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金甲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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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箭!"胡凱旋吹響骨哨。
    三十支鳴鏑箭尖嘯著掠過戰場,二狗子的弓弩隊在矮坡現身,特製的三棱箭鏃專攻狼眼,三頭白毛巨狼哀嚎著翻滾,衝亂了西羌前鋒陣型。
    耶律齊暴喝一聲,鬼頭刀劈入沙地,刀柄末端機括彈開,射出十二枚透骨釘,胡凱旋旋身滾鞍,三枚透骨釘擦著背甲掠過,釘入後方旗杆的悶響讓他後頸發涼。
    "石灰包!"他嘶吼著拋出信號彈。
    周鐵帶人從壕溝躍出,二十個浸水的麻袋淩空炸開,生石灰混著辣椒粉形成白色煙牆,赤眼狼頓時雙目赤紅,發狂般撕咬身側同族,西羌騎兵的青銅麵具被腐蝕得滋滋作響,陣型大亂。
    耶律齊的金甲在石灰霧中忽明忽暗,突然甩出腰間流星錘,胡凱旋磁石鏈卷住錘頭,借力蕩到狼王背上,兩人在金鐵交鳴中對拚七招,火星濺在磁石鏈上竟燃起幽藍火焰。
    "你這鏈子..."耶律齊突然嗅到硫磺味,臉色驟變。
    胡凱旋咧嘴一笑,磁石鏈猛地纏住金甲護心鏡,倒刺刮擦的刺耳聲響中,他掏出火折子點燃鏈尾,北狄國師特製的磷粉轟然爆燃,火蛇順著鐵鏈馬上要竄到耶律齊身上,
    赤眼狼在烈焰中悲鳴,馱著即將化作火團的耶律鴻衝出了磁石陣,而其他將領在五十斤磁石粉被衝擊波揚起之時,他們身上的金甲在強磁作用下扭曲變形,將這些人活活勒死在狼背上。
    當焦黑的屍體從磁石堆滑落時,幸存的西羌騎兵看著胡凱旋從灰燼中拾起變形的鬼頭刀,刀背上七顆骷髏頭已被磁化,此刻正齊齊麵向陰山方向,如同某種古老的臣服儀式。
    耶律齊不服輸的選擇繼續交戰,胡凱旋又借著戰馬衝勢兜轉,磁石鏈如遊龍繞柱,順著金甲接縫纏上第七圈時,鏈尾倒鉤"哢嗒"扣住護心鏡暗槽,這招是跟鐵匠學的,那夜在地宮熔爐旁,老匠人用燒紅的磁石演示吸附玄鐵的訣竅:"金甲越是華貴,摻的玄鐵越多,便是催命符!"
    "中原人就會耍陰招!"耶律齊脖頸青筋暴起,突然棄刀揮拳,包鐵指虎撞在磁石鏈上,竟被生生扯脫兩枚鐵釘。赤眼狼趁勢扭頭撕咬,獠牙堪堪擦過胡凱旋小腿,卻被他反手撒出摻了砒霜的辣椒粉。
    巨獸發出淒厲哀嚎,涎水裹著血沫噴濺,染紅了磁石鏈,胡凱旋突然感覺手上一輕,那畜生竟發狂甩頭,連帶耶律齊的金甲都被拽得傾斜。
    "孫子!看這兒!"二狗子在三十步外的土坡上搖動血色令旗,二十個士兵掀開偽裝用的草席,露出底下三百斤磁鐵礦石,這些礦石呈詭異的深藍色,表麵布滿蜂窩狀孔洞,是七日前胡凱旋親自帶人從陰山斷層挖來的極品磁母。
    耶律齊的金靴突然離地三寸,護膝甲片"哢哢"震顫著指向礦堆,赤眼狼四爪抓地犁出深溝,卻仍被巨力拖行,胡凱旋趁機打馬後撤,看著金甲大漢如同被無形巨手攫住,連人帶狼撞向磁石陣。
    "砰!"
    金甲與磁母相撞的刹那,迸發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詭異的光帶,耶律齊的護肩甲片被磁力撕扯變形,邊緣卷起的鐵皮在臉上劃出血痕,赤眼狼王更慘,鐵製爪套深深嵌入礦石縫隙,斷爪處噴出的獸血在強磁場中凝成血珠懸浮。
    "放箭!"胡凱旋吹響三短一長的骨哨。
    五十支狼牙箭破空而至,卻在磁母影響下劃出弧線,箭頭鐵簇紛紛偏離軌跡,三支箭甚至倒飛回來,險些射中二狗子的發髻,胡凱旋瞳孔驟縮,他早該想到,磁母的幹擾範圍遠超預計!
    耶律齊趁機暴喝,金甲關節處的鹿筋發出弓弦崩斷般的脆響,纏在胸前的磁石鏈應聲而斷,飛濺的鏈環如同暗器,將三名衝上前的士兵釘死在沙地上,破碎的金甲下露出黑鱗軟甲,那鱗片竟是用漠北毒蜥的硬皮硝製,接縫處滲出紫黑毒液。
    "好個磁石陣!"耶律齊抹去嘴角血漬,突然扯下殘破的金甲護腕擲向磁母堆,護腕在空中解體成十二枚棱鏢,受磁力牽引加速旋轉,形成致命的金屬風暴!
    胡凱旋翻身滾下馬背,棱鏢擦著頭皮掠過,將身後戰馬削成血肉碎塊,他抓起沙地上半截磁石鏈,鏈尾殘留的倒鉤突然指向東北,那裏埋著他預留的第二處磁母陷阱。
    "周鐵!啟陣!"他嘶吼著拋出火折子。
    五十步外突然炸開三處土坑,更多磁母暴露在陽光下,耶律鴻的黑鱗軟甲開始不受控地抖動,硝製毒蜥皮時摻入了鐵粉!胡凱旋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狂奔著將磁石鏈甩向空中,鏈環在強磁場作用下如活蛇般纏住耶律鴻左腿。
    "下馬!"胡凱旋借力猛拽,耶律齊頓時失衡墜地。赤眼狼想要救援,卻被磁母吸住鐵製轡頭動彈不得,胡凱旋趁機撲上,磁石鏈殘餘的三尺長度死死絞住敵人脖頸,倒鉤刺入黑鱗接縫。
    耶律齊突然獰笑,右手摸向腰間皮囊,胡凱旋汗毛倒豎,那皮囊繡著西羌巫醫的噬魂圖騰,他當機立斷鬆開磁石鏈,翻滾間扯過半扇殘破盾牌。
    "轟!"
    皮囊炸開的毒霧將沙地腐蝕出焦坑,磁石鏈在毒液中滋滋冒煙,耶律鴻趁機掙脫,黑鱗軟甲竟自行脫落,內襯是滑不溜手的鮫魚皮!他赤著精壯上身,從狼王鞍側抽出備用的烏木短弓,搭箭速度快的驚人。
    "將軍小心!"二狗子飛身撲來。
    鐵箭貫穿他肩胛的悶響中,胡凱旋看清箭尾綁著的琉璃瓶,瓶中鬼麵菇孢子正在蠕動,他猛然想起地宮壁畫上的記載,反手擲出磁石鏈殘段,鏈環精準擊碎箭杆,琉璃瓶在磁母作用下改變軌跡,毒霧全潑在耶律齊自己臉上!
    "啊!!!"耶律齊慘叫響徹沙場,他捂著臉跪倒在地,指縫間騰起血肉焦糊的白煙,赤眼狼終於掙斷鐵轡,卻發狂般咬向昔日主人......
    還未來得及稍作休息,這沙暴忽然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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