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森回到屬於自己的城堡時，一個男子已經在等他，他有著短棕色的頭發，嘴唇略顯外凸，一臉諂媚。
    “領袖，此行可還順利？一定又帶回了不少精彩的故事。”說話的人名叫董吉。
    “我有些累了。”董文森輕描淡寫地回應，“第十城堡的情況怎麽樣？”
    “領袖，我已經替您準備好床榻。至於那邊的人們，自從您送去了能量晶石，方便他們搬運物資之後，他們都開心極了。還有您的實驗室，我也按照您的喜好重新布置過了。”董吉恭敬地答道。
    “辛苦你了。等我休息過後，就會去實驗室。”董文森點頭。
    董吉雖然表麵年輕，但實際上比董文森還要年長，他是董文森的曾叔祖，卻對董文森唯命是從，仿佛主仆關係。
    對於這種詭異的相處模式，董華從未能理解，董文森也從未解釋過。
    當董文森進入實驗室時，許然認出了這裏，這正是後來羅格所使用的地方。
    隻是如今的實驗室更加完善，材料和試劑擺滿了各個角落。
    董文森沉默地投入實驗，那是一種紅色液體，他不斷品嚐、搖頭，重複著失敗。
    當感到疲憊時，他則開始研究奇異的武器。
    許然終於從他的筆記中，明白了實驗的真正目的——替代血液的研究。
    他想製造一種能替代人類血液的合成液體，這樣吸血鬼便不再需要以人類為食。
    一切開始有了意義。
    單昌曾說過，在懲戒者和公會之間達成協議後，雖然吸血鬼可以從人類身上取血，但絕不能將他們當作牲畜圈養。
    用人類作為“血源牧場”，在單昌看來，是不可原諒的殘忍。
    但董文森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出於自願？還是受到王的命令？
    又一次失敗後，董文森推門而出，董吉正恭候在門外。
    “董吉，我不是讓你照看人類嗎？你來做什麽？”董文森眉頭微皺。
    “現在董華已經回來處理那些事務，我有空了。如果您需要，我很樂意幫您。”董吉越說越激動，甚至語氣都帶著點狂熱。
    “你知道我不能讓你幫忙。”董文森搖頭。
    董吉冷靜了幾秒，像是突然又想起了身份有別：“我猜你是要去找‘材料’吧？他們現在應該醒了，要不要我幫您去帶一個來？”
    這一次，董文森卻沒有像往常那樣點頭。
    “不了。”他眼中浮現一抹複雜。“蠢人才會一遍又一遍重複相同的事，然後還期待不同的結果。”
    兩人一同出發，最終抵達了第九家族的城堡後方，那是一座巨大的方形建築——吸血鬼的監獄。
    第九家族，負責監管所有人類囚犯。
    一路上，異獸和吸血鬼來回穿行，直到他們來到了一處牢房前，裏麵關押著瑟瑟發抖的人類，他們的眼中寫滿恐懼和絕望。
    “喂！你騙了我們！放我們出去！”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引起了董文森的注意。
    一般來說，被關到這裏的人類，很快就會失去反抗意識，要麽哭喊，要麽沉默，很少還能說出完整的句子。
    他循聲望去，認出了那個女孩——那個在夜店裏與他對話的女孩。
    “等我出去的那天，第一個殺的就是你！”她怒吼道。
    麵對她的咆哮，董文森卻露出一絲微笑，轉頭對守衛道：“我要這個。”
    蘇念被從牢房中帶了出來，陪同她一同前往古堡的，是那個叫董吉的男人和董文森。
    這還是蘇念第一次清醒地走過牢房，她睜大雙眼，警惕地四處打量，映入眼簾的，是一種奇異的融合感：仿佛置身於古典的城堡之中，但街道上卻有孩子在玩著虛擬現實設備，街邊自動售貨櫃運作不停，還有不需要駕駛員的自動懸浮車穿梭其中。
    “這……到底是哪兒？”蘇念忍不住開口。
    “閉嘴！別說話！”董吉怒斥，想抬手教訓她。
    但就在此時，董文森回頭了，僅僅一眼，便讓董吉僵在原地。
    他明白，那一眼的意思是“住手”。
    “你沒必要知道。”董文森淡淡回應，繼續前行。
    蘇念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整個事件的核心，那天夜店發生的事情，還有那些失蹤的人，恐怕都與他有關。
    她想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會是什麽？
    他們穿過囚牢的走廊，蘇念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比她做過的噩夢還恐怖，像極了恐怖片中的場景。
    “這是地獄嗎？”她心想，“如果說我已經死了，那這裏，倒是挺符合想象中的地獄模樣。”
    到達第十城堡後，他們第一時間前往了董文森的實驗室，董吉被擋在門外，隻留下她和董文森。
    蘇念沒有被捆綁，隻是被簡單地帶來，她心中泛起疑問：難道他們不擔心我會逃跑？
    董文森沒有廢話，直接動手。
    他用塑料帶綁住她的手臂，在她的手臂上插入針頭，抽取血液。
    蘇念想反抗，但當她的目光與董文森對上那一刻，她的身體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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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能坐在實驗室角落的凳子上，看著董文森帶著滿足的神情，將她的血樣放入複雜的設備中進行分析。
    空氣沉默得令人窒息，終於，蘇念開口：“你拿我的血做什麽？”
    “我們……在嚐試製造一種替代血液的東西。這樣，就不再需要依靠你們人類了。或許，未來還能搬遷到其他星球。”董文森依舊沒有抬頭。
    搬遷星球？ 蘇念心中冷笑，人類連登陸火星都沒成功，他居然在說移民星球？
    但比起這句話，更讓她心驚的，是他口中的那句“你們人類”。
    她偷偷瞄向右邊，一個櫃子上擺滿了玻璃容器。
    她伸手悄悄拿起一個沉重的玻璃瓶，藏在身後，伺機而動。
    董文森再次靠近，準備抽第二管血，注意到櫃門開著，他眉頭微皺，卻並未點破。
    下一秒，蘇念猛地揮起玻璃瓶，狠狠砸向董文森的臉。
    “砰——！”
    玻璃碎裂，飛濺一地，但董文森卻紋絲不動，臉上雖有幾道傷口，幾秒鍾後卻肉眼可見地愈合。
    蘇念嚇得轉身就逃，大門近在眼前，她拚盡全力奔去。
    可是，下一秒，董文森已經站在門前，仿佛瞬移而至。
    “你明白我為什麽從未把你綁起來了嗎？”他語氣平靜，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
    蘇念站在原地，望著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嘴角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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