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頓時炸了鍋。李成軍掄著鐵鍬喊："幹他娘的！"老武瘸著腿往突火槍裏灌火藥："給殿下報仇！"
    正午時分，決戰在潼關外展開，宇文烈的攻城塔剛推到射程，三百架神臂弩突然從城頭齊射，箭頭上綁著的正是霹靂彈！
    "轟轟轟！"
    五座攻城塔瞬間變成火炬，宇文烈在親兵盾牌後頭咆哮："放衝車！"
    胡凱旋等的就是這招，他親自操炮，那門"意大利炮"噴出的鐵砂像潑水似的，把衝車打成篩子，更絕的是鐵砂裏混著辣椒麵，嗆得官軍眼淚鼻涕糊一臉。
    "該咱們了！"盧象升翻身上馬。隴右騎兵從側翼殺出，馬鞍上掛著的全是武庫順來的製式腰刀。宇文烈剛要變陣，後軍突然大亂，原來是孫元化帶著火銃隊摸到了背後。
    夕陽西下時，宇文烈被逼到河邊，這廝的金甲碎了一半，還在那嘴硬："胡凱旋！陛下已調十萬邊軍..."
    "調你大爺！"胡凱旋一炮轟碎他腳下的礁石。
    宇文烈剛要拔劍，突然僵住——他胸口冒出截帶血的刀尖。渾身是血的楊嗣昌從背後捅了他，邊捅邊罵："讓你放箭射老子！讓你放箭！"
    胡凱旋舉起四皇子留下的賬本："都看看！這就是你們效忠的朝廷！"賬本最後一頁，是四皇子臨終前咬破手指寫的："天下為公"。
    當晚慶功宴上，胡凱旋把四皇子的衣袍掛在帥旗旁，周鐵抱著酒壇："殿下最後...最後還說..."
    "說他終於明白什麽叫為人民服務了。"胡凱旋仰頭幹了碗酒，"他是真的和胡將軍認識到了另一個世界..."
    晨光中，探馬踩著露水衝進大營，新的戰報傳來："報！河北義軍破了定遠府！"這漢子嗓子都喊劈了，"山東響馬占了濟南城！"
    胡凱旋正用小軍刀剔牙呢，聞言差點戳著腮幫子："好家夥，遍地開花啊！"他踹醒抱著酒壇打呼的周鐵，"快！去把輿圖拿來！"
    盧象升光著膀子就衝進來了，背上還帶著昨晚的刀傷："胡將軍！南陽那邊送來三千石糧！"他鳳嘴刀往地上一杵，"領頭的是個女掌櫃，帶著百十號夥計硬是從官軍嘴裏搶的！"
    "是醉仙樓的柳三娘！"翠花拎著殺豬刀進來，刀尖上還挑著個油紙包，"她還捎來二斤醬牛肉！"
    帳外突然一陣騷動，孫元化頂著倆黑眼圈闖進來，手裏火銃還冒著煙："他娘的走火...那啥，剛收到飛鴿傳書。"他抖開紙條，"皇帝老兒派了新任剿匪總督，鎮國公徐天德！"
    "徐天德？"周鐵獨眼瞪得溜圓，"這老王八蛋不是在家養老嗎？"
    胡凱旋的小軍刀在輿圖上劃拉："老東西當年在遼東，用三萬人命填出來個"大捷"。"刀尖突然停住，"等等，他帶了多少兵？"
    "五萬京營，三千神機營。"孫元化咽了口唾沫，"還有...八百象兵。"
    帳內瞬間安靜。李成軍手裏的醬牛肉吧嗒掉地上："象...象兵？"
    "從南疆調來的。"盧象升一拳砸在案幾上，"這老匹夫是要拚命啊！"
    正說著，哨塔突然吹起警號。眾人衝出去一看，西南官道上塵煙蔽日，打頭的旗幟上赫然繡著"徐"字。
    胡凱旋望遠鏡裏看得真切，那老將銀甲白須，胯下汗血寶馬，身後旌旗如林，更滲人的是隊伍最後那十幾頭戰象，每頭象背上都架著小型的投石機。
    "準備迎戰！"胡凱旋的吼聲驚飛營外麻雀，"老周！把咱們的"驚喜"搬出來！"
    未時三刻，兩軍對壘。徐天德在陣前捋須大笑："黃口小兒！識相的就..."話沒說完，對麵陣中突然推出二十架古怪器械——像是超大號的彈弓，用整根橡木做的支架。
    "放！"胡凱旋竹哨吹得震天響。
    彈弓陣拋出上百個陶罐，在半空炸成黃霧。徐天德冷笑："區區石灰..."突然臉色大變——戰象聞到氣味瞬間發狂，甩著長鼻把象奴都掀了下去！
    "辣椒麵摻硫磺！"周鐵獨眼笑成縫，"專治各種不服！"
    徐天德急令變陣，神機營的火銃手剛上前，義軍陣中突然豎起濕牛皮。鉛子打在浸水的牛皮上噗噗作響，愣是沒穿透。
    "該咱們了！"孫元化一揮手。三百義軍推出改裝過的驢車，車上架著帶輪子的佛郎機炮。這玩意射程雖近，但霰彈打步兵那是一打一片。
    徐天德到底是老將，立即派出輕騎繞後。誰知剛衝到一半，地上突然彈起絆馬索，繩上還綁著鐵蒺藜，馬腿當場就折了七八條。
    "哈哈哈！"李成軍舉著鐵鍬直蹦，"老子昨晚現埋的！"
    暮色漸沉時，徐天德終於祭出殺招，中軍推出十架巨型床弩，弩箭有小孩胳膊粗。胡凱旋望遠鏡裏看得真切："臥槽！三弓床弩！快趴下！"
    "嗖"
    一支巨弩直接射穿了糧車，連帶後麵三個義軍串成糖葫蘆，第二支弩箭直奔中軍帳，胡凱旋一個飛撲把盧象升撞開，自己肩膀被刮掉塊皮。
    "老武！"胡凱旋捂著肩膀吼，"老子的意大利炮呢？！"
    瘸腿鐵匠推著個帶輪子的鐵疙瘩出來："裝填完畢！"這改良版的"意大利炮"炮管加長了一倍，底下還裝了旋轉支架。
    "放！"
    炮口噴出的鐵砂呈扇形擴散，五十步內的官軍像割麥子般倒下，徐天德的將旗被打成篩子，這老將終於慌了："撤！快撤！"
    "想跑？"胡凱旋吹響三長兩短的竹哨，早就埋伏在兩側樹林的義軍突然殺出，領頭的正是醉仙樓柳三娘，這娘們掄著炒菜的鐵鏟，專拍人後腦勺！
    徐天德被親兵架著逃命，白胡子都燒焦了。
    當晚慶功宴，城內燈火通明，各路義軍首領擠滿大堂，七嘴八舌地報戰果：
    "鄭州光複！"
    "南陽官倉開了！"
    "濟南運河通航了！"
    胡凱旋舉著酒碗站在桌上："弟兄們！知道為啥能贏嗎？"他掏出四皇子留下的血書，"就因為這八個字，天下為公！"
    正熱鬧著，探馬連滾帶爬衝進來："不...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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