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砍鐵索！"胡凱旋一刀劈斷迎麵蕩來的血人，那俘虜肚皮突然炸開，漫天鐵蒺藜暴雨般灑下來。兩個親衛舉著盾牌衝過來，鐵蒺藜釘在包了犀牛皮的木盾上噗噗作響。
    年耀辰的玄鐵槍突然從硝煙裏鑽出來，槍尖挑著串帶火星的銅鈴，胡凱旋後仰躲過橫掃的槍杆，斬馬刀順著鐵鏈往上一撩，刀鋒擦著年耀辰的護腕劃過，帶起一溜血珠。
    "侯爺看頭頂！"周鐵突然暴喝，胡凱旋眼角瞥見三條鐵索絞成麻花從天而降，他一個懶驢打滾翻出去兩丈遠，原先站的地麵被鐵索絞出半尺深的溝壑。
    年耀辰胸前的銅鈴突然瘋響，那些戰車調轉車頭互相撞擊，鐵麵人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拽著鐵鏈往城樓方向狂奔，胡凱旋突然聞到焦糊味，戰車縫隙裏正在往外滲黑油！
    "散開！要炸！"胡凱旋話音未落，三輛戰車轟然相撞，衝天火浪把十幾個鐵麵人掀上半空，燃燒的碎木片像暴雨梨花針似的四下飛濺，周鐵舉著半截盾牌撲過來，被氣浪掀得在地上滾了七八圈。
    硝煙裏突然寒光一閃，年耀辰的槍尖直取胡凱旋咽喉，斬馬刀橫著拍在槍杆上，震得胡凱旋虎口發麻，這孫子槍法怎麽突然快了三分？
    "侯爺小心暗器！"周鐵突然甩出腰間流星錘，年耀辰槍杆一抖，三枚透骨釘叮叮當當打在錘頭上。胡凱旋趁機一刀劈向年耀辰左腿，卻砍在突然彈出的鐵護腿上，刀刃崩出個豁口。
    年耀辰突然扯開戰袍，胸前的銅鈴居然嵌在血肉裏！那些鈴鐺隨著心跳劇烈顫動，城樓上的戰車殘骸突然開始蠕動，鐵鏈像毒蛇似的貼著地麵遊走。
    "你他娘屬蜈蚣的？"胡凱旋啐了口血沫，反手把斬馬刀插進地麵，刀柄機關彈開，露出裏麵三支暴雨梨花針，年耀辰臉色驟變，玄鐵槍舞成風車，叮叮當當擋住大半毒針，還是有兩支釘在他右肩。
    胡凱旋正要補刀，腳踝突然被鐵鏈纏住，燃燒的戰車殘骸裏爬出個鐵麵人，半邊身子都燒焦了還在死命拽鐵鏈，年耀辰獰笑著甩出個黑鐵筒，筒口噴出團綠霧。
    "閉氣！"胡凱旋屏息揮刀，刀風劈開毒霧卻露出後麵寒光，三棱透甲錐已到麵門！他猛然後仰，錐尖擦著鼻梁劃過，在護心鏡上劃出串火星。
    年耀辰突然吹響骨哨，那些遊走的鐵鏈猛地繃直。胡凱旋聽見城牆裏傳來機括轉動聲，三十六根碗口粗的鐵矛從垛口激射而出。親衛們舉著盾牌結成龜甲陣，鐵矛穿透三層盾牌把三個老兵釘在地上。
    "驢玩意兒！"胡凱旋眼珠充血，斬馬刀掄圓了劈向年耀辰脖頸，刀鋒卻被玄鐵槍杆架住，年耀辰突然張嘴吐出枚棗核釘，胡凱旋偏頭躲過，耳垂被刮出道血痕。
    兩人兵器相抵的瞬間，胡凱旋突然看清年耀辰脖子上金線縫的狼皮，每根金線都在微微顫動，像活物的血管！
    電光石火間，西羌戰場那些發狂的蠻兵在胡凱旋腦子裏閃過。當時他們脖子上都纏著狼尾，衝鋒時眼珠血紅...
    "原來是你這手陰招！"胡凱旋突然撤刀，左手從靴筒抽出匕首插向狼皮，年耀辰暴退三步，金線突然崩斷，狼皮下滲出黑血，腥臭味熏得人頭暈。
    城樓上的戰車突然調轉方向，發瘋似的撞向年耀辰的親兵隊，鐵麵人扯著鐵鏈往自己人堆裏衝，有個百夫長被鐵鏈纏住脖子，腦袋當場被絞成爛西瓜。
    "侯爺！火藥來了！"周鐵帶著十幾個親衛滾著火藥桶衝過來，每個人背上都插著兩三支箭。胡凱旋一腳踹翻火藥桶，斬馬刀劈出火星。
    轟隆！
    氣浪把年耀辰掀飛三丈遠，他胸前的銅鈴叮當亂響。胡凱旋從硝煙裏撲出來，斷成半截的斬馬刀插進年耀辰左腹，卻被鐵甲卡住。
    "一起死吧！"年耀辰突然撕開鐵甲，胸口銅鈴全部炸開，密密麻麻的牛毛細針暴雨般射向胡凱旋麵門！
    胡凱旋鼻腔裏灌滿鐵鏽味，眼前銀芒暴漲的瞬間，多年現在雇傭尖兵養成的本能救了他一命，左手護腕機關彈射出折疊鐵傘，暴雨梨花針叮叮當當打在玄鐵傘麵上，震得他小臂發麻。
    "老周！"他借著傘麵遮擋暴退七步，周鐵甩來的火藥包精準落在年耀辰腳下，轟然炸響中，年耀辰胸前狼皮金線盡斷，整個人撞進燃燒的城樓廢墟。
    三天後，黑石灘。
    胡凱旋咬著牛皮繩把機械臂綁在斷肢處，齒輪咬合的哢嗒聲裏，琉璃鏡片上閃過自己用軍功兌換的無人機傳輸圖像，八十裏外有軍隊移動軌跡異常。
    "侯爺，工部新送來的掌心雷。"周鐵捧來鐵匣，裏麵躺著二十枚刻著螺旋紋的銅球，"說是摻了白磷，沾肉就鑽。"
    對了，探子來報，投靠四皇子的"天機閣"，竟造出噴火的鐵鳥和日行千裏的鐵馬。
    "讓火銃隊換上開花彈。"胡凱旋扯動鋼索爬上了望塔，想看看八十裏外，四皇子又來了什麽援兵，望遠鏡裏映出地平線上的金屬反光，那根本不是軍隊，是三十架裝著螺旋槳的戰車，車頭黑底金紋旗獵獵作響，天機閣的吞日旗。
    訓練場東側突然傳來爆炸聲，胡凱旋反手甩出鉤鎖蕩過去，新兵蛋子王大柱滿臉焦黑坐在地上，手裏還攥著半截引信過短的雷管。
    "教頭說過多少次？，"插引信前先量指節，當你的爪子是鐵打的？"周鐵嚴厲的斥責新兵，嚇得新兵直哆嗦。
    夜幕降臨時，胡凱旋蹲在靶場調試連發弩，傳統弩機被他裝上了六棱鏡瞄具，箭匣改成二十發裝填的轉輪式，周鐵舉著剛改裝完的狼筅過來，毛竹頂端綁著滋滋作響的電光球。
    "侯爺，真要在馬鞍上加裝噴火筒？"老親衛摸著戰馬鬃毛犯愁，"上次試射燒了半片馬廄..."
    話音未落，天際突然傳來蜂群般的嗡鳴，胡凱旋機械臂彈出折疊盾牌，二十架巴掌大的鐵蜻蜓閃著紅光俯衝而下，這些天機閣的偵察機關獸，尾針裏都淬著見血封喉的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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