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吏部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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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內,氣氛悄然生變。
隨著邊孟廣再遭天子斥責,許居正、霍綱、郭儀等清流重臣皆默然不語,文武百官中原本持觀望態度者也開始迅速判斷風向,殿中局勢肉眼可見地向新黨一邊傾斜。
就在此時,又有幾名新黨中人前後出列,次第上奏。
“啟奏陛下,”戶部左司郎中躬身叩首。
“下官以為,林尚書所策之中‘鹽策歸都’一條,極為有益。以往鹽鐵稅收分散,郡府各行其政,若收歸都統,統一定價,既可壓黑鹽之患,又能補官庫之虧,望陛下詳察!”
“臣附議!”隨後,工部都水監亦出列,神情振奮。
“都水司多年未修水運法典,致使北南漕運多堵。林尚書另有一策,主張裁舊渠、立新堤、擴清江三口,貫通水運脈絡,臣等願為此事奉命東南,三月內必報佳音!”
“臣亦有策。”禮部掌誥官一名四品言官上前。
“新製之下,吏員之錄用、考績、升遷,皆應改為‘年績三評一核’,由吏部統一歸檔,存入‘新卷房’,嚴肅考核製度,方能肅清吏治。”
此言一出,殿中又是一片輕輕嘩然。
“‘新卷房’?”
“這豈不是將三省考功、六部察舉的權力一並交給吏部?”
“太過集權了吧……”
雖有議論,但無人再敢反駁出列,畢竟邊孟廣的下場猶在眼前。
而新黨陣營之人卻似鼓足了勁,趁熱打鐵,連番上策。
“陛下——”又一位刑部屬官出列。
“下官請奏!地方多有冤屈之案,年年拖延不決,百姓苦訴無門。林尚書新設之‘外裁提讞司’,可由廷尉親自派遣官差,入郡督審,可大大提升審判公信!”
“此策若行,不啻於百姓一場大赦!”又有人附議,“更可減少地方之權,歸中央,利於統一治道!”
殿前,蕭寧依舊高坐金椅之上,眸光低垂,麵上不見怒意,也無憂色,任諸策如潮而來,他隻輕輕點頭——
“準奏。”
“準奏。”
“此策可行,抄錄入年冊,交戶部歸檔。”
一句句簡潔的回應,毫無猶豫。
一時間,整個太和殿儼然變成了新黨施策的舞台,而那本應居於朝堂權衡中心的帝王,卻如同被徹底說服,不再質疑。
殿內,不少原本中立或觀望的官員,麵上漸漸浮現出訝異之後的思索,又轉為決斷。
他們開始低頭斟酌,沉思良久,紛紛列出自己的“見解”與“對策”,一個個不約而同地,站到了林誌遠等人所列“新策”之下。
“微臣以為,新策推行之後,應設‘行省節度’,協理諸事,權責分明。”
“戶部預算需與兵部聯動,設‘戰備銀庫’,統籌南北兵餉,以備再戰之需!”
“吏部若能設‘品政院’,將州郡官員政績分檔評級,方能明辨優劣,激勵地方為政之誌!”
一個接一個的“合理建議”接連而出。
聽得眾人眼花繚亂,腦中翻滾。
看似百策繁花似錦,實則層層套套,皆為新黨權力編織之籠。
而蕭寧依舊坐在高處,靜靜聽著,沒有一點反對的神情,哪怕偶爾目光一閃,也隻是輕描淡寫地點頭
“準奏。”
“此策善。”
“再議。”
無喜無悲,不動聲色,仿佛隻是一台在朝堂之中點頭頷首的天子機器。
清流之中,幾人眼神交錯。
許居正臉色鐵青,霍綱咬牙切齒,郭儀手指微微顫抖。
他們心裏最擔心的事,終究發生了——
“——陛下這,糊塗啊。”
“這上百條‘新策’,每一策若細究,皆有利弊,可陛下竟無一駁回、無一追問!”
“這不是寬容,而是——昏庸。”
許居正心中苦澀。
從清晨至午時,朝堂之上近三十條新黨主策盡數通過,反對者寥寥,異議者已無一人出列。
邊孟廣的孤立、三公的沉默,反而成了新黨人反襯的靶子。
——他們說得好似一切清流皆為冥頑守舊。
——他們唱得好似天下蒼生皆為所求。
可許居正知道,這些人所謂的“為國施策”,根本不是為了治國,而是為了一口“權”的肥肉,能吞下多少吞多少!
而蕭寧卻……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金椅,望著那少年帝王眉目淡然、衣袍不動,像是置身事外。
他忽然想起當初,那個在戰場上血火中策馬斬敵的蕭寧,那一劍劈下,萬軍皆避。
可今日,這劍好似蒙塵了。
“陛下——”他終是按捺不住,欲要開口。
卻被霍綱輕輕一掌按住。
“現在不是時候。”
他低聲道“陛下不信我們……再說,隻會惹惱。”
其他清流則冷眼旁觀,眼中浮現冷冽之光“讓他信吧。”
“等這‘新策’施行三月,百姓怨聲,財政崩盤,戶部短銀,吏部爭權……”
“看他如何收場。”
“總要摔一次,才能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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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場摔,或許將是大堯朝堂真正意義上的“裂變”起始。
王擎重那邊卻已如勝券在握,手中折扇輕搖,目光溫潤,心中卻已判定
“局勢既成,改風已定。”
“今歲,便是新黨的天下了。”
這一刻,太和殿外,天光愈亮,宮鍾再響,聲震四方。
這場改風朝會尚未結束,卻已注定,注定了一個朝代內部的真正分流。
誰在暗湧之下悄然得勢,誰又在風暴中心悄然沉淪——
無人知曉。
唯有那金色日光照耀之下的宮闕,寂靜如初。
一如這場,尚未結束的權力之爭。
——風還在吹。
——天未變色。
但人心,已起波瀾。
太和殿內,檀香輕繚,朝陽斜照金頂,灑落在肅穆朝堂之上,卻掩不住空氣中逐漸凝重的氣息。
隨著戶部尚書林誌遠又一波上書之後,朝堂之上已有數名中高級官員陸續站出,依次讚同其所提諸策——
“林尚書言之有理,兼顧財賦與百姓之困,實乃可行之策。”
“以商養政、以兵製賦,確是應對時局的明道。”
“舊製疲敝,新政當興,林尚書之言,頗合時宜。”
他們話語溫潤謙和,似無瑕疵,滿堂之下,竟聽不出任何破綻。那些條陳、折子,一條一條列得井然有序、條理清晰,儼然一派忠良之臣、大興之誌。
而蕭寧端坐龍椅之上,負手而立,麵無喜怒,卻也未顯不悅。
這一幕落入百官眼中,卻令清流一係心頭沉沉。
許居正神色凝重,側眼望向霍綱與郭儀,三人目光交匯間,皆能讀出彼此眼中的不安。
霍綱低聲道“依舊是這等虛策……卻依舊能騙得陛下點頭讚許?陛下真的,沒有任何察覺啊!”
許居正麵沉如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陛下不善朝堂,他們說得字字在理,若不細究內裏,誰能識破?”
“是啊……”霍綱歎道,“看似削冗政、增賦稅、減邊費、重工商、寬商律……實則是削文重吏、剝民厚賈、封邊棄軍,外虛而內肥!”
“而吏部、戶部正是得利最多之處。”許居正冷聲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以後新黨獨大了?”
郭儀不語,隻是眉頭緊鎖。
眼見局勢被新黨所把控,清流派中,已有人暗中握拳,甚至想上前爭辯。許居正一一搖頭,攔住他們。
他自己也知道,此刻若無周全說辭,貿然上前,隻會落入理虧之勢,反成朝堂笑柄。
這時,忽聽一陣靴聲踏地。
“臣,有言!”
一道聲音如銅錘落地,鏗鏘作響。
眾人一驚,卻見那站出的,不是別人,還是——兵部尚書,邊孟廣!
這一早朝之上,都不知道這是其第幾次出言反駁了。
哪怕每次都以被訓斥而終,他依舊樂此不疲!
之前,霍綱才攔住了他!
如今,他便又站了出來!
“林尚書這次又提出的所謂新政,看似革弊,實則傷本!”
“削兵製賦、放寬商稅,於內擾民心,於外擾軍心,萬一北疆再戰,誰來扛?”邊孟廣虎目圓睜,麵如鐵鑄。
他步步踏出,言辭愈發淩厲“邊軍已久未得增援,糧草告急,士兵凍餓而死者甚眾。如今竟還要‘調減邊疆冗費’,此話,誰說得出口?!”
林誌遠拱手一禮,微笑回應“兵尚所言,關切軍國,臣佩服。但朝廷重建,財賦不足,若無增收減支之法,拿何補中府虧空?”
“所以,就得從邊軍減起?”邊孟廣冷笑,“拿士卒的命,來換你們的仕途清名?”
蕭寧眉目不動,仍是靜靜地看著殿中爭論。
然而,誰都未曾料到——他忽然冷聲道
“夠了。”
滿殿霎時寂靜。
邊孟廣卻麵無懼色,仍拱手而立。
隻聽蕭寧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如刀
“邊孟廣,又是你!又是你!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前幾次頂撞,朕念舊情,未曾懲罰與你!”
“可你身為兵部尚書,不在其位謀其政,卻一次次在朝堂大典上口出怨言,當著滿朝之人,與戶部爭執不休……你當這是茶肆酒樓?”
“兵為國本,但國本非兵一人之事!”
“若人人都像你這般逞一己之氣,那我這大堯,還如何革弊布新?”
話音落下,眾臣皆驚!
邊孟廣一愣,臉色鐵青,卻欲言又止。
殿上空氣凝滯,清流眾臣臉色皆變。
許居正、霍綱同時起身,一眼望向郭儀。
郭儀卻依舊不動,隻輕輕抿了一口茶。
許居正輕聲“郭相……此時你還坐得住?若再不說,恐怕便真的……”
郭儀放下茶盞,淡然一笑。
“不急。”
許居正急道“陛下分明被蠱惑……”
“不。”郭儀淡淡打斷,“你看得太淺了。”
“太淺?”
“你們……沒看出來麽?”
郭儀目光掃過殿中,最後落在蕭寧身上,目光中帶著一抹了然與沉穩“他是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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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眾人震動!
“演?!”許居正低呼,“你是說……陛下,早就識破了?”
郭儀笑了笑,眼神幽深“邊孟廣是個直人,但不是傻子。你以為他不知現在不是出言的時機?他知。”
“可他仍出言反駁,為何?”
“因為——有人要當那個‘撞山之人’。”
“你再看看陛下……語氣雖斥,卻並未責罰,連一個‘降職’都未提。你以為……這叫震怒?”
霍綱愣了愣,猛然一震“……是做給新黨看的?”
“正是。”郭儀低聲道,“做給王擎重、林誌遠他們看,讓他們以為——他信了。”
“引蛇出洞。”許居正呼吸微緊。
“他讓他們以為可以胡作非為,讓他們放鬆警惕,盡情布局——等他們把網織好、線拉滿,反手就是一劍斷筋拔骨!”
此言落地,清流諸臣皆悚然!
許久,許居正低聲“若真是如此……那我等,險些誤了大事。”
郭儀緩緩搖頭,仰望高殿之上的那道黑金袍身影
“你們都隻看到了他手中之劍,卻忘了……”
“他如今,已經是……真正的帝王了。”
太和殿內,餘音尚在。
林誌遠提出的改革條陳餘波未平,殿中不少新黨官員尚沉浸在方才那番得意中,彼此暗自點頭,交握目光。
雖然清流中已有反駁之聲,甚至邊孟廣更是當場頂撞,可最終的結果卻是顯而易見——陛下沒有否定林誌遠的提案,反而隱隱露出幾分讚賞。
這一幕,令新黨眾人暗喜於心,也令許居正、霍綱、郭儀三人眉頭皺得更深。
就在此時,天子高坐金階之上,目光如炬,忽然轉向殿中眾臣,聲音沉穩
“剛才所言,乃國策之議,可謂綱目已定,枝節未梳。”
“但大策歸根,仍需人去執行。”
“過去一年,大堯之亂不斷,左相謀逆,孟黨叛國,四王並起,戰火連綿。”
“國土可收,百姓可撫,唯獨朝堂之缺,尤需速補。”
他話音一頓,目光落向吏部班列。
“朕要問,吏部近月來招才進賢之事,可曾上呈備策?”
這一問,殿中氣氛頓時陡緊!
眾臣無不精神一振。
這是今日朝議的第二個焦點——也是壓軸之議。
比起國策改革,這一議題,才是真正攸關官員去留、權柄更迭的實質性大動!
吏部,掌人事升黜,乃百官命脈所在。
若國策是綱,那麽吏部的薦人、任官,就是將綱施行於實的手段與利刃。
如今陛下親自發問,顯然對此事極為上心!
立於朝列中的吏部尚書王擎重,身穿大紅正三品朝服,身姿微躬,眼神卻波瀾不驚。
早在數日前他便料到此刻會來,今日的“改風日”,新黨真正的殺手鐧,不在林誌遠的紙上改革,而在他手中的——人事!
王擎重緩緩出列,拜倒在地,語氣溫和從容
“回稟陛下。”
“朝廷連年動蕩,諸道多空,五府七司,官缺百餘,外鎮郡守、內閣屬員,皆有急補之需。”
“臣等早有準備,三日前已擬定《吏補四策》,從下任事,從中推才,從上察廉,從廣引士。”
“其中尤以‘廣引士’為急,臣擬於春季舉行特招恩科,麵向三道四鎮與江南學宮,優取俊才,量才錄用。”
“並請陛下恩準,由吏部統一籌辦,凡各地薦舉之士,皆需先入吏部試議,再定歸屬。”
“此外,臣等亦修定《薦舉三準》草案——凡入朝為官,須具‘廉、才、學’三準,一者不廉即拒,二者無才不拔,三者無學不任。”
“臣以為,唯有從源頭定規矩,從入口選根本,方可清吏治、固社稷。”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起微瀾。
“好一個三準製度。”
“此法聽來……倒是周詳。”
“若真如此嚴苛,隻怕……能入朝為官者將少之又少啊。”
有人竊語,也有人沉思。
但在朝西一隅,許居正、霍綱、郭儀三人麵色皆未鬆動,甚至比之方才林誌遠的“新製條陳”更為凝重!
“果然出手了。”霍綱眉頭緊鎖,低聲自語。
“他這是……”郭儀低聲接口,“要把薦舉之權,從地方抽回,盡歸吏部。”
許居正眼神深沉,緩緩點頭
“他說得冠冕堂皇,什麽‘三準’、什麽‘清吏治’,可本質,是要將舉薦權、審核權、定員權三權合一,盡入他王擎重一人之手。”
“更重要的是……”他頓了頓,眼中寒意微現。
“此議一出,凡欲做官者,不管你身在何地、出自何門、拜在何派,皆得先過他那一關。”
“從此,天下人要做官,先要做他的門生。”
“這是要將天下官脈,全數打造成‘王氏新黨’的階梯啊。”
此話一出,二人皆目露警惕。
他們這才意識到,今日的朝會,新黨才真正亮出鋒芒——比起林誌遠那張紙的文章,王擎重才是真正的“閹割”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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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已有不少新黨官員壓不住喜色,紛紛出列附議
“尚書所提三準之議,誠為明策。”
“臣附議,吏治之本,莫過於源頭。此議若行,必能杜絕權貴舉薦之弊,清理冗員,肅正風氣!”
“吏部親自把關,既能辨才,又能防濫,理應施行!”
數人出列之勢,已成局麵!
清流官員神色皆緊,許居正麵如鐵,眼神已在掃望陛下之麵色。
他極力想從那平靜無波的眼中看出些許動向,卻發現——天子並無動容之色,竟似是默許?
“莫非……又要步前案之覆?”霍綱喃喃。
郭儀冷聲低語“這比前一議,更凶十倍。”
“若王擎重得了此權……他便不再是吏部尚書,而是——天下官脈之門閥。”
“此人比之穆起章、孟如秋之流……更狡,更深。”
而天子之上,蕭寧靜靜聽完王擎重之議,目光依舊平淡。
他指尖輕敲扶手,似乎在思索,也似乎在等待眾臣表達完畢。
但清流一方,卻已有人無法再忍。
許居正身後,一名監察禦史陡然出列,拜伏道
“陛下,臣有異議!”
聲落,眾臣一驚!
王擎重目光一轉,淡淡掃視那人,唇角未動,卻自帶一股無形壓力。
蕭寧抬眸“講。”
監察禦史低頭道“吏部之議,雖表麵嚴謹,實則……有幾大隱患。”
“其一,吏部三準,雖曰廉才學並重,但標準若未明言,則是人言人斷,非但不能服眾,反易生暗箱。”
“其二,朝中本已權勢並行,若薦舉之權盡歸吏部一係,恐權勢集中,生朋黨之患。”
“其三,地方賢才多出鄉野,若非舉薦之路通暢,強令皆由吏部召試,路途遙遠,考試冗雜,勢必錯失良才,誤國之本!”
他言畢,朝堂靜默一息。
王擎重淡淡一笑,欲作回辯——
卻見高階之上,蕭寧忽然一擺手
“你且退下。”
監察禦史一怔,旋即叩首退位。
蕭寧這才緩緩起身,目光掃視眾臣,語調平緩
“此議……朕自有定奪。”
片刻之後,天子緩緩開口
“監察禦史所言,確有幾分道理。‘三準’之議,若無明文,恐成口舌之政,誤賢排良。”
此言一出,清流一係微露希望。
但下一句,卻令所有人神情頓變。
“不過,吏部之策,更具操作之實、施行之法。”
“新政之初,百弊未除,若無權責集中之機構推進,事事分權,事事掣肘,徒增內耗,難圖實效。”
“朕準吏部之策。”
“‘三準’製度,擇日施行。”
“特招恩科,春日放榜,由吏部主理,三省協審。所有推薦、考錄、定派官員,皆以此製為準。”
語落,一錘定音。
朝堂之上,片刻沉寂。
清流麵色鐵青,新黨卻紛紛露出喜色。
王擎重低頭拱手,神情中卻掩不住那一絲得意之意“臣謝陛下信任,定不負所托!”
而此時的許居正、霍綱等人,哪怕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卻仍心中微寒。
“完了。”霍綱低聲歎息,“這下整個大堯官途之源,都要歸他一人手中了……”
“吏部之權,已極。”許居正眉頭緊鎖,低聲道,“若他再掌左右相位之一……那便是權傾天下。”
他話音未落,隻聽禦階之上,蕭寧再度開口
“既已定策,吏部主導各部缺員推薦與考錄一事。”
“然朝中數位關鍵之職,亦需盡早填補。”
“其中,尤以左相空懸最為急切。”
左相!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精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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