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寺的禪房內，林浮生為幾位中毒的和尚服下解藥。藥效發作得很快，那些僧人的臉色漸漸恢複紅潤，呼吸也平穩下來。
    "多虧了白姑娘留下的解藥。"一位年長的僧人說。
    墨千秋從窗外進來："傷者都沒事了？"
    "已經脫離危險。"林浮生說，"不過墨前輩，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說吧。"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千麵的身份？"林浮生說，"還有白霜和他的關係？"
    墨千秋沉吟片刻："確實知道一些。這件事說來話長，要從十年前說起。"
    他在禪房的蒲團上坐下："那時峨眉剛出了一件大事。一個叫玉琴的女弟子在練功時走火入魔，差點喪命。白霜為了救她，不惜冒險嚐試禁術。"
    "禁術？"林浮生問。
    "一種可以轉移他人體內煞氣的秘法。"墨千秋說，"但這種秘法風險很大，搞不好施術者和被施術者都會死。"
    "後來呢？"
    "白霜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體內積聚了大量煞氣，性情也開始變得古怪。"墨千秋歎了口氣，"偏偏在這時，千麵又私自修煉禁術，也走火入魔了。"
    林浮生恍然大悟："所以他發狂殺人，白霜去阻止他......"
    "沒錯。"墨千秋說，"但你知道為什麽千麵會突然修煉禁術嗎？"
    "為什麽？"
    "因為他想找到化解煞氣的方法。"墨千秋說，"他不忍心看著白霜受苦，就想通過修煉禁術來分擔她的痛苦。結果反而害了自己。"
    林浮生心中一動："他們......"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深。"墨千秋說，"峨眉雖然不許男女弟子談情說愛，但感情這種事，又豈是門規能約束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那一戰之後，千麵重傷逃走。白霜也離開了峨眉，四處遊曆。表麵上是為了追查千麵的下落，其實是在尋找化解煞氣的方法。"
    "所以她才會對九品蓮心玉這麽執著？"
    "對。據說九品蓮心玉有洗滌心魂的神奇力量。白霜大概是想用它來救千麵。"墨千秋說，"可惜她不知道，執著本身就是一種煞氣。"
    正說著，外麵傳來腳步聲。清雪匆匆走進來："不好了！師姐的傷勢突然惡化了！"
    墨千秋臉色一變："在哪？"
    "就在偏殿。"
    三人連忙趕到偏殿。隻見白霜躺在床上，臉色煞白，呼吸急促。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詭異的黑氣，連空氣都變得陰冷起來。
    "這是......"林浮生一驚，"煞氣反噬？"
    "不止如此。"墨千秋查看了一下白霜的脈象，"她體內的煞氣已經積累了十年，現在終於壓製不住了。"
    "怎麽會這樣？"清雪急得快哭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就是因為之前強行催動血蓮玉。"墨千秋說，"那幾塊玉本來就蘊含著強大的煞氣，她硬要引動它們的力量，結果把自己體內的煞氣也引動了。"
    "那該怎麽辦？"
    墨千秋沉思片刻："或許可以試試天香續命丸。"
    "天香續命丸？"林浮生問，"那是什麽？"
    "一種可以暫時壓製煞氣的靈藥。"墨千秋說，"但藥材難尋，而且煉製起來也很麻煩。"
    清雪突然說："我知道哪裏有！玉琴師姐那裏應該還存著一些。"
    "玉琴？"墨千秋說，"就是當年那個......"
    "對。"清雪說，"她後來專門研究醫術，好像對這種藥很有研究。"
    "可是玉琴師姐現在在哪？"林浮生問。
    "就在城外的蘭若寺。"清雪說，"我這就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去。"林浮生說。
    墨千秋點頭："好。我在這裏照看白霜，你們快去快回。"
    兩人立刻動身。出了青龍寺，清雪說："蘭若寺在城南五裏處，我們抄小路去比較快。"
    一路疾行，很快就看見一座破舊的寺廟。寺門緊閉，牆上爬滿了青苔，看上去已經很久沒人來過。
    "就是這裏？"林浮生有些懷疑。
    清雪點頭："玉琴師姐喜歡清淨，特意選了這麽個地方。"
    她上前敲門。沒過多久，就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誰啊？"
    "師姐，是我，清雪！"
    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張秀美的臉龐。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穿著素淨的道袍，看上去很有幾分仙氣。
    "清雪？"女子一怔，"你怎麽來了？"
    "師姐，白霜師姐出事了！"清雪急切地說，"她需要天香續命丸！"
    玉琴臉色一變："快進來。"
    三人走進寺內。寺裏雖然破舊，但收拾得很幹淨。院子裏種著不少藥草，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白霜她......"玉琴沉聲問，"是煞氣發作了嗎？"
    "是的。"清雪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玉琴聽完，歎了口氣："早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當年她為了救我，受了這麽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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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著快步走進內室，很快取出一個小瓶："這裏有三顆天香續命丸。不過這種藥隻能暫時壓製煞氣，不能根除。"
    "那要怎麽才能根除？"林浮生問。
    玉琴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她猶豫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或許能找到答案。"
    "什麽地方？"
    "藏經閣密室。"玉琴說，"峨眉藏經閣的地下，有一個秘密的密室。裏麵藏著很多禁術的秘籍。"
    清雪驚訝："還有這種地方？"
    "當然。每個大門派都有自己的秘密。"玉琴說，"這個密室，據說是專門用來存放那些危險的功法。"
    她看了看兩人："不過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那些功法都是前人以血的教訓換來的教訓，貿然嚐試很危險。"
    "可是師姐她......"清雪咬著嘴唇。
    "我知道你擔心白霜。"玉琴說，"但有些事，強求不得。否則隻會重蹈覆轍。"
    她把藥瓶遞給清雪："先把這個拿去救人吧。至於其他的事，順其自然就好。"
    清雪接過藥瓶，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騷動。
    "有人！"林浮生警覺地說。
    玉琴皺眉："這個時候，會是誰？"
    三人走出內室。隻見院子裏已經站了七八個黑衣人，為首的正是夜行者。
    "果然在這！"夜行者冷笑，"跟了你們一路，總算找對了地方。"
    "你們想幹什麽？"林浮生拔出刀。
    "幹什麽？"夜行者說，"當然是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清雪把藥瓶緊緊握在手裏："你們是衝著天香續命丸來的？"
    "聰明。"夜行者說，"這種靈藥，可不是什麽人都配擁有的。"
    玉琴冷聲說："你們未免太霸道了吧？這是我自己煉製的藥，關你們什麽事？"
    "你錯了。"夜行者說，"這種藥的方子，本來就是我們青龍會的。當年要不是有人偷偷把方子透露給你......"
    "原來如此。"玉琴說，"我就說當年怎麽會突然有人送來藥方。原來是你們設的局？"
    "沒錯。"夜行者獰笑，"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暗中觀察，就等著有人能成功煉製出來。沒想到還真被你做到了。"
    林浮生冷笑："就算方子是你們的，藥也是玉琴前輩自己煉的。你們憑什麽要？"
    "憑什麽？"夜行者說，"就憑我們人多！"
    他一揮手，其他黑衣人立刻亮出兵器，圍向三人。
    "小心！"玉琴說，"他們身上有毒！"
    果然，那些黑衣人的兵器上都泛著青光，顯然淬了劇毒。他們行動詭異，總是瞄準人的要害出手。
    林浮生護在清雪身前，刀光閃動，逼退了幾個黑衣人。但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配合默契，一時間倒也奈何不得他。
    玉琴從袖中取出一把銀針，指尖輕彈。銀針化作點點寒光，封住了幾個黑衣人的穴道。但更多的敵人撲了上來，逼得她連連後退。
    "把藥交出來！"夜行者大喝，"否則大家都別想活！"
    他說著掏出一個瓶子，往地上一扔。瓶子碎裂，放出一股綠色的毒霧。毒霧迅速擴散，所過之處連地上的草都立刻枯萎。
    "別吸氣！"玉琴喊道，"這是"斷魂香"，沾上就會神智不清！"
    但已經晚了。那些毒霧來勢太快，三人都不同程度地吸入了一些。林浮生隻覺得頭暈目眩，握刀的手都有些發軟。
    "哈哈哈！"夜行者得意地笑，"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他大步走向清雪，伸手就要去搶藥瓶。但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你們青龍會的人，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院子裏。那人一身素衣，麵帶青銅麵具，不是千麵又是誰？
    "你！"夜行者臉色大變，"你不是跟那個老和尚走了嗎？"
    "我隻是送他回寺。"千麵說，"現在麽，當然是來找你們算賬。"
    他說著，一掌拍向地麵。一股清涼的氣流席卷全場，瞬間驅散了毒霧。
    "找死！"夜行者怒吼，"大家一起上！"
    剩下的黑衣人同時撲向千麵。但千麵隻是輕輕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條銀色絲綢。絲綢在空中飛舞，如同靈蛇一般纏住了所有人的武器。
    "這......"夜行者臉色一變，"這不可能！你體內的煞氣......"
    "已經被化解了。"千麵說，"多虧了空元大師的點撥。"
    他右手一抖，銀綢陡然收緊。所有武器都被絞得粉碎，包括上麵的劇毒。
    "現在，該輪到你們了。"
    夜行者看著緩緩逼近的千麵，不由得後退幾步："等等！我們......我們可以談！"
    "談？"千麵冷笑，"你們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還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這種人，有什麽好談的？"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給我跪下！"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全場。那些黑衣人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連夜行者也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饒......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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