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的霓虹倒影在酒杯裏碎成光斑，呂塵鬆開被捏變形的金屬杯沿。
    暗物質能量在皮下血管遊走的灼燒感逐漸消退，他望著落地窗外懸浮的修真協會飛舟群，那些鎏金雕花的船舷正反射著不懷好意的冷光。
    "輿情監控顯示負麵輿論上漲了300。"陳雪把全息報表拍在操作台上，投影裏滾動著"靈能機甲破壞生態平衡"的紅色熱搜詞條。
    年輕的研究員摘下防護麵罩，鼻梁上還留著被精密儀器壓出的紅印，"三小時前有匿名視頻指控我們竊取修真秘法。"
    呂塵的指尖劃過實驗室中央的暗物質反應堆，冰藍色能量流在防護罩內無聲翻湧。
    三個月前嵌在反應堆底座的翡翠扳指突然開裂，那是張遠在簽約儀式上故意摔落的——當時誰也沒注意扳指內層鐫刻的微型幻陣。
    "讓公關部把上個月淨化浦江的輻射數據放出去。"孔瑤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穿過警報閃爍的走廊，絲綢裙擺掃過地麵時帶起細碎電弧。
    她將加密芯片按進全息投影儀，空中頓時炸開上百個實時監控窗口，"張董事正在煽動股東，我們必須......"
    財團頂層的環形會議廳氣壓驟降。
    張遠摩挲著西裝袖扣，那枚藏著傳訊符灰燼的鉑金紐扣閃過暗光。
    當全息屏彈出"機甲失控致三名工人昏迷"的偽造新聞時，六位股東同時按下了暫停項目表決鍵。
    "這是三號反應堆的實時輻射值。"孔瑤揮開雪紡披肩，露出鎖骨處隱藏的全息投影接口。
    淡金色數據流在空中交織成三維模型，"相比傳統修真者淬體排出的丹毒汙染，靈能機甲的輻射量僅相當於......"
    呂塵沉默地注視著激烈辯論的孔瑤。
    她耳後水晶發夾投射的防禦陣正在高頻顫動，顯然有修真者在對會議廳施加神識壓迫。
    當某個股東質問反應堆裂痕是否會導致爆炸時，他突然起身扯開襯衫領口。
    暗物質能量在男人胸膛形成詭譎的冰裂紋路，會議室警報器瞬間嘯叫。
    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呂塵徒手掰斷桌角扔向落地窗——修真協會布置在玻璃外的禁錮陣法應聲而碎，金屬桌角墜入江麵激起的浪花裏漂浮著陣法殘片。
    "這就是修真界所謂的守護結界。"呂塵沙啞的聲音壓過警報，"連塊鐵片都攔不住。"
    實驗室地下三層的通風管道突然滲出青煙。
    李青雲掐著隱身訣縮成紙片人，道袍上的避塵符卻在穿越激光網時自燃。
    他盯著三十米外的主控台，沒注意到頭頂機械臂夾著的量子監測儀已亮起紅燈。
    "溫度調節係統故障。"王磊的機械義眼閃過猩紅光芒，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敲擊輪椅扶手。
    正在檢修反應堆裂痕的十二台納米機器人突然調轉方向，順著能源管道撲向闖入者藏身的通風口。
    李青雲的掌心雷還未成型，整條通風管道突然被液態氮灌滿。
    他凍在冰柱裏的最後畫麵，是輪椅碾過地麵時亮起的密密麻麻的符咒回路——那些他以為是裝飾花紋的實驗室地磚，此刻正浮現出與機甲塗層如出一轍的詭異符文。
    "告訴呂塵......"王磊對著通訊器說話時，機械義眼仍在記錄冰柱裏逐漸暗淡的護體靈光，"魚缸進了隻小蝦米。"
    呂塵腕間的神經接口突然震顫，暗物質能量順著脊椎竄上後腦。
    他望著窗外開始降落的修真飛舟，突然按住孔瑤正在調取財務報表的手。
    女人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閃過數據流，那是他們昨晚剛嵌入的應急通訊模塊。
    江麵倒映的霓虹突然扭曲成漩渦，第一艘修真飛舟的陰影籠罩了整個外灘。
    呂塵衝進地下實驗室時，防爆門上還掛著冰霜。
    王磊的輪椅碾過結冰的地麵，機械義眼投射出三維掃描圖："護體罡氣還剩37，建議三分鍾內處置。"
    暗物質反應堆的藍光透過冰柱折射在李青雲臉上，這個金丹修士的道袍正在滲出金色血珠。
    陳雪抱著監測儀倒退兩步："他在用本命精血融化冰層！"
    "讓開！"呂塵扯開左臂的仿生皮膚，露出鑲嵌在骨骼間的暗物質導管。
    納米機器人順著導管噴湧而出，在冰柱表麵織成帶電的金屬網。
    李青雲突然睜眼，冰層炸開的碎片擦著呂塵耳畔飛過，在防爆門上鑿出蜂窩狀的孔洞。
    李青雲的道袍無風自動，掌心雷光中浮現青銅羅盤："你以為靠這些廢鐵就能對抗修真？"羅盤上的二十八星宿亮起凶光，"沒有靈根的螻蟻就該......"
    呂塵突然按下手腕控製器，天花板垂落的機械臂射出激光。
    李青雲閃身避讓時，那些散落在地的冰碴突然爆開——竟是偽裝成冰晶的微型機器人，此刻正瘋狂啃噬他的護體靈氣。
    "兩個月前浦江口死的那批靈魚，"呂塵擦掉嘴角滲出的血絲，瞳孔裏有暗物質能量在旋轉，"你猜我在魚鰓裏發現了什麽？"他甩出全息投影，畫麵裏正是李青雲手中同款的青銅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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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研人員們突然集體舉起激光焊槍，這些精密儀器此刻對準了李青雲周身大穴。
    陳雪額頭冒汗卻半步不退："你每破壞一個反應堆，修真界就多一個往江河排丹毒的借口！"
    李青雲的須發突然根根豎起，青銅羅盤騰空化作血色太極圖。
    實驗室的金屬牆壁開始扭曲，王磊的輪椅突然發出刺耳警報："警告！
    重力場異常！"
    呂塵撞翻操作台躍向主控板，暗物質能量順著神經接口灌入係統。
    就在血色太極即將壓碎納米機器人的刹那，所有實驗設備的屏幕突然彈出輻射淨化曲線圖——那些代表靈能機甲環保指數的綠色波浪，正與太極圖的紅光僵持不下。
    "看看這個！"呂塵撕開衣領，胸前的冰裂紋路已蔓延到鎖骨，"知道暗物質能量為什麽選擇我嗎？"他背後的反應堆突然發出龍吟般的轟鳴，"因為你們淬體排出的丹毒，在垃圾場沉澱了二十年！"
    李青雲的瞳孔突然收縮。
    那些綠色數據流竟順著太極圖裂隙鑽入羅盤，青銅表麵開始浮現鏽跡。
    他突然捏碎腰間玉佩，爆開的靈氣震碎了所有監控探頭："那就讓整個實驗室給你陪葬！"
    警報聲淹沒了陳雪的尖叫。
    暗物質反應堆的防護罩突然泛起漣漪，李青雲化作金光撞破天花板。
    王磊的機械臂抓了個空，隻扯下半片浸血的道袍。
    "輻射值突破臨界點！"陳雪跪坐在碎裂的儀表盤前，"反應堆內部出現未知能量場！"
    呂塵盯著道袍殘片上閃爍的朱砂符文，突然抓起量子監測儀。
    全息投影中，李青雲留下的青銅羅盤殘片正在反應堆深處旋轉，每轉一圈就有新的能量波紋擴散。
    防爆門突然自動鎖死，通風口湧出帶著檀香味的白霧。
    孔瑤的虛擬影像從應急通訊模塊彈出："修真協會剛剛發布公告，說我們實驗室......等等！
    你背後！"
    呂塵轉身時，暗物質反應堆的觀察窗正浮現出北鬥七星的圖案，與李青雲羅盤上的星宿遙相呼應。
    機器人突然失控，在防護罩表麵拚出四個血紅的古篆——天罰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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