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大鬧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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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比容王府內的和睦悠哉,此刻的國舅府則是氣壓低沉、如臨大敵。
    容王將他的蠻橫貫穿到底,直接讓侍衛打開梁府大門,並拔刀喝退前來阻攔的管家及家丁。一行人氣勢洶洶來到前廳,猶如秋風卷殘葉,帶著肅殺的冷意。
    梁府管家一路跟隨,眼看葉暻已好整以暇坐在正首位置,心裏再慌張,也不得不上前詢問“容王殿下,您這般強闖梁府,究竟意欲何為呀?”
    “梁國舅何在?”
    “大人今日不在府中。”
    “不在?”葉暻眼底戾氣翻湧,語氣卻尤其平淡“無妨,本王如今空閑得很,可以一直在此等他。”
    “可是,您這、這不合規矩呀!”
    “那本王便等舅舅來講一講規矩。”葉暻聲音突然一冷“慕水慕林!”
    “屬下在!”
    “帶人將今日來王府要人的幾個婆子找出來,不必顧忌,把這宅子掀了也無妨。”
    “遵命!”
    “誒,王爺,這怎麽能行?”管家不敢近葉暻的身,隻好張著雙臂去攔侍衛們。
    慕林將佩劍拔出兩寸,厲聲嗬斥道“你想找死!”
    長刃出鞘的刺耳聲音讓梁府管家打了個激靈,整個人愣在原地,再不敢上前阻撓。
    想要找那幾個嬤嬤並不難,長街上馬車破裂後,容王府暗衛就跟進了國舅府,始終盯著那些人的去向,慕林慕水當下隻需到地將人提來即可。
    不多時,早先耀武揚威的婦人,便一個個哆哆嗦嗦地跪在了葉暻麵前。
    與之一同到來的,還有國舅夫人楊氏。
    楊氏一身素服,身上帶著檀香味道,顯然是匆匆從佛堂趕來的。
    “這是怎麽回事?”
    “夫人!夫人救救我們啊!”
    葉暻眸光一掃,立刻有侍衛上前將這些人的嘴死死堵住。
    “殿下,您這是”
    葉暻眸光微動,站起身來,頷首道“見過舅母。”
    楊氏快步走到葉暻身前,眼中盡是困惑“殿下,您為何要將季姨娘院中的嬤嬤抓到這來?她們可是哪裏開罪了您?”
    “季姨娘?是舅舅的妾室?”
    “正是。”
    葉暻掩眸思索片刻,試探問道“她的父親可是借了舅舅的光,如今在禦史台當值。”
    “是有此事,不過那季大人前些時候受了些牽連,被陛下降職罰祿後便生了場大病,如今還未好全呢。”
    葉暻此刻已經了然,當初在涇陽上躥下跳的李元忠,應該就是這位季大人的女婿。先前李元忠被他與顧淩楓上書彈劾,本該被秋後問斬,但最後念其迷途知返尚有功績,也就免了他一死,判為流放。
    如今看來,梁國舅和季家皆對此事很有意見
    “我今日前來是有事要尋舅舅解決,讓您受驚實在抱歉。不過此事與舅母無關,亦不需您勞心操持,梁錚表哥在外始終惦念您的身體,還請舅母已自身為重,先回房休息吧。”
    楊氏在梁錚離京後漸漸不再管理府中事務,但她並不傻,聽得懂葉暻的暗示。
    “錚兒他、他可說何時回京啊?”
    “臨近年關,表哥自會歸京。”
    楊氏思及兒子,眼中隱隱浮現幾分淚意“好,我先回去”
    “舅母慢行。”
    楊氏福身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殿下清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好,往後還需勞逸結合,再好好進補一番。”
    葉暻嘴角微翹,認真道“多謝舅母關懷,我記下了。”
    楊氏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前廳。
    葉暻估量著時辰,楊氏已走了一刻鍾,而前廳卻遲遲不見梁國舅的身影。他實在閑得無聊,左右沒事幹,便拿起桌案上的茶盞,遠遠望著博古架上擺的瓷瓶瓷器,看著哪個名貴,便朝哪個打去。
    一時間,前廳中充斥著瓷器落地的尖銳炸響。
    桌上杯盞不夠了,立刻有王府侍衛遞來新的,供著葉暻大搞破壞。
    梁國舅有收集古玩的愛好,更喜歡將他的珍稀寶貝擺出來,供人羨讚,梁錚小時候不慎打翻個物件,都免不了要被家法上身教訓一通。
    他從前常和人念叨,總有一日要將那老頭放在前廳顯擺的東西全部砸掉。
    而今梁錚遠在千裏,若是能得見這一地狼藉,定然要擺一桌宴席,好好慶賀一番。
    梁國舅終是姍姍來遲,他進來看到室內情形,頓時深吸一口冷氣。與此同時,又有一枚茶盞擦著他的眼角飛過,徑直擊中門口一人高的汝窯青瓷瓶,巨響險些震聾梁國舅的耳朵,也將他的怒意盡數點燃。
    “容王!你這是要幹什麽!誰容你在國舅府撒野的?你可還記得我是你舅舅?!”
    葉暻端坐於靠椅上,神色很是自在“撒野?本王不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舅舅為何要發這樣大的火氣?”
    “你!你昨日強闖鳳安宮令太後大發雷霆,今日又來親舅舅府邸作威作福,容王,你是當真不顧親情,還是隻看我梁家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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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個人代表不了梁家,畢竟二舅舅和梁錚表哥,皆沒有假傳太後諭旨的膽量。”
    “你血口噴人!”
    “今日持此令牌闖進容王府的人俱已在此。”葉暻舉起手中玉令,淺聲道“國舅府的令牌亦在我手中。”
    梁國舅似乎才注意到正廳中跪著的一眾婦人,他大步上前,挨個辨認,最後扯下一人嘴裏的粗布,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說!”
    “回老爺的話,奴婢們皆是奉了季姨娘的命令,她讓我們將昨日那觸怒太後的女子請來,說是要盡長輩之責,好好與之說一說規矩。”
    “什麽?她瘋了不成?怎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季姨娘呢?來人去將季姨娘請來,老夫要當麵問一問她!”
    葉暻好似看戲一般瞧著梁國舅,待他話落,隨即揮揮手,道“帶上來。”
    屏風後出來三個侍衛,兩人將發髻淩亂的季姨娘提到梁國舅麵前,她明顯受了驚嚇,整個人跪都跪不起來,如一攤軟泥般癱在地上。
    另一人則是往地上扔了一堆刑具,鞭子繩索夾棍……盡是後宅裏常見的陰損東西。
    慕水在一旁冷聲開口道“這些都是在這位姨娘院中搜到了,除此之外,還有迷藥兩包。”
    “老爺,老爺救我,您是當今陛下的親舅舅,是大乾肱骨之臣,這裏是國舅府啊,怎能容外人這樣放肆啊!”
    慕水心中閃過一句——不知死活。
    他最能讀懂葉暻心思,從這些刑具出現的那一刻起,季姨娘就沒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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