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不讓四阿哥出聲，太後和皇上聽了她的話也沒立刻出聲。
    大殿裏又恢複了靜到連彼此呼吸都能聽到的情境。
    就在清妍想著要不要再解釋幾句的時候，九福晉開口了：“皇太後祖母，皇阿瑪，按說孫媳婦最近和小四嫂走得近，這個時候幫小四嫂說話不合適。
    可孫媳婦覺得剛才小四嫂說的很有道理。
    小四嫂就是再愚蠢，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對四嫂做什麽的，除非她是真的想死。
    可事實上，孫媳婦和小四嫂剛商量好了一個賺銀子的法子，不管是孫媳婦還是小四嫂，都是信心滿滿，充滿了期待。
    所以孫媳婦覺得小四嫂是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惹下這麽大的麻煩的。”
    清妍感激地看了眼九福晉。
    雖然九福晉這個時候不吭聲，她也不會怪九福晉。
    可九福晉卻不怕被牽連，主動開口，這是比什麽都難能可貴的。
    然而更意外的是，九福晉說完，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她運氣還真是好！”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赫然是坐在九福晉旁邊的八福晉！
    終於，她這句譏誚的話再次激起了皇上的怒火！
    “郭絡羅氏，你什麽意思，說誰運氣好！”
    “回皇阿瑪的話，兒媳婦說的自然是四哥的側福晉鈕鈷祿氏。”
    郭絡羅氏似乎腦子缺根筋，一點也沒聽出皇上聲音裏的憤怒，甚至於八阿哥在一旁使勁扯她衣裳，讓她不要說話，都沒能阻止她。
    聽她這麽說，皇上反倒沒那麽生氣了，眯了眯眼睛，反問郭絡羅氏：“是嗎？”
    “當然了。”
    “那你倒是和朕說說，老四的側福晉怎麽幸運了？”
    八阿哥拚命地拉著郭絡羅氏，讓她閉嘴，可她不僅不聽，還直接甩開了八阿哥：“你拉著我做什麽！”
    當著太後和皇上的麵兒，郭絡羅氏就這麽不給老八麵子，太後和皇上不見得會真生氣，但是臉色也不大好。
    而老八的額娘良妃娘娘卻沒法忍了：“郭絡羅氏，四福晉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少說兩句。”
    “額娘，什麽叫我少說兩句，你怎麽敢這麽和我說話。”
    良妃辛者庫出身，是屬於下三旗的，身份十分卑微。
    郭絡羅氏一向看不起她，對她也沒起碼的尊重。
    可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對良妃這麽沒規矩還是第一次。
    關起門來的時候，八阿哥想著郭絡羅氏背後的整個親王府的勢力也就忍了。
    現在……尤其是皇上剛剛因為郭絡羅氏斥責了他，他急需在皇上麵前表現一下自己是能管得住郭絡羅氏的時候，八阿哥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麽冷眼旁觀。
    於是他一個巴掌打到了郭絡羅氏的臉上：“你怎麽和額娘說話的！”
    可郭絡羅氏不是一般人啊，鬆開捂著的被打偏的臉，也抬起手就要去打八阿哥。
    八阿哥眼疾手快抓住了她：“胡鬧也要有個度！”
    “誰告訴你我鬧了，我還不能說實話了嗎！”
    皇上忍著砍幾個人腦袋的憤怒，不僅沒製止八阿哥和八福晉的鬧劇，反而幫腔郭絡羅氏：“你當然有說實話的權利，現在朕讓你說，你要是說了實話，剛才老八打你的那一巴掌，朕做主讓你打回去！”
    “皇阿瑪！” 八阿哥祈求地看向康熙。
    可康熙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對郭絡羅氏說：“說說你的實話吧。”
    郭絡羅氏正上頭，對眼前這局麵一點冷靜的判斷力都沒有。
    聽到皇上的話反倒十分得意，她甚至還挑釁地瞥了眼八阿哥。
    之後她才再次開口道：“回皇阿瑪，兒媳婦之所以說四哥的側福晉幸運是因為本來一開始中毒的人應該是……”
    話說了一半，郭絡羅氏終於後知後覺，她驚恐地看向皇上和太後！
    而皇上儼然沒了剛才誘著她說話的冷靜，怒氣衝衝地看著還在地上跪著的那個小太監：“你的主子郭絡羅氏都說了，你還想替她隱瞞！”
    “萬歲爺饒命，饒命，奴才真的沒想害人啊！”小太監磕頭如搗蒜：“一開始八福晉的確是派人找到了奴才，讓奴才在家宴上對四爺的鈕鈷祿側福晉下毒，可奴才怕，就不打算……”
    皇上打斷太監的辯解：“可現在四福晉中毒了……”
    “皇上明鑒，奴才真的……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話是這麽說，可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看向了德妃。
    皇上自然看到了：“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啊，拖出去斬了！”
    “皇上饒命啊，萬歲爺饒命……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後來又找到奴才，說知道八福晉讓奴才弄死側福晉的。
    奴才說了害怕，不要做了，可德妃用奴才的家人來威脅奴才，奴才是迫不得已才……”
    “胡說八道！”
    德妃立刻截住了太監的話，衝著太後和皇上喊冤：“太後，皇上，這個奴才血口噴人！他……”
    小太監知道自己活久了，也不怕了，直接打斷德妃，衝著太後和皇上磕頭。
    “太後，萬歲爺明鑒啊，剛才八福晉都承認了要害鈕鈷祿側福晉，如果一切真的和德妃無關的話，奴才隻承認八福晉說的那些就行了，為什麽陷害德妃娘娘呢？”
    “太後，皇上，這個奴才他……”
    “你閉嘴！”皇上嗬斥住欲要狡辯的德妃，問小太監：“不是說要害鈕鈷祿側福晉嗎？怎麽最後四福晉中毒了？”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沒想著害四福晉……
    奴才算著按照座位，四福晉是該坐在鈕鈷祿側福晉現在的位置的。
    可四福晉比鈕鈷祿側福晉來得早了一點，她和十四福晉一起來的，來了之後就坐在了現在的位置。
    當時奴才提醒她換位置了，可她沒理會奴才……”
    小太監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最後沒聲了。
    皇上問：“都誰看到你提醒四福晉讓她坐到現在鈕鈷祿側福晉的位置了？”
    “回皇上的話，當時四福晉是和十四福晉一起來的，所以十四福晉知道，四福晉旁邊的五福晉也看到了……還有當時在大殿當差的人。
    楊姐姐還和奴才說，四福晉想坐哪兒就坐哪兒是，奴才管那麽多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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