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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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小心急如焚,眼下靈脈汙染擴散在即,可他們手中的法器不是受損就是力量不足,而李默又深受重傷,情況愈發棘手。她望向壺口瀑布,奔騰的河水裹挾著黑絮,仿佛一頭受傷且狂躁的猛獸,隨時準備掀起更猛烈的破壞。
林青雨強撐著站起身,從背包裏掏出龍虎山典籍,快速翻閱著,試圖從中找到應對之法:“這古籍裏說,要徹底淨化被汙染的靈脈,除了三才正氣,還需找到一種名為‘清靈聖水’的寶物,它能洗盡世間一切邪祟汙穢。隻是這‘清靈聖水’極為罕見,隻在古籍中有所記載,沒人知道它究竟藏在何處。”
周小小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後說道:“既然這‘清靈聖水’能淨化邪祟,說不定它和黃河靈脈有著某種聯係。黃河流經之地廣袤,會不會在某個隱秘之處就藏著‘清靈聖水’?”
李默雖虛弱,但思維依舊敏銳,他掙紮著開口:“我記得縣誌裏提到過,黃河沿岸有幾處神秘的水潭,當地百姓稱之為‘神潭’,傳言這些水潭深不見底,潭水有著神奇的力量,或許我們能去那裏碰碰運氣。”
林青雨微微點頭:“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去試一試了。隻是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清靈聖水’,趕在汙染擴散到下遊村莊之前淨化靈脈。”
三人稍作商議,決定由周小小和林青雨帶著受傷的李默先返回老河灣,尋找那幾處神潭的具體位置;王幹事則回公社,組織人員密切關注水庫的情況,一旦發現黑絮有蔓延的跡象,立刻采取措施阻攔。
回到老河灣後,周小小和林青雨顧不上休息,一頭紮進文化館,翻找起所有和黃河、神潭有關的資料。他們查閱了大量的古籍、縣誌以及當地的民間傳說,終於在一本泛黃的手抄本上找到了關於神潭的詳細記載。
手抄本上記載,在老河灣上遊五十裏處,有一處名為“隱靈潭”的神潭,潭水清澈見底,終年不涸。每逢月圓之夜,潭水會發出奇異的光芒,周邊百姓皆認為這是神靈的恩賜,故而對其敬畏有加。隻是前往隱靈潭的路途艱險,需穿越一片茂密的山林,林中常有野獸出沒,還有許多未知的危險。
周小小看著手抄本上的記載,眼神堅定:“不管有多危險,我們都要去試一試。現在李默受傷,無法同行,青雨,你留下照顧他,我一個人去。”
林青雨連忙搖頭:“不行,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去。李默這邊,我們可以拜托二柱幫忙照顧。”
兩人爭執不下,最終還是決定一起前往隱靈潭。他們簡單收拾了行囊,帶上禹王尺、河圖玉璧等法器,又向二柱交代了照顧李默的注意事項,便在夜色的掩護下,朝著隱靈潭的方向出發了。
一路上,寒風呼嘯,月光灑在雪地上,泛著清冷的光。周小小和林青雨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山林中前行,四周寂靜無聲,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突然,一陣低沉的吼聲從樹林深處傳來,兩人心中一驚,停下腳步,警惕地看向四周。隻見一隻身形巨大的黑狼從灌木叢中緩緩走出,它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幽綠的光,口中發出陣陣威脅的吼聲。
周小小握緊禹王尺,擋在林青雨身前:“別怕,有我在。”說罷,她揮動禹王尺,尺身頓時泛起青光,向黑狼逼去。黑狼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卻並未退縮,反而猛地撲向周小小。周小小側身一閃,禹王尺順勢揮出,擊中了黑狼的背部。黑狼吃痛,發出一聲慘叫,轉身再次撲來。就在這時,林青雨從腰間抽出一張符咒,口中念念有詞,符咒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道紅光射向黑狼。黑狼被紅光擊中,身體一顫,眼中的凶光漸漸消散,轉身逃進了樹林深處。
經過一番波折,兩人終於來到了隱靈潭邊。隻見潭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水麵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一麵巨大的鏡子。周小小和林青雨小心翼翼地靠近潭邊,仔細觀察著潭水的動靜。突然,潭水中央泛起一陣漣漪,一道水柱衝天而起,水柱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爍。
周小小心中一動,舉起禹王尺,尺身的星圖與水柱中的光芒遙相呼應。她快步走到潭邊,將禹王尺伸進水中,隻見尺身的青光迅速蔓延至整個潭水,潭水也隨之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緊接著,一個散發著柔和藍光的水晶瓶從水底緩緩升起,飄向周小小。
周小小伸手接住水晶瓶,隻見瓶中裝著清澈透明的液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清靈聖水”! 然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高興,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伴隨著隱隱約約的火光。兩人心中一驚,轉頭望去,隻見一群人舉著火把,正朝著隱靈潭的方向趕來。
林青雨臉色一變:“不好,是老道的人!他們肯定是察覺到我們在尋找‘清靈聖水’,所以追來了。”
周小小握緊手中的水晶瓶:“絕不能讓他們得逞!青雨,我們先回老河灣,和李默會合後再想辦法。”
說罷,兩人轉身朝著老河灣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後,老道的人緊追不舍,呼喊聲越來越近……
夜色如墨,山林間的積雪被兩人踩得咯吱作響。周小小將水晶瓶緊緊揣在懷裏,冰涼的瓶身卻抵不住掌心的汗濕。林青雨緊隨其後,不時回頭觀望,火把的光暈在樹梢間跳動,像一群追魂的鬼火。
“他們速度太快了!”林青雨突然拽住周小小的胳膊,指向左側一道陡峭的山澗,“從這裏下去,有條近路直通老河灣的後山!”
山澗深不見底,僅靠幾根枯藤相連。周小小看了眼身後越來越近的火光,咬咬牙將禹王尺橫在胸前:“你先抓穩藤條,我斷後!”
話音未落,幾個黑影已衝出樹林,為首的正是公社裏那個總跟著王幹事的瘦高個,手裏還舉著把鏽跡斑斑的柴刀:“把東西交出來!老道說了,饒你們不死!”
周小小揮動禹王尺,青光如盾擋住對方的撲擊:“癡心妄想!”尺身星圖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竟在雪地上投射出流動的星軌,那些黑影一踏入光軌範圍,頓時像被無形的牆擋住,慘叫著後退。
“是星圖結界!”林青雨驚喜道,“快走,這結界撐不了多久!”
兩人抓著枯藤滑下山澗,刺骨的寒風灌得喉嚨生疼。剛落地,就聽見頭頂傳來枯藤斷裂的脆響,緊接著是重物墜落的悶哼——顯然有人追得太急,失足摔了下來。
“別回頭!”周小小拉著林青雨鑽進山澗底部的亂石堆。這裏終年不見陽光,積雪下藏著厚厚的冰層,稍不留神就會打滑。林青雨突然腳下一崴,疼得悶哼出聲,腳踝處迅速腫起一塊。
“我來背你!”周小小立刻蹲下身子。
“不行!”林青雨按住她的肩膀,從背包裏掏出兩張符咒貼在腳踝上,“快走,我能跟上!聖水比什麽都重要!”符咒金光一閃,她竟真的能勉強站立,隻是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帶血的腳印。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老河灣熟悉的輪廓。文化館那座青磚小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可兩人的心卻沉了下去——小樓周圍竟也亮著火光!
“糟了,他們調虎離山!”周小小猛地停住腳步,懷裏的水晶瓶突然發燙,“李默和二柱有危險!”
兩人拚盡全力衝回文化館,剛推開虛掩的大門,就聽見地下室傳來刺耳的嗡鳴。周小小抓起牆角的鐵鍁,和林青雨一前一後衝下樓梯,眼前的景象讓她們睚眥欲裂——
地下室的玻璃櫃已被砸碎,陰冥玄甲懸浮在半空,表麵的紋路如活物般蠕動。王幹事癱在角落瑟瑟發抖,而李默正被兩個黑影按在地上,他胸前的河圖玉璧裂開了更大的縫隙,黑絮正順著裂縫往他體內鑽!
“放開他!”周小小怒喝著揮出鐵鍁,卻被玄甲突然射出的黑氣纏住。那黑氣冰冷刺骨,瞬間凍得她手臂發麻,鐵鍁“哐當”落地。
“小小!”林青雨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符咒上,“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符咒化作一道火龍衝向玄甲,卻在接觸黑氣的瞬間熄滅。
懸浮的玄甲突然轉向她們,龜甲中央浮現出一張模糊的人臉,正是老道的輪廓!他發出桀桀怪笑:“清靈聖水到手,三才正氣歸位,這黃河靈脈,終究是我的囊中之物!”
周小小這才發現,自己懷裏的水晶瓶不知何時已脫手,正被一個黑影捧著遞給玄甲。她目眥欲裂,突然想起林青雨說過的話,猛地咬破手指,將鮮血抹在禹王尺上:“李默說過,銅鏡象征人心自省!那這尺子,就該斬破虛妄!”
禹王尺吸收了鮮血,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青光,尺身星圖飛速旋轉,竟與窗外的月光連成一線。周小小抓起尺子奮力擲出,青光如利劍直刺玄甲,正擊中龜甲上最細密的紋路!
“不——!”老道的慘叫響徹地下室。玄甲表麵的紋路瞬間崩裂,黑絮如潮水般湧出,卻在接觸到青光時紛紛消散。被按在地上的李默突然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他用盡全身力氣將胸前的河圖玉璧砸向水晶瓶——
“砰!”水晶瓶碎裂,清靈聖水潑灑而出,觸到聖水的黑絮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玄甲的輪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那些黑影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聖水形成的光幕困住,很快便化作黑煙消散。
地下室終於恢複平靜。周小小癱坐在地,看著李默蒼白的臉,連忙爬過去扶住他:“你怎麽樣?”
李默虛弱地笑了笑,指著牆角的王幹事:“他…他被老道的煞氣控製了…不是故意的…”話沒說完又咳起來,這次咳出的黑絮明顯少了許多。
林青雨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洛書銅鏡。鏡麵雖仍有裂紋,卻已不再漆黑,隱約能映照出人影:“聖水淨化了煞氣,但玄甲的根基還在…老道肯定還會回來。”
周小小看向窗外,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地下室,落在禹王尺上,尺身的裂紋竟在陽光下漸漸變淡。她握緊尺子,眼中重新燃起鬥誌:“他來一次,我們就擋一次。隻要黃河還在,三才正氣就不會滅。”
陽光驅散了最後一絲夜色,老河灣的炊煙在晨霧中嫋嫋升起。周小小扶著李默走出地下室,清靈聖水的餘韻在空氣中彌漫,帶著草木抽芽般的清新氣息。林青雨正蹲在院子裏用朱砂重新繪製符咒,腳踝上的血跡已凝固成暗紅,卻不妨礙她指尖的穩健。
“二柱呢?”周小小突然想起什麽,四處張望。
李默靠在門廊柱子上喘息:“昨晚他…他趁亂跑去公社報信了。”他咳了兩聲,從懷裏掏出半塊染血的手帕,“這小子平時看著憨,關鍵時候比誰都機靈。”
話音剛落,院門外就傳來二柱的大嗓門:“周姐!青雨姐!我把衛生院的張大夫帶來了!”隻見二柱領著個背著藥箱的白大褂,身後還跟著幾個扛著鋤頭的村民,顯然是被他半路“征用”來幫忙的。
張大夫給李默處理傷口時,周小小將水晶瓶的碎片小心收好。陽光透過瓶底的棱角,在地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那些光斑竟緩緩滲入泥土,在牆角催生出幾株嫩綠的草芽。
“這聖水果然不一般。”林青雨若有所思,“就算碎了,靈氣也沒完全散。”
正說著,公社書記帶著兩個幹部匆匆趕來,看到院子裏的符咒和李默的傷,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王幹事已經全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