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新黨得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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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殿內,金光交映,肅靜如壓頂山嶽。
    當戶部郎中秦庸的奏策聲落下之際,整個朝堂再次陷入一陣短暫的凝滯。
    新黨的連番出擊,如同寒潮撲麵,節奏緊密、攻勢不止,連老謀深算的清流陣營都被逼至懸崖邊上。
    許久未動的許居正終於緩緩走出列位。
    他一身中相朝服,銀須飄拂,望向蕭寧的目光沉穩卻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焦慮。
    “陛下——”
    他拱手一拜,語氣比以往更為沉重“臣以為,林尚書之‘六策’,雖言皆合理,策亦緊迫,然其背後權利結構之變,實難不惹人疑。”
    “‘封總令製’若行,恐地方政令為人所控。”
    “‘吏審堂’之設,表麵為察治,實則為權中之權,恐擾三省之紀。”
    “再若‘巡政使’之議、‘軍訊內使’之策,皆非朝廷本製,而為黨派私謀。”
    “臣等身為輔國之臣,實不忍見此等改革之名行私利之實!”
    話音一落,殿中再起波瀾。
    而許居正並未止步。
    他聲音洪亮,再次上前半步“若陛下今日采納此策,雖一時得民心之聲,然三月後,民賦轉重,政不下達,諸郡失序,諸吏無章,屆時,不僅百姓痛苦,更有國運動蕩之憂!”
    霍綱也終於再忍不住,踏前一步,隨之附和
    “臣等皆是陛下登基前便侍奉左右之臣,今日所言,無他私心,唯懼朝綱毀於一旦!”
    “這‘新策’實為圈權之術,一旦放任,不出兩年,吏部、戶部合控天下之人、財、政,臣子雖有異議,亦將難以上達天聽!”
    他麵如鐵石,聲音如鍾“陛下三年平亂立威,若在朝堂上被人暗施手腳,那……實為不智之舉!”
    郭儀亦向前一步,低聲沉道“林誌遠等策中用意深沉,手筆之妙,在於聽來無懈可擊,然其中暗藏的‘繞製’與‘繞命’,臣三夜未眠,方識其五處機關。”
    “若非有心人預設此局,怎會藏得如此之深?”
    三人齊出,清流陣營其他朝臣也隱隱欲動,有人已按不住心頭義憤,低聲附和。
    “不錯,林誌遠此策絕非純善。”
    “封總令製、巡政使……豈不都是跳出朝製之外的獨門架構?”
    然而,就在這群清流紛紛出列,眾誌成城之時——
    金龍之上,那本一直沉默不語、似在聽策思量的帝王,忽地抬起了頭。
    眸光如電,望向朝堂之上。
    “——夠了。”
    僅僅兩個字,如雷貫耳!
    許居正、霍綱、郭儀等人齊齊一震,不約而同地止住言語。
    隻見蕭寧緩緩起身,朝服獵獵,目光冷峻如霜,俯視眾臣,一字一頓
    “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此言一出,清流陣營眾臣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蕭寧卻已邁步而下,步步震階,聲音陡然拔高
    “朝會之上,聽策議政,本是國家大事。朕未曾下旨,你們便急不可耐地當堂質疑,連戶部尚書之策未曾評斷,你們便急著給人定罪。”
    “這改風日,到底是聽策還是看你們幾人爭口舌之勇?”
    “許卿、霍卿、郭卿,你等在朝多年,自視清正,口口聲聲言為社稷,實則——”
    他眼神一寒,厲聲道
    “你等一貫倨傲自持,視新黨為小人,視年輕官員為無能,連朕……你們也從未真正信任過!”
    “自朕即位以來,你等三人掌中樞,布朝政、控六部、握大柄……可朕問你一句,你等——可曾真正服過朕?!”
    “在朕未起於軍中之前,你等如何議論?”
    “——‘紈絝子弟,空有王位’,‘隻會舞劍,不通朝綱’,‘大堯之殃’!”
    “你們從未信我,甚至……從未把我當成真正的天子!!!”
    這番話,一句勝過一劍!
    許居正臉色大變,急忙俯首拜倒“陛下息怒,臣等絕無不敬之意!”
    “絕無不敬?”蕭寧冷笑。
    “你等一次次勸我退兵,一次次勸我避戰,一次次勸我‘三思而後行’——你們所謂的三思,不過是借口!”
    “不過是……不信我!”
    “改風日,百策齊出,諸卿可言,我亦可擇。”
    “朕若擇林誌遠之策,不是因為他是新黨,是因為他之策,確有章法,條理清晰,有利可見。”
    “而你們三人呢?除了指責與否定,又提出何策?”
    “有良方者,當堂獻之;無良策者,隻知唇槍舌劍,爾等……配做三公?”
    許居正、霍綱、郭儀三人齊齊跪地,一時竟無法辯解!
    整個太和殿上,群臣俱驚。
    新黨眾人麵麵相覷,隨後不動聲色地低下頭,眼神中卻已閃現勝利的光芒。
    林誌遠唇角微揚,低聲輕歎
    “果然……他是信了。”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殿後最角落裏,太常寺少卿、年紀輕輕的沈儀,臉色變了又變,拳頭早已緊握在袖中。
    ——今日之變,恐將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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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龍椅之上,那雙冷漠的帝眼,卻漸漸收斂起一切鋒芒,隻留下無可置疑的帝王冷意。
    “爾等——”
    “閉嘴罷。”
    朝堂之上,再無人敢言。
    堂前之日,仍明朗無雲。
    可天下眾心,卻仿佛墜入了一個陰影未曾散去的深穀……
    ——大堯,或許要變天了。
    邊孟廣見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身為兵部尚書,脾氣本就爽直的他,再次站了出來!
    隻可惜,才說一句,就再次被打斷!
    太和殿內,朝氣肅殺。
    隨著邊孟廣被陛下當庭斥責,整座朝堂瞬間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
    那一刻,文武百官無不屏息凝神,心中皆泛起了異樣的漣漪。
    邊孟廣身為兵部尚書,一向是朝堂之上敢言敢諫之人,性情耿直,鐵麵無私。
    今日能在改風日這等場合站出駁斥林誌遠的“改革”之策,既是職責所係,也是出於忠心。
    然而,令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
    陛下不僅未作沉吟,竟是毫不掩飾地當眾發怒!
    那一瞬,太和殿的溫度仿佛驟然降低三分,朝臣們腦中回響的,唯有那句陛下冷斥的怒語
    “邊愛卿,此處是金鑾殿,不是你兵部衙門!你這等武將,隻會以力馭人,又懂什麽國計民生?朝綱律法?”
    “你可知你方才那番話,會寒了多少為國獻策之臣的心?”
    這番話斬釘截鐵,毫不留情。
    邊孟廣麵色漲紅,拱手半跪,沉聲回道“臣無意犯上,更無不敬。臣所憂者,乃民心之所向,朝綱之正直!”
    可這句辯解,卻並未能換來蕭寧一句安撫。
    他隻是冷冷看了邊孟廣一眼,然後揮袖“退下。”
    四字落地,殿內死寂。
    邊孟廣咬牙而退,回列之際,竟連步伐都略顯踉蹌。
    這一幕,落入朝堂兩側清流官員的眼中,卻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瞬間寒透了心底。
    許居正、霍綱、郭儀等人彼此對視,隻覺得眼中一片沉沉的灰色。
    他們原本對蕭寧抱有一絲希望——
    那是一個在刀山火海中走來的帝王,一個以身犯險、帶兵平亂、一劍定江山的君主。
    但今日……這位看似睿智強橫的天子,卻在短短數語之中,將所有的光芒盡數熄滅。
    霍綱嘴唇緊抿,麵色鐵青。他低聲對許居正道“許公,看來……我等真是錯看了。”
    許居正麵色不變,隻是緩緩閉目,一言不發。
    郭儀則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透著罕見的疲憊與痛心“一個隻能聽讚不能受諫的帝王……縱有萬鈞兵力,也難渡萬民寒心。”
    “這下好了,”他低聲,“朝綱……怕是完了。”
    一旁的幾位清流文官亦低頭沉思,臉色或驚懼,或悲涼。
    而這邊的氣氛一片凝重,那邊的新黨陣營,卻宛若初升之陽,光芒四射。
    林誌遠被陛下點頭認可之後,眉宇間早已掩不住誌得意滿之色。
    他回到班列時,一位位“同道中人”上前恭喜,低聲稱讚不絕。
    “林大人所言精妙,果然能得聖心啊。”
    “這才是真正的‘輔君定策’,咱們新黨今日,算是抬頭了!”
    “王尚書果然有先見之明,早早將林大人薦入戶部,今日之功,當為首功!”
    這番話自然傳入了站在最前列的吏部尚書——王擎重耳中。
    王擎重一襲深紫朝袍,麵色含笑,眼神卻始終沉靜。
    他緩緩攏了攏衣袖,看向殿中高座之上的年輕天子,心中浮現出一句評語
    “不錯,的確是個懂得識人、也懂得護短的君主。”
    蕭寧那毫不留情的一句斥責,幾乎是將清流打得措手不及。
    而這,正是王擎重想要的局麵。
    朝堂之上,不需要太多清言直語。
    需要的,是能順著帝王之意,做出“成效”的人。
    王擎重站在新黨的最中心。
    他一直低調,但在孟黨覆滅之後,他才是真正掌握了吏部大權、調動朝中中層官員網絡的幕後樞紐。
    而今,他與林誌遠為首的“實績派”新黨,勢頭正盛。
    他們提出的種種“改革措施”,表麵上看無一不為民著想,如——
    減免徭役以“用工折俸”,實則引入大量“轉役金”,中飽其私;
    主張將邊防糧稅集中於戶部統一調配,實則架空兵部統轄;
    又如通過“考績法”,將地方官員政績直接上報於吏部評議,剝奪監察禦史的實權……
    這些條例,每一條細細分析,都暗藏玄機。
    可偏偏條條都言之成理,設若普通人聽來,甚至會覺得拍手叫好。
    ——這便是新黨的手段。
    許居正緊緊盯著林誌遠的背影,眼中劃過一抹銳光,卻終究沒再開口。
    他知道——
    今日已是定局。
    他們清流之人,雖滿腔熱血,但對這位新帝,已然失去了信任的立場。
    他看不到清醒的帝王,隻看到一個看似威嚴、實則護短的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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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是最可怕的。
    此時此刻,他仿佛看見了一幅圖景
    朝政將被一群偽善之人所把持;律法將淪為謀利的工具;民生將成虛設;朝綱漸崩……
    “唉……”他低低一歎,終究搖了搖頭。
    霍綱低聲道“那邊已奪了天子之心,我們……已成孤臣。”
    郭儀冷冷一笑“孤就孤吧。”
    “朝廷若真要亡,也總得有人,站在灰燼之中喊一聲‘別做孽’。”
    而另一邊,新黨陣營中,笑意卻愈發濃烈。
    王擎重負手而立,望著高座上的年輕天子,眼中浮現出一抹極輕的弧度。
    “陛下啊……你可得記得,是誰今日替你穩了這朝堂。”
    “來日你若有成,萬望不忘今日立政之人。”
    ——朝堂風雨初起,正邪未明。
    改風,改的是天下風氣。
    可若風源本汙,便算千策萬法,也不過是披了糖衣的腐爛而已。
    朝堂之下,風雷隱動。無人知曉,這場“改風”,究竟會將大堯引向光明,還是……墜入深淵。
    太和殿內,朝陽自殿簷東角射入,金紅色的天光灑落在丹墀之上,也映在那一張張錯雜複雜的麵孔上。
    剛剛結束對邊孟廣的訓斥,朝堂上的氣氛已經微微起了變化。
    許居正、霍綱、郭儀三人臉色愈發沉重,心頭已有隱憂。
    然而,這才隻是開端。
    殿內氣氛尚未完全平複,那吏部尚書王擎重卻忽然偏首,對著林誌遠微不可察地遞了個眼色。
    林誌遠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輕輕頷首,旋即稍稍偏身,背對朝堂,像是隨意一瞥,眼神一掃,幾名早已與他唱和多年的新黨成員立刻心領神會,雙雙出列。
    “啟奏陛下!”一名工部侍郎躬身而出,聲音響亮,神情頗為激動。
    “下官以為,戶部尚書林大人的政令之中,關於田賦整頓一節,實為當下之急。舊製不改,農民負重,鄉官無所作為,弊端橫行!應立即施行,推行到各州郡縣,以收新政之效!”
    “不錯!”緊接著,一名禮部郎中也出列。
    “林尚書所列之‘府倉直達鄉製’,可削弱中層盤剝,推恩於民,此策甚妙,應當立即頒行!”
    “陛下,林尚書對於減丁口、裁冗官之策,更是切中要害。以往諸部積冗,空耗糧餉,此策若行,不啻斧正之功!”
    一時間,聲聲附和,絡繹不絕。
    新黨眾人如同早已排演過千百遍般,有節奏地、一人接一人地列出他們“改革”的諸般舉措。
    每一條都冠以“便民”、“節政”、“輕賦”、“肅吏”之名,聽起來合情合理、順應時局,連不少站在中列的官員都不禁暗自點頭。
    更令人動容的,是這些策略一個比一個周全,覆蓋戶賦、倉儲、人事、吏製、府郡權責,幾乎可說麵麵俱到。
    然而——
    許居正站在百官前列,雙目微闔,麵容沉靜,仿佛是在聆聽,但實則耳中卻早已嗡鳴作響。
    他聽得出來,這些策略看似關心民生、治理吏治,實則暗藏太多私欲伏筆。
    比如所謂“府倉直達”,表麵是為了防止州府中官吏貪汙中飽,實則是要繞過舊製。
    把糧倉調度之權下放到“新黨人”控製的鄉府,直接由他們掌握賦糧流通,方便他們在操作中“做賬”。
    又比如“裁冗官”,其實是要以整頓為名,清除異己,將清流派係逐一剔除,換上自己人……
    這些,全是糖衣毒藥。
    但最讓許居正心寒的——不是這些人提出的策略。
    而是那高座之上,龍椅上的年輕君主,自始至終神色平靜,眼睜睜看著這一切進行,沒有一句質疑,沒有一絲反問。
    他隻是靜靜地聽著,時不時輕輕點頭,甚至微微頷首,麵上浮現出一抹……讚許之意。
    那不是深思熟慮後的沉默,而更像是毫不設防的接納。
    這令他無法不想
    “他……真的懂麽?”
    郭儀在一側,冷峻如鐵的麵容早已繃得緊緊的,目光悄然瞥向霍綱。
    霍綱心中同樣湧起一股沉沉的失望與無力感。
    一條、兩條、三條……
    十數條“新政”接連遞上,皆由新黨成員提出,無一人反對,無一人質疑。太和殿內,一派歌功頌德之貌。
    朝臣們麵麵相覷,原本尚存一絲觀望之心的,也逐漸起了動搖。
    “林尚書確實能幹啊,這一套一套的,我聽著都有幾分信服……”
    “新黨這些年少言少語,不爭不顯,如今看來卻藏有深謀遠略……”
    “若陛下真心采納,今歲朝局,怕是要徹底變天了……”
    “唉,咱們這些老派之人,隻怕已不合時宜……”
    就在朝堂群心思變之時,前排的許居正終於閉上了眼。
    他原本一直在觀望陛下的反應,盼望著哪怕是一點反駁、哪怕是一次試探的追問——
    可是什麽都沒有。
    那份沉默,那份讚許,那份“似是而非”的輕點頭,如鐵錘一般砸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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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他心中苦歎。
    “看起來,陛下……是真的被新黨這套華詞偽策所蒙蔽了。”
    身旁,霍綱眼神銳利,卻同樣不再開口。
    郭儀輕歎了一聲,低聲呢喃一句“不該來。”
    站在他們身後的邊孟廣,麵沉如水,眼中卻有怒火隱隱翻騰。
    在他的理解中,主戰主武、直言直斷才是立國之本。
    可眼下這等充滿虛偽算計的“獻策大會”,在他看來無異於朝中大臣淪為奸佞走卒、朝廷規製變為利益分贓。
    “陛下……竟然也信了?”他不敢置信。
    而高座之上,蕭寧依舊安坐龍椅之中,麵容沉穩,視線深邃,如同凝望著漫漫山河。
    他一句話也沒說。
    而正是這份沉默,仿佛一道冷風,從龍椅之上,吹進清流一係的心髒之中。
    此刻的新黨,卻早已笑靨如春風。
    王擎重眼角含笑,手中玉扇輕搖,目光掃視群臣,眼中滿是篤定與把握。他知道,這一場賭局,他贏了。
    今日之後,大堯朝局,再無清流之地!
    邊孟廣依舊不甘心,又一次,他站了出來。
    他的一番直言,擲地有聲,回響在高殿之上。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迎來天子麵色一沉,話鋒如刃。
    “兵部尚書——”蕭寧緩緩開口,聲音中聽不出情緒,卻在一瞬壓住全殿氣息
    “你方才所言,空泛無據,隻憑一腔憤慨,就斷人施政之策,豈不荒謬?!”
    “此乃改風日,你若有更良政大策,可當堂陳述,但若隻是憑空抹黑,妄下斷語,莫怪朕斥你無狀!”
    話音落地,殿中寂然無聲。
    邊孟廣一身鐵骨,麵色漲紅“陛下!”
    他雖一向剛正不阿,然此時此刻,蕭寧那如冰冷鐵劍般的話語,讓他心頭第一次生出一絲寒意。
    而這一幕,落入眾多本還立場不明朝臣的眼中,卻如晴天霹靂!
    不少人心中震動。
    “邊尚書……又被駁斥了?”
    “他可是最早追隨的老臣之一啊……”
    “若連他都不能獲得信任,那我們這些搖擺不定之人……豈非更無容身之地?”
    “陛下……莫非真信了林誌遠那一套?”
    一個個目光悄然變幻。
    原本在清流和新黨之間遊移的幾位五品六品之臣,此刻臉上紛紛泛起了笑容,卻是轉頭微微一躬,向新黨所在之列的幾位成員拱了拱手,似是無意,又似故意。
    站在尚書台列中的一位禮部侍郎,忽然踏前半步,聲音平和道“臣以為林尚書所提之策,誠為時勢所需,條理清晰,善法成章。”
    “若得推行,既能整頓田賦,又可利國利民。”
    又一位吏部主事出列“臣亦附議。如今邊地初定,若不趁機改革財政、清厘賦稅,恐積重難返。”
    接連幾人附議,殿中風向似在悄然變化。
    許居正一側眉頭深鎖,目光掃過那幾位出言者——
    這些人,他再熟悉不過。
    平日裏朝會之上,多有觀望之態,不偏不倚,遇事沉默。
    但今日,卻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新黨改革,分明是在表明態度。
    郭儀麵無表情,內心卻已生出隱憂。
    “這些牆頭草……”他心中冷笑,“往日無所歸屬,如今風頭一變,便趕著站隊?”
    霍綱也微微偏頭,目光落在那幾人身上,目光如刀。
    可惜——此刻朝堂之上,他們已經開了口,便再也不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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