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商會？"林浮生聽到消息，立刻坐直了身體，"有多少人？"
    "大約五十人左右。"魏平說，"十幾輛馬車，看起來是普通的商隊。但據城門守衛說，他們都帶著兵器。"
    狂刀冷笑："哪有商人會全副武裝？"
    確實，這支商隊來得蹊蹺。昨夜揚州城剛經曆了一場大戰，到處都在清理戰場，這時候突然出現一支武裝商隊，怎麽看都不太正常。
    "最奇怪的是他們的路線。"魏平展開一張地圖，"按理說從北境來的商隊應該走官道，但他們卻繞了一大圈，從偏僻的小路來到揚州。"
    林浮生看著地圖，若有所思："這條路..."
    "怎麽了？"狂刀問。
    "和鎮南王密信上標注的路線一模一樣。"
    眾人神色一凜。這個發現太過驚人。難道這支商隊和鎮南王有什麽聯係？又或者說，他們是衝著什麽來的？
    就在這時，清雪和楊勇匆匆趕回。
    "查到什麽了？"林浮生問。
    清雪把在當鋪發現的東西拿出來，特別是那幅描繪陣法的畫。林浮生仔細查看，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三麵銅鏡..."他喃喃道，"難怪當時總覺得哪裏不對。"
    "什麽意思？"楊勇問。
    "昨晚鎮南王用兩麵銅鏡強行打開了通道，但陣法卻極不穩定。"林浮生解釋，"原來是少了一麵銅鏡。"
    清雪點頭："而且你看這些標注。雖然看不懂具體含義，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陣法的威力，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所以聖教的人才會急著找到第三麵銅鏡？"魏平問。
    "不止是聖教。"清雪說，"赤蝶的人也參與其中。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而且..."她看了看外麵，"時間就在這幾天。"
    林浮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這支商隊..."
    "很可能和這件事有關。"清雪說，"他們挑這個時候來揚州，未必是巧合。"
    "那就去看看。"狂刀說著就要起身。
    "不。"林浮生攔住他，"你傷還沒好，而且..."他看向楊勇，"這種事，是不是該按規矩來？"
    楊勇點頭："確實。既然他們自稱是正當商隊，那就按照正常程序檢查。隻是..."他看了看眾人，"還請諸位幫忙。"
    "怎麽說？"
    "商隊要求入城歇腳，按規矩是要先檢查貨物。但以現在的情況，我擔心..."
    "明白了。"林浮生說，"你去主持檢查，我們在暗處接應。"
    "多謝。"楊勇拱手，"那我這就去安排。"
    等楊勇離開，魏平問："怎麽分工？"
    林浮生想了想："你帶人在城中布控，盯住所有可疑的動向。清雪，你和我去城門。狂刀..."
    "我知道，繼續裝傷。"狂刀無奈地說，"不過你們小心，北境商會的人向來不好對付。"
    眾人各自行動起來。林浮生和清雪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混在看熱鬧的百姓中間。此時城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在議論這支突然出現的商隊。
    商隊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他們的馬車都是特製的，車廂很高，而且封得嚴嚴實實。車夫和隨行的護衛都是彪形大漢，腰間都配著兵器。
    "讓讓！"楊勇帶著一隊士兵走來，"商隊聽令！按規矩，所有貨物都要檢查！"
    為首的商隊管事是個中年人，一身錦袍，麵帶笑容："這是自然。不過在檢查之前，可否讓小人先說幾句？"
    "請講。"
    管事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這是我們商會的路引，蓋有北境節度使的大印。按照規矩，持有這種文書的商隊，是可以免檢的。"
    楊勇接過文書查看。確實，上麵有北境節度使的印章，而且文書的樣式也沒有問題。但他還是搖頭："抱歉，昨夜城中發生變故，所有入城的人和物都要嚴查。這是上頭的命令，還請見諒。"
    管事的笑容僵了一下："這..."
    "怎麽，有什麽不方便的嗎？"楊勇盯著他。
    "那倒不是。"管事露出為難的表情，"隻是我們運的都是些貴重物品，若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打開，恐怕不太合適。"
    "這個好說。"楊勇一揮手，士兵們立刻清場，"閑雜人等退後！"
    百姓們被驅散，隻剩下官兵和商隊的人。林浮生和清雪趁機躲到一處隱蔽的角落，正好可以看清整個檢查的過程。
    "有古怪。"清雪低聲說。
    林浮生也發現了不對勁。商隊的人看似配合，但總是下意識地護住某些馬車。而且他們站位有講究，形成了一個奇特的陣型，似乎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第一輛馬車的貨物很快被檢查完。裏麵裝的都是些絲綢布匹，雖然價值不菲，但也算正常。第二輛、第三輛也都沒什麽問題。
    但當檢查進行到第四輛馬車時，情況突然有了變化。
    "這輛車...不方便打開。"管事攔在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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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
    "這是北境特產的香料，若是見了風，價值就大打折扣。"
    楊勇皺眉："那也必須檢查。"
    管事還要說什麽，馬車裏突然傳出一聲輕響。聲音很輕，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那是...兵器出鞘的聲音！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士兵們握緊了武器，商隊的人也不動聲色地拔出兵器。雙方對峙，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且慢！"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隻見一隊騎兵疾馳而來，為首的是一個威武的將領。他身披鎧甲，腰佩長刀，氣勢不凡。
    "末將北境遊擊將軍李成，見過楊將軍！"
    楊勇一怔："李將軍怎麽來了？"
    "奉節度使之命，特來護送這支商隊。"李成說著，取出一份文書，"這是節度使的手諭。"
    楊勇接過文書查看，臉色變了變："原來如此。既然如此，那就..."
    "慢著。"林浮生突然站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林浮生不慌不忙地走到馬車前，指著車廂說："既然是香料，想必李將軍也不會介意讓我聞一聞吧？"
    李成臉色一沉："你是什麽人？"
    "一個對香料頗有研究的商人。"林浮生笑著說，"據我所知，北境盛產的香料不過幾種。若是真的香料，光聞味道我就能分辨出來。"
    這話說得在理，李成一時語塞。但商隊的人明顯緊張起來，護在車廂周圍的人更多了。
    林浮生不動聲色地靠近馬車。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從車廂的縫隙中帶出一絲異樣的氣息。
    那是...血腥味！
    林浮生心中一凜，但表麵上不動聲色："咦？這味道..."
    "怎麽了？"楊勇問。
    "北境最有名的是沉香，但這味道..."林浮生故意往前湊了湊，"似乎不太像啊。"
    "夠了！"李成突然喝道，"既然有本將的手諭，就不必再查了吧？"
    楊勇為難地看看林浮生，又看看李成。按理說，節度使的手諭確實有免檢的權力。但此時情況特殊，而且馬車裏明顯有問題。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時，馬車裏突然傳出一聲悶哼，似乎是有人在壓抑著痛苦的呻吟。
    "什麽聲音？"楊勇厲聲問。
    商隊的人更加緊張，有人已經按住了刀柄。李成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林浮生看了看天色："李將軍，你們這一路想必辛苦。不如先去城中找個地方休息，等..."
    話未說完，馬車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車簾被從裏麵掀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跌了出來。
    "救...救命！"那人艱難地喊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人穿著官服，雖然沾滿鮮血，但還是能認出是六品的官袍。他的身上插著幾柄短劍，傷口的形狀很眼熟——赤蝶的手法！
    "攔住他！"李成突然厲喝。
    商隊的人立刻拔出兵器，作勢就要結果那個受傷的官員。但林浮生早有準備，一個箭步衝上前，將那人拉到身後。
    "李將軍，這是怎麽回事？"楊勇沉聲問。
    "這個逆賊劫持了我們的馬車..."李成還想狡辯。
    "夠了！"林浮生冷冷地說，"這位大人身上的傷，分明是赤蝶的手筆。我倒要問問，堂堂北境將軍，為什麽要和赤蝶的人混在一起？"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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