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哈丹巴特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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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藍的蒼穹晴空如洗,一隻青鷹發出響笛般的啼鳴劃過天空,朝著遠處的部族營地飛去,天空之下一望無際的草場宛如綠毯般覆蓋著大地,成群的牛羊靜怡的啃食著地上的青草,絲毫感受不到大戰將來的氛圍。
天明帝國北方的草原是一個英雄輩出之地,早在千年之前,一位偉大的草原英雄統一了各部,自稱汗王,率領強大的草原騎兵與天明帝國的前身大秦王朝爭鋒數十載,一度占據絕對的優勢。
後來隨著這位雄心勃勃的汗王死去,草原王朝分裂成數個勢力,每一個都稱自己有權繼承汗王的衣缽,相互爭鬥不休,直到數百年後才又重歸一統,那時的汗王再次率兵南下,想要消滅南方的帝國一統整個中土大陸。
奈何此時的南方被強大的天明帝國所統治,正是國力最為強盛之時,草原征服天下的腳步就此被阻擋在燕林城外。
經過短暫的統一,草原再次分裂,這一次更多的草原汗國紛紛誕生,每一位汗王都統治著數十,乃至上百個部族,互相攻伐,戰亂不止,讓草原人的生活陷入一片紛亂之中。
直到數十年前德瑪拉大陸的入侵者到來,幾十年的攻伐作戰,將草原各汗國逐個擊潰,許多草原部族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內,直到幾年前德瑪拉大陸的外族基本消滅了草原的反抗力量,大部分草原人無奈之下隻得服從德瑪拉大陸諸國的統治。
草原的牛羊和毛皮不斷被當成貢品,上交給德瑪拉大陸諸國,換取他們給與的短暫和平和安全,草原的女人被當成是隨意索取的物品,草原的男人被當成奴隸,受盡了德瑪拉諸國欺淩的草原各部對這些外族恨入骨髓。
直到李患之帶領天明帝國的大軍擊敗了入侵天國境內的德瑪拉聯軍,草原人發現草原上的德瑪拉諸國的軍力銳減,已經完全喪失了對草原的控製。
於是草原各部族都發起了試探性的攻擊,一番試探之下,發現德瑪拉諸國的軍隊早已經調離草原,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德瑪拉大陸諸國聯軍在天明帝國吃了大敗仗,所統軍隊不是在天國被殲滅就是被俘,其餘留守的部隊也是選擇撤離草原,已經陸續返回極北海岸,登船返回德瑪拉大陸去了。
草原各部彈冠相慶,他們終於等到了擺脫奴役的一天,很多部族重新回到自己的草場,還有許多部族四處尋找德瑪拉大陸諸國的殘軍,隻要被草原各部找到蹤跡的德瑪拉小股殘軍,無不被草原人的快馬彎刀殺得雞犬不留。
各部重獲自由,但也滋生了新的爭鬥,過去一些部族被德瑪拉諸國聯軍屠滅,他們擁有的水源草場現在已經成了無主之物,隻要有實力,便可以納為己有。
於是一場場圍繞水源草場的爭鬥在草原上上演,幾番爭鬥之下,死傷不少草原人,由於天明帝國這兩年休養生息改革內政,又出兵討伐倭桑瀛,所以無暇北顧,草原上實力強勁的首領們趁機擴張,將附近的各大部族統合在自己的麾下,形成了三個較大的勢力集團。
合勒部便是其中的一支,合勒現任族長的父親在德瑪拉聯軍入主草原之際,被基爾夫帝國的羅佳格親王赫魯多夫所殺,故而合勒部對德瑪拉大陸諸國,尤其是基爾夫帝國恨之入骨。
這一次聽聞天明帝國與德瑪拉大陸國家通商的商隊經過自己的草場,豈能放過,於是合勒部族長哈丹巴特爾親率三千騎兵將商隊人員圍住,不由分說一通亂刀,將商隊成員幾乎殺絕,又將貨物全部截獲到自己部族之中,打算過一段時間賣給雲遊商隊,賺些錢財,好準備過冬的食物和物資。
在哈丹巴特爾的心目中,隻不過就是搶了一些經過自己地盤的商隊,殺了幾個人而已,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這樣做過,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次他闖下了多大的禍事。
天明帝國這些貨物是運往德瑪拉大陸西瑪共和國的,這是第一個和天明帝國簽訂了商貿協議的國家,對李患之在德瑪拉大陸開展商貿活動,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居然被不明就裏的合勒部搶了,李患之焉能不怒?所謂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草原人便因為合勒部族長哈丹巴特爾的冒失,迎來了李患之這位征服者。
青鷹極速穿過草場,飛入合勒部的族長大帳範圍,有專門馴養青鷹的人展開手臂,讓青鷹落在小臂上。
馴養師的小臂上包裹著一層厚厚的雙層皮甲,夾層之中填充了滿滿的麻布,將硬皮甲塞得鼓脹異常,這樣的設計是為了防止青鷹落下之後,鋒利的雙爪將馴養師的手臂抓破。
青鷹是草原上一種特殊的猛禽,可以被豢養,為草原人傳送消息,這種中小型的猛禽耐力極佳,飛行速度極快,每個時辰可以飛行上千裏,連續飛行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是草原人少數大部族才能豢養的珍貴飛禽。
青鷹性格堅韌,勇猛機智,少有天敵,遠比信鴿更加的快速和可靠,可是也是非常稀有的通信手段,一是捕獲青鷹不易,二來需要專門的馴養師才能調教出可以傳遞消息的青鷹,合勒部可以擁有這樣的通信手段,可見其實力在草原上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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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養師將青鷹腿上綁縛的信筒拿下,交給身後的傳信兵,自顧自的拿出一塊鮮肉遞給手臂上的青鷹,那青鷹隻是閃電般的一啄,馴養師手中的鮮肉立刻消失無蹤。
傳信兵可沒有時間欣賞馴養師喂養青鷹的場麵,他轉身急忙跑向大帳,但凡使用青鷹傳遞的消息,無一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則對方不會使用這種最為緊急的通信手段。
他心中不免對這小小信筒之中的內容頗為好奇,但是他是不能拆開信筒去看的,偷看青鷹急訊是死罪,會被掉在草場的空地上,三天三夜曝屍而死,未死之時便會被草原上最被人厭惡的灰鷲活生生的啃食掉皮肉,絕對是最淒慘的死亡方式。
他進入族長的大帳,單膝跪地將信筒雙手呈上,口中言道:“族長,青鷹急訊!”
大帳之內一群人正在圍著火堆炙烤著幾隻羔羊,嬌嫩的羔羊此刻被烤成金黃色,在火焰之上滋滋的冒著油,一股濃烈的肉香飄蕩在整個大帳之內。
坐在主位上的一個男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身高體壯,一頭油亮的長發在腦後盤成一個發髻,方正的臉上,兩道濃眉一雙大眼,平鼻闊口,厚唇短須,麵色棗紅一臉的英氣,正是合勒部現任的族長哈丹巴特爾。
哈丹巴特爾手中抓著一條羊腿,另一隻手裏拿著一柄鋒利的剔骨短刀,正在切割羊腿上的肉,聽見傳信兵的話語,他放下手中的羊腿,拿起一旁桌案上的酒碗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角的油說道:“拿來吧!”
族長身後的武士走上前去,拿過傳信兵手中的信筒,擺了擺手讓傳信兵下去,而後走到族長哈丹巴特爾的近前,將信筒交給他。
哈丹巴特爾將信筒拆開,從裏麵拿出一張羊皮紙,展開定睛觀看,待其看罷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圍坐一旁的其他人看到族長這般模樣,不由放下手中的東西,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都想知道那青鷹急訊上寫了些什麽東西,能讓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族長大人這般失態。
“駐守草場邊界的德木爾發來的急訊,天明帝國的二十餘萬大軍分兵三路進入了我們的草場,已經飲馬羅霞河,德木爾言說對方來勢洶洶,請我發兵支援!”哈丹巴特爾放下那封急訊,臉色陰沉一字一句的對眾人說道。
“什麽?天明帝國?二十多萬大軍?”
“這怎麽回事?天明帝國怎麽突然發兵了?”
“媽的,那個女皇帝也貪得無厭了,統一了帝國的版圖,聽說最近又征服了整個倭桑瀛邦國,現在又來進兵我們大草原!難道她想將整個大陸都統一在天國的旗幟之下嗎?”
合勒部的眾人亂糟糟一陣叫喊,哈丹巴特爾卻是臉色鐵青的擺了擺手,製止了眾人的喧囂。
他站起身形踱了幾步,雙眼看著燃燒的火堆,目光中顯出一團紅色的火光說道:“看來她是因為我們搶了她的貨!”
“貨?族長大人你說的是上次那一批商隊嗎?”有人從旁問道。
“不會吧,一個皇帝會因為一些貨物對我們發兵?”
“是啊,之前我們也不是沒有搶過天國商隊的貨,哪一次他們發兵來打了?”
“雖然這一次的商隊有點大,貨物多了一些,但是也沒見到什麽珍奇異寶,怎麽就值得那個女人這樣興師動眾?”
“難道是搶了她的嫁妝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有人調侃的言語,立刻惹得帳內一陣哄堂大笑。
哈丹巴特爾也是咧嘴笑道:“說不定還真是她的嫁妝,哈哈哈,之前我就聽說她和德瑪拉大陸,基爾夫帝國的那個什麽親王打的火熱,聽說兩個人還私下會晤過,說不定這位女皇和那狗屁親王有什麽風流往事也說不定!哈哈哈!”
“哈哈哈,沒錯,不然她幹嘛這般大動幹戈!”眾人聽罷都起哄道。
哄笑了一陣,哈丹巴特爾收斂了笑容,擺了擺手正色說道:“不管怎麽說,這二十多萬大軍不是假的,那位女皇的威名我相信各位也聽說過吧?據說她還沒有在戰場上失敗過!我們不能小看她!”
“族長大人,那位女皇以往確實有過驕人的戰績,但是這裏不比他處,這裏是我們的家,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我們即使閉著眼睛,都能夠騎馬回到家裏,而他們不同,天國人對於草原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而且我們草原人以騎兵為主,那些天國的南方蠻子隻是些短腿的步兵,如何與我們作戰?族長大人完全沒必要擔心,請讓我帶領我的部眾先行前去,我一定給天國人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大草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染指的地方!”一名身材健碩的大漢站起身形,甕聲甕氣的對哈丹巴特爾說道。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名三十五六歲的男人,身高八尺,身材健碩,裸露的兩臂粗大異常,一雙大手堪比蒲扇,一張四方臉,兩道鋼刷眉,一對三角眼灼灼生輝,塌鼻梁鯰魚嘴,一臉的短須連鬢絡腮,乃是合勒部的猛將穀烏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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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丹巴特爾見是穀烏黎合說話,不由大喜,這員猛將身經百戰,從未敗績,麾下兩萬鐵騎兵都是身穿重甲,手持長槊,背挽雕弓的精銳勇士,就連胯下的戰馬都是披掛重甲,一旦發起衝鋒,連人帶馬足有半噸重的鐵疙瘩宛如巨石壓頂一般襲來,任你是什麽百戰精銳也抵敵不住,這支鐵騎兵號稱“鐵浮屠”乃是合勒部最為強大的騎兵戰力,哈丹巴特爾相信如果有猛將穀烏黎合率領鐵浮屠前去支援邊境,一定可以讓天國知難而退。
於是他即刻下令,命穀烏黎合為大將,率領鐵浮屠增援羅霞河畔的德木爾,務必要將天國大軍阻擋在羅霞河一線,而他自己為保萬一,也是隨後整軍,召集部族草原騎兵五萬人,在穀烏黎合出發三天之後,浩浩蕩蕩行羅霞河邊境一線開進。
哈丹巴特爾也是合勒部有名的勇士,他不禁要會一會那位號稱天下無敵的天國女皇,看看她一介女流如何了得,居然能取得這般成就,若是有機會,他哈丹巴特爾也想一親芳澤,若是能夠迎娶這位美人,那他哈丹巴特爾將會成為這個草原,乃至整個中土大陸的主人。
可是前線的戰事卻不會像他想的這般順利,就在穀烏黎合刷兵增援羅霞河一線的時候,李患之的前鋒大軍已經抵達了羅霞河畔,前鋒大將陸明義率軍在羅霞河南岸紮營,與合勒部邊境駐防大將德木爾隔河相望。
奔流的河水也無法阻隔雙方敵視的目光,卻可以阻擋草原人最大的騎兵優勢,在雄俊的戰馬也無法在迅疾的河水上馳騁,陸明義利用羅霞河的天然屏障阻擋了對方最大的優勢,以防對方的騎兵突襲,而後建立營寨,嚴加防守,又命人測試羅霞河的水流深度,以備己方搭建浮橋等渡水設施。
期間德木爾幾次想趁陸明義不備發起攻勢,結果都在渡河時被陸明義命弩兵阻擊,將德木爾的突襲戰術半路瓦解,讓草原人一時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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