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確實也不早了，按照清妍以往的生物鍾，這個時候她早就睡了。
    所以德妃進了內殿之後，她就準備關了係統的。
    然而因為四阿哥還沒離開永和宮，所以她還能看到永和宮的情況。
    就在她要關了的時候，聽到德妃身邊的嬤嬤問德妃：“主子，你說到底是誰那麽惡毒傳閑話說王爺有毛病不能生孩子的？”
    德妃反問她：“你覺得是誰？”
    而這個時候四阿哥眼看著要出了永和宮了，也就是說以四阿哥為視角的直播馬上就看不到永和宮的一切了。
    清妍想著德妃的嬤嬤剛才問德妃的問題，她迅速權衡了一下，在四阿哥要踏出永和宮的宮門的刹那，把係統直播的視角放到了德妃這邊。
    因為她很快做出了選擇，所以屏幕裏的畫麵是接著永和宮的內殿的。
    德妃身邊近身伺候的嬤嬤在聽到德妃的反問，嬤嬤猶豫了一下，然後又仔細斟酌了語言，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回娘娘的話，依奴婢的淺見，一般人就算是想要敗壞王爺的名聲，說王爺有毛病，也不會傳的範圍那麽廣。
    畢竟王爺是皇子，有毛病這樣的閑話可是非同小可的。
    再有就是，弘時阿哥……”
    說到這兒，嬤嬤生怕惹德妃娘娘不喜了，就小心翼翼瞥了眼德妃娘娘。
    “你但說無妨。”
    “是，奴婢認為先前王爺有毛病這閑話傳的那麽廣，後來有了弘時阿哥之後，想要看王爺倒黴的人，肯定是會拿弘時阿哥的身世大做文章的。
    可事實卻是，弘時阿哥進了王爺的府裏之後，什麽閑言碎語都沒聽到。
    所以奴婢私以為，王爺的那些閑話應該是太後或者是皇上傳的。”
    隔著屏幕的清妍正在打哈欠，聽到嬤嬤說的這些話，她打哈欠打了一半忍住了，全神貫注地盯著係統。
    當初她和四阿哥的想法一樣，都以為四阿哥有毛病的閑話是德妃傳的。
    現在看來，原來一切另有說法啊。
    就在她心裏百轉千回的時候，聽到德妃娘娘問嬤嬤：“那依照你看，老四的閑話到底是太後讓人傳的還是皇上呢？”
    嬤嬤：“娘娘……這個奴婢就說不好了。”
    “反正這會兒也沒旁人，就你和本宮，你怎麽想的怎麽說就是了。”
    “是，奴婢是覺得太後即便是因為不喜歡娘娘遷怒了王爺，也沒必要去傳王爺這樣的閑話，因為這樣的閑話對太後來說不能給她帶來一丁點的益處。
    要知道現如今的太後是母後皇太後，是萬歲爺的嫡母，並不是萬歲爺的親生額娘，說白了她和皇子們是沒有血緣上的關係的。
    所以關於王爺的那些閑話如果是她傳的，萬一鬧不好被人知道了，說她摻和到了成年皇子內宅裏，於她名聲有損，對她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聽嬤嬤的話，德妃眯了眯眼睛，沒回應嬤嬤的話。
    其實壓根就不用回應，嬤嬤說的已經十分清楚了，就差把皇上的大名爆出來了。
    “娘娘，你說為什麽會有王爺的閑話啊？”
    “他的野心被知道了，可是萬歲爺從來沒想過把皇位傳給他。”
    “那……”嬤嬤對於德妃的話一點也不意外，不過卻表現地十分驚訝：“那鈕鈷祿福晉肚子裏的孩子……”
    話說了一半，嬤嬤見德妃的臉色變了，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聲響，德妃和她的嬤嬤如臨大敵。
    隨即德妃衝著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看看。
    嬤嬤看到外麵的小太監，瞬間戒備了起來：“都什麽時辰了，你怎麽還在擦桌子？”
    “回嬤嬤的話，花瓶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濺上了茶漬，剛巧奴才看到了就順手擦擦。”
    說著，小太監拽著自己的衣裳袖子，又小心翼翼地在花瓶上蹭了幾下，然後滿臉堆笑：“幹淨了，幹淨了，奴才這就告退。”
    “趕緊滾，打擾娘娘歇息了。”
    嬤嬤一直盯著小太監離開了，她關上大殿的門去了內殿。
    沒等她開口，德妃說：“明兒個早上吩咐小廚房做點清淡的，本宮太不舒服了，沒什麽胃口。”
    “娘娘，您哪兒不舒服，奴婢這就傳太醫去。”
    “回來，本宮已經被禁足了，還是安分點的好。”
    “娘娘怎麽能這麽說呢，您隻是禁足了而已，身子不舒服該看太醫也是要看的，就是鬧到了太後和皇上那兒，他們也不會阻止娘娘看太醫的。”
    “剛才聽你說了那麽多，本宮瞧著你還挺機靈的，怎麽突然又糊塗了呢？”
    “娘娘您的意思是？”
    “方才老四在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他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進宮探望生病的本宮的！”
    嬤嬤因為德妃娘娘的話恍然大悟！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殿外，本能想起了剛才那個擦花瓶的小太監。
    德妃的視線從嬤嬤身上掠過：“不用看了，就算是花瓶上有茶漬，都這個時辰了，單靠蠟燭的光也很難看出來的。
    剛才太監的話明顯是說辭。”
    “娘娘的意思他是眼線？”
    “不然呢？”
    都是在宮裏生活了十幾年人了，也算是千年老妖了，聊齋誰不會啊。
    嬤嬤萬幸道：“幸好先前王爺在的時候，娘娘沒說什麽，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啊，從明天開始，本宮要靜養。雖然也沒人會來現如今的永和宮的串門，可也不能大意了。
    既然要養病，明兒個老四要是再來了，就說本宮不見他。”
    “是，奴婢謹遵娘娘的吩咐。”嬤嬤應下之後，猶豫了一下問：“娘娘，奴婢鬥膽，如果明兒個如先前王爺說的那樣，他和十四爺一起來的話……”
    德妃沒等嬤嬤把話說完，略顯不耐地開口：“本宮的話那麽難懂嗎？讓老十四一個人進來就是了。”
    “是。”
    嬤嬤應下之後，見德妃娘娘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人，明顯不想多說話，於是她就悄悄出去了。
    內殿的門關上的刹那，德妃眼角劃過兩行淚，瞬間臉頰流下來，浸濕了枕頭。
    屏幕那邊的清妍看到這一幕，猶如被人點了穴位一樣，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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