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要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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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一層層厚重的烏雲翻滾蠕動,閃電宛如金蛇般遊走在雲層的邊際,仿佛一片片金鱗懸掛在蒼穹之巔,沉悶的雷聲宣告著初夏的來臨,五月的風交織著雨幕無情的潑灑大地。
在天明帝國京城北路的官道兩側,大片的鄉田地壟間,雨水匯聚成一道道小溪肆意的流淌,遠處密林中的樹葉被大顆雨點敲擊,發出陣陣“唦唦”的響聲,官道上一輛黑色的馬車疾馳,飛奔的馬蹄掀起地上的泥水,水花四溢,沉悶的馬蹄仿佛在和雷聲交相呼應,駕車的車夫披著一件防雨的油衣,雙手緊緊握著韁繩,奮力控製著馬車朝南方疾馳而去。
“離襄城還有多遠?”馬車的車簾被挑起一個縫隙,一張白皙略顯倦容的臉探出車外,大聲向車夫問道。
“前麵五裏就是襄城,快啦!”車夫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沒好氣的大聲回答道。
任誰在這樣的大雨裏駕車飛奔都不會有什麽好的心情,這位車夫自從在西北小城刹漣鎮被雇傭,就一路疾馳南下,向京城方向而來,正常一天情況下也就是走上幾十裏,可是偏偏車上的姑奶奶要求必須盡快到達,自己不得不急急忙忙的駕車疾行,沒出五天,馬就累的拉稀了,人也顛簸的差點散架,無奈之下隻得半路找了一座小城休息了一天,那位領頭的女子為了替換自己這匹已經拉胯的老馬,不惜花了二十兩銀子重新購置了一匹,第二天就又急急忙忙的上路了。
一路火燒屁股似的趕路,眼看距離京城北路的屏障之地襄城隻剩二十裏路程,晚上之前就可以到達,沒想到趕上了這該死的瓢潑大雨,本來雨天路滑應該放慢速度行進,可是偏偏雇主又讓加快速度,務必盡快抵達襄城,他這才不情不願的冒雨疾行。
“這個給你,拿著!”車裏的侍女伸出手遞給這位車夫一塊銀子,看樣子足有十兩上下。車夫回頭看了一眼,立馬來了精神,趕緊接了過來,在身上蹭了蹭,眉開眼笑的放進懷裏,嘴裏不停的喊道:“哎呦,多謝姑奶奶的賞!和您說吧,我駕車已經幾十年了,想當初,咱們西北敏州城的郡守大人還坐過我的車呢,老夫這技術好著呢,別看這雨大,可在我的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麽,晚上掌燈之前咱們一準兒能到襄城......”
“吹牛!”唐英婉一臉嫌棄的放下車簾,小聲嘀咕了一句,她對這個挨千刀的車夫一點好感都欠奉,這一路上為了讓車夫快些趕路,陸陸續續已經給了他不少碎銀子,每次二兩、三兩雖然不多,但加在一起也足有十幾兩,這次公主殿下居然一下拿出了十兩銀子,簡直太敗家了,自己一年的俸祿也就十兩銀子,這車夫這一次的收入足夠自己小心翼翼在宮裏幹上兩三年了,如何讓她不對這一副奸商做派的車夫恨的牙癢癢。
“算了,隻要能快點到達襄城,多花點銀子也無所謂了。”李患之懷中抱著另外一名侍女蕭妙貞,臉色凝重眉頭微蹙的說道。
看著懷中溫香暖玉的蕭妙貞,李患之此刻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自己心急返回京城,風急火燎的趕了七八天的路,可謂是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加上路途顛簸,蕭妙貞之前的病情雖然好轉但是尚未痊愈,這幾天折騰下來居然又有加重的跡象,此刻躺在李患之的懷裏已經是雙目緊閉,呼吸沉重,整個身體熱的就像一個發紅的火爐。
李患之深知在這個時代,發燒如果不及時就醫是很可能造成喪命的,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讓蕭妙貞死在這裏,那麽自己恐怕一輩子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故而他不顧雨大路滑,堅持要車夫盡快趕到襄城,就是想盡快讓蕭妙貞安頓下來,好生治療將養。
而且除了這個理由,他急於趕路還有另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趕在各方有所行動之前趕回京城,實施自己的計劃。
這一路上他反複考慮過之前徐二蠻給他提供的情報,涼州季雲召之死應該不是冀北軍幹的,這一點李患之可以肯定。
冀北軍雖然占據塹江之北七州之地,看上去勢力龐大,其實所占之地都是久經戰亂殘破不堪,百年之前天明帝國強盛之時,北方確實是國家的中心地區,但是後來軍閥割據混戰不斷,北方之地盡遭荼毒,可謂是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不存一,隨之帶來的便是農田無人耕作,糧食大幅減產,饑荒滿地,餓殍盈野,易子而食的事比比皆是,剩下的流民為了活命大量南遷,導致江北人口從繁茂時期的上億人,銳減到三千餘萬,大量人力的喪失和城鎮的破壞,已經摧毀了北方的統治基礎,就連當時的朝廷都在無奈之下連京城都遷到了塹江之南地區。
這才有了南方諸侯蕭辰逸利用奉迎皇帝為基礎,狹天子以令諸侯,對南方各路勢力或剿滅或招降,統一了南方版圖,功高震主獲封厲國公,架空皇室,執掌朝綱的事情。
而統治江北的冀北軍首領趙氏一族本是胡人後裔,對政務治理本就不善其長,加上帝國才俊也不屑為胡人後裔服務,故而其國內一直沒有太大的發展,近百年來一直國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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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之地狹小,雖有五州之地,但是多為帝國原西北邊陲荒涼落後之所在,民族眾多,相互雜處,紛爭不斷,所以國力也是不濟。
故而三國之中以朝廷名義自居的曆王所在的江南地區最為強盛,冀北和涼州多年來一直是結盟對抗曆王的局麵,五年前冀北甚至與涼州聯姻過一次,雙方現在還是結盟狀態。
涼州與朝廷公主聯姻,自然不是冀北希望看見的,冀北的趙猛怕涼州與朝廷聯姻會對他不利,所以暫時與曆王暗地勾結,派人襲殺自己這位帝國公主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也隻敢秘密進行,還是在朝廷掌控的西北境內動手,隻要把車隊的所有人全部殺光,最後再來個死不承認,涼州就算是有所懷疑也是無可奈何。
但是要說去刺殺季雲召,不管成功與否,隻要透出一點風聲,那就是和涼州撕破了臉皮,絕對是個不死不休的結局,不僅同盟再難保持,說不定會招來涼州的大軍討伐,屆時曆王再趁火打劫,冀北頃刻就有倒懸之急,趙猛隻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幹刺殺季雲召這樣的事。
那即然不是冀北趙猛幹的,就隻能是曆王幹的了,曆王不想看到涼州與朝廷公主聯姻是明擺著的事,所以他一心想要破壞這場聯姻,但是襲殺帝國公主他自己又不能幹,所以隻能秘密勾結同樣不想看到聯姻的冀北趙猛來幹,開放邊界,提供路線,讓冀北軍來幹掉自己這位朝廷公主,曆王和趙猛雙方配合的親密無間,這種對兩邊都有好處的事,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是曆王應該也同樣安排了後招,自己這位皇室的公主他當然不敢殺,可是涼州侯季童鳴之子季雲召他敢殺啊,如果殺了聯姻的另一方,這個聯姻自然也就聯不成了,所以他布置了刺殺,按照規矩,涼州除了派人來朝廷護送公主之外,迎娶公主的人必須在邊界等候公主到來,之後陪同公主一同返回涼州首府完婚。
一旦在邊界迎親的季雲召得知自己這位公主殿下被殺,一定會追查事情的真相,隨行人員也一定會混亂無比,到時候就是刺殺的最佳時期,殺了季雲召不管自己這位公主是不是還活著,聯姻都將無法完成,而且還可以嫁禍給冀北,曆王就可以從中取利。
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看來曆王此人還真是陰險狠毒啊,巧使喚傻小子趙猛,還要嫁禍給他,也真是缺德帶冒煙啊!”當李患之想明白了這些,也不由得暗暗咂舌。
不過這件事裏麵,讓李患之另眼相看的,還是那位看起來憋屈無比的老皇帝。
徐二蠻說刺殺季雲召的事有人說是冀北軍幹的,不用問,這個“有人”一定是曆王的人傳出去的,曆王想借此嫁禍給冀北,從而破壞涼州與冀北的同盟關係,好坐收漁人之利,這個很好猜。
但是還有人說是朝廷派人幹的,這個“有人”就值得玩味了,按理說如果有人說出這樣的話,曆王一定會下令禁止,怎麽可能讓這種讓自己引火燒身的話傳出去呢?但是偏偏就“有人”傳了出來,那這個人可能就是希望這把火燒到曆王身上了,如果涼州侯季童鳴聽信了這個傳言,結果一定會起兵南下為他的兒子報仇,那誰最希望是這個結果呢?恐怕隻有那位原本就是這麽計劃的老皇帝了。
自己這位公主的出嫁不正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而設計的嗎?如果自己這位公主死了也能達到這個目的,不管是清君側的名義,還是報殺子之仇的名義,還有什麽區別嗎?反正就是引得曆王統兵出征就可以了,老皇帝就可以繼續執行他接下來的計劃。
所以這個“有人”一定是老皇帝的人“看來老皇帝也不像看起來那麽弱啊,很多地方應該都有他的暗樁,曆王不敢過於急切的對他下手,恐怕也是顧忌這個原因吧?一旦曆王和老皇帝正式撕破了臉,誰也不知道這位破釜沉舟的老皇帝能爆發出多大的能量來,這應該才是曆王忌憚的原因之一!”李患之現在算是看清了這位老皇帝的真麵目也並不簡單,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確實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不過對於李患之來說,他現在還沒有看出來老皇帝對他有什麽不好的心思,自己這個皇帝女兒的身份,不管怎麽說,幫老皇帝一把對自己是沒有什麽害處的,一旦讓曆王成功的話,自己身為皇室公主,還不一定會遇到什麽糟心的事,所以李患之現在想要趁著這個混亂的時期,盡快返回京城,自己如果把握好時機,定然可以幫助老皇帝除去曆王這個最大的敵人,之後才能開始施展自己真正的計劃。
“我們進城了小姐們。”車夫興奮的喊叫聲打斷了李患之的思緒,他急忙讓車夫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之後又吩咐客棧的夥計去找大夫來給蕭妙貞診脈,他拿出二十兩銀子放在客棧的櫃台上,包下了兩間上好的客房,又給了唐英婉留下了足夠的錢,告訴她陪同蕭妙貞先住在這裏,自己要去辦些事情,一月之內回來接她們,最後打發走了馬車夫,他自己便走出了客棧,此時雨卻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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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患之此刻趕時間,不能再帶著兩名侍女繼續走了,一來是蕭妙貞的病情無法耽擱了,隻能先住下好好將養;二來是馬車速度太慢,他要自己獨自趕路才能盡快返回京城;三來到了京城他要辦的事情危險無比,帶著兩個侍女沒法時刻顧及她們的安全,隻會束縛自己的手腳,故而他決定先把她們留在這,事成之後再來接她們。
李患之終於在城門關閉之前獨自一人出了襄城的南門,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轉過身看了看身後趴附在黑暗之中的城市,除了城樓上幾盞巡防士兵的燈火,再無半點光亮。
這個時代的夜晚是有宵禁之令的,到了晚上戊時就會關閉城門進行宵禁,禁止百姓在城市街道上行走活動,直到第二天早上寅時才會開門解禁,違反宵禁的人會受到嚴重的處罰,輕者責三十杖,違抗巡夜執法者責百杖,致巡夜人員受傷便會被絞死,故而沒人敢於在宵禁期間出行,自然也沒有人進出城門了,所以這時候官道上也已經是空空如也,再無一人。
李患之嘴角輕笑了一下,身體輕輕向前一縱,居然一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便是上百米外的前方。
自從取得了那團藍色光團的能量之後,李患之除了腦海裏出現了許多夢幻一般的場景,還獲得了超凡的能力,那些腦海裏的場景如夢如幻,很多現在他都無法分辨清晰是什麽,隻有極少的一部分他才搞的明白,都是些科技方麵的東西,他雖然當時欣喜若狂,但是後來冷靜下來一想,他卻不認為憑借現在這個世界所處的年代有能力製造出這些東西,除非發展到他前生那個現代社會的科技水平才有發揮的空間,所以他並沒有太把那些科技類的東西放在心上,想要等之後再慢慢摸索。
而身體上的超凡變化才是真正讓他大喜過望的能力,他這一路上趁著夜晚兩名侍女及馬車夫熟睡之際,多次悄悄跑到無人處自己體會過,碗口粗的樹幹被他徒手折斷並不比折斷一根筷子更加費力,全力一跳能夠跳出數十米的高度,從高空落下之後卻穩穩的站在地麵上,毫發無傷,甚至屏氣凝神之下可以短暫的漂浮在空中,完全不受重力的影響,力量、速度、耐力都遠超常人,他甚至刻意連續幾天不吃不喝,不僅沒有有任何饑餓和口渴的感覺,反而對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不眠不休也完全沒有一絲困倦的感覺。
擁有這種超越常人的能力,如果不是他腦海裏的那些科技知識提醒他還是個人類,他都覺得自己已經得道成仙了。
其實他還是小看了他自己的能力,那團能量是現在他更本無法理解的東西,隻能隨著時間慢慢等他破解了腦海裏那些不斷浮現的知識,才能真正變成屬於他的力量,而此刻由於時間尚短沒有全部被他激發出來而已,不然什麽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事對他來說就是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如今他身形飄忽,一閃之下就是上百米的距離,配上他黑色的長裙,在暗夜之中仿若一隻黑蝶在翩翩起舞,瞬息之間他就前行了裏許距離,猶如黑暗中的幽靈般,片刻間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天明帝國京城皇宮之中,已是子時的皇帝寢宮依然燈火通明,皇帝蒼老的身軀站在禦案之前,目光灼灼的看著手中的一份密折,臉色在燭火之下忽明忽暗。
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老皇帝猛的轉過頭,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煞白,雙目圓睜盡是驚恐之色。
“誰!?”老皇帝緊張的叫喊顯得有些尖銳,在老皇帝日夜謀劃與曆王刺刀見紅的關鍵時刻,他相信很多事情曆王是一定清楚是自己這位皇帝填的亂,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很難保證曆王不會派人來把自己給除掉,所以他幾乎立刻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當他看到眼前之人,雙眼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帝女!!!...你還活著?!”來人正是從襄城一口氣跑回京城的李患之,此刻正一身黑衣神色平靜的看著老皇帝,嘴角略帶一絲笑意。
“父皇,女兒沒事,您還好嗎?”李患之輕笑而言,對著老皇帝施了一禮。
老皇帝跨步上前,雙手握住李患之的雙肩,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刻老皇帝的眼中滿是淚水,再也難以抑製的流了下來,他將自己的女兒與涼州聯姻本就是忍痛為之,雖然也是為了自己的計劃,但是對帝女的疼愛之意卻並非作假,聽聞公主車駕遭遇襲殺的那一刻,老皇帝整個人都如遭雷擊,當場就昏迷了過去。
後來又聽說現場並未發現帝女公主的屍體,現在是生死不明,老皇帝也是坐立不安,這些天他一直無法入睡,每天隻能迷迷糊糊的睡上兩三個小時,除了要布置後續的計劃之外,也是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如今帝女就站在他的眼前,讓他如何能不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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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老皇帝說著,已經將李患之摟在了懷裏老淚縱橫。
李患之感受著這股老皇帝帶給他的情感,他也不由動容,緩緩的伸出手抱住了老皇帝,輕聲說道:“父皇,女兒回來了,女兒以後會好好活著的,您放心!”他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堅毅。
老皇帝仿佛感覺到了什麽,放開了手,盯著李患之仿佛能看破星辰的眼睛問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李患之將當時的情形和老皇帝詳細講述了一遍,隻是最後隻說自己帶著兩名侍女跳河逃走了,並沒有講進入河道之後的事,他也不可能告訴老皇帝,自己深入河道大戰糟瘟的“綠毛僵屍”,最後還吸收了一股子外星能量,現在就是個超級妞。
老皇帝信不信倒是其次,這未免有點太過駭人聽聞,這個時代的人根本沒有一點這方麵的認知,自己如果實話實說,老皇帝除了認為自己是遭遇襲殺之後跳河腦子進了水胡說八道之外,絕沒有別的可能。不要說是老皇帝,就是自己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別人這麽說自己也不會相信,關鍵這太特麽扯淡了。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他幹脆避過這段不講了,最後隻是告訴老皇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將兩名侍女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自己一路秘密返回京城。
老皇帝聽完李患之的講述,麵帶怒氣的厲聲說道:“冀北軍如此大膽敢截殺與你,必是曆王與其勾結暗中布置的,邊防軍沒有曆王的命令怎麽可能放冀北的雍州兵進入西北之地,曆王這個混蛋!”
“父皇,這些事已經不重要了,還有季雲召已死之事我已盡知,父皇你能否告訴我,關於冀北軍秘密進入境內襲擊和親車隊被全部殺死,還有說是朝廷派人刺殺了季雲召的消息是不是父皇你派人放出去的?”李患之略顯急切的說道。
“這...確實父皇我派人所為。”老皇帝聽李患之這麽問,先是一愣,語氣頓了頓,臉色有些尷尬的歎息一聲,點了點頭承認道。
“你被截殺,生死不明,如果我不放出這樣的消息,整個計劃就無法實施下去了,故而朕才......”老皇帝本來是想借帝女出嫁來讓涼州出兵,曆王那時必然統兵抵禦,自己屆時借機控製京城,再圖後效,不想帝女被截殺,生死不明,如果因為聯姻不成,導致計劃終止,那自己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剪除曆王這個大患了,故而他隻能利用這兩件事散布消息,想借此激怒涼州發兵南下。
但是老皇帝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居然如此敏銳,一下就猜到了自己的布置,難免有些尷尬,更多的還是震驚,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平日裏隻愛習武,卻沒處理過任何政務的女兒居然有這樣的見識,這份縝密的心思,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
“那父皇告訴我,涼州現在是不是已經起兵南下了?”出乎老皇帝的意料之外,李患之沒有繼續詢問剛才的問題,而是直接問起涼州的動向。
“你怎麽知道的?朕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老皇帝驚愕的看著李患之,他走到禦案前,拿起剛才所看的那份密折,遞給了李患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涼州已經起兵二十萬,由大將何英統兵五萬為前鋒,季童鳴親提大軍為後援,兵分三路會與塹江北岸,不日即將渡河南下,而且不止是涼州,就連冀北軍都在塹江之北厲兵秣馬,頻繁調動,大有舉兵南下之勢!”
李患之看著手中的密折情報,心中大喜,嘴角微微上翹,對老皇帝說道:“父皇,果不出我之所料,涼州果然起兵,涼州侯並非昏庸之輩,其子被刺身亡,隻要他多方核查定然知道是曆王所為,原本也想配合父皇起兵南下的,如今為報殺子之仇更加不可能無動於衷;至於冀北軍方麵,被曆王利用了一番,白白損失了數千雍州兵馬,吃了個悶虧,如今能在亂中取利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嗯,確實如此,這樣最好,曆王必然統兵前往抵禦,我的計劃就可以適時發動了!”老皇帝雙眼帶著興奮的光芒,哈哈笑道。
李患之卻神色平靜的看了老皇帝一眼,搖了搖頭張口說道:“恐怕不會像父皇你想的那樣簡單。”
老皇帝聽到李患之的話,微微一愣,眉頭微蹙問道:“此是何意?”
李患之想了想,對老皇帝說道:“如果我平安抵達涼州,涼州按與父皇的約定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起兵南下,那曆王蕭威必然親統大軍前去抵禦,既然人家說他是國賊,以國家大義之名前來征討,他若不去,是示弱也,今後便難以服眾。”李患之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涼州是報殺子之仇,乃是私仇也,非國家大義,曆王隻需命一將前往抵禦即可,未必親統大軍前往,他若不去,父皇你的計劃就難以施行。”
老皇帝聽罷心下也是一驚,自己女兒所說不無道理,而且是非常有可能,曆王若不出京,自己的計劃如何能夠實施,能為自己所用的隻有三千羽林軍,如若硬拚,如何能抵擋曆王麾下駐守京城的數萬大軍,屆時隻能是功敗垂成,自己一死是小,這天明帝國的江山社稷恐怕就要改名換姓了,想到這老皇帝不免有些慌了神色。
“父皇不必心急,我有一計,可除這神奸巨憝!”李患之看著慌了神兒的老皇帝,輕笑說道。
“哦?什麽計策?”老皇帝趕緊問道。
“豈不聞,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他曆王不是想要皇位嗎?那就給他!”李患之眼神裏滿是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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