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實在不肯接受這樣的事實，但又無比慶幸，從此之後，雲霽沒有虧欠任何人，有的，隻有別人對他的虧欠。
    陸濯辦事情的速度很快，當天，韓靜和韓超就已經被開除，兩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幹什麽！你放開我！”韓超被幾個黑衣人架著，丟進一棟別墅的地下室。
    韓靜拽著韓超的袖子，渾身發抖。
    地下室又冷又黑，還有一股黴味，四處都散發著陰森，仿佛每一個暗處都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可能是蛇鼠蟲蟻，也有可能是一具腐爛了許久的屍體。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突然間，地下室走進來一個男人，身形高大，威嚴淩厲。
    “韓超，那年實驗室爆炸，是你動了手腳。”
    塵封已久的秘密就這樣被揭開，韓超嚇得一抖，但還是不承認，他堅信，隻要他一口咬死不承認，人就不會知道，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雲霽也當了那麽久的替罪羊，大家早就已經習慣。
    “不是我！是雲霽！是雲霽那個殺人犯——”
    韓超話講到一半，殺人犯三個字剛說出口，就被陸濯一腳踹翻在地上，接著，一段視頻出現在韓超眼前，是那一年的監控。
    怎麽可能？他明明事前關了監控，事後還進一步銷毀了，怎麽可能還會有視頻……
    “這……這是合成的！一定是！是假的……是假的……”韓超不可置信地抱著自己的腦袋，“不是我！是雲霽！”
    “既然死不悔改，那就在這裏待著，直到你承認為止。”
    陸濯轉身，拍拍自己的衣擺，嫌棄的瞥了一眼兩人，大步離開。
    “易茫，這兩個人看好了，別餓死就行，吃什麽無所謂，雲霽什麽時候醒了，什麽時候再放出來。”
    易茫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氣得不行，讓他逮到機會，那可不得辦的妥妥的，易茫拍拍胸脯，一臉堅定道：“老大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好好招待這兩個精神病。”
    “還有京大那邊，你盯著點，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易茫：“不辛苦，為老大的愛情保駕護航是我的榮幸。”
    “謝謝你，我先回去了，雲霽這段時間情況不穩定，我要回去陪他。”
    “好嘞老大！”
    陸濯一刻也沒耽誤，匆匆忙忙地上了飛機，一坐上飛機就時不時地看看手機，等待落地。
    忙碌了一天，陸濯困得不行，但又擔心著雲霽的情況，有些睡不著，陸濯點開山莊的監控，看著雲霽躺在床上，盛年坐在一邊跟人說話，說的都是屬於他們三個朋友之間的回憶，那麽美好，那麽歡樂，陸濯從來都不知道一點。
    他對雲霽，還是太疏忽。
    突然之間，陸濯覺得自己的愛真廉價，一點也拿不出手。
    看著看著，陸濯竟不知不覺地睡著，再次醒來，是被乘務員叫醒的，陸濯揉揉眼睛，手背被沾濕。
    陸濯看著自己的手背，愣了好一會兒，迅速將手擦幹。
    他才不要哭，他應該是最堅強的，他不會哭的，一定是揉疼了才會這樣的……
    馬不停蹄地回到山莊時，雲霽還沒醒，盛年拿著水和棉簽，看見陸濯的時候還是愣住了。
    “你會閃現？”除去坐飛機的時間，算下來，陸濯隻在京城待了幾個小時，這樣的魔鬼行程，是盛年在最火的時候都沒有過的。
    “什麽？”陸濯剛到，腦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盛年搖頭，“沒什麽。”
    陸濯已經回來，盛年沒再久留，在人回來的第二天就離開了f國，回到了海城。
    “雲霽，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陸濯輕輕地笑了一下，但又想到雲霽白白蒙受冤屈的那些時候，心裏還是過意不去，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一樣，無法呼吸。
    夢裏的雲霽還在回憶的大海裏沉浮，隻能偶爾聽見幾聲陸濯在講話，但他不認為陸濯會在自己身邊，所有的一切，情話也好，過往的家長裏短也罷，全都被雲霽當成了是自己的幻想。
    “雲霽，我愛你。”陸濯握著雲霽的手，兩個腦袋靠在一起。
    又過去幾個月，又到了新年。
    陸濯沒回京城，依舊是在f國陪著雲霽，雖然人還沒醒，但溫妮說，雲霽的求生意識比之前強了很多，這對陸濯來說已經夠了。
    “雲霽，過年了，新年快樂。”陸濯在雲霽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塞進雲霽的枕頭下麵。
    “他們說，在除夕夜的時候把壓歲錢壓在枕頭底下，一直睡到天亮，就可以長命百歲。”陸濯貼著雲霽的耳朵，“雲霽，你長命百歲吧。”
    窗外的月亮高高掛著，房間裏的兩個人相互依偎，眼淚交融在一起。
    又到了開春的時候，f國氣候溫暖，光照又好，院子裏的梔子花三月份就已經開花了。
    陸濯抱著雲霽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雲霽，你看，梔子花開了。”
    “其實在你走之後，我養過很多盆的梔子花，但都養死了，我以為梔子花很好養活，但其實一點也不。”
    梔子花難養，但如果遇到一個很好的園丁，就能開得茂盛。
    “雲霽，家裏的梔子花枯萎了，回去養養吧。”
    陸濯說話的聲音很輕，周圍都是梔子花的香味，微風拂過，陽光打在兩人的身上，人就這麽闔著眼，感受身邊人微弱的呼吸。
    “雲霽，再不醒來，花就要死了。”
    雲霽的呼吸更孱弱了些，陸濯像是感受到了什麽，顫抖著手，拿出手機，將雲霽抱的更緊了些，按下快門，留下了一張合照。
    又覺得有些不夠，陸濯一連串拍了好幾張，雲霽閉著眼靠在陸濯的懷裏，陸濯眼裏含著淚水。
    “雲霽……”
    “雲霽……如果要走的話……帶上我好嗎？”
    “沒有你不行的，家裏的花我養不活。”
    陸濯將人抱的更緊了些，卻也隻能感受到人的氣息一點點消減。
    “算了，我別帶上我了，我自己去找你，我跟在你身後，好不好？”
    和煦的春風吹著，帶著梔子花的香味在雲霽的周圍縈繞。
    “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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