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聲音在安全通道裏響起，回聲震耳。
    "王所！"花襯衫臉色驟變，文件散落一地。
    趙倩雙腿一軟，順著牆壁滑坐在地。她認出這是老同學王浩。
    "聚眾勒索，強迫簽字，夠刑拘了啊。"王浩的槍口穩穩指向花襯衫，"李老三，上次掃黃沒抓到你，這次倒自己送上門？"
    派出所詢問室裏，王浩給趙倩倒了杯熱水。
    "查清楚了，"他翻開筆錄本，"你父親推搡致傷的行為是有的，不過都是輕微皮外傷……"
    趙倩捧著紙杯的手頓了一下，她抬起頭不解地問："不是還有要做手術的嗎？是誰指使的？"
    王浩繼續說：“圍攻你的人是有組織的。他們都是在庫城”公安局“掛了號的混混。這次有人出高價讓他們重點"照顧"你們家。昨天有人通過網上聯係到他們，具體的上家他們也說不清楚。對方把定金就放在了住院部頂樓安全通道裏，還給他們留了一份你的基礎資料。”
    趙倩擰眉，她也猜不透背後的人是誰。她第一直覺是劉建洲，但是劉建洲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力呢？他們沒有離婚時，趙倩隻帶他回過一次庫城老家啊。
    王浩猶豫片刻，"但有個線索……金豐毅昨天來過庫城。"
    這個名字像刀紮進趙倩心髒。金豐毅，劉建洲的新靠山，那個設局騙光父親積蓄的詐騙犯！
    "王浩，我爸那邊……"
    "趙叔沒事。"王浩壓低聲音，"監控顯示確實是對方先動手。但……"他神色複雜，"你媽剛才在來醫院的路上暈倒了，現在在急診室。"
    紙杯從趙倩指間滑落，熱水濺了一地。她猛地站起來，卻是眼前一黑……王浩連忙扶住她："別急，血壓有點高，沒大礙。"
    趙倩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
    倩母守在病床邊，心疼地說道：“王所長送你來的，大夫說低血糖。倩倩啊，你怎麽這麽糊塗呢，身體最重要啊。”
    趙倩臉色依然蒼白，她本已在辦公室待了兩天兩夜，又經跋涉回家處理父親的事情，滴水未進。聽到母親暈倒，一時焦慮，倒了下來。如今，她見母親坐在自己麵前，笑著問：“媽，你現在怎樣？”
    倩母虛弱的聲音道，“倩倩，醫生說我沒事了。”
    趙倩想起王浩的話。她拿起手機，盯著通訊錄裏"金豐毅"三個字，拇指懸在撥號鍵上方微微發抖。
    片刻，趙倩收起手機，道："媽，您先休息會兒，我出去打個電話。"
    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裏，趙倩撥通了那個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一個沙啞的男聲帶著笑意傳來："喲，倩倩，可終於等到你給我打電話了。"
    "金豐毅，"趙倩直呼其名，聲音壓得極低，"我爸店裏聚眾鬧事兒，是你挑起來的吧？"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這話說的，我金豐毅做生意向來光明磊落。昨天是帶著大健康產業的新上任負責人到庫城巡店，今天聽說店麵被砸，損失巨大，我也心疼啊。"
    趙倩的指甲掐進掌心："新負責人？"
    "劉建洲啊，你前夫。"金豐毅故意拖長音調，"巡的就是你爸那個"仁孝天下"！"
    電話裏的笑聲像毒蛇鑽進趙倩耳朵。她突然明白了——劉建洲借職務之便接近父親，故意安排人製造事端，再安排醫鬧圍攻她。一環扣一環，陰毒至極。
    "金豐毅，你就不怕遭報應？"趙倩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倩倩，"金豐毅的聲音突然冷下來，"我金豐毅對天發誓，這事跟我沒關係。不過……"他話鋒一轉，"劉建洲現在是自由人，他要做什麽，我可管不著。"
    金豐毅對劉建洲的行為睜一眼閉一眼，他雖然看不上劉建洲的小心眼，但是想到若能把趙倩逼到絕路，求到自己的門下，也不為之是“曲線救國”的意外收獲。
    通話被幹脆地切斷。趙倩站在昏暗的樓梯間，手機屏幕的光照著她蒼白的臉。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劉建洲投靠金豐毅後，第一件事就是報複她的家人。
    身體無恙後，王浩送趙倩和倩母回家。
    趙倩家樓下，趙倩攙扶母親剛下車，就瞥見一輛熟悉的黑色越野車停在角落。車身滿是泥點，像是經過長途跋涉。
    "媽，您先上樓。"趙倩把鑰匙塞給母親，"我遇到個朋友，說幾句話。"
    她又俯身與王浩告別，再等母親進入單元門，越野車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林大偉疲憊卻精明的臉。
    "林警官，你怎麽在這？"趙倩這才走近，問道。
    林大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上車。車內彌漫著咖啡和泡麵的氣味，後座堆滿攝影器材和監控設備。
    "我跟了金豐毅三天。"林大偉掏出手機，劃出幾張照片，"拍到了有意思的東西。"
    第一張照片上，劉建洲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正將一個信封塞進醫院安全通道的消防箱；第二張是他在"仁孝天下"店對麵咖啡館，透過窗戶監視著門口聚集的人群；第三張最清晰——劉建洲站在醫院停車場角落打電話，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昨天下午三點，他親自來醫院放定金。"林大偉放大照片，信封一角露出紅色鈔票，"一萬現金，夠那幫混混賣命了。"
    趙倩的呼吸變得急促。照片中劉建洲的眼睛她太熟悉了——曾經裝滿了對她的柔情，如今卻透露著陰狠。
    "還有更絕的。"林大偉滑動屏幕，"今早金豐毅和劉建洲在庫城出城的路口碰頭，看這個。"
    畫麵裏，金豐毅拍著劉建洲的肩膀，遞給他一個文件袋。劉建洲恭敬地彎腰，活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文件袋裏是什麽？"趙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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