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愛財沒錯，可這兩千五百兩銀子卻並沒有讓她太興奮。
    四阿哥的話讓她固然更加七上八下了，可一想到他的白月光，清妍就對他暗戳戳的威脅煩躁不已。
    “爺請放心，清妍雖然不是十分聰明，但也沒愚笨到連話都聽不懂的地步。”
    明明白月光已經進府了，他還來威脅自己，清妍也是有脾氣的，衝著四阿哥福了福，然後直接開口趕人。
    “爺，要是沒事兒的話，清妍要歇著了，畢竟是跟著太後一起出門，照顧好太後是首要任務，所以一定要休息好的。”
    “你……”四阿哥被清妍的態度堵得也憤懣不已，可這到底是萬壽宮，他嘴上說是不在意什麽，可卻也不能真的不顧規矩。
    於是甩了甩袖子，負氣轉身要離開。
    可走了兩步，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又忍不住回頭：“機會爺給你了……”
    正煩悶的清妍沒注意到四阿哥眼中強烈的不安，自然也沒體會到他語氣的強硬隻是為了掩蓋脆弱。
    自然的，她對四阿哥的語氣也就不太好：“清妍會對爺感恩戴德！”
    四阿哥被她堵的一口氣噎在嗓子裏，生怕被她氣死了，扭頭直接走了。
    然而等他出了萬壽宮，又有點懊惱。
    十三阿哥也來給太後請安，和四阿哥前後腳出來，他見四阿哥怒氣衝衝的樣子，問：“四哥，怎麽了？”
    “沒事兒。”
    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從小一起長大，說兩人相依為命也不為過。
    所以自然是不信四阿哥說的“沒事兒”的。
    清妍現如今住在萬壽宮不是什麽秘密，沉默了須臾，十三阿哥為自己的哥哥打抱不平：“四哥，小弟覺得你那個鈕鈷祿側福晉就是太恃寵而驕了……”
    話沒說完，四阿哥如冰刀一樣的眼神尖銳、冰冷地刺向了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立刻改口：“四哥，小弟的意思是小四嫂似乎沒把你當成是皇子貝勒，對您的態度有點過於隨意了……”
    “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兒。”
    哪怕是自己關係交好的弟弟，四阿哥也不允許他說清妍的一句不是。
    十三阿哥望著四阿哥的背影自言自語：“都說愛新覺羅家出情種，四哥你可千萬不要啊。”
    之後他搖了搖頭，快走了幾步追上四阿哥：“四哥，前段時間十哥不是和咱們說了二哥那邊想要趁著皇阿瑪這次秋狄陷害小四嫂的事兒了嗎？雖然當時十哥沒說他那個眼線具體是誰，但是最近小弟查出來眼線是誰了。
    順著那個眼線，也知道了二哥的謀劃，二哥是打算利用打獵的機會讓人悄無聲息對小四嫂下手的。
    小弟的意思是，要不要先提前把二哥找的準備對小四嫂下手的人……”
    十三阿哥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舉動。
    注意到十三阿哥的舉動，四阿哥的腳步停了下來，想都沒想地開口：“什麽都不要做！”
    “不做？那難道等著二哥對小四嫂下手？”
    “她不是等死的人。”
    “話是這麽說，可小四嫂到底一介女流，二哥真要狠下心要弄死她的話，她估計除了等死也沒別的法子。”十三阿哥覺得他是在為四阿哥著想：“而且四哥，咱們提前把危險清楚了，然後小弟故意裝作在小四嫂麵前說禿嚕了，她知道了真相說不得會對四哥你感恩戴德的。”
    聞言，四阿哥自嘲地笑了笑：“她不會！”
    “為什麽？”
    四阿哥沒有回答十三阿哥這個問題，和他強調：“總之，二哥那邊你盯好就是了，除此之外，你什麽都不要做，切記。”
    “可……”
    “危險提前除掉了，二哥肯定就知道他的計劃被人知道了，他是鐵了心的要弄死清妍的，這種情況下，二哥隻會更謹慎，他謹慎了，咱們的機會就少了。”
    十三阿哥聽四阿哥這麽說，才知道他考慮問題太簡單了，也不敢再多說了。
    次日，皇上離京去秋狄。
    雖然四阿哥也去恭送了，可他是和王公大臣一起的，壓根沒有和清妍單獨說話的機會。
    清妍本也沒想和四阿哥再說什麽。
    可隨著鑾駕啟程之後，坐在太後馬車裏的她還是不由自主掀起了馬車的簾子往外看，她以為自己是漫無目的的。
    然而卻一眼就在跪著送行的一眾人看到了四阿哥。
    京城已經入秋了，風微涼，吹得她眼睛和鼻子都有點泛紅、發酸。
    不知道是心靈感應還是怎麽了，跪著的四阿哥也突然抬起了頭。
    兩人剛好四目相對。
    意識到自己的不舍之後，清妍幾乎是立刻就移開了視線，放下撩起的簾子端坐好。
    “怎麽哭了？”
    太後的聲音讓清妍下意識地去反駁，可還沒張開嘴，眼淚就“吧嗒”落在了手上，浸濕了手中攥著的帕子。
    她這才後知後覺，慌亂地去擦眼淚。
    太後沒再追問，不過卻趁著她擦眼淚的功夫探身撩開了清妍旁邊的簾子。
    比起剛才，距離又遠了點，太後看不太真切那個無視規矩抬頭注視著鑾駕的人是誰，可能讓清妍落淚，她猜想除了四阿哥大概也沒旁人了。
    見清妍擦幹了眼淚，情緒也緩和了不少，太後才又緩緩開口：“你要是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改變什麽主意？”清妍沒能立刻領會太後的意思。
    “皇帝的想法是他的想法，哀家既然提醒你了，肯定是不希望你出事兒的，所以你沒必要堅持按照你的計劃去做，你人隻要沒事兒了，繼續做你的貝勒府側福晉也未嚐不可。”
    太後的話說得算是十分清楚明白了，那就是清妍不是非要離開四阿哥不可的。
    沉默了片刻之後，清妍幽幽問：“太後，奴婢鬥膽，您對奴婢這麽寵愛，真的是因為見到奴婢想起了溫憲公主嗎？”
    “你……覺得哀家是在哄騙你？”
    清妍惶恐地要下跪，不過卻被太後給拉住了。
    她說：“奴婢惶恐，奴婢不是覺得太後是在哄騙奴婢，而是……”
    清妍有點說不下去，她奓著膽子看向太後：“前兒個新進府的李格格，太後也認識吧？聽德妃娘娘的意思，她之前和溫憲公主的關係很好。”
    “你見過那個李氏？”
    在視頻裏見過，可實話卻不能說，因為太後追問的話，自己不好解釋，於是她語焉不詳道：“聽宮裏的人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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