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水泵的嗡鳴聲在混凝土管道裏形成回音，呂塵把沾滿輻射塵的戰術手套按在井壁上。
    納米機器人組成的翡翠耳墜突然解體，孔瑤伸手接住墜落的碎屑，"信號源被切斷了。"
    "他來了。"呂塵盯著掌心正在汽化的液態鉛，那些銀灰色液珠在接觸到皮膚前就被靈根吸收。
    三天前嵌進肋骨的拘魂釘殘片又開始發燙，提醒他黑市老大種下的追蹤印記還在生效。
    孔瑤用指甲劃開戰術服袖口的密封層，淡藍色輻射液順著她的小臂流進納米機器人組成的臨時終端，"第七區監控係統癱瘓前傳來最後畫麵——"全息投影在潮濕的牆麵上顯出人影，穿著青玉紋長衫的男人正用煙鬥敲擊黑市總控台，他身後懸浮著十二枚拘魂釘。
    排水管突然劇烈震顫，遠處傳來磁懸浮引擎特有的蜂鳴。
    呂塵拽著孔瑤滾進生鏽的過濾網背後，三台蜘蛛型探測器正用紅外線掃描井口。
    他在汙泥裏摸索到半截鈦合金管，靈根吸收金屬時發出的嗡鳴讓最近那台探測器調轉了方向。
    "自負的老東西。"孔瑤突然冷笑，納米機器人從她發梢鑽出來，在井蓋內側蝕刻出放射性物質泄漏的警告標誌，"他連搜捕隊都要親自指揮。"
    呂塵按了按肋下發燙的位置。
    那些拘魂釘殘片在皮下組成倒計時，黑市老大顯然在享受貓捉老鼠的遊戲。
    排水管深處傳來金屬撕裂聲，他抓住孔瑤的手腕翻身躍入沉澱池，墨綠色的汙水沒過膝蓋時，頭頂傳來探測器自爆的悶響。
    "東南角通風管。"孔瑤的納米機器人正在重組從執法隊搶來的地形圖，"假線索要埋在b7區垃圾壓縮機。"她扯開戰術服領口，儲能模塊裏殘存的輻射液凝結成三枚棱鏡，正好嵌進呂塵剛拆下來的齒輪零件。
    黑市總控室的警報器忽然同時亮起，十二塊監控屏鎖定同一個坐標。
    黑市老大用煙鬥敲了敲全息沙盤，"老鼠在垃圾處理區。"他身後的拘魂釘陣列突然調轉方向，釘尖在地麵劃出冒著青煙的軌跡。
    當執法隊撞開b7區鉛門時，孔瑤布置的棱鏡裝置正好完成充能。
    強光吞沒整個通道的瞬間，呂塵提前埋在通風口的齒輪零件開始共振。
    靈根吸收金屬時特有的頻率讓三台探測器同時短路，執法隊長劈開最後一道防火牆時，隻看到滿地融化的鈦合金碎屑。
    "雕蟲小技。"黑市老大碾碎傳訊符，青玉煙鬥裏飄出的霧氣在空中凝成新的坐標，"重點搜查汙水處理站。"他故意對著監控鏡頭整理袖口，拘魂釘陣列在身後擺出絞殺陣的雛形。
    而真正的陷阱正在地下三十米成型。
    呂塵把最後一管輻射液灌進壓力閥，人造靈石特有的淡綠色光芒在管道深處亮起，"他認定我們隻能被動逃跑。"孔瑤的納米機器人正在腐蝕備用管線的接縫，鏽渣在地麵拚出拍賣會的邀請函殘章。
    黑市總控室的警報第二次響起時，執法隊長正盯著汙水泵房的監控畫麵皺眉。
    全息投影裏隱約可見半塊人造靈石核心，旁邊散落著印有拍賣行鋼印的文件碎片。
    黑市老大突然按住沙盤邊緣，青玉煙鬥在台麵上磕出裂痕，"調虎離山？"
    當最後一批執法者衝向汙水處理站時，呂塵和孔瑤正站在地下黑市最大的通風井底部。
    靈根吸收鉛板產生的震動傳遍整個管道係統，孔瑤扯斷的納米機器人鏈正在空中組成倒計時，"老東西最恨別人動他的蛋糕。"
    黑市老大的磁懸浮座駕碾過第九區穹頂時，拍賣場特有的鎏金請柬正從通風口噴湧而出。
    十二枚拘魂釘撕裂防護罩的瞬間，孔瑤提前埋設的輻射棱鏡同時引爆。
    強光中浮現的全息投影裏，赫然是黑市老大親自簽署的拍賣許可令。
    青玉煙鬥炸裂的脆響傳遍整個黑市，執法隊的通訊頻道突然灌入尖銳的忙音。
    呂塵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沫，人造靈石核心在掌心裂成兩半，"該收網了。"
    而在三百米高的穹頂觀測台，黑市老大正用煙鬥殘片劃開空間裂縫。
    十二枚拘魂釘組成箭簇陣型，釘尖全部指向地下拍賣場未完工的靈能反應堆。
    他身後懸浮的戰術板上，某個被刻意標紅的坐標正在瘋狂閃爍。
    七台磁懸浮引擎在汙水處理站穹頂撕開缺口時，黑市老大青玉紋長衫的下擺正卷進渦輪氣流。
    十二枚拘魂釘率先鑽入通風管道，在鏽蝕的金屬表麵犁出暗紅色軌跡。
    "三號棱鏡組充能完畢。"孔瑤的納米機器人在汙水表麵結成光網，那些被呂塵提前灌注輻射液的閥門開始滲出淡綠色霧氣。
    黑市執法隊的防化靴剛踩上過濾網，人造靈石特有的能量波動就讓拘魂釘陣列出現半秒偏斜。
    呂塵的靈根在胸腔深處發出金屬摩擦聲。
    他反手將半凝固的輻射液拍進排汙管道，青灰色液體順著納米機器人鋪設的脈絡湧向地麵——那裏躺著三塊偽裝成拍賣會邀請函的鈦合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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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動！"
    孔瑤扯斷手腕上的納米鏈，懸浮在排水口的棱鏡陣列同時炸裂。
    強光裹挾著人造靈石的輻射波紋橫掃整個空間，十二枚拘魂釘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屑，齊刷刷釘進呂塵預設的鈦合金板。
    黑市老大煙鬥裏的青霧突然扭曲。
    當他看清合金板上蝕刻的拘魂釘反向控製符咒時，執法隊長的通訊器裏已經傳來慘叫——那些被強光晃花的執法隊員正踩進納米機器人布置的流沙陷阱，防化服被輻射液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廢物！"黑市老大揮袖震碎兩枚拘魂釘，剩餘十枚立即組成旋轉絞輪。
    但呂塵早已算準角度，被反向控製的鈦合金板突然彈起，將絞輪引向沉澱池底部暗藏的人造靈石核心。
    巨大的能量對衝讓整個汙水處理站劇烈搖晃。
    散修們透過監控符咒看到，黑市執法隊的磁懸浮裝甲正在溶解，而呂塵抓著孔瑤的手腕從通風管躍出，兩人身後是炸成煙花狀的拘魂釘殘骸。
    "該收尾了。"呂塵抹掉鼻血，靈根吸收過量金屬產生的震顫讓他的右手皮膚開始剝落。
    孔瑤將最後三支輻射液試管拋向空中，納米機器人組成的捕網正好接住黑市老大劈來的空間斬擊。
    當青玉煙鬥撞上人造靈石核心的刹那，呂塵引爆了埋在汙水處理站承重柱裏的共振裝置。
    黑市老大腳下的地麵突然塌陷，那些被他震碎的拘魂釘殘片竟然自動吸附到磁懸浮引擎內部。
    "你以為..."黑市老大的咆哮被爆炸聲淹沒，他左肩突然炸開血花——某枚拘魂釘殘片竟逆著重力場紮進主人身體。
    執法隊長拚死撐開的防護罩外，散修們的驚呼聲正通過監控符咒浪潮般湧來。
    孔瑤的納米機器人趁機侵入總控係統，將黑市老大被自己武器反噬的畫麵同步到所有交易屏幕。
    當呂塵拖著滲血的右腿走向排汙口時，整個地下世界的通訊頻道都在重複播放執法隊裝甲熔化的慢鏡頭。
    "遊戲才剛開始。"黑市老大突然捏碎腰間玉佩，空間裂縫吞沒他半邊身子的瞬間，十二枚拘魂釘殘片突然調轉方向指向呂塵。
    孔瑤的納米捕網慢了半拍，最外側兩枚殘釘擦著呂塵的太陽穴飛過，在混凝土牆麵燒出深不見底的孔洞。
    呂塵按住肋下滾燙的追蹤印記，那裏殘留的黑市老大精血正在沸騰。
    通風管深處傳來拘魂釘特有的蜂鳴，某個刻著空間坐標的鈦合金片從汙水裏浮起，表麵數字正在快速歸零。
    "他在所有陷阱裏埋了雙倍的後手。"孔瑤扯開滲血的戰術服領口，納米機器人正在修複她鎖骨處的灼傷。
    全息地圖顯示黑市老大的生命體征消失在第九區邊界，但呂塵知道，那些懸浮在汙水裏的拘魂釘殘片仍在接收著某種信號。
    當散修們歡呼著湧向執法隊潰逃的方向時，呂塵默默收集起沾著黑市老大血液的金屬碎屑。
    靈根吸收這些碎片的瞬間，他清晰感受到三百米深的地底傳來空間撕裂的波動——就像有頭受傷的凶獸正在巢穴深處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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