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韓哥？”混混停下手上的動作。
    “陸總來了消息，說是要換種方式，把人——”
    趁著人放鬆警惕的時間，雲霽猛地推開拽住自己的人，奮力跑開。
    “追！”
    雲霽忍著劇痛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拽起旁邊的東西往後砸去，不管後頭的人被打的頭破血流。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這是雲熠告訴雲霽的，在人威脅到自己性命的時候，寧願兩敗俱傷，也不要獨自承受。
    “救命！救命！”雲霽終於跑到大路上，不能放過一絲希望。
    突然路邊停下來一輛車，車門打開時，下來了三個黑衣人，雲霽不敢停留，在他能確定那些人是好人之前。
    “抓住他。”陸騁不緊不慢地從車上下來，一臉不屑的看向韓超，“廢物，一點事情都辦不好。”
    雲霽被抓住，嘴被人捂著，說不出話。
    “這裏沒你的事了，滾。”
    “好的陸總，您有事再吩咐。”韓超此時阿諛奉承的嘴臉與方才真是天差地別。
    被丟進後備箱的時候，雲霽手腳都被綁著，他不明白陸騁為什麽又要這樣對自己，四年前的仇，四年前不找自己算賬，偏偏等到雲霽覺得自己的生活終於可以好上那麽一點點的時候，給自己一個又一個的耳光。
    雲霽委屈地直掉眼淚，他突然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在四年前直接畏罪自殺，硬生生地熬到今天，又有什麽用，還不是像一隻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遭人唾棄，受人詬病，被人侮辱。
    在這之前，程瓷妤和韓靜沒少針對自己，不是沒找人給過自己教訓，但雲霽也都忍忍就過去，如果沒有四年前的那件事，自己應該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
    可是沒有如果。
    雲霽甚至已經決定好了出國的日子，他沒打算繼續在京城久留的，可陸騁為什麽會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
    雲霽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錯，這件事情分明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為什麽就是出了漏洞？
    “到了！”
    雲霽被人粗暴地拽下車，一路拎著，丟到墓地，丟到陸湉的墳墓前。
    “忍了你那麽久，你還是不懂得長記性，還敢懷上陸濯的孩子！”陸騁的雙眼猩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吃掉雲霽一樣，“既然這樣，你就給我呆在這裏，好好回憶回憶自己都幹了什麽事！”
    雲霽跪在地上，默不作聲，倒不是雲霽不想說什麽，而是膝蓋上的傷實在是疼得讓人說不出話，雲霽幾乎是用一邊的膝蓋承受身體的重量。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陸濯遠一點，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陸騁蹲下扯住雲霽的頭發，“據我所知，你一直在攢錢，準備買墓地是吧，想葬在你哥旁邊，就給我安分點。”
    果然，陸騁什麽都能知道，什麽都瞞不過陸騁的眼睛。
    雲霽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知道了……”雲霽雙目無神，像是一灘死水。
    他不明白這個世道為什麽這麽不公平，不明白自己還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很早之前，雲霽就想過離開京城，但那個時候，雲霽偏偏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他又舍不得，後來因為陸濯短暫的溫情，雲霽還是選擇繼續堅持。
    雲霽覺得自己像個陀螺，被耍的團團轉，事到如今，雲霽搞不懂自己堅持的意義。
    陸騁帶著人離開，夜黑風高，荒涼的墓地，隻剩下雲霽一個人。陸濯站在墓園的門口，找到一個正好能看見雲霽的位置，雲霽跪多久，陸濯跟著跪多久。
    他不知道要怎麽才能保護好雲霽，但他可以和雲霽承受一樣的痛苦，這就是陸濯自我安慰的唯一方式。
    一直到快要天亮，雲霽才找到一根棍子，撐著自己踉踉蹌蹌，一步一拐地走出墓園。
    “雲霽。”陸濯輕聲叫人，聲音沙啞哽咽。
    雲霽看了陸濯一眼，直接跪下，不知怎麽一連串磕了好幾個響頭，任憑陸濯怎麽阻攔都絲毫不起作用。
    “陸總，對不起！對不起……”雲霽像是瘋了，“我不該考上京大，不該做實驗，是我害死了陸湉，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的錯，我是殺人凶手，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了。”
    “對不起陸總，對不起……”
    雲霽就那麽跪著，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被磕破。
    陸濯強行將人拽起，“雲霽！振作一點，好不好？”
    “振作？”雲霽突然覺得可笑，“我就不該活著。”
    雲霽掙脫了陸濯的手，轉身離開。
    陸濯看著雲霽的背影，默默跪下，他也很想阻止陸騁，可人總是有千萬種法子讓自己不敢動，論生不如死，陸濯又何嚐不是。
    他再也沒有臉去找雲霽，又或許，跟人從此再不相見就是對雲霽最好的愛。
    被折磨過許多回之後，陸濯才終於肯相信，有的事情，不是堅持就有用，至少，向自己這樣的廢物，越是堅持，越是無用，結果隻會和自己的預想走反方向的路。
    如果雲霽走到今天，一定要有一個罪魁禍首的話，陸濯認為，自己當之無愧。
    走在路上，雲霽又碰到了韓超，都已經這樣，人還是沒想放過自己，非得趕盡殺絕，不給留一點活路。
    “雲霽，你可真狼狽。”韓超戲謔著走上前，毫不顧忌地嘲諷，“當初不是京大的高材生嗎？不是很厲害嗎？怎麽現在過成這樣？”
    雲霽不想理會，他隻想回家，躲起來，一個人。
    可韓超不這麽想，他好不容易抓住了能夠羞辱人的機會，無論如何都不想錯過。
    “哦！對，我想起來了，因為你是殺人犯啊，你殺了人，所以變成一隻沒人要的狗！”
    韓超見雲霽一點反應都沒有，火冒三丈，衝上前一腳踹到雲霽身上，沒想到雲霽竟然還會還手。
    “嗬！我讓你優秀！讓你被導師看重，讓你出人頭地！”韓超每說一句，就要朝著雲霽打一拳，縱使雲霽還手，也無濟於事，此時的雲霽根本不是韓超的對手，“都這樣了還能進第一醫院當醫生？憑什麽！雲霽，你給我去死！”
    韓超手裏握著刀就要刺進雲霽的腹部時，被人阻止。
    “住手！蹲下！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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