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冀北終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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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儔、雲破軍二人大戰任一鳴、趙催、王讚銘、李辰灝、夏侯睿五將,許儔鋸齒飛鐮刀舞動的密不透風,雲破軍雙槍仿若遊龍,二人施展平生所學全力施為,隻殺的任一鳴五將汗流浹背,膽戰心驚,雙方七將大戰約有三百回合雖然尚未罷手,但是任一鳴等五人均已是漸露頹勢,五人不由心中齊齊暗想這女皇麾下二將真乃是絕代猛將,以二敵五居然占據上風,再鬥下去恐怕自己這邊五人要抵敵不住。
    初時冀北五將為了掩護趙猛逃走,尚能憑借血氣之勇與許儔、雲破軍二人打的難解難分,隨著時間推移,雙方武藝的差距立時顯現出差距,若論行軍打仗,許儔、雲破軍恐怕非是任一鳴這樣的統兵大將敵手,但若是陣前打鬥,冀北五將根本不是二人對手,頹勢一顯更是隻剩招架之功,沒有了還手之力。
    雲破軍看準時機,甩手就是一道金鏢打出,正中任一鳴肩頭,鮮血當場飛濺而出,任一鳴一聲大叫摔於馬下,冀北其餘四將一見大驚,又見雲破軍要縱馬挺槍去刺任一鳴,趕緊各揮兵刃前去救援,不想許儔揮刀趕來,夏侯睿、趙催二人急忙來擋,王讚銘、李辰灝去救任一鳴又與雲破軍戰於一處。
    以五敵二尚且不能取勝,何況少了一人,不過過時冀北四將便被許儔、雲破軍二人殺得節節敗退,就在幾人馬上要敗殺敗之時,山道一側一員女將縱馬而來,手中高舉一顆人頭,高聲嬌喝道:“趙猛已死,冀北軍降者免死,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冀北將士定睛望去,那女將不是女皇又是何人,手中所持之頭,正是趙猛無疑,趙猛已死,冀北軍再無反抗之意,紛紛丟棄手中兵器,跪於地上,冀北的五員大將互相對望一眼,也是扔了手中兵刃,紛紛下馬跪降。
    李患之見冀北軍皆降,心中大喜,他殺了趙猛之後,割其首級前來招降冀北軍兵,如今果然見效,若是冀北軍以死頑抗,龍驤騎兵也必然有所傷亡,這並不是李患之想要看到的結果,以最小的代價獲取勝利,向來是李患之秉承的原則。
    如今冀北軍兵皆降,他下令將冀北軍兵押解回鄭原城收編,他卻親自打馬來到冀北五將麵前,嬌聲言道:“幾位將軍為保趙猛,奮不顧身,乃是忠臣也,今既然歸降,朕絕不追究過往之事,五位將軍隨朕回城,皆有封賞!”
    冀北五將見趙猛已死,無奈歸降,現在聽女皇陛下如此說心中皆是大喜,於是齊齊叩首謝恩,隨李患之回鄭原城而去。
    待來到鄭原城,朝廷眾將早已將城內肅清,二十餘萬冀北大軍,昨夜之戰,毫無防備之下被朝廷大軍突入城內,死傷七八萬人,其餘見趙猛攜文武官員而逃,兵無戰心,又有城門守將孔英傑幫助招撫,於是皆降,此時已經各自安排妥當,隻等女皇歸來稟報。
    見女皇得勝而回,眾將齊出迎接,李患之被眾星捧月一般簇擁到鄭原府衙之內,李患之升坐,朝廷眾將站立兩旁,冀北一眾降將跪於堂下等待女皇發落,又押解來隨趙猛逃走的冀北幾位謀士,除了劉升見機不妙獨自逃走,未能抓獲,其餘陶景陽、陳欲、姚出晨等人均被擒來相見。
    李患之環視一周,見文君奐立於堂下,於是臉顯笑意道說:“文先生請上前來!”
    文君奐聽女皇陛下召喚,趕緊跨步向前站定身形,躬身一禮說道:“臣在!”
    李患之站起身形,嬌聲言道:“此番若不是有文先生裏應外合之計,朕豈能獲此大勝,先生應居首功,朕封先生為刑部尚書,入值中樞閣,加文淵閣大學士銜,賞金千兩。”
    文君奐聽罷李患之的封賞,連忙跪倒在地,叩首言道:“臣,謝陛下天恩,敢不繼之以死以報陛下!”
    李患之命文君奐起身,隻聽冀北眾人之中一人高聲叫道:“文君奐,你食君之祿,行背君之事,乃是真正的小人,無義匹夫,必遭天譴,今日一時得誌,莫要得意!”
    堂下眾人聞言無不大驚失色,循聲望去隻見冀北眾謀士中一人臉色漲紅,怒目而視,正是冀北主簿官陳欲。
    文君奐聽陳欲之言,臉色一陣慘白,若是論起行事光明磊落,自己卻是有愧,暗中一番圖謀操作將趙猛送上了死路,也葬送了冀北的二十萬大軍,但是歸於一統乃是天下人心所向,自己這番作為又有誰能認同?如今被罵為背主求榮之輩,也是無可辯駁,故而低頭不語,呆立一旁,隻有微微發抖的身體,才顯出其內心的極度不安。
    李患之看了一眼滿臉尷尬的文君奐,走上近前伸出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君奐這才止住身體的顫抖,抬起頭看了一眼李患之,尷尬一笑,眼神之中卻是充滿了感激之色。
    李患之朝他一笑,又轉過頭看向陳欲,緩緩踱步來到其近前,開口問道:“你是何人?敢在朕的麵前出此狂語?”
    陳欲本來滿身怒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文君奐,氣勢高漲,視死如歸,但不知為何,當李患之踱步至近前,他心中那股不怕死的勁頭卻漸漸被壓製,他看著這位盛名卓著的女皇陛下走近自己的一刻,仿佛被天神盯住,李患之那雙仿若星河的眼睛充滿了魔力一般,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讓他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待到李患之走到近前,他已經是汗透重衣,全身無力,聽李患之的問話,值得勉強言道:“我...我乃是冀北主簿官陳欲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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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小小主簿也敢在朕的麵前出言不遜,冀北趙氏割據百年,抗拒天兵,不服管教,乃是朝廷大患,你身為天明帝國的讀書人,豈不知忠君愛國之理?你所謂的食君之祿,難道食的是趙氏之祿?那他趙猛又食的何人之祿?
    他之侯爵乃是朝廷所賜,朕為天下之主,若是削去其爵,不知你又效忠何人?似你這般隻知小理不識大義的迂腐酸儒,還膽敢出言譏諷文先生這般大義為國之人,當真不知死為何物!”
    李患之聽陳欲自報身份,不由一陣嬌笑,言辭犀利,語如刀劍,頓時說的陳欲啞口無言,尚未待其作何分辨,李患之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來人!將此禍國殃民、自以為是的腐儒拖出去斬了!以警天下!”
    “是!!!”隨著李患之的一聲厲喝,堂外闖進幾名披甲持刀的壯漢,不由分說將陳欲拖出門外,不多時一聲刀響,刀斧手捧其人頭獻於李患之麾下。
    堂內眾人見此不由心中暗驚,女皇陛下平日了和顏悅色居多,即便是統兵征戰也是從容不迫,調度有方,罕見其發怒之狀,今日三言兩語居然觸怒了這位至尊,冀北的一位成名謀士也是說殺便殺,毫不留情,這天子一怒之威,的確不是鬧著玩的。
    尤其是冀北被擒來的幾位謀士,此刻不由後脖子一陣冒風,心想這陳欲也是個該死鬼,吃屎眯了眼的傻帽,你什麽時候出頭不好,女皇剛剛封賞文君奐,你跑出來壯懷激烈,正好壞了女皇的興致,也掃了陛下的顏麵,你不死誰死。
    被俘的陶景陽低頭不語,心中暗自思忖,有這位女皇陛下在,這天下早晚要歸於一統,自己若是不識時務,出言頂撞,也定是難逃一死,不若留得有用之身報效國家,一來自己名垂史冊,二來為國盡忠,豈不比為趙猛陪葬強上百倍。
    他正思索之際,一旁的姚出晨卻出言說道:“陛下,趙猛嫉賢妒能,心胸狹窄,又嗜殺成性,萬將軍等人皆因於此方才棄暗投明,我姚出晨雖然不才,但隨趙氏多年,趙氏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兵敗身死,罪臣我若另投他人,必被天下人恥笑,天下有陛下在,必然一統,屆時請陛下允我後人為我焚祭一紙文書,使我知此幸事,今日我必不肯降,違逆陛下乃是大罪,有死而已,請陛下成全!”
    姚出晨說罷,站起身形,向堂外走去。
    李患之沒想到這姚出晨居然說出這番話來,見其大義凜然,毫無做作,一心求死之狀,李患之也是唏噓不已。
    “出晨兄,你這是何必呢...”文君奐都忍不住站出來出聲言道。
    姚出晨卻隻是停了一下腳步,並未回頭,隻聽他口中輕笑一聲,再次向堂外走去。
    李患之也是無奈,殺了他成其忠名,但是這愚忠又有誰會記得,不殺他又一心求死,恐難為自己所用,最終也隻得歎了口氣,對著門口的刀斧手擺了擺手,算是默認對方的選擇。
    刀斧手會其意,將姚出晨斬首,其餘冀北眾人見此也是不由感歎,冀北五大將兩人被殺,三人投入女皇麾下,眾謀士中排名第一的文君奐倒戈,姚出晨自求死路,慷慨赴義,陳欲被斬,劉升逃走,隻剩一個陶景陽還未表態。
    如今趙猛已死,其子嗣尚幼,冀北已然是名存實亡,風雨飄搖的局麵,女皇陛下隻需派遣一員大將即可將冀北剩下的殘餘勢力清理掉,冀北眾人還哪裏有不知道如何選擇的道理。
    於是陶景陽、任一鳴等文武眾人皆降,李患之一一封賞,各安其職,至此鄭原之戰以趙猛身死,冀北眾人皆降這樣的結局結束,隻是逃了劉升,冀北依然控製著北方數州之地,李患之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任自流,養虎為患,於是下令繼續進兵,並在冀北各處張貼榜文,言趙猛已死,朝廷大軍將揮軍北上陸續收複冀北各地。
    冀北各路州縣聞風而降者不計其數,半月之內,冀北譙、雍、宛、獻四州幾乎全境不戰而降。冀北趙氏殘餘所治之地,僅剩北方麓、冀、蒼三州之地,實力大減,聲威日衰。
    李患之決心已定,要趁冀北衰弱之時一舉攻陷全境,畢其功於一役,收複冀北之地,讓自己的統一大業邁出一大步,故而傳旨分兵數路齊頭並進,霍清明統一軍為主、萬曆天、藺聞宇為輔,攻略冀州南部地區,左英升統一軍為主、高天禮、陸明義為輔,攻略麓州南部,自己親統大軍向冀、麓兩州交界之地北進,直取蒼州南路,那裏是冀北最後的重鎮落間城,一旦攻克此地,冀北再也無限可守,此城之後,便是一望無際的冀北平原,蒼州北結草原的曠野地帶。
    五月的暖風掃過冀北的大地,落間城府衙之內一間房內,直到晚間掌燈時分,房間的主人才緩緩站起身形,吃力的扭動了幾下身體,打算驅走保持一天未動的疲勞。
    此人的臉上布滿了刀刻斧鑿般的歲月痕跡,眼圈由於經常熬夜變得黝黑嚇人,一雙眼睛中充滿了疲憊之色,任誰看到此人也不會想到月餘之前他還是以風流倜儻著稱的冀北名仕,趙猛身邊的當紅謀士劉升,而此時他更像是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在想盡一切辦法修補自己因為破舊而即將倒塌的房子。
    當日鄭原城一戰,他隨趙猛逃亡,不料半路被女皇李患之親統騎兵突襲,劉升當時見勢不妙本想勸趙猛棄軍而逃,直奔落間城駐守,沒想到尚未來得及與趙猛說話,趙猛已然是獨自縱馬而逃,女皇隨後打馬追去,劉升見此情形知其必死無疑,於是自己趁機逃走,朝廷大軍一時沒有注意之下,果然被其逃出生天,他便逃至落間城內,知會此間守將大軍兵敗之事,守將聞言驚慌失措連夜獨自逃走,劉升隻得自己統兵在此鎮守,一邊整肅軍兵,一邊上報冀北首府趙猛之妻,趙猛戰敗被殺之事。
    不日便傳來首府的書信,趙氏一族已經立趙猛之子,年僅七歲的趙興為雍侯,趙猛之妻韋氏攝政,封劉升為軍師將軍、落間鎮撫使,節製落間府七萬守軍,並從首府合城另派三萬兵馬前來助戰,誓要與朝廷大軍決一死戰。
    劉升聞命殫精竭慮,日夜操勞,不知防守,整肅城防,將落間府7萬大軍全部調集道落間城附近駐紮,並命趙磊、石當二將各領二萬兵馬,駐紮落間左右兩側隘口,以為掎角之勢,嚴令若是朝廷大軍前來便嚴守城防,絕不許出城交戰。
    劉升打定主意要將朝廷大軍的軍糧耗盡,之後在擇機掩殺,定要報趙猛被殺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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