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查了很久，都沒有消息，監控是缺失了，就連那個時候的負責人陳曦，我找到他的時候，她出了一場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對不起，雲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如果我能早一點查到的話，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陸濯一臉愧疚，低著頭，越往下說越是不敢去看雲霽的眼睛。
    “你不用說抱歉，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陸濯一直追查，恐怕雲霽這輩子都沒辦法翻身，他會一輩子活在那個陰影下。
    “放寬心，好好睡一覺。”陸濯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雲霽鼻尖嗅到一股梔子花的味道，很好聞，一聞到這個味道，雲霽就莫名覺得心安。
    一覺醒來，雲霽已經在一個房間裏，看著四周，不像是以前的出租房，也不像是自己家，那是在哪裏……
    雲霽下了床，剛走出房間就看見了陸濯。
    “睡醒了？”
    “這是哪裏？”
    “一棟別墅，清醒了嗎？”陸濯帶著雲霽下樓。
    雲霽點頭，“清醒。”
    “好，帶你去見個人。”
    雲霽乖乖的跟在陸濯身後，一直往樓下走，走進一個地下室，地下室裏有些昏暗，但在雲霽走進去時，燈就被打開，亮堂堂的，雲霽可以很清楚的看清眼前人的臉。
    “韓超……”雲霽一看見韓超，拳頭硬的不行。
    韓超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那椅子像是被貓抓過一樣，四處都是翹起的小木刺，韓超害怕地不斷掙紮，卻又被地下的刺弄得生疼，痛不欲生。
    “你,是你！”雲霽控製不住地走上前，拽起韓超的衣領一頓狂揍。
    雲霽幾乎用盡了渾身的所有力氣，一拳一拳地砸在韓超臉上。
    “是你害的！你是殺人凶手！”
    易茫站在陸濯身邊，看著都揪心，“老大，要不要——”
    “不用，讓他打。”陸濯擺手，不打算幹涉雲霽。
    “你把我哥還給我！”雲霽扯著韓超的頭發，所有行為都想要失去控製，他隻想讓眼前的這個人付出代價。
    “你還我哥哥——還我孩子——”雲霽用力地將人一把甩在地上。
    韓超被打的說不出話，隻能含含糊糊地嚷嚷，但也能聽得出來是在求饒。
    雲霽拽起韓超的頭，看著人血肉模糊的臉，隻覺得不夠，還是太輕了，這些痛，根本不夠償還這麽多年的冤屈，不夠償還雲熠的大好前程，不夠償還陸湉的苦盡甘來……
    雲霽第一次，這麽的想要一個人生不如死。
    “都是你……”雲霽的眼淚占據了整個眼眶，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陸濯拿著一塊手帕走上前，牽起雲霽的手，一句話也不說，慢條斯理地幫人擦去人手上沾著的鮮血。
    “累了嗎？”
    陸濯話剛說完，雲霽直接暈倒在陸濯的懷裏。
    “雲霽！”
    陸濯將人帶回房間，叫來了孟時皙，因為陸濯有些奇怪，奇怪雲霽剛才的那番話，孟時皙算是了解雲霽，雲霽說得哥哥，陸濯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孩子呢……
    總不可能是樂樂……
    “怎麽樣？”
    孟時皙大概看了人的情況，“沒什麽關係，就是受了刺激，一時間接受不了。”
    “孟醫生，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孟時皙：“他現在心理問題還是很嚴重，醒來了並不代表沒事了，陸濯，我覺得你還是要多關心關心雲霽，他真的吃了太多苦頭。”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會好好彌補他的。”
    “嗯。”孟時皙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到了客廳，才放下藥箱，等待著人的發問，從樓上下來的這麽一段路裏，孟時皙一直在想陸濯是想問什麽，隻要不是問關於雲霽孩子的事情，他想，應該都是能說的。
    “剛才雲霽見到了韓超，他說了一句還我孩子，孟醫生知道是為什麽嗎？”陸濯剛問出口，就開始盯著孟時皙。
    孟時皙：……
    “這個事情，我想我沒有擅自告訴你的權利，你想知道的話，親自去問問他吧，抱歉。”
    “好，不好意思孟醫生。”陸濯禮貌道歉，“我讓人送你回去。”
    孟時皙搖頭，“不用了，有人來接，謝謝。”
    孟時皙離開後，陸濯在沙發上如坐針氈，直覺告訴陸濯，不會是什麽好事情，至少，對雲霽來說，肯定又是一道沒法愈合的傷口。
    陸濯回到房間，一直等到雲霽醒來，也沒忍心開口問，恐怕隻會讓雲霽更傷心。
    “還難受嗎？”
    雲霽搖頭。
    “帶你去古硯齋吃飯好不好？”陸濯想了想又改口，“我叫人送過來。”
    “陸濯……我吃不下。”雲霽將自己縮成一團。
    “多少吃點吧，古硯齋上了很多新品，嚐嚐好嗎？”
    雲霽猶豫了一會兒，朝著陸濯點頭。
    雲霽的飯量一如既往地小，再加上心裏難受，就隻吃了一點點東西，但陸濯已經知足，隻要雲霽能吃得下東西就好。
    “我……爸媽他們想見見你，要見嗎？”陸濯剛到京城的時候，陸騁和連梅就已經和陸濯說了這件事，但陸濯堅持要問問雲霽的意見，一直拖到現在。
    一提到陸騁，雲霽的眼底也全是憤恨，“不見，不原諒。”
    “好。”陸濯摸摸雲霽的腦袋，“沒關係，不想原諒就不原諒。”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雲霽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床上，陸濯光是看著，就覺得心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
    “雲霽，沈珩和裴衍想來別墅玩玩，好嗎？”陸濯使盡渾身解數，就隻是想讓雲霽開心一點，哪怕隻是願意換些姿勢也好，不至於一直呆愣愣地坐在那裏。
    “不用了陸濯，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
    陸濯在床的另一側邊上坐下，坐在地上，隔著床，陸濯又埋著腦袋，雲霽看不見陸濯。
    兩人靜默著過了一會兒，雲霽突然開口，“別坐地上，會著涼。”
    “我不打擾你。”
    原來是怕打擾自己……
    雲霽是有怨過陸濯的，但每次看著人一臉愁容，帶著發青的眼底，緊皺的眉頭來照顧自己時，雲霽又覺得心疼。
    “過來抱我一會兒，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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