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德妃厲聲嗬斥道：“你竟然敢糟蹋本宮的名聲。”
    “同為兒子，額娘為什麽這麽厚此薄彼呢！就連探病，十四弟不來，兒子都不能來看額娘嗎？”
    四阿哥的聲音十分悲戚，任誰聽了都會為之動容的。
    可德妃……卻不見得能在意。
    清妍都想鑽進屏幕裏把四阿哥從永和宮拽出來了。
    然而就在清妍義憤填膺的時候，德妃竟然囁喏著開口了：“本宮也沒說不讓你來。”
    同時從德妃的聲音也聽得出來，她似乎還有點委屈：“本宮的意思，既然要來探病，你和老十四一起來多好，就算是有什麽事兒，你們兄弟兩個也能相互幫襯一下，可你偏偏卻要曲解本宮的意思。”
    雖然德妃娘娘一句道歉也沒有，可她此時此刻說話的態度卻比給四阿哥道歉還讓人意外和震驚。
    本來沮喪的四阿哥眼中瞬間又燃起了期待。
    他雖然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激動，可聲音卻依然有點顫抖：“兒子不過是來看額娘，能有什麽事兒？”
    聞言，德妃先是一愣，之後似是回憶起了自己都說了什麽，於是多了幾分懊惱。
    麵對四阿哥的追問，她的眼神閃躲的厲害：“本宮就是那麽一說，你隨便聽聽就是了。”
    “事關額娘，兒子怎麽能隨便聽聽呢，是不是有人對額娘做了什麽？”
    雖然今天四阿哥來永和宮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他本沒打算試探德妃到底是否知道當初太後對孝懿皇後所做的那些齷齪事，可德妃的反應卻讓人這麽意外。
    四阿哥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如果德妃娘娘知道當年孝懿皇後的事情和太後有關的話，那她這些年一係列看起來囂張跋扈的舉動說不得是一種自我保護呢。
    見德妃對於他的追問沒吭聲，四阿哥再接再厲：“額娘，如果真有人對你做什麽了，你也不要怕，現在兒子已經是親王了，你完全可以相信兒子，兒子會幫你出氣的。”
    “本宮能被誰欺負！方才本宮不過是多說了一句罷了，你可倒好，叭叭叭說了這麽多，你還是少說點話的好。”
    “額娘向來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可現在一件簡單的事情卻說的支支吾吾的，難免讓人……”
    “難免讓人什麽？你非要本宮承認，本宮現在水深火熱你才高興嗎？還是說你巴不得本宮每天水深火熱呢？”
    “額娘就這麽想兒子的？”
    見四阿哥又是一臉的委屈和悲戚，德妃皺眉，掃了眼永和宮裏裏外外伺候的人，她說：“本宮就是覺得時辰不早了，宮裏早就下鑰了，你一個成年且已經分府的皇子這個時候進宮總是不合適的，本宮就是風寒而已，真的沒啥事兒。”
    “抗旨不遵更是死罪。”
    德妃被四阿哥的話噎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說：“現在本宮你也看到了，早點出宮回府吧。”
    “明兒個早朝之後，兒子再和十四弟一起來看額娘。”
    “不用來了！”
    德妃的拒絕脫口而出，說實話，四阿哥其實沒那麽意外。
    若是以往，四阿哥跪安之後肯定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然而今天是存了能從德妃嘴裏試探點什麽來的想法。
    所以他順著德妃的話問：“額娘是說誰不用來了？是十四弟不用來了？還是兒子不用來了？還是兒子和十四弟都不用來了？”
    “當然是你不用來了。”
    聽起來德妃這話和往常也沒分別。
    可區別還是有的，語氣沒以前那麽不耐煩了。
    四阿哥輕笑：“兒子經常聽人說，五個手指伸出來還不一樣長呢，阿瑪和額娘有所偏心也是正常的，況且老十四是弟弟，兒子和他計較什麽呢。
    然而現在清妍也有身子了，兒子卻無法想象身為父母怎麽能這麽偏心，因為兒子對弘時還是一如既往。”
    德妃意外：“清妍有了身子？是你的？”
    屏幕那端的清妍聽到德妃這話恨不得一口鹽汽水噴死她算了，同為女人，德妃的想法怎麽能這麽齷齪。
    而四阿哥則是脫口而出：“當然！”
    麵對四阿哥的不否認，德妃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沒消化這麽一個事實。
    她喃喃自語道：“可……不是說……你……不行嗎？”
    四阿哥耳朵尖，聽到德妃的話，他頂了頂後牙槽：“這不是額娘故意讓人傳的消息，讓人誤以為兒子有毛病的嗎。”
    “不是本宮！本宮就算是再偏心，怎麽可能傳……”
    話說了一半，餘光掃到四阿哥意外的神色，後知後覺自己說太多了，及時把後麵的話咽下去了。
    同時她也再次趕人：“時辰不早了，你要是沒事兒的話，早點出宮回府吧。”
    而四阿哥好不容易問出點什麽，他豈會就這麽算了：“不是額娘那能是誰呢？是額娘一個個的往兒子的府裏塞人，同時也不惜把兒子關在坤寧宮，讓兒子……”
    “老四！”德妃打斷四阿哥：“你自小也生活在皇家，該知道什麽叫做該你知道的不問你也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千萬不要有好奇心。”
    “是，可兒子背負了這麽大一個謠言，難道就不能知道為什麽嗎？”
    德妃明顯不想回答四阿哥，可四阿哥的眼神讓人太心疼了，或多或少激起了她心底的母愛。
    “當初把你關在坤寧宮……也是為了確定謠言的真假……後來發生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有數兒，該碰的人你沒碰。
    如果被人知道了，你會被人怎麽議論本宮管不著，可本宮不能讓人說本宮生的兒子是廢人。
    往你府裏送人也不過是為了避人耳目。”
    “那到底是誰說兒子……”
    “既然清妍有了身子了，你又何必非要刨根問底呢。”
    “額娘……”
    “本宮什麽也不知道，你問也是白問，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出宮去吧。”
    這一次德妃說完之後不等四阿哥開口，她就直接往內殿去了。
    四阿哥當然還有很多話還沒說呢，可他早已經成年了，嬪妃住的內殿他是斷然進不去的，哪怕他和德妃是母子也不行，除非皇上也在。
    所以四阿哥隻能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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