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鋼網！他吹響鷹骨哨，十二名弩手掀開偽裝布，特製的漁網弩箭呼嘯升空，鐵蜻蜓群撞上摻了磁粉的鋼絲網，頓時火花四濺。王大柱趁機點燃噴火筒，幽藍火舌把漏網的機關獸燒成鐵水。
    深夜軍帳裏，胡凱旋用手翻閱《西洋火器圖鑒》。琉璃燈映著案上的奇怪物件：帶齒輪的羅盤、可折疊的銅皮望遠鏡，還有半塊從年耀辰身上扯下的狼皮，金線斷裂處露出微型齒輪，分明是某種機械傀儡。
    "報！"斥候滿身是血衝進來，"四皇子親衛隊出現在峰嶺，帶著...帶著會噴鐵彈的佛像！"
    胡凱旋猛地站起，他終於知道天機閣的來曆，那是西域傳來的機關術。
    黎明前的沙丘上，胡凱旋親自演示如何對付機關戰象，用特製機械臂彈出鉤鎖纏住象腿，借力蕩到象背，將雷火彈塞進通風口，爆炸聲響起的瞬間，他甩出披風滑翔翼，精準落在三十丈外的接應馬背上。
    "記住！"他指著冒煙的殘骸對新人吼，"這些鐵疙瘩怕兩樣東西，砂子卡齒輪，鹽水蝕銅軸！"
    王大柱壯著膽子提問："要是遇上會飛的咋辦？"
    胡凱旋冷笑，手突然指向天空，二十架綁著炸藥包的訓練用木鳶俯衝而下，在空中組成絞殺陣型。"那就讓它們嚐嚐"火鳶焚天陣"！"
    當夜，軍械營亮如白晝，鐵匠們正在給胡凱旋讓人特製的新西洋燧發槍刻膛線，林秋棠帶著醫官們忙著用蒸酒提純狼毒，胡凱旋蹲在沙盤前，看著代表天機閣勢力的黑旗已經插到寧淩關。
    周鐵送來密報時，他正在改裝從西域商人那換來的鍾表，齒輪組被重新排列，變成可定時引爆的機關匣。
    "侯爺！四皇子把寧淩關的護城河改成水銀渠了！"周鐵一腳踹開軍帳，手裏捏著的密報還往下滴黑水，"咱們的探子剛摸到閘口就化了半張臉！"
    胡凱旋把改裝好的燧發槍往桌上一拍，槍管上螺旋紋路泛著青光："正愁沒地方試新家夥呢。"他抓起狼毒煙彈塞進腰包，機械手指在沙盤上劃出條血線："讓火銃隊換上開花彈，工兵營準備三百斤磁粉。"
    三更天，寧淩關外亂葬崗。
    紅雁兒趴在地聽筒上，耳朵裏灌滿齒輪轉動的嗡嗡聲："侯爺，地底下起碼三十架翻土車在動！"話音未落，七八具纏著水銀的銅甲屍破土而出，關節處噴著毒霧。
    "開胃菜來了。"胡凱旋的燧發槍甩出個漂亮的弧線，刻著膛線的鉛彈旋轉著鑽進銅甲屍眉心，馬錢子堿瞬間發作，那怪物抽搐著撕開自己胸甲，露出裏麵冒著綠泡的齒輪心髒。
    城頭突然亮起鬼火似的綠燈籠，四皇子鑲滿玉片的嗓音飄下來："胡侯爺，我的銅人巷可比地宮有趣多了。"話音剛落，地麵裂開兩丈寬的口子，一百多具傀儡踩著水銀浪頭衝出來，手裏攥的全是帶倒刺的流星錘。
    "火銃隊壓陣！噴火筒給我燒它娘的水銀！"胡凱旋踹翻撲來的銅人，用機械臂彈出精鋼抓鉤蕩到半空，周鐵帶著工兵往水銀渠裏狂撒磁粉，粘稠的液態金屬突然開始凝固。
    王大柱這回出息了，端著連發弩躥上墳頭："孫子看箭！"三發浸過狼毒的弩箭釘進銅人眼眶，那玩意原地轉了三圈，掄起流星錘把自己同夥腦袋砸個稀爛。
    城頭傳來機括響動，十八架床弩同時發射，胡凱旋吹響鷹骨哨，騎兵隊從側翼殺出，馬鞍上綁的噴火筒齊射。摻了磷粉的火油沾上傀儡就炸，崩飛的齒輪碎片又打穿三架床弩。
    "該老子上硬菜了！"胡凱旋甩出改裝鍾表炸彈，精鋼齒輪精準卡進城牆裂縫，轟隆一聲炸響，寧淩關東牆塌出個豁口，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齒輪組，每個齒牙上都掛著具幹屍。
    四皇子在箭樓上氣急敗壞："放閘！灌水銀！"
    地麵突然劇烈震顫，水銀渠裏凝成金屬疙瘩的磁粉塊被整個掀翻，胡凱旋帶著的機械臂突然指向西南角："老周！七丈外那塊青石板！"
    周鐵掄起狼筅猛戳地麵，機關觸發聲響起瞬間，胡凱旋的燧發槍打爆藏著引線的銅管，本該噴湧而出的水銀柱啞了火，變成滋滋冒泡的糖稀狀糊在城牆上。
    "侯爺神了！"王大柱剛要拍馬屁，頭頂突然罩下片黑影，二十多架鐵鷂子機關獸俯衝而下，爪子上抓的全是滋滋冒煙的火藥罐。
    "獵鳶隊！給老子網下來！"胡凱旋邊吼邊給燧發槍換彈，特製的穿甲彈頭刻著螺旋紋，磁粉網剛罩住五架鐵鷂子，剩下的已經俯衝到頭頂。
    千鈞一發之際，林秋棠帶著醫官隊衝出來，竹筒裏噴出的狼毒煙霧直衝天際，鐵鷂子駕駛員吸入毒霧，操控杆猛地往左打滿，火藥罐全砸在自家城樓上。
    "漂亮！"胡凱旋趁機帶人衝進城牆豁口，眼前景象讓他倒吸涼氣，三十多米高的齒輪組咬合轉動，每轉一圈就有具幹屍被碾成血泥澆在軸承上，四皇子站在齒輪王座上手舞足蹈："胡瘋子！這是用前朝十萬民夫煉成的永動儀！"
    "永你姥姥！"胡凱旋甩出最後三顆鍾表炸彈，手上帶著的機械臂突然解體成零件飛向齒輪組，精鋼零件卡進關鍵軸承的瞬間，整個永動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四皇子尖叫著掉進齒輪縫隙，親衛隊瘋了一樣去撈人，胡凱旋拽著王大柱跳上橫梁，燧發槍對準頭頂的鎖鏈："送你份大禮！"
    鉛彈打斷鎖鏈的刹那，蓄滿水銀的大鼎傾覆而下，銀白色洪流所過之處，齒輪像熱蠟般融化，四皇子的先鋒官半截身子泡在水銀裏慘叫。
    "下輩子學學怎麽當個人。"胡凱旋補上一發狼毒彈，看著毒霧把那坨人形水銀腐蝕成渣。
    胡凱旋靴子踩進冒泡的水銀坑，扯著嗓子吼："都撤到上風口！這汞蒸氣吸多了要變傻逼！"話音未落，地平線上突然炸起狼煙，四皇子殘部的赤血旗像野火般漫過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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