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經過了一生中最美的一場睡眠，秦雅在尿意的提醒下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絕對的黑暗，嗯，地下室就是這樣，隻要關了燈，就會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秦雅實在不想離開這樣舒服的被窩，覺得自己應該憋一會兒再去廁所。
    她閉上了眼睛，卻沒法關閉已經開始工作的大腦，她實在有些無法理解，如此簡陋的木板床，怎麽可能獲得這樣的睡眠質量，又或者，難道是那瓶營養快線的作用？
    秦雅是昨夜跟隨賈梗來到西門町的小姐之一，隻不過卻與其他小姐不同，她在芳明館有著兩個身份，一個是頭牌，另一個是媽媽桑。
    沒錯，媽媽桑就是老鴇。
    媽媽桑本是日本的稱謂，隻因灣島曾被日本占領，所以風月場所裏的管理者就叫媽媽桑，縱然日寇早已投降，但是這個稱呼卻跟著曾經的風月場所遺留至今。
    秦雅當然是不想來的。因為她堅信、不論賈梗提供什麽樣的工作，她都不可能拿到往日的收入。
    不要說她可以跟林春發一起瓜分小姐們上繳的嫖資，隻說她作為芳明館的頭牌，伺候那些達官貴人一夜的辛苦錢，就能頂的上普通白領一個月的薪水。
    而她終於跟著小姐們一起來了，當然不是為了脫離這個行當。而是當時的情況下，所有的小姐都站到賈梗身邊去了，隻剩下她一個留下太過丟人。
    她覺得那樣人們就會嘲笑她：怎麽？你秦雅被男人玩還上癮了啊？
    除了這個原因，她也想跟著賈梗看看，看看這個少年到底有什麽背景，多大的實力，然後找個機會跑回去，跟林春發以及自己的那些恩客商量商量。
    憑啥啊？這沒憑沒據的，也不花錢，就把芳明館給搶了，你市長啊？就算你是市長，也不能這麽明搶人家的財產吧？
    秦雅是真的不服氣。就在昨天晚上，在看到賈梗給眾女準備了地下室的鐵架木板床的那一刻，她都想立即走人了。
    當時她隻怕賈梗不放人，就想等大家都睡了再偷偷溜走，卻沒想到自己竟然也睡著了，還睡得這麽舒服。
    隻不過這一個人睡覺，不論再怎麽舒服，也比不上躺著賺錢舒服，要不，自己就趁著上廁所的機會跑了算了。
    秦雅記得這座樓房的地下室是沒有廁所的，嗯，自己假借上廁所，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一樓，到時候幹脆也不用上廁所了，直接跑出大門再說吧，外麵又不是沒有公廁。
    想到這裏，她就開始傾聽周圍的動靜，想聽聽有沒有其他姐妹也醒著。
    然而這一聽之下卻頓感有些不對。
    這周圍怎麽沒有聲音呢？自己這間屋裏，可是還有91個姐妹在睡覺呢，就算沒人磨牙放屁打呼嚕，這九十多個人的呼吸聲總該有吧？
    但是真沒有。除了她自己的心跳聲，以及自己的呼吸聲，她竟然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媽呀，這是怎麽回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秦雅的心中有一種恐懼逐漸升起，為了證實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用力掐了大腿一下，卻疼得叫出聲來，“啊……”
    “小姐睡醒了？小姐早上好。”
    一個女聲突兀響起，雖然是在問候，卻還是把秦雅嚇了一跳，驚恐道：“你是誰？能開燈嗎？”
    “我是這間公寓的智能服務員，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可以拉開窗簾獲取陽光，小姐您還需要開燈嗎？”
    秦雅聽得雲裏霧裏，自己不是在地下室睡覺嗎？哪有什麽窗戶和窗簾？怎麽變成公寓了？還有什麽智能服務員，這智能服務員在哪呢？
    她下意識地覺得，這些問題都需要看見光明以後才能得到解答，就說道：“那就拉開窗簾吧。”
    隨著一陣絲滑的摩擦聲，左側有一道光線射進了房間，很是刺眼，秦雅隻好眯起眼睛，隻見左側牆壁上宛如舞台上的幕布正在拉開，現出一麵窗戶，不，那不是窗戶，那或許，隻能說是一塊玻璃！看不見的玻璃！
    而玻璃外麵的景色卻令她更加震驚。那是什麽？那是藍天白雲！
    由於固有的位置感，令秦雅頓生錯愕，她以為即使牆壁上出現玻璃，玻璃外麵也該是成都路上的車水馬龍，路東錯落的商鋪，以及更東側的縱貫線鐵路。
    然而此刻映入眼簾的畫麵裏，這些固有的景象竟然全部消失，隻剩下藍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我這是睡在天空裏嗎？
    秦雅惶恐地收回目光，開始打量自己的周圍，卻發現哪裏還有同室的姐妹？不僅沒有任何姐妹，就連屋子也不再是昨夜那間地下室！
    這是一間約有10坪的豪華臥室，內部裝修十分奢華，就像自己出台時去過的圓山飯店，不，比圓山飯店豪華套房的裝修還要精致！
    床也不再是地下室的木板雙層鐵架床，而是一種雙人床，被子倒還是昨夜自己蓋的，可是這身衣服……
    秦雅無比震驚，“這是哪裏？我怎麽會睡在這裏？啊！我這身衣服是誰給我換上的？我原來的衣服呢？”
    “這裏是您的單身公寓，是董事長把您送過來的，您的睡衣也是董事長給您換上的，您原來的衣物都已經洗過，疊放在這裏。”
    隨著智能服務員的介紹，房門附近的牆壁上一道推拉門緩緩開啟，門後是一格格的櫥櫃，櫥櫃裏或掛、或疊，放著幾件衣物。
    秦雅這才發現自己這身絲織睡衣的內部竟然是空蕩蕩的，驚叫道；“董事長是誰？是男的還是女的？你把他叫來，我有話問他！”
    “董事長就是賈梗啊，現在賈董正在忙，沒有時間來看您。”
    秦雅聞言不禁狂喜，賈梗竟然能在自己睡覺時把自己“抱”到這裏來，還給自己換了貼身的睡衣，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看上老娘我了啊！
    她隨即用手摸了摸下麵，卻沒有摸到想象中的泥濘，就不免有些失望，賈梗似乎並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麽。
    隻不過這樣也可以知足了！雖然尚且不知賈梗的實力有多雄厚，但明顯要比林春發強太多，既然賈梗看中了自己，那還琢磨什麽身在曹營心在漢？老娘不走了！就跟著賈梗幹！
    別看秦雅從前的收入多，但是在昨夜麵對賈梗的時候，終究還是自卑的。
    雖然能夠感覺到賈梗是好色的，但是她做夢都不敢想賈梗竟然會看上自己這樣的殘花敗柳！因為很明顯，賈梗的身邊根本不缺女人，而且是不缺漂亮女人！
    想到此處，秦雅一把掀了被子，坐起身看向床頭，“我鞋呢？我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