調："李校尉可敢站在百步外？"
    "有何不敢！"李崇山蟒袍一甩，大步流星走向箭靶,鑲鐵靴底故意碾過火藥殘渣，在雪地拖出蛇形痕跡。
    胡凱旋從箭袋抽出一支鳴鏑，抬手射向蒼穹,尖銳的哨音劃破寂靜，驚起寒鴉無數，這是昨夜與周鐵約定的暗號，此刻那莽漢正蹲在軍械庫屋頂，銅鈴大眼死死盯著王三木的每一個動作。
    裝藥、壓實、放入鉛丸，胡凱旋刻意放緩動作，讓陽光照亮每個步驟，當燧石卡入擊錘凹槽時，王三木突然劇烈咳嗽，蒼老的手掌按向胸口——那裏鼓出一塊方形輪廓。
    "李校尉，看好了！"胡凱旋突然調轉槍口。在眾人驚呼聲中，漆黑的槍管竟對準了中軍大帳！
    砰！
    雷鳴般的炸響震落鬆枝積雪，李崇山隻覺右耳一熱，鎏金虎頭刀應聲斷成兩截，鉛彈貫穿十八層牛皮帳篷，將藏在裏麵的青銅酒爵轟成碎片，那是他私通北狄的信物。
    死寂。
    周鐵突然抽動鼻子，"濃重的尿騷味隨風飄散，李崇山蟒紋戰袍下擺正在滴落黃濁液體，圍觀的士卒們想笑又不敢，憋得滿臉通紅。
    胡凱旋吹散槍口青煙，從懷裏掏出塊絲帕，素白絹麵上染著點點猩紅，這是今晨在軍醫帳找到的鳩羽毒血："此銃名曰"雷公"，每日可產三十支。"他故意抬高槍托，讓太陽紋在雪地投下陰影，"王師傅，這紋路可還順手？"
    老匠人渾身劇震，藏在內襟的密信滑出半角，火漆上的北狄狼頭印章泛著幽光，卻被周鐵一腳踩進雪泥："校尉，這老倌懷裏揣著暖爐呢！"說著徒手掰開王三木的衣襟，露出貼身藏著的黃銅藥瓶——瓶身赫然刻著工部監造印記！
    "且慢。"胡凱旋按住周鐵砂鍋大的拳頭，昨夜係統解析顯示，王三木之子被北狄扣為人質，這瓶解毒丸正是脅迫證據，他拾起藥瓶晃了晃，五顆朱紅丹丸碰撞出清脆聲響："王師傅有心了，這活血丹正適合將士們驅寒。"
    李崇山突然拔劍指向王三木："私藏禁藥，當斬！"劍鋒卻在半空凝滯，周鐵徒手攥住劍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竟在雪地蝕出青煙！
    "李校尉的劍，喂過漠北蝮蛇毒吧？"胡凱旋突然將藥瓶擲向劍鋒，琉璃瓶炸裂的瞬間，朱紅藥粉與蛇毒混合成紫色煙霧，將三丈內的積雪染成墨色。
    圍觀人群嘩然退散，胡凱旋趁機扶起癱軟的王三木，指尖劃過老人顫抖的手背，這是摩斯密碼的"隱忍"信號，昨夜他用係統破解了密信內容："三日後子時，東門舉火為號"。
    "接著試槍！"胡凱旋突然將燧發槍拋給獨眼老兵，"你來。"老兵下意識扣動扳機，後坐力震得他踉蹌後退。百步外的箭靶應聲炸裂，飛濺的木屑在雪地劃出二十丈溝壑。
    "神跡！"士卒們突然跪倒一片,有個年輕弩手瘋狂撕開皮甲，露出胸口猙獰的狼頭刺青："校尉！小的願作火銃營死士！"胡凱旋認得這個刺青——昨夜被周鐵掰斷手指的奸細身上，也有同樣印記。
    李崇山突然奪過親衛的長弓，三棱箭簇直指胡凱旋後心："妖人惑眾，當誅！"弓弦卻在他指尖崩斷，滲血的虎口傳來鑽心劇痛，周鐵不知何時繞到背後，鐵鉗般的大手捏碎了樺木弓身！
    "報——！"傳令兵狂奔入校場，肩甲上插著半截羽箭，"北狄輕騎出現在五裏坡！"
    胡凱旋突然將燧發槍抵在李崇山眉心："李校尉，可願為先鋒？"槍管尚有餘溫，燙得對方額角起泡。他餘光瞥見王三木正用炭筆在掌心疾書，那串北狄文字翻譯過來正是："軍械庫有詐"。
    "這是自然......！"李崇山從牙縫擠出四個字，轉身時蟒袍下擺甩出個銅盒，周鐵抬腳欲踩，卻被胡凱旋眼神製止，盒蓋上太陽紋的旋向，與燧發槍擊錘上的圖案完全相反。
    當夜，胡凱旋獨自走進軍械庫，月光透過氣窗照亮牆角的火藥桶，本該裝滿硝石的木箱裏，靜靜躺著三具機弩——弩機上工部的銘文尚未磨去，箭槽卻卡著北狄特有的狼牙箭。
    "果然如此。"他撫摸著弩機上的太陽紋，耳畔突然響起係統提示：
    【檢測到前朝皇室機關術，解鎖成就“曆史的塵埃”】。
    暗格裏滑落的絹帛上，赫然畫著虎牢關地宮密道圖——終點正是龍膽亮銀槍的封印之處。
    胡凱旋的瞳孔在夜視藥水作用下泛著幽綠，他像壁虎般貼伏在軍械庫橫梁上，下方三十個火藥桶被刻意擺成六芒星陣，每桶引信都纏著浸過白磷的麻繩，這是用20軍功兌換的【絆發式照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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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三刻。"他瞥了眼視網膜上的全息時鍾，聽著門外積雪被踩壓的吱呀聲，三個黑影如鬼魅閃入庫房，領頭者戰靴踏過門檻時，懸掛在門楣的銅鈴竟未發出聲響——此人熟知所有機關位置。
    "東南角第七箱。"沙啞的北狄語在寂靜中格外刺耳，胡凱旋看著領頭者掀開木箱，缺失半塊的鎏金虎頭刀飾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周鐵繳獲的殘片完美嵌合，箱中五十支燧發槍的擊錘處，太陽紋正被逐個貼上北狄狼頭徽記。
    "真是好雅興啊。"胡凱旋如夜梟般飄然落地，燧發槍冰冷的槍管頂住對方後腦，還故意用槍口挑開領頭者發髻，讓其露出脖頸處新鮮的刺青，雙日吞狼圖騰。
    領頭者袖中突然滑出青銅羅盤，翡翠指針瘋狂旋轉："你可知這是何物？"他猛地將羅盤砸向地麵，十二枚淬毒銀針從機括中迸射，"此乃諸葛連星盤，能斷......"
    "能斷你媽的頭！"周鐵破門而入的暴喝震落房梁積灰，這莽漢竟扛著整扇包鐵木門當盾牌，毒針叮叮當當紮進門板，胡凱旋趁機扣動扳機，卻發現撞針空響，領頭者早已卸掉燧石！
    另外兩個昏死的黑衣人突然暴起，袖中噴出紫黑毒霧，胡凱旋後仰滑步，夜視視野裏浮現係統分析，
    【屍毒成分為砷化物混合箭毒木汁液，與領頭者戰靴殘留物相似度99.8】。
    "老周閉氣！"他甩出三枚解毒丸，藥丸卻在空中被弩箭擊碎，領頭者踩著八卦步退至牆角，手中連星盤射出紅線："你們可知，這軍械庫地下埋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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