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阿哥還沒成年的時候，康熙說他喜怒不定。
    這之後他就努力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麽多年了，他幾乎做到了。
    可遇到清妍之後卻每每破功。
    清妍自然也聽出了他的冷嘲熱諷，不過和賺錢比，四阿哥的這點“惡評”真不算啥。
    她嘴巴一耷拉，委屈地開口：“四阿哥，不知道你聽到過一句話沒有。”
    四阿哥瞥向她，等著她往後說。
    “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兒，如果奴婢真的能直接拿出這麽多銀子的話，何至於聽四阿哥你的冷嘲熱諷呢，在四阿哥麵前，奴婢雖然身份卑微，可也是有心的，也會難過、傷心。”
    四阿哥明明心裏嘔得很，可看著清妍這樣子，卻又不是滋味。
    良久，他說：“那天在宮裏不是聽你說要和九阿哥一起做生意嗎？”
    清妍自嘲地笑了笑：“四阿哥，八阿哥和九阿哥是你的弟弟，你應該比奴婢了解他們，你覺得就算是奴婢真的和九阿哥做生意，奴婢能從九阿哥手裏得到多少的分紅？”
    四阿哥語塞。
    “說起來奴婢的身份好像是不低，可真實的情況四阿哥你是知道的，奴婢隻能夾著尾巴，不然萬一不小心得罪了誰，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哪怕是不喜歡八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得不討好這個，討好那個的。”
    四阿哥的臉色有點鬆動：“你當真不喜歡老九他們？爺瞧著可不像。”
    清妍心裏話，要不是你是未來的皇帝，我也不想搭理你。
    可她不敢說。
    她苦笑：“四阿哥，你這話讓奴婢怎麽回答呢。”
    “倒是委屈你了，不喜歡他們，見老九的時候也還說說笑笑的。對爺……說是要給爺大婚禮物，聽到銀子就打了退堂鼓。哼！”
    “四阿哥，你要是這麽說，真的冤枉奴婢了，奴婢是真的沒那麽多銀子，九阿哥為了試探奴婢，給了奴婢一大包首飾，讓奴婢幫他賣，四阿哥你要是也有需要賣的東西，那奴婢賣出去之後，一分辛苦錢也不要，全給四阿哥，就當是給你大婚的份子錢。”
    生怕他聽不懂自己說的意思，清妍三分委屈，三分期待，四分埋怨道：“可四阿哥連祛疤的藥膏都不願意給奴婢呢？”
    不僅如此，她還故意耷拉著眼角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疤”。
    撒嬌一般的態度讓四阿哥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需要的膏藥，爺倒是能幫你想想法子，不過賣……爺可說不好能弄多少，要容爺去打聽一下問問。”
    清妍眼中一亮：“這是自然，奴婢先自己用，效果好了，賣的時候才好讓大家心甘情願掏銀子。”
    盯著迅速變臉的清妍看了看，四阿哥沉默了許久，在想他來找清妍到底什麽事兒。
    思來想去，也沒想起來到底什麽事兒。
    好像是聽說老九和老十昨兒個和今兒個接連來了鈕鈷祿府，他也直接來了。
    衝動的態度讓他自己心裏一驚，站起來就往外走。
    “奴婢恭送四阿哥。”
    清妍已然沒了剛才的小可憐樣，聲音聽起來都歡快了不少。
    聞言，已經走遠了的四阿哥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後知後覺自己剛才好像被她期期艾艾的樣子給騙了。
    於是扭頭之際看了眼送他出來的徐嬤嬤。
    徐嬤嬤會意，跟著四阿哥一起出去了。
    四阿哥一出清妍這院子，香荷就著急地問：“格格，你這胳膊到底怎麽回事兒啊，確定不用找大夫瞧瞧？”
    “不用。香荷啊，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咋咋呼呼的，需要找大夫的時候，我會吩咐的，我這兒沒什麽事兒，你忙你的去吧。”
    香荷被打發走了之後，清妍趕忙問係統：【能讓我知道徐嬤嬤和四阿哥說了什麽嗎？】
    剛把消息發出去，她眼前就彈出了就彈出一個虛擬屏幕。
    四阿哥語氣極其嚴肅：“她知道你是爺的人正常，她要是對你一點試探都沒有說明她就是愚笨的人，如果她是一個愚笨的人，爺也沒必要花大心思護她性命了。”
    “老九和老十來找她真的沒旁的事兒？”
    “回四阿哥的話，沒有，不過府裏的側福晉瓜爾佳氏對格格倒是有點為難。”
    四阿哥問：“為難她什麽了？”
    於是徐嬤嬤就把瓜爾佳氏等清妍吃飯，以及她的女兒清窈說的烏拉那拉氏的事情和四阿哥事無巨細說了一遍。
    四阿哥本來還有點沉的臉色因為徐嬤嬤的話變了：“剛才她陰陽怪氣說爺大婚，是因為烏拉那拉家的格格？”
    這麽問徐嬤嬤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嘴角揚起的清淺的弧度。
    “回四阿哥的話，格格為什麽提起你大婚的事兒她沒說過，不過也就先前府裏的清窈格格提過烏拉那拉氏家格格的事兒，奴婢猜測或許是因為這事兒，不然解釋不了格格為什麽突然提您大婚這茬兒。”
    “爺知道了！”四阿哥雖然還是麵無表情的，可卻沒了慣常的嚴肅：“以後她就是你的主子，護著她的安全，讓她知道宮裏和府裏的規矩是你該做的。”
    “是，奴婢記住了。”
    見四阿哥走了，清妍關了屏幕。
    因為她想知道四阿哥到底都和徐嬤嬤蛐蛐自己什麽了，所以剛才她恨不得拿著放大鏡去看四阿哥的一舉一動。
    於是自然就注意到了他嘴角那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雖然她一直單身，也做好了不戀愛不結婚的準備。
    可演技卓越的她自然也是明白四阿哥嘴角的弧度代表了什麽。
    四阿哥該不會是誤會剛才自己是在吃醋使小性子吧！
    真是冤枉啊！
    她真的就是純粹拍馬屁。
    再說了他的福晉是烏拉那拉氏是她早就知道的啊！
    見徐嬤嬤回來了，清妍暫時收起徐嬤嬤心裏的百轉千回：“徐嬤嬤，剛才四阿哥都和你說了什麽？”
    徐嬤嬤慌張地立刻跪下了：“回格格的話，沒說什麽。”
    “起來吧，你是他的人，他找你問話很正常……”
    “格格，奴婢對格格也是忠心耿耿，雖然四阿哥的確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可現在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覺得不會吃裏扒外的，這一點您放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清妍演技是了得，可卻也不好意思直接和徐嬤嬤說讓她和四阿哥說清楚，自己說關於烏拉那拉氏的事兒，真的不是吃醋。
    “格格，那您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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