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眼中轉瞬即逝的期待快到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所以清妍自然是沒看到的。
    她說：“奴婢就是一個小蝦米，對於四阿哥和你的兄弟們，奴婢不敢不見，再說了從見四阿哥你第一麵起，四阿哥就告訴奴婢，你掌握著奴婢的生死！奴婢對四阿哥更是要唯命是從了。”
    說完之後，清妍小心翼翼瞥了眼四阿哥，想要判斷一下他會不會心軟，不再有事兒沒事兒的找茬兒。
    可卻發現他的臉色沉得很，於是戰戰兢兢地開口：“四阿哥，奴婢說錯什麽了嗎？”
    忽略掉心底的失望，“吧嗒”一聲四阿哥把手裏的茶碗幾乎是扔在桌子上的：“沒說錯。”
    雖然四阿哥的語氣顯而易見的不好。
    可在清妍看來，四阿哥幾乎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所以她不僅沒放心上，還悄悄鬆了口氣。
    不過四阿哥說到底是未來的皇帝，而且清妍的想法是，萬一在康熙駕崩之前，她沒能完成係統全部的任務，她就還需要繼續在這邊生活。
    那以後她的安全就更需要仰仗四阿哥了。
    所以為了杜絕他總是找茬兒，諂媚、拍馬屁還是需要的。
    於是她再次開口：“四阿哥，你應該快要大婚了吧？你幫了奴婢很多，奴婢怎麽都要表達一下感謝的，所以你大婚，奴婢盤算著送你一件讓你可心的禮物，鬥膽問問四阿哥，你喜歡什麽？”
    “大婚？誰告訴你爺要大婚了？”
    “七月就要選秀了，四阿哥你的歲數也到了該大婚的年紀了，皇上應該會給你指婚吧。”
    四阿哥瞥了眼小心試探的清妍：“應該是，不過皇阿瑪的心思一般也猜不透。”
    “這事兒其實還是事在人為，所以四阿哥你到底喜歡什麽……”
    四阿哥打斷她的話：“誰事在人為？”
    “烏拉那拉氏家的格格啊，她是府裏瓜爾佳側福晉的外甥女，聽說她仰慕四阿哥已久。當然了既是大婚的禮物，除了四阿哥喜歡，也要烏拉那拉氏家的格格喜歡，不過呢……她喜好什麽，奴婢改天讓妹妹幫忙打聽一下就是了，難得見四阿哥一次，所以就先鬥膽問了四阿哥你喜歡……”
    “爺喜歡銀子！”四阿哥沒耐心聽她說完：“大哥和二哥還有三哥大婚的時候，兄弟們都送了價值至少五百兩銀子的禮物，所以爺如果大婚，爺的兄弟們應該也不少於五百兩，你也說了，你的命算是栓在了爺身上，那爺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給爺價值五百兩銀子的禮物不虧。”
    聞言，清妍倏地摁著桌子站了起來，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瞪著他，“你怎麽不去搶”幾個字到嘴邊了，她又生生咽下去了。
    深呼吸，努力按捺下他一張口自己就讓自己損失那麽多銀子的心疼，更壓下多嘴的懊惱。
    “四阿哥，您說笑了，你就是把奴婢殺了，奴婢也拿不出那麽大一筆銀子的。再說了，禮物是心意，所謂禮輕情意重，四阿哥你不能把奴婢和你的兄弟們比，你的兄弟們都是皇子阿哥，奴婢就是一個從小沒了父母的孤女。”
    清妍自認自己這些話說的悲悲戚戚的，一般情況下應該能引起人的同情和可憐。
    可她忘了四阿哥是未來的皇帝，不是一般人。
    “你的一條命不值五百兩銀子？那太子和老八、老九他們為什麽要費盡心思查你的來曆啊。”
    “可奴婢的身份是真的啊，這也是四阿哥和貴妃娘娘……”
    “你是忘了你親額娘是誰了？還是覺得貴妃娘娘以後對你肯定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貴妃娘娘的態度一直是清妍擔心的。
    而現在四阿哥又在她麵前冷冰冰的重複著她的擔心，這讓清妍真的是擔憂到了極點，她手摁著桌子又跌坐了下來。
    還是那句老生常談的，不管願意不願意，四阿哥這個大粗腿一定要抱緊了。
    思及此，她故意摸了摸胳膊，可手伸了一半，卻又縮回來了，她的表情看起來是明明疼，但是卻極力地忍著。
    故意化傷痕妝，原本也是想著問四阿哥要徐嬤嬤口中的那個祛疤膏。
    她的本意是循序漸進，自己先用，然後找機會和四阿哥說自己可以賣。
    但是一想到四阿哥張嘴就是五百兩銀子的結婚份子錢。
    清妍索性一步到位，於是她裝作不經意碰了胳膊一下，然後倒吸冷氣的“嘶”了一聲。
    她的舉動引起了四阿哥的注意：“胳膊怎麽了？”
    “沒事兒。”
    清妍把那隻化了疤痕妝的胳膊背到身後，可卻又不小心碰到了椅子，她立刻“痛苦”皺眉。
    四阿哥衝著在旁邊候著的徐嬤嬤使眼色。
    徐嬤嬤悄悄看了看香荷。
    香荷走過去，小心翼翼問：“格格，您的胳膊怎麽了？”
    清妍也就在她要撩自己的衣袖的時候稍微掙紮了一下而已，然後就隨了香荷去了。
    “天啊，格格，你這胳膊怎麽弄的啊？”
    “叫什麽啊。”清妍說：“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香荷舉著她的胳膊就著自然光仔細看了看：“都這樣了，怎麽能不是大事兒呢，說不得會留疤呢。”
    “格格，你怎麽一直不說啊，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啊。”
    香荷急得六神無主，似乎忘記了四阿哥還在，聒噪急了。
    而徐嬤嬤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冷靜地說：“香荷，既然格格說沒事兒，你就不要咋咋呼呼了，格格剛回府，先前那會兒瓜爾佳氏側福晉已經給了格格下馬威了，要是格格再找大夫就太紮眼了。”
    清妍順著徐嬤嬤的話說：“聽聽徐嬤嬤說的，你就該跟著徐嬤嬤好好學學，都說了沒多大事兒，隻要不留疤就沒事兒。”
    徐嬤嬤說：“祛疤的膏藥應該可以。”
    “是嗎？有這樣的藥啊？”清妍驚喜地問。
    徐嬤嬤下意識看向四阿哥。
    清妍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四阿哥。
    “四阿哥，您能弄來祛疤痕的藥啊？”
    四阿哥點了點頭。
    “奴婢鬥膽……”
    “藥，爺的確能弄來，可是卻也不是不要銀子的，你對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不過是條疤，又怕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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