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骷髏旗降了！"了望台上幾個水手剛喊出聲，三支弩箭就釘穿他咽喉。
    胡凱旋把屍體踹下海："降旗的才是活閻王！"話音未落，港內突然響起機括聲，三十架床弩從貨堆後露出寒光。
    六皇子扯過半截焦帆蓋住眾人："馮烈根本沒死。"他踢開馮光的屍體，脖頸刀口皮下泛著青，這是易容用的藥水痕跡。
    紅雁兒突然甩出峨眉刺。"當"地擋住飛來鏈鏢："倭寇的十字鏢！馮家竟把倭賊藏進港了！"
    "不是藏。"周鐵劍挑床弩繩索，繃斷的牛筋抽飛兩個弩手，"是換皮。"他踢起弩手外袍，裏麵赫然是倭寇的菊紋內甲。
    海麵突然炸起五道水柱，腐爛的幽靈船撞開濃霧，船頭馮光撕掉假麵，雙刀在月光下泛藍："大哥在等你呢！"
    "這假馮光果然是巡鹽禦史的人！"紅雁兒格開毒鏢，"那具屍體是..."
    "琉球水鬼的易容術。"六皇子劈翻衝來的倭寇，血濺在骷髏旗上竟冒出青煙，"旗麵浸過磷粉，專誘我們進港！"
    胡凱旋的連弩點爆兩桶火油，火牆暫時阻住追兵："怎麽破局？"
    "搶那艘浪船！"六皇子劍指幽靈船側舷小艇，"馮烈留退路的地方，必有暗道！"
    眾人剛躍上小艇，倭酋的十字槍突然破水而出！槍頭鎖鏈纏住紅雁兒腳踝，硬生生將她拖向海底。
    "閉氣！"周鐵紮進墨色海水，青鋼劍砍在鎖鏈上火星四濺，倭酋獨眼在深水中泛著幽光，槍柄機關突然炸開，二十枚毒針罩向二人！
    紅雁兒旋身甩出裙甲，精鋼甲片絞碎毒針，周鐵趁機挑斷鎖鏈，拽著她浮出水麵時，卻見胡凱旋正與馮烈刀弩相拚。
    "巡鹽禦史的私印！"紅雁兒突然指著馮烈刀柄，"他雙刀纏的是禦史台朱砂繩！"
    撞開鹽倉暗門時，腐臭氣撲麵而來，馮光被鐵鏈吊在鹽柱上："快走...地磚下埋了..."
    轟鳴聲淹沒了警告。倭寇從鹽堆裏暴起突襲，六皇子旋身斬斷吊鏈，馮光屍體砸碎地磚，底下竟是琉球火龍雷！
    "趴下！"胡凱旋甩出鎖鏈纏住房梁，眾人剛蕩上半空，爆炸氣浪就掀翻整座鹽倉。馮烈在煙塵中狂笑："禦史大人這份大禮如何？"
    煙塵稍散，鹽倉廢墟上緩緩立起一道身影，巡鹽禦史傅明成提著馮光的人頭，官服下露出菊紋護心鏡："六殿下可知，倭國買鹽的銀子都鑄成火炮了？"
    紅雁兒突然甩出三枚銅錢，傅明成旁邊暗衛揮袖擊飛暗器，卻見六皇子劍鋒已至："銅錢沾了火龍雷藥粉。"
    "轟！"
    禦史官袍燃起幽藍火焰，傅明成慘叫著撞開暗門，眾人追進密道時，卻見馮烈雙刀架在昏迷的漕幫幫主頸間："用海防圖換命！"
    "換個屁！"胡凱旋的弩箭擦著馮烈耳畔釘入牆縫，震開暗格機關，之前從那倭酋手裏搶到的十字槍末端鑲著的翡翠居然能嚴絲合縫卡進機關槽。
    海水突然從四麵八方灌入密道，馮烈臉色驟變："你們竟敢啟動閘門！"
    六皇子在激流中抓住浮木，"這是隱藏的一個泄洪道！"他劍柄重擊機關，湍流頓時卷著倭寇衝向深海。
    眾人被衝回港口時，晨曦正照在殘破的骷髏旗上，胡凱旋從淤泥裏摳出半枚官印，冷笑道："巡鹽禦史的印，怎麽刻著倭國年號？"
    海風突然送來血腥味，二十艘懸掛禦史旗的戰船正逼近港口，船頭站著的竟是本應葬身火海的倭酋！
    "好戲才開場。"胡凱旋抖落劍上血珠，"去鹽運司地窖，馮光臨死前，在扳指上刻了真賬本位置。"
    紅雁兒突然按住他手腕："且慢，你們聽。"
    隱約有哭嚎聲從船塢飄來，間雜著鐵器碰撞聲，周鐵用劍鞘挑開草席，倒抽冷氣，三百倭寇正給火炮烙上鹽運司官印！
    放！”
    倭寇炮長揮落令旗的瞬間，胡凱旋拽著紅雁兒撲進鹽垛，鑄鐵炮彈擦著後背炸開，飛濺的卻不是鐵片，漫天青紫色粉末遇風即燃，竟在海水裏燒出火網。
    “是琉球磷火！”周鐵斬斷燃燒的纜繩，“炮膛裏填了磷粉！”
    六皇子扯開炮台屍體衣襟，露出鹽運司監造的鐵牌：“每尊炮都是官鑄編號...”他突然翻身滾向左側，第二發炮彈將驗屍台轟成碎片，飛出的鐵牌嵌進木樁，背麵赫然刻著倭國菊紋。
    “三丈！兩丈！”紅雁兒在桅杆頂端尖叫，浪船借著回旋流逼近敵艦，眾人終於看清火炮真容，漆黑炮管上陽刻著鹽運司的圖紋，炮口卻加裝了琉球螺旋膛線。
    馮烈在敵艦樓船狂笑：“這二十尊雷霆炮，用的可都是你們官倉火藥！”
    胡凱旋的連弩突然調轉方向，三支倒鉤箭釘入船艙夾板，箭尾鋼索繃直的刹那，整艘浪船借著拉力騰空而起，堪堪避過水下暗伏的鏈彈。
    “換箭！”六皇子甩出玄鐵箭匣，胡凱旋拍開機簧，十二支刻著泄洪道紋路的鋼箭在月光下泛冷。
    浪船撞上敵艦甲板時，三十名死士破艙而出，被周鐵刺穿胸膛的瞬間，噴出的黑血竟腐蝕了青鋼劍刃。
    “砍頭！”紅雁兒峨眉刺穿透死士咽喉，“他們心脈浸過毒！”
    六皇子突然擲劍入海，反手抽出炮栓鐵棍，用沾了海水的鐵棍擊中死士天靈蓋。
    胡凱旋被三個死士逼到炮位，後背撞上滾燙的炮管，突然摸到炮閂處的暗格，裏麵蜷縮著個渾身潰爛的工匠：“他們...在炮彈裏摻了福壽膏，能使人精神百倍...”
    “難怪他們力氣這麽大！周鐵踹開彈藥箱，抓起炮彈在鼻尖猛嗅，“火藥用屍油炒過便能在雨天燃...”
    話音未落，死士們又劈麵而來，胡凱旋反手點燃大炮引線：“你們都躲開，我送他們一份大禮！”倭寇艦隊來不及調整風帆，接連撞上突然顯露的暗礁。
    紅雁兒趁機甩出飛爪，倭艦主桅上的骷髏旗應聲而落，旗布撕裂的刹那，眾人才看見背麵用血繡著巡鹽禦史的名諱，每個筆畫都由菊紋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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