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這次，蘇晚晴不再有任何掩飾。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知道的，但是……”
    “你們猜的沒錯，的確是我。”蘇晚晴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趙向文每次看到的東西，是我。車上的字，也是我寫的。這些都是他活該。”
    她頓了頓，眼神飄向虛空，仿佛穿透了時光，看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水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像親姐妹一樣。前二十年，我們的日子都很平靜且普通。她漂亮，單純，像一張白紙。
    趙向文當初追她的時候，像個情聖，不僅舍得花錢，還會說漂亮話，水水徹底陷進去了，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
    蘇晚晴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滿是嘲諷。
    “一開始是很好，後來……趙向文的生意出了問題，急需一大筆錢周轉，或者……更準確地說，他需要攀上一個更有錢的公子哥，那個公子哥有個惡心的癖好，喜歡嚐鮮，特別喜歡玩……像水水一樣的……”
    她的聲音開始抑製不住地顫抖。
    “趙向文這個畜牲！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水水身上，他哄騙水水，說隻是陪姓周的吃頓飯，認識一下，對他的生意有幫助。”
    水水拒絕了，她再單純也知道那意味著什麽，他們大吵了一架，那段時間幾乎斷了聯係。”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後來，趙向文又來找水水，痛哭流涕，說他錯了，生意快完了，他走投無路，隻想最後好好跟她道個歉，吃頓散夥飯。水水沒擋住他的攻勢，心軟了，她以為他真的悔改了。”
    “那頓飯他在水水的酒裏加了東西。”蘇晚晴閉上眼，兩行清淚無聲滑落，“水水什麽都不知道了，趙向文把人事不省的水水，親手送到了那個禽獸的床上，周世傑，還有他那群狐朋狗友……他們和水水共處一室一整夜……”
    審訊室裏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蘇晚晴時不時壓抑的啜泣聲。
    “第二天水水醒來發現自己渾身是傷，她質問趙向文。沒想到趙向文竟然……”
    “他竟然拿出了手機，裏麵有那天晚上有關於水水的照片和視頻，那些照片一張比一張侮辱人，都是那些人的罪證！他還笑著和水水說，“你看，視頻裏的你多迷人？””
    “水水瘋了，她去搶手機，說要報警，要告他們所有人！趙向文就慌了，推了她一把……”蘇晚晴猛地睜開眼，淚水洶湧。
    “就那一下，水水的頭撞在桌角，流了好多血，趙向文那個懦夫，他嚇跑了，他以為水水死了！”
    “但水水沒死，她掙紮著給我打了電話……”
    蘇晚晴的眼淚決堤般湧出，聲音破碎不堪，“我趕到的時候，她縮在牆角，滿身是血，眼神空洞，她隻對我說了一句話：晚晴，幫我毀了那些東西。”
    “我抱著她，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冷，就在我懷裏……”蘇晚晴泣不成聲，“我報了警，可是，可是後來警察說她是淩晨被殺，後來我才知道是那個公子哥知道這件事了，索性想要死無對證。”
    她抬起頭，淚眼模糊，眼神卻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我等了三年，三年！看著趙向文在外麵逍遙，看著他偶爾還會露出那種惡心得意的笑，我受不了！”
    “你們給不了他的懲罰，我來給，我要讓他嚐嚐水水受過的每一分恐懼和絕望，我要讓他活活嚇死！”
    “那些字，是我用水水生前練習本上的字跡模仿的，我知道趙向文迷信，知道他心虛，所以我一點一點，把他逼瘋！”
    蘇晚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快意，“看著他崩潰，看著他發瘋，太痛快了！這是他欠水水的！他欠她的！”
    審訊室裏隻剩下蘇晚晴壓抑的哭泣和沉重的呼吸聲。
    真相，終於浮出水麵。
    卻沉重得讓人窒息。
    宋翩然看著眼前這個被仇恨徹底吞噬的女人，心中翻湧著巨大的悲涼。
    審訊室裏隻剩下蘇晚晴壓抑的哭泣和沉重的呼吸聲。
    真相，終於浮出水麵。
    卻沉重得讓人窒息。
    宋翩然看著眼前這個被仇恨徹底吞噬的女人，心中翻湧著巨大的悲涼。
    “當年的那些人呢？”陳子墨的聲音低沉而緊繃，“周世傑，還有他的那些朋友。”
    蘇晚晴猛地抬起滿是淚痕的臉。
    “他們？”她扯動嘴角，淡淡開口，“一個接一個，我都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們付出了代價。我用了三年，很小心，也很耐心。”
    “趙向文。”她頓了頓，“是最後一個。”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力氣。
    “現在，所有當年碰過水水，害死水水的人，都消失了。這是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事。”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宋翩然的心驟然一沉。
    蘇晚晴此刻的狀態不對，那空洞眼神深處，透出一種決絕。
    她下意識地身體微微前傾，手看似隨意地搭在了桌沿邊緣，離蘇晚晴更近了一些。
    指尖相觸。
    畫麵中，蘇晚晴毅然決然的朝著牆壁衝去。
    下一秒，蘇晚晴原本低垂的頭顱猛地揚起，帶著一股狠絕的力道。
    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撞向審訊桌那金屬桌沿。
    “攔住她！”宋翩然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同時她的手臂迅速伸出，精準地墊在了蘇晚晴額頭與桌沿即將撞擊的縫隙之間。
    與此同時，陳子墨和沐苒之最先反應過來。
    一人拉開桌子，一人拉著蘇晚晴。
    砰！
    蘇晚晴的頭輕砸在宋翩然的手背上，成功緩衝了這一撞。
    陳子墨已從審訊桌後彈起，一個箭步跨到蘇晚晴身邊，手臂瞬間箍住了她的肩膀和身體。
    將她死死按回審訊椅中，阻止了她任何再次嚐試的可能。
    蘇晚晴在陳子墨的鉗製下劇烈掙紮。
    喉嚨裏發出絕望而嘶啞的嗚咽。
    宋翩然慢慢收回微痛的手，指關節處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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