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結結巴巴地說完，本來還略顯嘈雜的大殿裏立刻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而清妍卻“不道德的”鬆了口氣，她沒事了。
    在眾人因為難以置信而安靜的時候，貴妃衝著太後和皇上跪下請罪：“太後，皇上，承蒙你們對臣妾的信任，這次家宴的是臣妾負責的，可誰能想到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臣妾罪該萬死，還請太後和皇上治罪。”
    皇上在暴怒的邊緣，臉色漲紅，沒說話。
    太後輕歎了一聲說：“先不說治罪的事情，當務之急是要把老四福晉給治好。”
    之後她問太醫：“依你看，老四福晉這毒能解嗎？”
    太醫被太後這麽一問，整個人又開始抖了。
    “回太後的話，如果下毒的人有解藥的話，或許有辦法……現在臣不知道四福晉中的是什麽毒，萬一……萬一用錯了藥……四福晉的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太醫戰戰兢兢說完之後，太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呢，皇上咬牙切齒道：“查，現在就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這麽大的膽子，在家宴上下毒。
    下一個是不是要輪到朕了！”
    皇上說完，大殿裏有一個算一個默契的都跪下了：“皇上、皇阿瑪息怒！”
    可皇上壓根就沒搭理他們。
    在宴會開始之前，他剛剛訓斥了成年的皇子們。
    結果呢，緊接著就又給自己來了一個更震撼的，皇上豈能心平氣和。
    “貴妃，今兒個家宴的事情是你負責的，你來查，現在就查！”
    皇上這架勢，看起來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的話，今兒個誰也沒法離開這個大殿了。
    於是貴妃立刻吩咐人把今天來過這個大殿的奴才以及廚子全都找來了。
    人來了之後，沒等貴妃開口，皇上就迫不及待說話了：“都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一個皇子福晉在宴會上中毒了，這可不算是小事兒，那些太監宮女以及廚子們早就快被嚇破膽了。
    廚子們首先達成了默契：“回萬歲爺的話，今兒個這事兒和奴才們無關啊。”
    “和你們有沒有瓜葛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回萬歲爺的話，如果是後廚有問題的話，那今天用膳的人應該都不能幸免……”
    皇上犀利的目光掃了一圈眾人麵前的桌子，的確，幾乎每個菜都有人吃。
    雖然皇親國戚都吃的精細和精致，可那也是端上來之後看著精致。
    做菜的時候，廚子都是搞的大鍋的，不然這麽多人，一個人一個菜一個鍋的弄，太慢也太麻煩。
    而現在精準的隻有烏拉那拉氏出事兒了，且和她一個桌子坐著的清妍和四阿哥都沒事兒……這麽說明是有人精準投毒。
    皇上信了廚子的話。
    他問：“老四那桌上的東西都誰動過？”
    幾乎所有的太監和宮女立即搖頭。
    隻有一個太監把頭埋得很低，腿也開始哆嗦了。
    見狀，李德全讓人立刻把這個太監架到了前麵。
    皇上問：“說，誰指使你的！”
    “沒……沒……沒誰……”
    雖然沒承認，可這個太監卻不由自主往德妃和八福晉那邊看。
    “看誰呢？”
    “回皇上的話……奴才……奴才沒看誰……”
    “是嗎？”
    “奴才不敢欺瞞皇上！”
    康熙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目光清冷地往這個太監剛才看的方向瞥了眼一眼，說：“把老八往下的人全都抓起來，包括老八！”
    話音落下的瞬間，皇子的額娘們立刻衝著皇上跪下了：“皇上，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四福晉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妾們也很難過，可皇上您不能……不問清楚就讓清白的人蒙受不白之冤啊。”
    皇子的額娘們見皇上不吭聲，立刻把矛頭對準了哆嗦得像是篩子一樣的太監：“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太監隻是在抖，啥也不敢說。
    十四阿哥也在剛才皇上說的皇子裏，可德妃卻沒有像旁的嬪妃們那麽憤怒，她沒跟著一起質問太監不說，反而把矛頭對準了清妍。
    “皇上，所有人都吃了自己眼前的菜，而隻有老四的側福晉鈕鈷祿氏沒動筷子！”
    雖然清妍還有點沒弄明白眼前這局麵到底是誰在推動。
    畢竟一開始她和貴妃商量的所有細節裏是沒烏拉那拉氏的。
    不過雖然不清楚，麵對汙蔑，她也懂得怎麽還擊：“回皇上的話，剛才奴婢一直沒動筷子是因為德妃娘娘一直在看奴婢。
    之前……奴婢進宮的時候，和我們爺一起先去永和宮，本來是打算要給德妃娘娘請安的。
    可最後奴婢連永和宮的宮門都沒能進去……
    所以剛才德妃娘娘一直盯著奴婢看的時候，就有點害怕！”
    “皇上，她這是狡辯！”德妃指著清妍說。
    清妍委屈到快要哭了：“德妃娘娘，難道先前你沒讓奴婢進永和宮是奴婢自己瞎編的嗎？宮裏好多人都看到了的。”
    德妃被噎了一下，因為剛才皇上也這麽提點她了，要不是烏拉那拉氏暈倒的及時，這會兒就是她在麵對皇上的斥責了。
    見德妃暫時沉默了，清妍為免她再搶話，趕緊衝著太後和皇上開口：“太後，皇上請明鑒。福晉絕對不是奴婢害的。”
    “誰不知道你和四福晉一直不和。”
    德妃就是沒記性，再次搶先開口。
    清妍說：“太後，皇上，奴婢和福晉之間或多或少是有矛盾，可斷然沒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奴婢真的對福晉有什麽不滿，也不會選在家宴這樣的場合害她。
    真想要害福晉的話，在府裏能下手的機會多了去了，且也不會鬧這麽大。
    在家宴這樣的場合，如果因為奴婢和福晉之間的矛盾鬧大了，那我們爺也會跟著被太後和皇上厭棄的。
    而奴婢和福晉在府外，所有的事情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請皇上明察！”
    清妍說完之後，感覺到她旁邊的四阿哥身子一凜，似乎要開口，於是她立刻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摁住了他。
    雖然還沒鬧明白到底誰搞的這麽一出，可清妍不認為四阿哥這個時候幫自己說話是好的。
    畢竟他的福晉烏拉那拉氏現在生死不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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