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岸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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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霽將腦袋靠在石碑上,閉著眼睛,幻想著,或許下一秒自己就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被自己最愛也最愛自己的人接走。
    沉溺在幻想的死海裏,雲霽真就這麽睡著,落下的大雪全都覆蓋在人的身上,看起來有一絲恬靜。
    “雲霽?”陸濯輕聲叫了一句,沒人回應。
    這麽冷的天在這裏待上一晚,明天肯定是要發燒的。
    陸濯看著雲霽,整個人瘦了很多,眼睛周圍多了黑眼圈,看起來很憔悴。
    夜黑風高,又下著大雪,京城的冬季都是零下的溫度,陸濯還是不忍心,將外套脫下披在雲霽的身上,打橫抱起雲霽,將人帶上車,送回了家。
    雲霽的鑰匙就放在口袋裏,陸濯摸到鑰匙開了門,房子很小,看著不過三十平,一下就能看到臥室。
    室內的陳設也很簡單,除了該有的家具,其他的一點都不多,甚至客廳裏隻有地毯,連沙發都沒有。
    雲霽不會沒錢,就算要還那一百萬也不用過的這樣拮據。
    雲霽在沈氏集團的工資一個月三萬,陸濯還私底下額外給人加了兩萬,不至於生活過的這樣苦,陸濯沒搞懂,雲霽到底是為什麽。
    將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陸濯看了看周圍,轉身離開。
    陸家老宅
    “陸濯。”
    陸騁一臉不悅,看著晚歸的陸濯。
    “爸。”
    “你別叫我爸!”陸騁將桌上的茶杯摔到陸濯跟前。
    陸濯低著頭,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關於雲霽的,隻有說到關於雲霽的事情,陸騁才會這樣生氣。
    “陸濯,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陸騁站起身,一邊的連梅臉色也不好。
    陸濯就那麽站著,一句話不說,他沒什麽可解釋的,他做了什麽,他自己心知肚明。
    “你每個月給那個賤人兩萬塊錢,我就已經不和你計較了,你今天還敢去見他?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爹?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妹妹是怎麽死的!”
    陸騁衝著陸濯大吼,茶幾上的東西被摔得到處都是,整個客廳一片狼藉,茶杯碎片掉的滿地都是。
    “王姨!上家法!”陸騁真是氣得不行,他今天必須讓陸濯長長記性,絕對不能讓人再和雲霽有來往。
    王姨是陸家的保姆,已經在老宅做事很多年,也鮮少見陸騁動用家法,陸家的家法可不是什麽善茬,黃花梨木製的棍棒,側邊還做了密密麻麻的刺頭,一棍子下去,不說別的,光是養傷就要廢上不少功夫。
    “這……老爺,您冷靜些,大少爺他隻是——”
    “不準替他說話,給我拿來!”陸濯瞪著陸濯,“你給我跪下!”
    王姨見狀也不敢再說什麽,陸騁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先前要起訴雲霽的時候,要不是陸濯難受的幾天都吃不下東西,又是暈倒又是自殘的,陸騁是絕不可能鬆口,但這一次,估計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陸濯麵無表情,直接跪在地上,似乎是早已經習慣了這樣,陸湉去世之後,不論是陸騁讓他跪著也好,還是他自己去陸湉的墓碑前跪著,總之,陸濯的膝下,早已沒有所謂的‘黃金’。
    每當自己為雲霽付出點什麽,陸濯總是會想起陸湉,每次想起陸湉就去人的墳前跪著很久很久……
    “老婆,你先去休息,我教訓教訓這逆子。”
    連梅的眼裏全是失望,搖了搖頭往樓上走去。
    王姨拿著家法小心翼翼地遞給陸騁,有些擔憂地看著陸濯,自從出事以後,陸濯整個人變了很多,不像以前了,陸濯是王姨看著長大的,自然是感慨。
    “我今天必須讓你長長記性!”
    陸騁拿著家法走上前,毫不顧忌地一棍子打在陸濯的背上,白色的襯衫瞬間裂開,出現一道鮮紅的血跡。
    陸濯捏著拳,愣是沒動一下。
    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反正每一次陸騁都是下了死手的,陸濯被打的腰杆挺不直,整個後背都變成鮮紅色,一隻手撐著地麵,時不時咳出幾口血,血液摻雜著眼淚滴落到瓷磚上,陸濯的眼前逐漸模糊。
    陸騁還沒有收手的打算,樓上的連梅聽見動靜,叫住陸騁。
    “老陸!”連梅慌忙跑下樓,一把扯開陸騁,看著陸濯眼淚止不住的流,“你做什麽這樣打他!”
    連梅抱著陸濯,看著地上的血,生怕人出什麽事。
    “小濯,你沒事吧?啊?你看看媽媽……”
    陸濯咬著嘴唇,抬起頭,撐著身子費力起身,踉蹌了幾步,被連梅扶著才堪堪站起,卻還是站不穩,搖搖欲墜,“媽,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王姨,王姨!叫醫生!”連梅扶著陸濯,走到沙發上坐著,正要伸手去解開陸濯衣服的扣子,被陸濯拒絕了。
    陸濯清楚自己背上的傷有多難看,他怕嚇到連梅。
    “沒事的,媽,你去休息吧,熬夜不好……”陸濯捂著嘴沒忍住輕咳幾聲。
    連梅抱著陸濯,捧著人的腦袋攬進懷裏,“小濯,是媽媽不好,媽媽不應該上樓去的,你哪裏疼?等醫生來了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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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騁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下手多重,有些不堪地丟下手中的棍子,正要走上前去看看,就被連梅嗬住。
    “姓陸的!我兒子今天要是有事,我就跟你離婚!”連梅抱著陸濯,心疼的不行,就算陸濯去找了雲霽,也罪不至於要把人打成這樣,再加上陸湉的事情,連梅本就心裏難受,陸濯要是出事,連梅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
    “你走!”連梅擋在陸濯麵前,“你再敢動我兒子一下?我跟你拚命!”
    “我沒有……”陸騁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做的實在太過分,但如果不是陸濯三番五次地偷偷幫著雲霽,還去找他,陸濯可以找任何人,唯獨和雲霽一起,不行。
    沒過多久,家庭醫生就到了,孟時皙提著醫藥箱。
    “連阿姨,我哥最近出差,所以隻好我來了,抱歉,沒有提前通知您。”
    孟家祖上一直是搞玉石古玩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孟時皙這一代,兄弟倆全去學了醫,孟時皙雖說主業是心理醫生,但對於一些常見的發燒感冒,跌打扭傷還是能勝任的。
    連梅哪還有空怪罪,心裏全是陸濯的傷。
    “沒事沒事,時皙,你快看看小濯,他這傷太嚴重了。”
    “好。”
    孟時皙撩開衣服,陸濯的背上一片鮮紅,已經不能說是傷口,幾乎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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